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駿也要去抓鬼 第一章.鬼節回來的父親

    我叫莫曉駿，今年15歲，我是一個被命運詛咒的人。

    我的母親在我12歲的時候離開了，倒不是說去世，而是離婚去了別的城市，直到現在我15歲了，除了定期到賬戶上的撫養費，其他的就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了，即使有時候聊上幾句，也會快速的結束。

    而在今天，陰曆十月半，我將會迎來我另一個親人的離開……

    ————

    「曉駿，你成績不好，這幾天假期多準備準備。」

    「好的，老師。」

    莫曉駿拿起自己的書包，將不需要的本子全部丟入垃圾桶，和班主任說一聲再見，同樣也是最後一次再見，因為以後，這位班主任應該只會存活在企鵝群或者微微群里了，所以也就不多做介紹了。

    從車庫推出自己的小山地車，莫曉駿慢慢的走在路上，父親出差了，所以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自己也不用特意回家去準備飯菜，可以隨意的在路上買點吃的。

    「嗚…嗚…嗚…嗚…嗚…」

    手上的串串香上沾上了一絲香灰，莫曉駿看向路邊，幾位老人正在那裡燒紙錢，而紙錢正順著風飄到了自己的串串香上。

    秋末近冬，黑夜降臨的比往常快，現在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還有瑟瑟寒風，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行駛的車輛，路邊已經燒結束的灰將會給明天的環衛工很大的作業量。

    「今天好像是十月半呢。」

    父親信佛，家裡也供著彌勒與菩薩，所以對於這種「迷信」，莫曉駿倒是很清楚，雖說本人並不信佛。

    在路邊駐足一會，寒冷晚風讓老人無法等到紙錢全部燒完，顫顫巍巍一會只能雙手合十，嘴上喊出不清楚的「勿怪勿怪」，然後杵著拐杖離開。

    莫曉駿看著老人離開的背影，手中的串串香已經布滿了菸灰，無奈的嘆口氣將自行車靠在路邊，走到還沒有燒盡的紙錢面前，將手中的串串香放入中間，雙手合十鞠躬三下。

    這不是什麼規矩，也不是什麼習俗，說難聽點可以認為是一種精神病行為，所以這種行為毫無深究的價值。

    「就當我請您吃一頓飯吧，走了。」站了別人的灰燼，莫曉駿也不會再去吃完剩下的串串香，隨意丟在路邊也不怎麼願意，就當請一個陌生人吃頓飯的感覺，放到火堆里燒給對方。

    靜靜地站在火堆旁邊，等待火焰一點點熄滅，畢竟這是明火，如果不小心飄走燒到了燃氣管等易爆物品旁邊就罪過大了，反正自己也並不急著回去，當一會環保小衛士也不是不可以。

    「砰！」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響聲，還有車輛撞擊的各種響動「刺啦」聲音，莫曉駿疑惑的回頭看去，一輛大貨車直接與旁邊的小轎車相撞，並且導致幾車連續追尾事件，而自己的自行車……徹底碾碎在貨車的下方。

    依稀可以從車輪夾縫裡看到幾張人臉，身體已經被車子裡還在運行的齒輪攪爛，只留下那雙恐怖的神情看著莫曉駿，而作為這些夾縫中恐怖人臉的背景音樂，則是一種清晰的流水聲音，與此同時，四周還沒有燒盡的火花伴隨著一種陰寒刺骨的風，飄進了車禍內……

    「砰！！！」

    瘋狂的連環爆照引發了驚天火焰，莫曉駿趕緊將身上的書包擋在那胸口同來抵擋有幾率傷到心臟的衝擊力，不過也許是這頓飯請的不虧，面前的大貨車上倒下的沙子將熱量和衝擊吸收了大半，最後給予莫曉駿的饋贈只是簡單的一嘴沙。

    「呸……呸……」

    從書包里將水壺拿出來，將嘴裡的沙子吐出來，太過於緊張所以嘴裡有點乾涸，最後也管不了太多，伴著最後一點殘餘的沙子與水一起下肚。

    「謝謝幫助。」

    如果剛才自己沒有將串串香送來請這位不知道姓名的已故朋友，那麼這群人中就可以發現自己的身體了，莫曉駿看著壺裡還剩下的一口水，看著旁邊的菸灰堆，最後放棄自己喝水的欲望，學習以前祭祖一般，將手中的水橫撒到菸灰堆面前。

    「又要換自行車了，老爹要是回來估計要打死我呢。」

    又，對於莫曉駿而言，面前的死亡事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崩潰在命運之前的行為已經在小學時光里度過，現在剩下的只有自己還活著的慶幸。

