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之呆在弓先生的家裡,也實屬無奈,本來想逃離此處,可是每次一起了意念,人們便似乎已然知曉了自己的意圖,因此之故,還真是無法逃出荒村。不然,誰願意在此不毛之地多呆片刻?
這天,吃飯時,戰士與弓先生坐在一起,看到戰士的那個樣兒,弓先生心裡就相當窩火,要非荒村的人們非要戰士住在自己的家裡,自己才懶得理這人呢?這不,對之真是恨之入骨,真想再次在地上撿起一塊土坯,打這無端呆在自己屋子的人一下,以泄心頭之恨。
戰士看著桌上的菜,此時發現一塊肥肉,一時也是忘記了禮儀了,因為好多天沒有吃過這肥肉了,這不,涎水都流出來了。而一看到戰士如此,弓先生知道他想吃那塊肥肉,正當戰士準備夾那塊肥肉時,弓先生在那肥肉上面吐了口口水,戰士見如此,一時也不想吃了,而對於其他的菜,雖然弓先生沒有明確表示阻止的意思,但是戰士怕與那塊肥肉一樣也吐著口水,這便不吃菜了,只吃飯。
當然,對於弓先生如此做派,相信應該沒有人會看好,做人到了這麼刻薄的境地,有什麼意思呢?這不,弓先生的女人也對弓先生白了一眼,可是怕這弓先生又去尋死覓活的,只是偷偷地白一眼,並不敢大張旗鼓地對他表示自己的不滿。
此時,戰士看見那些青菜,不知為何,臉上也流露出笑容來了,弓先生知道戰士想打那些青菜的主意,一時搶先一步把那盤青菜悉數倒進了自己的碗裡了,由於菜實在是太多,甚且有不少菜還因為裝不下之緣故而溢出了飯碗,掉到地上去了。見弓先生如此,戰士亦不說什麼,能有口飯吃就已然不錯了,此時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說實在的,還應該感謝弓先生對自己的照顧,至少給了自己一口飯吃,不然的話,這麼多天過去了,自己還有命嗎?
對於自己丈夫如此待客,弓先生的女人甚是不以為然,這不,又白了一眼丈夫,卻照樣是不敢明目張胆,否則以丈夫之孩子氣,屆時又想跳河了這可要如何是好呢?幸好人家戰士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與這弓先生一般見識,這不,吃完飯便出去了,為弓先生掃天井,那天井已然好多天沒有掃過了,此時頗落下了一些樹葉。
而弓先生邊剔著牙邊看著戰士之掃地,見戰士沒有澆水,這便大喝一聲,教導著這戰士應該先澆水,不然的話,搞得如此灰塵到處飛,算是什麼事呢?當然,這也是因為弓先生把這水缸砸破了,放幹了水,不然,以戰士之懂事,何至於掃地不澆水呢?
此時見弓先生無端罵自己,甚至還罵了自己的娘,卻也並不發火,裝著聽不見而已。「沒……沒水……」戰士看著弓先生這麼說道。
弓先生見戰士如此一副窩囊廢的樣子,而且說話尚且還有些口吃,這便湊上前來,在戰士身上賜了一腳,又吼了一聲,「沒水!」見弓先生無端打人,戰士此時有些發火了,可是既然吃了人家的飯,一時也不敢造次,只能是默默忍受罷了。
「不用吵了,我去挑水!」弓先生的女人此時出來解圍,挑起一擔水桶,這便下了小河,得去取些水來,不然的話,這掃地不澆水也實在不是個事兒。
當弓先生的女人挑來了一擔水的時候,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那擔水算是白挑了,這使弓先生又起了疑心了,莫非這斯真的是妖怪,會法術?不然的話,怎麼自己的女人剛要下河去挑水,這天就下雨了呢?肯定是這斯心疼老子的女人,知道如此一巨大的天井,斷非一擔水所能夠用的,不然的話,何至於動用法術使天落雨了呢?
一時弓先生對此戰士還真是相當厭惡,卻又不便把他如何,可是,弓先生思來想去,「總有一天,老子叫你好看!」弓先生如此在心裡說道。
當然,對於弓先生如此想法,戰士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話,當時就不敢呆在弓先生的屋子了。戰士其實是個好人,真心想為弓先生把這院子打掃一下,好讓弓先生一家能過得舒適些,可是弓先生卻把人家想得如此不堪,這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一時,弓先生對這戰士真是又恨又怕,一時也不敢再對他說三道四了,只能是隨他吧,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自己又不會法術,為了保命,一時也似乎只能如此而已。弓先生又想著離開這屋子了,可是怕自己的女人又去找自己,一時覺得還是呆在此地陪著自己的女人吧,作為一介女流,面對這突如其來之變故,一時應該也如自己一樣的束手無策吧。在這種情形之下,如何可以擅自離開呢,那豈不是太沒有良心了嗎?
從此之後的許多日子裡,每到這天井不乾淨了,弓先生不敢叫戰士去打掃了,看戰士主動去掃這院子,弓先生甚至還搶過了掃把,自己掃地,而讓戰士坐在一邊看著。而在這桌子上甚至還為戰士準備了一杯清茶,戰士可以一邊看著自己掃地一邊喝著茶,甚至可以在喝茶之時與自己的女人聊天來著。
可是,有一天,當戰士剛起床時,便看見弓先生把一桶糞便悉數澆在自己的頭上,一時弄得自己真是狼狽不堪。「足下這是為什麼,怎麼可以把這麼骯髒的東西澆在我的頭上呢?」戰士看見弓先生如此無禮,便有些生氣了。
「哦,不是故意的,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真是對不住啊,對不住!」弓先生如此說,臉上此時露出了笑容,發現這戰士沒有變形,如果真的是妖怪的話,應該會變形的不是?
「沒事,不過以後你能不能小心一點,我就只有這一件上衣,現在倒好,成了這個樣兒了!」戰士低著頭看著自己的上衣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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