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簡直是個神仙一樣的醫生吧?連防洪這種事情都能提前想得到,並且安排人過去?
「我現在回辦公室,人到齊到了以後通知我。」阮蘇掛了電話就對院長他們幾個說道,說完她轉身就走。
那叫一個雷厲風行。
「院長,這阮醫生也太……」副院長通知們醫院所有的醫生護士開會以後,有點蒙蒙的。「咋個她這麼發號施令,你也不生氣?」
院長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薄總早就把醫院給買了,你不知道?」
「啥?」副院長快哭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咋個給忘記了?
院長撇他一眼,覺得副院長最近真是老了,「阮醫生現在就是我們的老闆娘。她不發號施令誰發號施令。」
其他科室的幾個主任也是呆愣愣的,剛才的阮蘇……好牛氣。
而此時的西南地區西南鎮。
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
噼里啪啦各種聲音相繼響起,房屋裡面各種東西同時相繼落地。
聲音彼此起伏,或大或小,嘈雜不堪。
房屋也隨著聲音不斷的晃動變成劇烈搖晃。
「地震來了!」
「地震了!」
鎮子上無數的村民有的從夢中驚醒,飛快的從床上跳起來,還來不及穿衣服,就往屋外沖。
有些村民還沒有休息,四處奔走。
有些人則在瘋狂的打電話,不知道是地震導致信號不好,還是怎麼地,大家幾乎都撥打不出去。
整個世界到處都是橫七豎八倒地一片的東西。
還有一些牆體已經支離破碎。
房屋的搖晃越來越劇烈,好多人重心不穩跌倒在地。
地面上突然出現一條巨大的裂縫。
好像一條巨蟒要把周圍的一切吞噬。
村民們一陣鬼哭狼嚎,「小花!小花——」
「小花掉進去了!」
村長哭著攔住男人,「走吧!趕緊走!再不走我們也會掉進去!」
「那是我女兒,那是我女兒啊——」男人小腿被掉下來的殘壁砸了一下,小腿鑽心的疼。「我女兒沒了,我也不活了!」
他掙脫村長,瘋了一樣朝著那條裂縫衝去。
「老頭子——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啊?」男人的老婆痛哭出聲,懷裡抱的孩子也跟著哇哇大哭。
眼看著那裂縫越大越大,村長嚇得臉色慘白,拽
住她就往外跑,「趕緊走啊!不然我們都沒命!」
他們剛離開,巨大的水泥石塊轟隆一聲,砸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
劇烈搖晃的地面不斷顫抖,村民們不停的爭相逃竄。
到處一片哀鴻遍野。
天災來臨,人類的力量實在太過薄弱,太過弱小。
根本無法跟殘酷的大自然抗衡。
空氣中參雜一股又一股的腐臭的味道,難聞的味道令人作嘔。
一股股濃臭傳來,不知道是從地底下傳來的,還是因為那些家畜死亡導致的。
大地不斷震動,一棟棟房屋瞬間灰飛煙滅。
周圍的山川開始怒吼,巨大的石塊滾滾落下。
無情的飛向躺避的人群,一切只持續了幾分鐘,小鎮被夷為平地。
地動山搖,傾刻間,房屋倒塌,道路裂開。
一座繁華的小鎮化變一片廢墟。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所有的一切,都變成觸目驚心的斷壁殘垣。
倒塌的房屋落下的大石,傾盆而下的大雨淹沒了太多生靈,摧毀了太多生命。
孩子失去父母,父母失去孩子。
家園沒有了,只剩下空氣中瀰漫著的悲哀痛苦。
時間仿佛定格在那一刻,所有的哭聲嚎叫聲一片。
有的人傻了,有的人在求老天,他們只恨自己怎麼沒有生出四條腿,瘋狂的跑。
災難的突然降臨,強烈的地震,奪去了這裡所有的一切。
隨著電閃雷鳴,山崩地裂,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以前。
這場災難,讓無數的人無家可歸,也讓曾經那些無數的父母的心頭寶成為了孤兒,奪走了他們臉上曾經燦爛的笑容。
阮蘇帶領著市第一醫院的醫護人員抵達西南鎮的時候,就只看到了最近的一個山坡上面殘留的數百人村民。
到處都是一片瓦礫,到處都是恐慌的人群,到處都是讓人不敢去看的畫面。
不僅西南鎮遭受慘重的損失,西南鎮附近的城鎮全部都受到了重創,包括整個西南市都受到了極大的災害。
而西南鎮整個鎮子幾乎全部覆沒。
離西南市相鄰的幾個地市已經派了軍隊過來支援,包括那些政府
的職員,還有一些志願者也已經抵達現場。
一個個都身披著雨衣,正在瓢潑大雨中冒雨救人。
天災面前,人類是如此的渺小,就如同螻蟻一般。
也許在地震之前,他們還在看電視,還在吃飯,還在和家人在聊天,和朋友在一起……可是地動山搖以後,變成了無聲無息。
「將所有的醫用物資搬下來。」阮蘇對身後的所有人說道,她一身白衣,披上雨衣就衝下飛機,「身強力壯的跟我一起去救埋在廢墟裡面的村民,女孩子全部留在這裡救治受傷的村民。」
她說完以後,就直接拽住一個離她最近的男人,「大哥,請問這裡的最高指揮官是哪一位?」
「哦,聽說是派過來的一個大官,好像姓謝……」那男人渾身都是泥漿,根本分辨不出來他的五官模樣。「他在那裡!你往西走,就能看到他。」
阮蘇點了點頭,就踩著泥水朝著西面走去。
謝……
該不會是姐夫吧?
