芙蓉光著膀子坐在床上,胸前捂著棉被,開始找自己的棉襖,昨晚的衣裳是茶茶幫著脫的,脫下來以後,就被茶茶放在敘爐邊烤著了。
王嬸子湊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芙蓉家又沒動靜了,便放下碗靠著窗戶叫楊波:「快起來,去看看出啥事了。」
楊波打著呵欠,竜竜父的穿著衣裳:「娘,咋的了,大早上聽見葫蘆哭的厲害?」
「葫蘆是被尿憋的,你快起來看看吧,我這灶里有火,也走不開,你去看看芙蓉是怎麼了,剛才喊那麼大聲,不會有啥事吧?」王嬸子十分焦急,一面搓著手,一面跺著腳。
楊波一聽是芙蓉有啥事,穿衣裳的速度都快了起來,提上棉褲,套上棉襖,顧不得扣上扣子,就往芙蓉家奔去。
「芙蓉,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楊波掀帘子進來,十分關切的問了一聲,芙蓉正迎面坐在床上,還光著胳膊呢。楊波頓時目瞪口呆。
古代女子,除了青樓里賣笑的,良家婦女,裙子都拖地,小襖扣子要從脖子處繫到最下面,一個不落,走路雖不是風擺楊柳,也得斯斯文文,最重要的,笑不露齒,衣不露肉,這回倒好,芙蓉竟然沒穿衣裳,還被自己給看到了。
如果一切能重來,楊波絕對不敢闖進來,可是一切都不能重來了。
「啊……啊…….」芙蓉捂著臉叫了起來。她捂著臉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個故事,有個男生宿舍,大家洗完了澡,光著身子在宿舍內走來走去,女班主任突然進來了,眾男生嚇的趕緊捂住下身。只有一個男生捂著臉。眾人佩服不已,等老師走後,便問他說,你為什麼捂著臉,卻不捂著下身呢,男生說,我把臉捂上,班主任又認不出這是誰的下身,反正下身都一樣。芙蓉捂了臉,才發覺不對。這床上只有自己一個,楊波都看到自己了,捂著臉。有用嗎?
反應過來,利索的鑽進了被窩裡。拿被子把臉都蓋上了。
楊波傻站著愣神,嘴裡想解釋,又怕解釋不清,只含含糊糊的:「我……我……我」
葫蘆反應了過來。跳起來指著楊波道:「你……你…….你偷看我姐的光屁股……」
在葫蘆看來,光著胳膊,便是光屁股了,經他這麼一說,楊波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茶茶趕緊將楊波往外趕:「你先回家吧。我姐沒事,你站這,我姐沒法穿衣裳了。」
楊波被解了圍。低頭往家猛奔,茶茶將敘爐邊的衣裳收好,拿給芙蓉,讓她穿上,芙蓉悄悄探出個頭。見葫蘆含著手指站在床頭,便伸出胳膊攆他:「你也外面玩去。姐要穿衣裳了。」
葫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吐吐舌頭,帶上他的小狗往王嬸子家去了。
「嬸兒,我告訴你個秘密。」葫蘆湊到王嬸子家的飯桌前,一臉神秘的附在王嬸子耳朵邊。
「葫蘆,你可別亂說話,吃早飯了沒有,我給你盛一碗稀飯喝吧?」楊波知道葫蘆嘴裡不會有什麼好話出來,所以有點緊張了。
葫蘆猥瑣的笑笑,湊上去道:「嬸兒,我小聲點說啊,不讓他們聽見。」
葫蘆嘴裡的他們,指的當然是楊波跟楊老爺子。還好楊波爺子雖然醒了,卻還賴在被窩裡蹭暖氣,並沒有在飯桌邊坐。
「恩,你說吧,早上有啥秘密。」王嬸子餵葫蘆一筷子芹菜。葫蘆雙手做喇叭狀道:「楊波……看見我姐……光屁股了…….」
這聲音,洪亮,乾脆,整個石米鎮都快聽見了,這也叫小聲嗎?
