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完全束手無策。你們先出去,讓本仙師出手一試。」李慕然說道。
青年夫婦聽到李慕然的話語中帶著一線轉機,頓時大喜,依言退出了屋外
待這些凡人都走開後,李慕然便從懷中取出了幾件寶貝。
其中一隻寸許大的小瓶,裝著一些驅蟲花花瓣釀造而成的驅蟲花露,此寶對於奇蟲最為克制,幾乎所有奇蟲都害怕這花露的氣味。
所以,雖然李慕然並不清楚是何種奇蟲潛伏在女童體內,但卻還是有機會將其解除。
李慕然輕輕撥開女童的雙唇,滴入了一滴驅蟲花露在女童口中,然後略運真元,讓這花露迅速的融入女童的體內各處經脈之中。
這驅蟲花露釀製不易,只是這麼一滴,就價值不菲,足以相當於一件上等法器。李慕然將其拿出來解救女童,也算是此女仙緣不淺。
服下花露片刻後,女童忽然間坐起身來,並睜開雙目,只是她雙目通紅似血,泛出極為可怕的凶光。
她甚至還伸出一雙小手,奮力的抓向一旁的李慕然,模樣甚為可怕。
李慕然不為所動,只是凝神看著女童的一舉一動。
那女童一陣發瘋般的亂抓亂咬後,忽然間張口一噴,吐出了一口灰黑之氣,然後便一頭栽倒在床塌上。
李慕然眼疾手快,立刻雙掌一拍,祭出一片靈光,將那股灰黑之氣籠罩在內。
「原來是伏屍蟲」李慕然眉頭一皺,他看得清清楚楚,這股灰黑之氣,是有無數細密如灰塵般大小的小蟲組成。而這種小蟲他也在典籍中見過相關記載,正是名氣不小的伏屍蟲。
伏屍蟲一般只會寄居在強大妖獸或人類修士隕落的軀殼中,甚至可以驅使軀殼,行走或是施法,猶如行屍走肉,是一種十分詭異的奇蟲。
而修仙界中,也有修士將伏屍蟲煉化成蠱蟲,即是伏屍蠱;如果將伏屍蠱寄附在宿主體內,長久之後,便能將宿主煉製成受人控制的煉屍。
這種煉屍,又稱「活死人」,看起來是活生生的修士或妖獸,仍可以繼續修行,但神魂已滅、靈智不存,只能接受主人的命令行事。
「怪哉這些伏屍蠱顯然是有人刻意養育的,為何要用來對付這個凡人女童?」李慕然心中暗奇。
李慕然輕輕抓起那昏睡女童的右手,並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微微注入少許法力。
片刻後,李慕然雙目圓睜,大吃一驚。
「咦此女居然已經開光,而且資質極佳」李慕然心中一動。
李慕然發現,這個女童居然是水屬性的先天之光,也不知她是如何得到的機緣,竟然能開啟如此不凡的靈光。
發現此女特殊的資質後,李慕然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遭到伏屍蠱的攻擊。
李慕然猜測,這伏屍蠱多半是十萬大山中白苗門的某個修士種下的,那修士發現此女是先天之光,便動了邪念,要將其煉製成一具潛力較大的煉屍。
所以,那修士便暗中將伏屍蠱種入女童體內,等時機成熟,便可奪取此女神智,將其收為自己的煉屍,並操縱其修煉。
此外,那修士之所以將女童留在凡人村落,而沒有帶走,多半也有一些迫不得已的因素;或是怕人知曉,或是正好要閉關修煉、不方便帶女童在身邊。同時,這些伏屍蠱乃是品質最次的一種,它們在女童潛伏的時間還不夠,也不足以將女童製成煉屍。
李慕然雙掌一搓,掌心處便冒出一片片白色光暈,光暈照耀之下,那些伏屍蠱統統化為無形、立刻被滅殺的一於二淨
隨後,他在女童腦門上輕輕一拍,後者便「嚶」的一聲悠悠醒轉。
「大哥哥,你是誰?」女童眨巴著眼睛好奇的說道,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遭遇。
李慕然微微一笑,向屋外喊道:「都進來吧。」
女童的父母聞言,立刻進入屋中,見到了醒轉的女兒,自是大喜過望。
「多謝仙師救命之恩」這對青年夫婦拉著女童,向李慕然不住的叩拜。
「起來吧」李慕然淡淡的說道:「本仙師能救她一時,恐怕卻救不了她一世」
青年夫婦聞言一驚,問道:「仙師此言何意?」
李慕然答道:「以本仙師看,她所患之疾,並非天生,而是人為本仙師雖然能解救她這一次,但是日後,說不定那下手之人還會來到此處,對她故技重施,那時候本仙師早已經離開此處,也無能為力了」
李慕然知道,驅蟲花露的效果只能持續一段時間,並不能永久助女童抵禦蠱蟲,若是等李慕然走後,下蠱之人捲土重來,女童還是會遭殃。
既然李慕然已經出手救人,就不想自己的功夫白費,所以要提醒他們夫婦二人。
「究竟是何人所為?我夫婦二人從未得罪過鄰里,為何要出手如此狠毒」青年夫婦不解的說道。
