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榆聞聲,運起輕功,飛身踏著金絲而去。筆硯閣 m.biyange.com
剛到金絲的另一頭,肩上便被玄色大氅壓下,一團暖意瞬間將她包圍,若有若無的檀香頓時縈繞在她鼻尖。
摩那婁詰琉璃色的眼眸微彎,俯身將她打橫抱起,隨後飛身向著王宮之外掠去。
低沉而繾綣的聲音夾雜著呼嘯的寒風落下,「辛苦,接下來好生歇息,等肅清完內亂,定邀郡主暢遊西域。」
葉昭榆聽著耳邊傳來的陣陣廝殺聲,極目望去,皆是狼煙四起,人群流竄。
一時間,野獸般的嘶吼蔓延整個王庭,紅衣喇嘛手持長刀,金剛怒目,迎上鐵盾般的重甲鐵騎,劍光四射,粲然奪目。
縱使鐵甲如山,他們亦能開山裂石,無人可擋,四面八方的戰火皆被燒起,戰意高昂,勢不可阻。
此戰,至死方休。
葉昭榆心一顫,窒息感頓時湧上心頭,當真是修羅場,兵主臨陣,神佛下場,小鬼當道,百姓哀鴻。
她抬眸望向一手促成此等局面的人,只見他面容沉靜,深邃冷寂的眉眼暗含無限鋒芒,霸道而強勁。
他以一己之力點燃了戰火,又以碾壓之勢肅清整個西域,當真是手段雷霆。
大廈將傾,一木難支,國師怕是再難阻止的了他了。
帝王骨終將徹底出現在世人眼前,享萬民朝拜,鎮一方疆土。
「若是怕了,就閉上眼睛,戰火不會燒到郡主身上。」
葉昭榆搖了搖頭,她不是怕作戰時的場景,而是怕百姓的哀鴻。
她感受過那場面,太絕望了。
她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平靜的心跳,喃喃自語。
「生逢其時,未遇明主,蛟龍沉淵,忠臣埋骨,實乃百姓之苦。一朝之變,蛟龍騰淵,逆勢而出,劍指九霄,烽煙再起,亦是百姓之苦。」
摩那婁詰飛身落在玄音寺前,那迦正站在紅牆青瓦之下,他緩步走過去將人交給他。
「用這一時之苦,換他們往後無憂,可值?」
摩那婁詰眼尾輕挑,墨發飛揚,四海生風,垂眸看著葉昭榆,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與狂傲。
葉昭榆朝他彎眸一笑,「值,若少主初心不改,此乃百姓一生之幸。」
那迦怔愣的看向她,澄澈的目光微閃。
一語雙關,看似在讚揚師兄,實則卻是在替西域百姓問一個承諾。
想要師兄,勿忘初心,莫要將今日之亂重演。
國家興亡,政權更替,最終苦的都是百姓。
好聰慧皎潔的女子。
摩那婁詰輕笑一聲,隨後背身離去,長身鶴立,紅衣飄搖,只聽一聲沉靜肅然的聲音夾雜著風雪傳來。
「不改。」
葉昭榆斂眸,右手交疊在左手上,朝著遠處一拜,「君無戲言。」
王宮之中,雙方人馬戰成一團,紅衣喇嘛紛紛下了聖殿,以一敵十,同鐵甲對抗。
「嘭!」,烏吐克一掌將阿坦勒震飛,隨後一把掐住一人的脖子砸在地上,整個人瘋狂無比。
周圍死傷慘重,十八位獄主齊齊圍攻也沒能在他手上討到半分好處。
他是少主之師,沙門領袖,又能遜色到哪裡去。
烏藉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眼神如同一頭餓狼,緊緊盯著烏吐克,只聽十八獄主之首大喝一聲,「列陣!」
他頓時握緊雙刀,飛身站在九哥肩上,其他人齊齊歸位,陣法變化莫測,隨後朝著烏吐克攻去。
「摩那婁詰呢,讓他出來見我,讓他出來見我!!!」烏吐克雙目赤紅,朝著人群吼叫,滿臉癲狂。
他抬手握住朝他砍來的長刀,一用力,刀刃瞬間斷裂,他一拳將人砸出,嘴中不斷叫著摩那婁詰的名字。
滿場鮮血橫飛,殿閣殘敗,唯場中巨大石柱屹立不倒。
透過石柱上的縫隙,可見裡面藏著一雙決眥欲裂的碧眼,滿眼悲憤與絕望。
石壁上無數鎖鏈錮著他的四肢,鎖著他的行為,他連手指都難抬起半分。
他親眼看著那人披著他的樣子,一步步地誘敵深入,看著那群惡狼瓜分他的疆土,又見那原本逝去的人突然死地回還。
他不服!
