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一千八百三十三章 以蒼生脅迫

    莫白川突然看向虞淵，道：「你怎麼來了？」

    「我……」

    因放在暗翼星域的契克身亡，加上瞧見了金色巨鹿的現身，打算通過「毀滅巢穴」參與這一戰的虞淵，這時突然語塞了。

    祖安說的沒錯，在他沒有出現前，妖鳳似乎還相對算冷靜。

    而現在，妖鳳又要像她在深黯星域時那樣發瘋了。

    大魔神格雷克，還有眾多的九級魔神，如今正在深黯星域重建家園，僅僅狂暴片刻的妖鳳，就毀了深黯星域三分之一的星辰。

    要是妖鳳的瘋狂，發生在浩漭，也是那般的不管不顧……

    想到這，虞淵不禁心中一寒。

    「我已找到讓異獸突破十級的辦法，沒有浩漭的妖族，我以後也有十級的獸神麾下。即便是浩漭毀滅，妖族盡亡，天外數量更多的異獸，照樣能為我持續不斷注入活力。」

    至高妖鳳冷酷的眼眸，緩緩地合上。

    然而，所有不忠於妖殿，沒有向她宣誓效忠的大妖，不論身處何地，不論是在浩漭還是在天外星空，仿佛都看到了她漠然的鳳眸。

    她的鳳眸，如在那些大妖的心臟凝成，冷冷地看來。

    那些忠於荒神，或者獨立於大澤和妖殿的妖族強者，生出大限將至的恐懼感，也突然明白了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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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妖鳳需要時，隨時隨地都能剝奪它們的一切！

    「你可以看著，但如果你虞淵膽敢插手，那麼……」

    妖鳳再次睜開眼時，別頭望向了左側。

    此刻，赤魔宗的秦珞，不僅自己來了，他還帶上了周蒼旻。

    在大澤邊沿的雲霧處，兩道火焰流光划過了虛空，赤魔宗兩位強者在祖安之後，也到了「毀滅巢穴」坐落的位置。

    途中，一頭頭沒了血肉的獸骨屍骸，看著令他們觸目驚心。

    「虞淵……」

    一襲白衣的周蒼旻，已經是自在境中期的修為，他抵達以後，看著斬龍台上的那道身影，也是欲言又止。

    「赤魔宗，魔種，周蒼旻。」

    漂浮在巢穴上空，以人之體態顯現的妖鳳，精美的臉龐，陡然浮現了陰厲之色，「遲勛界的那座時而壞，時而好的星河渡口，你曾經為他單獨敞開過。」

    「你很喜歡鬼祟地幫他？沒有你這個魔種插一腳，他沒那麼快得源血青睞！」

    周蒼旻一呆。

    旋即，他便清楚地意識到，在妖鳳的那座鳳凰神殿，早先坐落遲勛界的時候，恐怕已弄清了他極力遮掩的秘密。

    他幫虞淵去過遲勛界，讓虞淵因此而獲取了完整的生命序列。

    「你！」

    妖鳳一根長的嚇人的指頭，閃爍出一抹耀目血光。

    這根指頭遙遙點向了周蒼旻的胸腔。

    噗！

    周蒼旻心臟被攪為漿糊，他本體真身的血肉和臟腑，如被瞬間精煉為血芒，融入到那顆稀爛的心臟。

    呼~

    至高妖鳳伸出指頭的那隻手，掌心浮現一顆小小的乾癟鮮紅心臟，仿佛就是白衣國師周蒼旻炸裂的那顆。

    這顆乾癟的心臟，縈繞著縷縷血光，竟在頃刻間豐盈飽滿。

    反觀周蒼旻本人，如那些大妖般只剩下人皮和骨骸，臟腑和血肉盡失。

    「唔！」

    周蒼旻的皮囊內，傳來一聲慌亂的驚叫，仿佛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妖皇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

