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老人又是眉頭一皺:「這一點老夫同樣無能為力魅族雖然也是人族分支,但在神念上與人族差別極大。既然小友已經成為魅族,老夫同樣無力回天不過小友也不必太在意,魅族也是人族,一樣可以修行,身份變不變,並無所謂。」
柳辰風聞言心中一動,說道:「可是魅族以吞食人族神念為生,十分邪惡,恐怕與普通人族不可相提並論吧。」
天劍老人微微一笑,反問道:「辰風,你可殺過人?」
「當然殺過」柳辰風一愣的說道:「弟子修煉二千餘年,死在弟子手下的盜修奸徒,前後不下百人」
天劍老人說道:「你殺了那些人,順便毀去他們的屍身、拿走他們身邊的寶物;而魅族修士殺了那些人,順便吞食他們的神念,二者之間,也沒有多大差別。」
「當然有差別」柳辰風說道:「弟子不會濫殺無辜,而魅族修士為了進食,經常挑選弱小無辜的人族修士下手
「說的不錯」天劍老人點了點頭:「不過,魅族修士也可以不濫殺無辜,也可以靠這位李小友所說的亡魂丹為生,或是去滅殺一些你口中的『盜修奸徒,,然後吞食他們的神念。如果這麼做,魅族與人族之間,除了神念功法不一樣外,又有什麼差別?」
「可是,」柳辰風仍然有些不太贊同的說道:「萬一魅族修士失控,就會傷及無辜。」
天劍老人連連搖頭:「人族修士若是發狂,同樣也會殃及他人你總不能因為人族修士有可能成為只知殺戮的魔頭,就將所有人族修士全部滅殺你也不能因為魅族修士有可能傷害其他人族,就將所有魅族修士排斥誅殺」
「大道萬千,無論是人是妖,是草是木,甚至是一隻不起眼的蟲豸,也有得道成仙的機緣。你已經修煉到靈身期境界,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麼?」
柳辰風聽到這裡,心頭一震,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自己這些年的一些無謂的堅持,在師父這樣的高人看來,也許十分可笑。
天劍老人嘆道:「辰風,老夫知你曾有親人被魅族所殺,所以對魅族修士十分痛恨。其實,魅族修士與人族一樣,千差萬別,同樣有善惡之分,不可一概而論。李小友雖然是半個魅族,但是你等不可因此對他心存偏見」
「是,弟子明白」柳辰風點了點頭,他心中想的,可不是李慕然。
天劍老人見弟子若有所思,便向李慕然說道:「李小友連續提出的兩個要求,都合情合理,可惜老夫都無法滿足。還請李道友再換換其他要求。」
李慕然微微一笑:「其實以晚輩的修為,前輩大可以一句話不說的就將玄光劍奪走,又何必徵求晚輩的意見」
「萬萬不可」天劍老人正色說道:「此劍乃是師父的本命法寶,老夫絕不能讓它來得不明不白、不甚光彩,否則豈能對得起師父的教誨若是老夫始終無法滿足李小友的要求,老夫寧可讓小友帶走此劍,也絕不會做出強取豪奪之事」
李慕然聞言,肅然起敬:「天劍前輩行事如此公道,晚輩佩服。晚輩既然將玄光劍帶入天劍谷,就沒想過還有機會將其帶走。而且前輩說的不錯,以晚輩目前的修為,的確沒有資格擁有這等寶劍。」
「得不到《逆仙訣》功法,是晚輩機緣不夠。這樣吧,晚輩想要離開流月大陸,前往風雲大陸。如果天劍前輩能助晚輩一臂之力,這柄玄光劍就留在天劍谷中。」
天劍老人一愣:「就這個要求?」
「就是如此」李慕然點頭說道。他當然可以趁機索要一大筆靈石,但是這麼做意義不大。靈石可以通過制符售符慢慢縑取,對李慕然而言,最重要的只有兩點,一是得到一部高明的功法,二是去往風雲大陸找到千幻仙子。
而且,這天劍谷中高手如雲,天劍老人為人正派公道,但難保其他人也是如此。如果他身懷重寶,說不定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在修仙界闖蕩多年,李慕然對於「貪」字一道頗有領悟,雖然這是他向天劍老人索取寶物的絕佳機會,但是李慕然並不貪心,只求達到最基本的目的。
天劍老人點了點頭,贊道:「李小友並不貪心,這倒是頗為難能可貴,讓老夫都有幾分欽佩換做是老夫身處李小友這樣的境地,恐怕也難以如此淡定。」