他庸碌半生,一朝得勢,便不願再屈於人下,他要自己做西域的主,做大漠真正的主人!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
於是操勞半生,機關算盡,明明離成功只差一步,為何落的慘敗的下場!
上天既然給了他登臨君位的機會,那為何又將權利落入他人之手!
為何!!!
不知道的以為現場只有一位在發瘋,殊不知,西域少主一臨場,瘋了兩位昔日的弄權者。
十八位獄主被擊潰在地上,阿坦勒被烏吐克掐著脖子抵在牆上,瘋狂的朝他吼叫,「摩那婁詰呢!摩那婁詰呢!?」
「噗嗤」一聲,一根金絲驀然穿過他的腕骨,隨後炸出一個血花,一隻手便掉在地上。
摩那婁詰指尖捻著金絲,周身殺意凜冽,眸中藏著嗜血戾氣,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師尊喚我,我哪能不來。」
烏吐克頓時幽幽笑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神狂熱無比,絲毫不在意鮮血噴涌的手臂。
他身影鬼魅般朝他襲去,「哈哈哈哈,你終於來了,等我殺了你,便再也沒有人來打擾我了。」
這是他的心魔,他只要再殺他一次,就能將心魔永除,他便再也沒有掛礙了。
兩股殺意頓時碰撞在一起,帶著毀天滅地之勢,疾如雷霆,打出一道殘影,掀起一陣狂風,令人心膽俱寒。
摩那婁詰眸色森寒,金絲無孔不入,不斷的對來人絞殺,招招狠厲。
烏吐克不顧一切的朝他逼近,手中長刀擋掉一批又一批朝他襲去的金絲,眼球血絲遍布,橫刀一斬,「別反抗了,你該受這輪迴之苦!」
摩那婁詰低低笑了起來,空中無數金絲浮現,洶湧的內力裹挾著金絲而去,猛然穿透他的長刀。
烏吐克目光一凌,棄刀而去,金絲擦著他的左臉而過,瞬間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隨後他飛身向著遠方掠去,內力擴著聲音,「敢不敢來虛化寺滅了你我之間的孽緣?」
摩那婁詰冷笑一聲,眼尾染著一抹暗紅,冷戾十足,暗紋玄靴踩過屍群,金扣晃動。
他掃了一眼戰場,揚聲下令,「申時一刻結束戰鬥,本少主要見狼煙息,逆賊盡,申時三刻一到,必須退守城門,擅自驚擾城中百姓者,殺!」
「末將領命!」
摩那婁詰神情漠然,周身肅殺之氣鼎盛,金絲漫天鋪陳,循著長階上了虛化寺。
一路殺上聖殿,冷白的臉上沾滿星星點點的血跡,猶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森然幽怖。
他的周身仿佛燃起了無盡的業火,誓要將虛化寺全部吞燒。
隨著他往前走一步,周圍喇嘛便退開三尺,全身顫抖無比。
他寒眸輕抬,嘴角勾起一抹詭秘的笑,血染虛化寺,這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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