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那女子...」
「無妨,此女應該是想置身事外,而且我們的職責只是阻止公子闖禍,歷練內容不該干涉。」
目送兩人離去,華服少年收刀入鞘,乾咳一聲,面色立時變得有些難看。
倒不是因為兩人攔阻自己,而有什麼過激情緒,只是因為那怪丹的反噬已至,有些難受。
不過此地還有一人,自己不能表現出來。
於是化痛苦為一聲怪笑...
「哈,方才多謝你攔著那傢伙了,只可惜被他跑了。」
見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穆清遠微微頷首,並未回應,也未轉身離開。
因為她不能確定,方才離去的一男一女,是否便在暗中觀察自己。
自己接下來,畢竟是要進入這莊園救人的,若是被莫名高手盯上,恐怕行事不妥。
「誒?啞的麼?可惜了。」
下一刻,少年毫無教養地直接開口,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但聲音卻著實不小,足夠穆清遠聽得清晰。
心道這少年的心性,說是歷練,卻又有高手暗中保護,怕是沒有這兩人,此少年已不知死過多少次。
「這莊園為何不能進?」
就當少年轉身之際,穆清遠看到先前緊追藍衣男子的那名女子趕到。
但卻目露絕望地站在原地,望著莊園那不高的圍牆。
所以開口問出了此句。
「誒嘿?」
少年見穆清遠原來會說話,方才只是不想搭理自己,又想起自己剛剛嘀咕了什麼,立時有些尷尬。
而那緊追不捨的女子,此刻則有些傷神,但想到這兩人方才畢竟是幫著自己攔了那人。
於是整理了一下思緒,小聲道:
「這裡住著一個怪人,他的實力很強,而且背景非同小可,阿諾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了。」
「阿諾?你莫不是在叫方才那男子?」
華服少年微微一愣,但他似乎不喜歡思考,於是用發問代替了思考。
「...」
女子聞言語塞,穆清遠此時也覺此子奇葩。
半息後,女子還是開口道:
「阿諾是我的靈寵,那男子假意與我同行,卻趁我運功療傷的關鍵時刻偷襲,好在阿諾幫我擋下一擊。
熟料此人兵刃上抹了令人昏迷的毒藥,阿諾陷入了短暫沉睡,被此人擄走。」
「原來包裹里是靈寵,我說他怎麼不將東西存入納戒之中。」
華服少年回想起先前細節,但卻全然沒有去想,若是剛剛對方沒有被靈寵牽制一臂,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話說回來,這園子裡的怪人有多強?他再強也不能無視規則法度吧?難道沒人管管他?」
少年這話一開口,便立時吸引了諸多行人的目光,好似他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便連眼前女子,也是一臉怪異地望了他一眼,而後像是猜到了什麼一般,輕聲道:
「小兄弟應該不是東域之人吧?」
「啊這...」
華服少年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是如何看穿此點的,而聽到此人並非東域之人,路人便也都覺得順理成章。
因為在東域,並沒有什麼明文規定,城中不許出手或是殺人。
有的只是宗門林立,實力為尊,只有制定規矩的勢力,才有資格被規矩保護。
「那園子裡的怪人,平日裡神出鬼沒的,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但他卻有一個後輩很是活躍。
聽聞此人,與應宗頗有淵源,而應宗...」
說到這裡,女子眼底的絕望之色,更甚幾分,接著開口,卻是避開了這個話題。
「所以此人的院落,雖然無人把守,卻也無人敢進,因為進去的人多半是出不來的。」
「進去就不出來?有趣有趣,當真有趣極了。」
少年聞言,此刻有些摩拳擦掌,但剛想開口,便感覺到心頭一緊,隨即便是兩道灼熱目光。
於是生生將念頭壓了回去,無奈搖頭道:
「若不是此行...小爺定是要進去看看的。」
聽到這外域之人也如此說,女子徹底無望,知道東域之人不可能有人敢闖入這裡。
所以阿諾,凶多吉少了。
「你們如何確定,此人與這莊園主人是一路?」
就在此時,平白聽了許多信息的穆清遠,覺得自己應該開口提醒一下。
因為剛剛那藍衣男子,顯然是被迫竄入莊園,而非一開始便想要回到莊園。
所以說,此人身上的物件,還是有可能被眼前這兩人失而復得的。
「因為...因為東域之人,沒人敢進入這裡的。」
女子聞言之間,又驚又喜,但卻也覺得恍惚。
「此人若非東域之人呢?」
穆清遠此時開口,並非多管閒事,而是她覺得自己平白聽了那麼多信息,給幾句反饋也是應該。
更何況,此事對於自己今夜行事,或許會是一種助力。
便如當初在北域,李道友吸引丹青堂火力那般,那藍衣男子和這靈寵主人,或許便可以成為下一個李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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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衣服上繪製的圖案...」
「衣服而已,萬一不是他的呢?」
這一次,不用穆清遠開口,旁邊的華服少年便學會了舉一反三。
原本陷入絕望的女子,此刻終於重燃希望。
只要對方不是應宗之人,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無非是要付出些許代價。
為了阿諾,自己還是願意付出的。
之所以不願意闖入這莊園救它,一是因為有這陣法在自己進不去,二是因為徒勞無功,白費性命。
但如今...