    赤魔宗的秦珞勃然變色，有太陽般的光罩，欲要將周蒼旻護住。

    「沒用的。」

    面容如骷髏般的周蒼旻，陽神從體內飛離，他的陰神和主魂被迫注入其中。

    周蒼旻的本體真身，緩緩地倒地，如就此死去了，他開始以陽神示人，慘澹地說道：「看來，我是沒有希望問鼎至高席列了。」

    沒了本體真身，陰神、主魂融入陽神以後，他都不知該如何繼續修煉了。

    至高席列？想都不必想了。

    蓬！噗噗！

    如賀展般的商會成員，也忽然一個接著一個，本體真身沒了血肉精能。

    一具具皮包骨頭的骸骨轟然倒地。

    有修到陽神境界者，陰神和主魂第一時間遁離，依附在特殊的陽神體魄生存。

    沒有凝鍊出陽神者，待到本體血肉離去，便只有陰神從骸骨內飄離，孤零零地如野鬼般顯現在大澤。

    他們的主魂和天魂，並不能融入陰神，只能就此消散。

    但，至少陰神在離體以後，還能轉而修行鬼道。

    另有更弱的，一些來大澤磨礪的宗派弟子，連陰神境都沒突破，被妖鳳以血之精妙剝奪血能以後，就是真的死路一條了。

    沒有陰神，也沒鑄造出陽神者，天地人三魂失去了血肉之身，便緩緩重歸輪迴。

    「看到了嗎？」

    漂浮在巢穴上方的這個妖鳳，頭頂著巨大的血符，如向所有人說話。

    「浩漭的眾生，飛禽走獸，蟲豸蚊蠅，和人族修行者，凡人，大妖，只要擁有實體血肉，便在我的掌控之中！」

    她將修長的兩手

    張開，延伸向了背後的羽翼，似將眾生的心臟握住。

    「我要鍾赤塵死，也要龍頡死。」

    她微微低頭，看著痛苦哀嚎中的時空之龍，還有已停下折斷巢穴枯枝的那頭黃金龍，「誰敢阻止我，就是不顧浩漭眾生的死活。莫白川，你是想現在挑戰我，還是想看到凡人眾生的滅絕？」

    站在丹爐「流焰」蓋子上的莫白川，本就不善言辭。

    此刻，更是只能陰沉著臉沉默了。

    他做不到如妖鳳般，無視浩漭蒼生的死活，他不敢在這個節骨眼挑釁妖鳳，拿浩漭眾生的死亡來開玩笑。

    眼前的至高妖鳳，在虞淵來看，好比源血大陸的陽脈源頭，能主宰所有血魔族族人的生死存亡。

    妖鳳在浩漭，執掌「血」之神路道則，眾生的血肉她都有辦法進行剝奪。

    凡人沒了血肉必死，妖族沒了血肉，也是死路一條。

    只有足夠強大的修行者，有了陰神，陰神可活，有了陽神，陽神能存活。

    而斬獲至高席位的元神，陰神、陽神、元神都凝現以後，沒了本體真身照樣翱翔宙宇，不會被妖鳳以此來拿捏。

    問題是，能成至高者億萬分之一，鳳毛麟角！

    「好，我看著便是。」

    斬龍台緩緩後移，拉開和「毀滅巢穴」的距離，不刻意激怒暴躁的妖鳳。

    妖鳳以浩漭蒼生進行威脅，而且以他對妖鳳的了解，他感覺妖鳳的確做得出來，也根本不在乎浩漭的生靈滅絕。

    他後撤表明袖手旁觀的態度，私底下，卻將那巨大的血色妖符記下。

    「凌駕於浩漭眾生血源之上，以眾生之死亡脅迫，該如何化解？」

    他和遠在「深淵之門」的陽神，能夠無障礙溝通，他陽神密切關注著「深淵之門」的動向，並沒有看到極慧急匆匆逃過來。

    陽神，能否短暫回歸浩漭，有沒有可能破掉妖鳳對浩漭眾生的血之制衡？

    他清楚地知道，世間唯一有可能扭轉這一切，讓妖鳳不能裹挾浩漭眾生進行威脅的，只能是他的那具陽神。

    嗷！

    遍地鱗傷的七彩神龍，龍軀搖擺著，漸漸顯得徒勞而無力。

    龍頡悲傷地低吼著，自知恐怕是救不了他的七彩老祖，忽向深紫色煙霧中的人形鳳影衝去。

    「救，救我。」

    七彩神龍虛弱地呻吟，他七彩寶石般的龍眼，目光從龍頡的身上轉移。

    轉移到了斬龍台。

    虞淵輕輕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