她心裡如此想著,幾分鐘以後,她就看到了披著雨衣的中年男人,男人儒雅的面容此時在夜色里蒼白一片,雨水順著雨衣的衣沿打下來,打濕了他的臉。
「姐夫!」
阮蘇高聲叫了一聲,謝市長一轉頭,就看到阮蘇修長纖細的身影,他面色一凝,「小蘇,這裡很危險……」
「沒關係。」阮蘇搖了搖頭,「我們帶來了醫護人員,還有一些醫用物資,正在往下搬,搬到哪裡?」
「村民們躲在山坡上,山坡附近有一個以前抗戰時期留下來的防空洞,很老很舊了,不過還算乾燥,將物資放到那裡面吧,我讓靳言帶你過去。」
謝市長趕緊對不遠處正拿著鐵鏟挖土救人的謝靳言說,「阿言,帶你小姨去把物資放好!」
謝靳言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就朝著阮蘇小跑過來。
一邊跑一邊悲催,咋個這麼大聲的叫?這下子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個同齡的小姨了。
倆人剛離開,薄行止的飛機也隨後就到。
他帶來了一飛機的薄氏志願者,還有購買的一些吃的喝的食物。
薄氏和南星航空的志願者召集時間要比醫院的那些慢一些,畢竟集團大,人也多。
所以薄行止慢了一步。
阮蘇和所有人都一起搬運著醫用物資,她聽著耳邊嘩啦啦的大雨
,望著黑沉沉的天空,突然!
轟隆隆一聲雷響,一道閃電隨之撕裂夜空。
緊接著,又是一陣地動山搖。
好多人丟下物資箱子就大叫一聲,四處逃竄。
驚恐的人們如同驚弓之鳥,尖叫著抱頭想要逃命。
在天災的肆虐之下,人類的心理是如此脆弱,誰也不想死。
阮蘇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她急切的叫道,「不要慌,不要害怕!保護好自己!物資不重要,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就在這時,驀地,一道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嘩啦啦的夜雨中響起,帶著一股鎮定人心的作用,「這是餘震,我們要團結統一,才能夠戰勝它!災難來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沒有戰勝它的勇氣!現在,所有人,抱好自己懷裡的物資,整齊有序的繼續擺放。」
阮蘇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以後,她詫異的回眸,就看到一個挺拔高大的身影,在夜幕中朝著她大踏步走來。
薄行止?
他來了?
男人伸出修長有力的手臂,將她懷裡抱著的大箱子直接搶走。
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仿佛暗夜中唯一的星。
「老婆,這種粗活我來做。」薄行止看著她臉上濺到的泥水,忍不住心底泛疼。
他嗓音暗啞,帶著莫名的磁性,「這裡交給你,你去看看受傷的村民們都怎麼樣了。」
阮蘇重重點頭,「好。」
他們倆再也沒有多餘的語言,只有短暫的交錯,就又分開。
就如同那夜空中交匯的兩顆行星,只有剎那間的交匯,卻是永恆。
阮蘇快步的來到臨時搭建的醫療棚。
她的同事們正在那裡努力積極的救治著所有抬過來的受傷村民。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伴隨著村民們痛苦的哀號聲。
「血,阮醫生,我們急需血,我們帶來的血包根本就不夠用。這些村民都受傷太嚴重,尤其是很多需要截肢,他們的身體在廢墟下被重壓太久,骨頭碎裂,肢體不能再留。」一個骨科的醫生急促的衝到阮蘇面前,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護士剛剛交給他的血袋。
「並且我們這裡醫療條件太差,根本沒有辦法做這種大手術。」醫生急得快要哭了。
阮蘇皺了皺眉,「我現在聯繫鄰市的醫院,安排直升飛機送重病村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