自己若是肯付出一定的代價,從莊園主人那裡,獲取到闖入者身上的物件...
這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多謝你們!」
女子自行想通,覺得豁然開朗,於是便想要轉身離開此處,正式拜莊。
可少年此時卻是將其攔住道:
「你想幹嘛?」
「拜莊。既然那人不是莊園之人,想來我只要付出一定代價,就能換回阿諾。」
熟料前一刻還正義凜然的華服少年,此時卻忽然怪笑一聲,陰森森地開口:
「桀桀桀,倘若對方覺得閣下實力太弱,殺了你東西一樣是自己的,閣下又當如何應對?」
「啊?!」
女子因少年前後變化太大,下意識後退半步,驚呼出聲。
好在少年原本也就是想嚇嚇對方,而不是真的翻臉,趕忙恢復原狀道:
「你看,我這樣你都怕了,若是換做那怪人,你怕不是沒有一點勝算,你去之前可要想清楚。
而且吧...」
少年說話間,打量起眼前女子,欲言又止。
「小兄弟有話但說無妨。」
女子此時,大抵已經知道眼前少年對自己並無惡意,於是施了一禮出聲。
可下一刻,華服少年的話,便讓她後悔說了這句但說無妨。
因為...
「我觀閣下樣貌平平,身材一般,衣著破破爛爛,不似大富大貴,能被我剛才唬住,怕也沒有什麼背景...
就這就這,你真能給出讓那人心動的籌碼?」
女子面色變了數遍,最終礙於那兩名神秘高手的存在,忍住了沒有發怒。
不過冷靜下來思考一番,似乎自己的確沒有能讓那等存在心動的籌碼,除非獻上魂血,為奴為婢。
可是...
這代價與死了又有什麼不同?
見女子語塞,華服少年嘿嘿一笑道:
「本公子便幫人幫到底,你沒有籌碼,但我有,你沒背景,我也有,只要你...」
說到這裡,華服少年裝出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望向眼前女子。
卻見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沒有絲毫先前自己怪笑時的那般驚恐。
不由得一愣。
殊不知,這女子是想起了少年方才,說自己樣貌平平,身材一般,穿得破破爛爛...
加上年紀...
她根本不擔心對方會對自己有什麼想法。
「無趣...」
少年見對方沒有反應,大聲嘀咕了一句,而後轉過頭去道:
「我還沒見過那么小的靈寵呢,這樣吧,我幫你將它救出來,然後你借我把玩兩天,當然,你可以在場。」
聽到少年這樣說,女子微微一愣,又見對方末尾補充的那句話,終於是放下心來。
但隨即又想到,對方不能進這莊園,那要如何相助自己?
「你..不是不能進去麼?」
「我是不能進,但卻沒說不能帶人出。
你只需放心大膽去交易,到時候若是他們敢反悔,或者提出什麼過分要求...
哼哼...
總之有我在外接應,遇事可發信號,保你安全無恙。」
說罷,華服少年取出信號彈,遞給眼前女子。
而後,在穆清遠心不甘情不願,外加七分疑惑不解之下...
這少年也十分自然地給她遞了一份。
好像在少年看來,穆清遠這種與自己一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定是江湖義士。
定會如自己一般,一管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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