王嬸子目瞪口呆,以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望著楊波。楊波低頭扒飯,不得已分辨了一句:「我沒有看到什麼……光屁股。」
「那你看到什麼了?」王嬸子窮追不捨。
「我就只看見……只看見芙蓉沒穿衣裳,在被窩裡坐著。」楊波嘟囔了一句,沖葫蘆努努嘴。
「咳咳……咳咳……」楊老爺子聽著這話,急的在被窩裡假意咳嗽了兩聲:「大早上的,你說你往人家家裡跑什麼,人家沒穿衣裳都讓你看著了,女娃的貞潔可是比命還重,等著人家賴上你,要嫁給你,到時候你娶一個大的,還免費送了倆小的,你就蹲牆角哭去吧。」楊老爺子說著,穿上棉褲,披著襖子下了床,抱著胳膊站在門帘處道:「不是我說你,楊波,一大早的,你不來看看你爹起床了沒有,你跟芙蓉卻打的火熱,她是你爹呀?」
「老頭子,大早上的,你說的啥話,不怕孩子們笑話。」王嬸子勸了一句,見楊老爺子扣子沒有扣上,便給他指了指,楊老爺子一面扣著扣子,一面瞪著葫蘆道:「孝子看見不應該看的,你也不怕長雞眼,你家沒早飯嗎?跑我家蹭什麼?回你家去。」
葫蘆一臉委屈,抱著王嬸子一隻胳膊,縮在王嬸子的身後。
「楊波……在家嗎?」芙蓉穿戴好走了進來,楊老爺子直跺腳:「看看吧,楊波,你被人訛上了這回,讓你偷看人家……」
「爹,我不是偷看,我……」楊波差點解釋不清了。又能怎麼解釋呢,反正偷看不偷看的,都看到了,雖然只是看到了芙蓉的胳膊,卻被自己爹說的,好像自己十惡不赦,把芙蓉怎麼樣了似的。
「楊波,我的人參呢?」芙蓉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畢竟她是重生而去的,雖被楊波看到了胳膊,更多的是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楊波大早上就去自己家裡。
楊波莫名其妙了,人參?
楊老爺子扣好扣子,一把給葫蘆扒拉到地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端起一碗稀飯呼嚕了兩口,一臉不待見的對芙蓉道:「做人不能這樣呀,孩子,你窮瘋了?獅子大開口呢?」
人參這東西,別說是楊老爺子,就是他爹,他爹的爹,也不一定見過,一支名貴的人參,有可能把楊老爺子住的屋都買了,所以,楊老爺子一聽芙蓉問楊波要人參,立即不願意了。
「什麼獅子大開口?」芙蓉疑惑了。
「不就是楊波偷看了你,大不了我們賠上幾兩銀子,就你這,前後都一樣的女娃子,見好就收行了,還想問我們要人參?人參沒有,人頭有一顆,你想要,切下來搬走。」楊老爺子又開始耍流氓。
芙蓉雲裡霧裡,怎麼楊老爺子說話跟小炮似的。
「老頭子,有話好好說,怎麼這麼說孩子呢。」王嬸子給芙蓉搬了個板凳,讓芙蓉坐下:「芙蓉,啥人參?」
芙蓉將藥鋪子裡的事跟王嬸子說了,然後道:「我把藥拿回去煎了,服幾次看看,這大冬天的,又潮濕,別把藥材放霉了。」
「是,是,喻少爺真是好心,那藥我收在桌子上了。」王嬸子起身,將藥包子拿了出來,打開看時,一包藥材里,果然有一支人參,這人參長著長條須,須上分布著小米粒狀的疙瘩,看著就像長了觸角的蘿蔔一樣,只是人參個頭小,且已曬乾,表面有褶皺,摸上去很輕。
楊老爺子激動的不知怎麼辦才好,抖抖擻擻的拿起一支人參來,捧在手裡,吹吹人參上的長條須,又摸摸人參的根部,才搖著頭道:「芙蓉,你真是走了大運了,這些藥,光是這人參,就值不少銀子。」
楊波聽他們提到喻只初,便扭過頭去瞅著芙蓉,芙蓉的眼神跟他對視一下,怪不好意思的,趕緊躲開。
「反正咱們也窮,不如,就把這人參拿到參行去,或者拿到當鋪啊,或者在街上支一個攤子,將這人參賣了算了。」楊老爺子捧著人參出主意,在他看來,如此貴重的東西,怎麼能吃掉呢,那不是可惜了,還是賣了換成銀子最划算。
「老頭子,這是芙蓉的藥材,怎麼能拿去賣了呢,是身子重要,還是賣的銀子重要?」王嬸子不願意了,俯下身去輕輕捏了捏芙蓉的腳,芙蓉不禁咧嘴,先前的活動量有點大,昨晚睡著,也沒有擦火酒,腳更腫了,漲的生疼。
楊老爺子靈機一動,從東屋裡搬出來兩個罐子,裡面滿滿的裝著女兒紅,然後十分大氣的將兩罐子女兒紅放在桌上:「芙蓉,不如,我用這兩罐子女兒紅,換你一支人參,怎麼樣?我這女兒紅,可是好幾十年的東西,老遠能聞著味。」
「爹,你那女兒紅,明明是去年買的,你別騙人了。」楊波忍不住揭穿了他。
楊老爺子臉上一紅,瞪了楊波一眼,芙蓉知道自己的腳傷並不特別嚴重,其實不用吃人參也會好的,利索的打開兩個紙包子,取出兩支人參來交給王嬸子道:「嬸兒,這人參,你放著吧,上了年紀以後,吃人參最管用了,反正這東西也放不壞,什麼時候要用了,比現去買的強。」
王嬸子本不願意收,哪能這樣收人家孩子的東西,且還是名貴的藥材。楊老爺子卻心花怒放,接過人參便跑進屋子裡,找了個妥當的地方,將兩支人參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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