    拍拍身上的灰塵，莫曉駿將書包整理一下重新背上，最後看了一眼火焰里死不瞑目的面孔，雖然看起來挺恐怖的，不過這些人死之前也只能露出這種表情。

    沒了自行車只能換成最為原始的方式，選擇走回去，路上火堆還在燃燒，不過已經沒有車子了，路邊沒有任何燈光，剛才好像引爆了電路或者供電開關箱之類，現在這一路都停電了，如果不是火堆照亮道路，莫曉駿懷疑自己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

    「我回來了！」

    簡單的陋居，每月700的房租，一個放上沙發冰箱就沒有多少多少活動空間的客廳，一個只能放置床與電腦的臥室，廚房的水池還是自己用水泥砌起來的，電磁爐放到水池上就可以用來燒菜，至於衛生間就是一個茅坑。

    「兒子回來啦，來吃飯吧。」

    因為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所以莫曉駿下意識選擇和往常一樣將門反鎖，忽然傳來老爹的聲音讓莫曉駿一驚。

    「老爹……你不是出差了嗎，怎麼今天回來了。」

    莫曉駿奇怪的看著老爹，如同往常一樣穿著一身休閒裝，桌子上已經做滿了飯菜，這樣豐盛的晚餐與自己中午燒的蛋炒飯對吧，現在咕咕叫的肚子就是最好的裁判。

    「偷偷跑回來了，趕緊吃吧，中午是不是又吃蛋炒飯的，說了花點錢在門口買份老骨湯喝啊。」老爹看著坐在桌子前拿起碗開始瘋狂吃飯的莫曉駿，嘴上露出慈愛的笑容，手忍不住想摸一下兒子的頭，但是想到了什麼收住了手。

    「門口老骨湯一碗十塊錢，而且就那麼飄在湯里的一點海帶，根本沒肉，賊虧本，我才不會吃呢。」莫曉駿撿起一根芹菜送到嘴裡，配合著飯粒下肚，將近有一段時間沒有吃到肉了，配上一點豬肉絲，填補接近兩個月沒有油水的肚子。

    「該吃的還是要吃的，不能為了省錢所以害了自己身體啊。」老爹無奈的看著莫曉駿，對於自己這個兒子，說聽話也並不是特別聽話，比如總是愛玩遊戲不愛學習，但是也很懂事，會省錢，不亂花錢，知道替父母操心，從小時候開始就自己煮飯燒鍋整理家務，不過也是這樣，這么小的年紀就患有低血糖。

    「我知道啊，我有吃營養東西呢。」莫曉駿想想自己好像前幾天買了大蔥，配合上四顆雞蛋煎了雞蛋蔥餅吃呢，當時油放的比較多，味道也還不錯，就是捨不得買鹽，最後配合上剩餘的醋吃下肚。

    「你啊，不說了，趕緊吃吧，吃好了去洗澡去，身上這麼多灰，又跑步了？」老爹講莫曉駿脫下來的衣服看一眼，在門口猛的抖一下，瞬間抖出一層灰，看著光著身子跑進浴室的兒子，只能放到一旁的盆里準備洗掉。

    「沒有，今天打籃球了，我和體育委員兩人把隔壁班干翻了。」雖然身體素質弱，但是簡單的運動還是能做的，為了比別人更加節省體力，所以必須學習科學的動作來達到節省體力一直打滿全場。

    「很不錯啊，對了，等下做作業嗎？不做我就把燈關了。」老爹對著浴室方向喊了一聲，對於自己孩子實在是太了解了，昨夜肯定明天早上道學校去寫，晚上肯定在家玩遊戲，現在電腦還開著下載遊戲呢。

    「關了吧，我等下去陪朋友玩遊戲，今天沒作業。」

    不是沒有昨夜，而是已經塊高考了，老師的作業就是自己複習，所以莫曉駿就選擇複習電子書吧，而且家裡根本供應不起自己去念好的學校，不如選擇國家補助的中專。

    感受著熱水澆灌在自己身上，用肥皂在頭上摩擦，家裡的洗髮液也早就沒用了，幾個星期前的洗髮液還是人家旅店不要丟的。

    「呼，舒服。」

    莫曉駿將身上的水珠擦乾淨，頭上是平頭所以也不用特意去擦拭，從浴室里走出來，坐到自己的電腦前，房間裡只剩下電腦的熒光照亮，側頭看向床上的父親，估計今天趕路太累了，所以睡著了呢。

    「曉駿啊，如果父親不在了，你就去投奔你的母親吧。」床上的老爹睜開眼睛，看著已經帶上耳機的莫曉駿，伴隨著電腦屏幕上進入遊戲的動畫，老爹閉上眼睛。

    「說什麼呢，老爹？」剛才好像聽到老爹說什麼，莫曉駿摘下耳機，看著閉上眼睛的老爹，忽然覺得好奇怪，只好再次將耳機戴上。

    ……

    第二日清晨，一個電話鈴吵醒了準備假期好好休息的莫曉駿，看著旁邊已經空了的床，只好自己起來去接電話。

    「莫曉駿，你的父親昨天去世了，你能不能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