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老頭居然又用『非攻』阻止我……」薔薇小聲的咒罵了一句,右手的食指抬起塞進嘴裡,牙齒一用力,一滴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
右手翹起「蘭花指」,微一彈、血珠直射盾牌之上。「非樂有聲,非命無跡,明鬼……」隨著薔薇的幾聲低喃,沾染了薔薇血液的帶有十字印記的盾牌,抖動了幾下,幻化作初始狀態的「長木條」飛入薔薇手中。
手掂了掂「非攻」,薔薇略歪著頭看向菲戈,眼神有些邪惡,似乎在說「你叫呀,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一步步的逼近菲戈。
薔薇的得意也就持續了一瞬,手上的「非攻」急劇的抖動了幾下,掙脫薔薇手心的抓握,「咔咔」幾聲輕響,拼接出一個帶有飛抓的「爬城索」,長鏈抖動凌空一卷,薔薇瞬間就被捆成了一個「粽子」。
陰冷而又威嚴的聲音由敞開半扇的大門裡傳出,「菲戈,薔薇還小莫要與她計較,你走吧!」
菲戈看了一眼眼睛在噴火的薔薇,嘴唇一咧、露出些許帶著譏諷味道的笑意。笑容一閃即逝,仿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對著大門的方向恭敬的鞠了一躬,菲戈轉身向山下走去。
菲戈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一個高大的身影由大門處飛快的竄了出來。「小薇,你回家了……來讓爹看看……」墨守兩尺長髯因為興奮根根翹了起來,有些像飛奔中的馬尾、顯得有些滑稽。繞著薔薇飛速的轉了幾圈,上上下下的將薔薇打量了個夠。
墨守雙臂一張,將被捆成粽子的薔薇熱情的擁入懷中,拍了拍薔薇的後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略略的揚了揚頭,眼圈有些紅、幾絲有些酸澀的液體流回眼底。
眼角微撇,隨著墨守仰頭,黑髮間幾絲亮銀色閃過,感受到後背大手的溫度,一如小時候一般溫暖。薔薇眼圈有些紅,櫻紅的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被牙齒死死咬住,一絲血線順著唇角滑落,薔薇的頭也倔強的側向一邊。「你是他爹,不是我爹,你只有兒子、沒有女兒……」聲音有些哽咽、帶著怨、有些冷!
墨守很快發現了薔薇身體的排斥,有些尷尬、也有些不舍的慢慢鬆開自己的手。抬手一撫「非攻」上的白虎印記,收回捆綁著薔薇的「非攻」。「三年了吧?忘不了嗎?或許有一天你會知道父親那麼做是為了什麼,唉……」嘆了口氣,墨守不舍的看了薔薇一眼,轉身向大門裡走去。出來時的歡快不在,腰也有些佝僂有些彎、透出一抹子寂寥的味道。
靜靜地站著、看著父親的背影被高大的門遮掩,薔薇嘴有些苦。踹了一腳傻呆呆看熱鬧的都敏俊一腳,挽著蛇女的胳膊,對著庖二丙擺了擺手,有些意興闌珊的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都敏俊扛著薔薇的旅行箱跟在後面,走進了薔薇實際當中的家。這裡是「墨家」的核心,三年前都敏俊就渴望能步入這裡。他渴望能夠成為一名真正的「墨俠」,像大姐頭一般!
「墨俠」這個詞彙他第一次聽到是在三年前,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薔薇。「楓渡」星星艦母港一條星艦陰暗的行李艙,當時他躺在一條冰冷的金屬操作台上,四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按住自己的手腳,一名手持手術刀帶著口罩的人,正要摘取他的腎臟……
就在都敏俊絕望的時候,一個瘦小的女孩由一隻行李箱裡爬了出來,沒有武器、只是用小拳頭就打得那幾個傢伙屁滾尿流,之後用行李艙的金屬支架將幾個傢伙敲暈,毫不猶豫的打開「減壓艙門」,將他們丟了出去。
「你不用謝我,咯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小皮猴你也是民的一份子,我身為『墨俠』救你是義不容辭的事情!」當時薔薇背著手,稍顯稚嫩的臉頰上掛著的那絲正氣,都敏俊現在想起依舊猶新。「墨俠」這個詞彙也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
三年前他心裡總是疑惑薔薇為何會出現在行李艙中,三年後,都敏俊不用想也知道,大姐頭當時一定是為了省錢,才把自己藏在行李箱中託運的。都敏俊笑了笑,貌似只能省三個綠色星幣吧?
今天他終於如願以償,他好奇地打量著這裡的一草一木,試圖想從中體會些俠的韻味出來。他問過薔薇,薔薇只是丟了句:「言必行,行必果。作威福,結私交,以強權助人、存世!」話有些諱莫如深,而且都敏俊怎麼品都只品出些許「強盜」的意味出來。
薔薇的「家」給人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三層磚木結構的「小樓」前是一個極盡寬敞的院子,占地二三十畝。院落的地面泛著烏青之色,是一種都敏俊沒見過的石材鋪就而成,跺了跺,堅硬異常。
一塊一米見方,邊緣有一些奇特的卯榫痕跡,將石塊間牢牢地固定在一起、宛若一體!圍牆的四角處各自建了一個角樓,造型很奇特,圓柱形、泛著些許金屬的光澤。角樓的一扇氣窗不知被誰推開一道縫隙,透過縫隙,都敏俊看見裡面密布金屬管道,幾片螺旋形的扇葉被清風吹動,緩慢的轉起了來。
都敏俊鄒了皺眉頭,覺得它更像是自己在課本中見過的「星際母艦」的推進器。
有了這個想法,都敏俊眼中薔薇的「家」就變了味道。三層木質的小樓像是「指揮艙」,院子裡林立的「路燈」更像眼前最新型號的「阿爾法光能炮」,吐了吐舌頭,心說這院子要是真能飛起來,那絕對就是個刺蝟……
粗略的算了下它的體積,都敏俊更加咂舌不已,這塊頭白虎星系的「旗艦」長城號也要相形見絀、遜色許多!嘆了口氣,作為軍事院校的高材生,都敏俊不得不承認要是與它作戰的話,最少自己手裡要聚集星系四分之一的「戰艦」,否則無異於以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