天劍老人繼續說道:「靈界四座大陸之間,都相隔著茫茫大海,或是異族盤踞,或是高階凶獸出沒,別說是李小友這樣的修為,即便是我等大乘期修士要想穿過這些海域,也要冒不少風險。李小友要去往風雲大陸,的確很不容易。不過,老夫恰好知道一處上古傳送大陣,可以⊥李道友去往風雲大陸。李小友不如在天劍谷休息一段時間,讓老夫安排一下。」
「有傳送陣?那太好了」李慕然大喜,連聲答應下來。
柳辰風和靈羽都露出了驚奇之色,李慕然本來大有機會要求更多的寶物或功法,卻只是要求去往風雲大陸,似乎很不划算。
天劍老人自己也覺得如此輕易的就留下了玄光劍,實在占了太多便宜。他沉吟片刻後,說道:「玄光劍畢竟是李小友的防身之寶,就這麼留下,必然讓李小友實力削減。這樣吧,老夫再贈你一柄寶劍,作為補償。」
說罷,天劍老人向柳辰風說道:「辰風,稍後你帶著李小友,前去藏劍谷取劍。藏劍谷內的寶劍,無論是那一柄,只要與李小友有緣,都任有李小友取走,不得於涉。」
「是」柳辰風答應道。
「多謝天劍前輩」李慕然恭敬的拜謝道。
天劍老人將玄光劍收走,心中十分滿意,他向李慕然說道:「師父向來最重視承諾、言出必行,他曾說過,會收還劍之人為徒。雖然師父不再此處,但李小友的確將玄光劍歸還,理當被師父收徒。」
「這樣吧,老夫代表師父暫且將李小友收為師父的記名弟子,日後若是有機會找到師父,再由他收小友為親傳弟子。從今以後,李小友便稱呼老夫一聲師兄便可。」
李慕然大喜:「多謝天劍師兄」
天劍老人點了點頭,微笑說道:「李師弟暫且在天劍谷內修行,若有任何需要,可吩咐辰風等諸位師侄去辦。辰風,靈羽,你等還不見過李師叔」
這個數月前還是仇敵的魅族修士李慕然,居然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的「李師叔」,柳辰風和靈羽二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尷尬之色,但也不敢反駁天劍老人的安排。
「是師侄參見李師叔」柳辰風和靈羽二人,只好向李慕然施禮參拜。
「不敢,不敢」李慕然急忙回禮。這二人的修為都比他高的多,他可不敢大咧咧的以長輩自居。
「李師弟好生修行,短則三年,多則十年,老夫就能出關。屆時老夫會設法安排師弟去往風雲大陸。」天劍老人說道。
「是」李慕然答應道。區區數年,對於已經修行數百年的他而言,根本不算是太長的時間。而且天劍谷靈氣充足,是個絕佳的修煉之地。
天劍老人叮囑幾句後,便化為一道劍光,沒入虛空中,消失不見。玄光劍也被他一起帶走。
柳辰風看了李慕然一眼,輕咳一聲:「李師叔,請隨師侄去往藏劍谷挑劍。」
「有勞了」李慕然客氣的回了一禮,跟在柳辰風和靈羽二人身後。
「柳……柳道友,不知那藏劍谷是何來歷?」李慕然問道。他現在的身份,稱呼柳辰風為前輩並不合適,也不好真的喚他為柳師侄,折中之下,李慕然便稱呼其為「道友」。
柳辰風卻十分恭敬的說道:「啟稟師叔,這藏劍谷是師父的藏劍之所。師祖玄光上人和師父都是擅長鑄劍的大師,他們一生中鑄造過不少寶劍,不過並沒有一一修煉。同時,他們也從其他修士手中,得到了一些不俗的寶劍。這些劍都放在藏劍谷中。這些寶劍,有些頗有名氣,已經沾滿血腥,有些卻從未露面,甚至尚未開鋒。」
「師父遇到順眼的後輩,就會讓他去藏劍谷挑劍。藏劍谷的劍,至少都是靈寶級別的寶物,可不是那麼容易挑選的。除非寶劍真的適合挑選者,才會被拔出藏劍谷。師叔不是煉劍之人,修為也不高,要想挑劍,恐怕有些困難。」
「不過,既然師父命師侄陪同挑劍,如果師叔看中了哪把劍,不妨告訴師侄,讓師侄替你將劍拔出。當然,如果寶劍品質太高,師侄也無法拔出的,就只能作罷。」
「多謝柳道友」李慕然暗暗點頭,藏劍谷的劍,最差的也是靈寶級別,天劍老人果然出手大氣。
李慕然隨著二人進入一座禁制森嚴的山洞中,這山洞不大,裡面黑漆漆的,偶爾有一些靈光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