李慕然說道:「出手之人,應該也是一位仙師。實不相瞞,令愛資質非凡,仙緣不淺,可以修煉仙法,且將來的成就不小。而令愛之所以惹來如此大難,也正是這個原因」
「小女竟然有仙緣可是,這該如何是好?」那青年夫婦頓時又驚又急,牽涉到修仙者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們這些煩熱可以應付處理的。
「為今之計,最好是遠走高飛,離開此處,越遠越好。」李慕然喃喃說道:「不過以你們凡人之軀,要想離開這十萬大山,恐怕也是不太可能。」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讓本仙師將她帶走,離開這十萬大山,自然也就遠離了危險。離開十萬大山後,本仙師會將令愛送入一個修仙宗門中,讓她能得以進入修行,成為一名修仙者。」
「你等意下如何,速做決定吧。」
李慕然說著,便轉身離開了小屋,飄到了村口處,然後駐足等候。
對於那女童一家人而言,這一次恐怕不是生離便是死別,不論做出何種決定,肯定都不好受。
不過,他們並沒有讓李慕然久等,不多久後,那對夫婦便帶著女童走到李慕然面前,恭敬叩拜。
「求仙師大人將小女帶走,她若能修行仙法,也是機緣不淺,小人夫婦二人不敢耽誤。」青年夫婦說道。
李慕然點了點頭,向那女童招了招手。
這女童臉上兀自掛著晶瑩的淚珠,眼眶紅紅的,顯然剛剛大哭一場。
她見到李慕然向自己招手後,立刻乖巧的走到了李慕然身前,也學著父母一樣叩拜施禮。
「走吧」李慕然輕聲說道。
女童尚未拜下,便感到一股無形之力將自己捲起,然後便身不由己的高高飛起,很快出現在了數十丈高的半空中。
「爹、娘」女童又驚又怕,正欲哭出聲來,卻發現腳下不知何時多了一隻丈許大小的紙鶴,將她托起。
紙鶴載著女童,和李慕然一起,漸漸的越飛越遠。
女童看著身下父母的身形越來越小,熟悉的村落也漸漸遠去、消失在雲霧之中,忍不住又是大哭一場。
等她哭了許久、漸漸收住後,李慕然才輕嘆一聲,說道:「如果你現在想回去、留在父母身邊,還來得及。」
女童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回去」
李慕然一愣:「為什麼?」
「我想修習仙法,像這樣飛來飛去」說道這裡,女童的臉上浮現了幾許興奮之色。
「修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經歷很多挫折苦楚,像今日這種生離死別,根本不算什麼你怕不怕?」李慕然問道。
「我不怕」女童傲然說道。
李慕然點了點頭,含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苗阿月,爹娘都叫我月丫頭。」女童徹底停止了抽泣,聲音也變得伶俐悅耳。
「原來是阿月」李慕然微微一笑,山中凡人取名,自然不會有多麼文鄒鄒的,好聽好記便行。
「阿月,你是否記得,生病之前,你有什麼特殊的機遇?是否吃過什麼特殊的靈果或是靈花?」李慕然問道,他想從中找出此女開啟先天之光的原因。
天選之光是出生時便已經開啟了神光,資質自然極佳;而一般來說,先天之光也是資質上佳,但離天選之光尚差了少許,所以在一些特定因素的刺激下,才能自行開啟神光。
「山裡的野花野果我偷偷吃了不少,但也都記不得了。」阿月搖了搖頭說道。
「與水有關的怪事,有沒有發生過?」李慕然又問道。
「怪事?」阿月一愣,隨即說道:「的確有一件爹娘提過好幾次,前年我貪玩的時候,不小心掉入了一口很深的水潭中,還沉了下去。爹爹大急,幾次潛入潭中要救我,卻找不到我的身影。過了一會,我居然自己遊了上來,那時候我才五歲,算不算是怪事?」
李慕然搖了搖頭,這阿月才七八歲,要想找出她開啟先天之光的原因,恐怕不太容易。這也不奇怪,可以說,每一個先天之光的修士,都有自己特定的機緣,讓他人無法複製。
李慕然帶著阿月在茫茫十萬大山中飛行,不多久後,竟有一道遁光遠遠的向他們飛來,並落在他們附近,化為一名花白鬍子的老者。
「老伯伯」阿月驚呼道:「原來老伯伯也會飛」
「你認得他?」李慕然一驚。
阿月說道:「在阿月生病前,見過這個老伯伯,他還給阿月吃了一種甜甜的糖丸,味道真是不錯。」
「原來如此」李慕然聞言頓時神色一沉,冷冷的看向那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