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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樣華欲言又止,他急切想知道許一山在地圖上畫圈的意圖。
許一山卻不慌不忙,在接連品嘗過幾口茶後,他轉頭對秘書說道:「回去後你與市委接待辦聯繫一下,看能不能將市委的接待用茶都改成茅山雲霧茶。」
等他交代完畢了,才微微一笑道:「樣華同志,如果我們將商業城改為衡岳市物流基地,你覺得怎麼樣?」
此話一出,會場頓時活躍了起來。
與會領導幹部和群眾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羅樣華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他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大家保持安靜,聽許書記指示。」
許一山面帶微笑說道:「談不上指示,我也是來徵求大家意見的。」
羅樣華小聲問:「許書記,您的意思是將商業城打造成為物流園?」
許一山點了點頭道:「不是一般的物流園,而是國際物流園。」
打造物流園是許一山早就有的計劃。只是他過去的計劃是局限在茅山縣。
目前,茅山兩大外資企業落戶後,他們的產品全部是出口方向。以茅山的地理位置和物流成本來核算,新建一個物流園,將是耗資巨大,且耗費精力,時間還不一定能滿足現在需要的一個工程。
羅樣華顯然還沒想通,在衡岳縣建設一座國際物流園,意義何在?
直到他將地圖上的一條醒目直線看明白了之後,他才滿懷擔憂地問:「茅山的老彭會同意?」
許一山笑了笑道:「樣華同志,你是市委常委,這個工作我相信你能做通的嘛。再說,現在的社會發展,還有誰能關起門來發大財的事嗎?視野不開闊的人,註定走不遠嘛。這就好比打仗,要想贏得勝利,絕對不是靠哪一方的力量就能取勝,必須協同吧?」
羅樣華心領神會,咧開嘴笑道:「許書記,您讓我茅塞頓開啊。」
衡岳縣商業城變身國際物流園,在一片歡呼聲中確定了下來。
誰都知道,許一山這一招四兩撥千斤的決定,從此將改寫衡岳縣的歷史。畢竟,巨大的物流業將給衡岳縣帶來滾滾財源。
中午,許一山破例接受了衡岳縣的宴請。
但他規定,只吃接待餐。不上酒,不上海鮮,更不允許上野生動物。
只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就給衡岳縣未來發展找到了一條光明大道。這讓羅樣華又驚喜又激動,內心更是充滿了欽佩。
用餐完畢,羅樣華誠懇說道:「許書記,我想單獨找您匯報一下思想。」
許一山爽快答應道:「好啊,別說匯報吧,有什麼事我們交流交流。」
一場常委級的對話在羅樣華的辦公室里展開了。
羅樣華開門見山就檢討自己,「許書記,我對不起您。」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工作上有分歧,才是正常的。」
「是我聯名了部分代表向省委上書的,請許書記處分我。」
「樣華同志,你把問題想複雜了。」許一山含笑說道:「你聯名上書,是法律賦予你的權利,我憑什麼處分你?心裡不服,當然要通過正常管道向上級反應情況啊。換我,我也會這樣做。」
羅樣華頓時覺得渾身一輕,他深深嘆口氣說道:「許書記,可是我這樣給你工作帶來了麻煩啊。我真是個混蛋!」
他的自責,明顯是發自內心的。這讓許一山也被他感染了。他輕輕說道:「樣華同志啊,不該想的就不要去想,你現在真要集中精力,將國際物流園以最快的速度建設好。商業城再現輝煌,是全縣人民的願望啊。」
羅樣華激動表態,「請許書記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許一山頷首道:「我是相信樣華同志你的能力的。我們都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啊。」
「許書記,我現在鄭重提出,本人要求辭去中部省人大代表職務。」
「為什麼?」
「我想集中精力搞建設。」
「可是代表身份並不影響你搞建設啊!」
「一個人只有專心去做一件事,才能將事情做到儘量完美。」他又深深嘆了口氣,沉重說道:「許書記,我給您的工作帶來那麼大的麻煩,我要深刻檢討自己。我知道,因為我辦的這件糊塗事,已經影響到魏力案件的審理了。我會向省委說明情況的,我也願意接受上級的任何處分。」
許一山攔住他道:「樣華同志,這件事到此打住,以後就不要再提了。關於物流園的建設,我建議你先與彭畢同志溝通一下,取得他的支持後,你的壓力會減輕很多啊。」
羅樣華嘿嘿地笑起來,「許書記,我明白。老彭現在就是個大財主,他吃飽了,總該留點湯給我喝嘛。」
兩人相視一笑。
許一山的暗示,羅樣華自然心領神會。
建設物流園最重要的就是資金缺口。先不說改造商業城的設施,單是一條連接兩縣的專線公路,就需要一筆不菲的開支。
衡岳縣這些年經濟發展雖然不錯,但要他們拿出一筆大錢來修這樣一條路,未必心甘情願。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彭畢腰包里掏錢出來。
現在也只有彭畢的茅山縣才有這樣的豪爽和財力。
下午回來辦公室,省工作組組長還在等他回來。
工作組長對許一山扔下他去縣裡調研窩了一肚子氣。許一山剛一回來,楊柳就在樓底下攔住了他,低聲囑咐他千萬不要發脾氣。
許一山扔下工作組長去衡岳縣調研,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啊?
所以,他走後,沒有一個常委級的領導願意出面接待工作組長。市委接待辦沒法,只好讓楊柳親自上陣,整個上午,全程陪著組長等許一山回來。
楊柳說,工作組長一上午都在發牢騷,直指許一山蔑視省委省政府。
許一山無奈嘆氣道:「他想怎麼給我戴帽子都行。」
楊柳擔心道:「你的狗脾氣我知道,不過這次你真要聽我的,咱們當一回矮子,不見得就真比別人矮了。人家是拿著尚方寶劍來的,我們就要避其鋒芒。」
許一山嘿地笑了,他看了楊柳一眼,欲言又止。
楊柳居然當著他的面罵他「狗脾氣」,這讓他感到既新鮮又意外。畢竟,她是一個下屬,一個下屬怎麼能當著上級的面罵上級?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楊柳將自己當成了她的親人。
「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許一山笑了笑道:「放心,天塌不下來。」
即便他做足了思想準備,還是被工作組長一頓狂風暴雨的指責弄得灰頭土臉。
「許一山同志,你終於回來了啊!」工作組長一見面便譏諷說道:「你可比陸書記和龔省長都忙啊!」
許一山陪著笑臉道:「實在對不起,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不能改變計劃的。」
「行啊。你不改變我改變嘛!」工作組長憤怒說道:「我等了你整整一上午。今天的情況,我會如實向省委匯報。」
許一山低聲道:「應該的應該的。」
「好嘛!」工作組長冷笑道:「我們是現在開始談話,還是要繼續按你的計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