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地流逝。
那日落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在這個小小的客廳之上灑落下細碎的光景。
沙發之上。
那個銀色短髮的少女趴在他的胸膛之上,側著臉,雙眸失神地望著壁爐當中柴火的漸熄,柴火燒完了它最後的一縷灰燼,發出噼啪的最後一聲的嘆息。
身上的毯子,遮掩不住那動人的腰肢和身軀,她的皮膚在日落的夕陽中,散發著讓人痴迷的光。
她就那麼抱著那個男人,趴在他的胸膛之上,久久地望著。
就像是在回憶。
也仿佛是一種從誕生的時候開始,就所具有的一種美好的願望。
她不再是萬機之神的女兒,不再是機械神教的女王,也不再是神明,她只不過是她們文明當中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個體,沒有那些遠大的理想和責任,也沒有那些跨越星海的願景,只是能夠像這樣簡簡單單地,陪伴著一個人,被一個陪伴著。
了卻餘生。
她抬起頭,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之上,近距離地望著面前的那張奪走了她一起的男人。
雙眸當中,帶著一絲絲細碎的霞光,帶著一絲絲的溫和。
林恩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夕陽的餘暉灑落進來,倒映在他們的相視的目光當中,林恩的眼中慢慢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醒了?」
銀色幻想沒有說話,她只是抬著頭,望著他。
或者說。
她從來就沒有睡過去。
機械是不需要睡眠的,但是她知道,他是真的累了。
在過去那難以計數的時光當中,他一直都緊繃著那顆不敢放鬆的心,而也終於是在這一刻,在她的身邊,才能有這短暫的休憩和放鬆。
「我……」
林恩張嘴。
可是他的話沒有說出來,銀色幻想伸出了手指,輕輕地放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她閉上了眼睛,腦袋抵住了他的下巴,側著頭靠在他的脖頸前。
也許他們終要回到現實,回去面對那許許多多的各種各樣的事情,面對未來即將出現的那場浩劫。
但是現在。
只要這麼抱著就行了。
什麼也不要說。
什麼也不要做。
不要讓我的理性再占據我的意識。
就這樣……
就可以了。
林恩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終於再次慢慢地閉上了雙眼,抱緊了懷裡的這個女孩,享受著這短暫的難得的溫馨。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如果未來的真的允許的話……
在這一切結束之後。
他也希望能夠真的再次回到這裡,和他的家人們一起,能夠真的什麼也不用想地享受這每一刻的安寧。
……
……
「所以,你還要繼續下去嗎?」
銀色幻想側眸,在那屋外的長椅之上,側靠在他的肩膀之上,望著這個奪走了他一切的男人。
而只是稍微想起幾個小時之前那混亂的接觸,她就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因為她也沒有想到。
居然真的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會和他做那樣的事情。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抬頭道:
「我不能半途而廢,至少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我需要督促和檢驗我們黑夜城的每一個家人,我需要讓他們做好準備,因為只有危機感才能讓一個人迅速地跨出那至關重要的一步。」
銀色幻想抬眸道:
「但是大家都已經懷疑你了。」
林恩的嘴角一翹,輕聲道:
「是的,但是萬幸第一個遇到是你,所以回去之後,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演好這場戲,如果是別人的話,效果可能會差一些,但如果是你的話,他們肯定是很難懷疑的起來的。」
銀色幻想閉眼,抓著他的手腕,語氣似乎也帶著一絲輕快,靠在他的肩膀道:
「對機械的,刻板印象?」
林恩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神情。
是的,果然,和聰明的女孩交流真的是一件讓人很愉快的事情,因為很多話你只要隨便一說,那個女孩就能夠立刻明白和知道你的意思。
而如果是類似於左左這樣的蠢蘿的話,那你絕對是需要反反覆覆解釋很多遍之後,才能夠讓她明白。
林恩輕聲道:
「沒錯,雖然說大家都已經接納了你,但是你畢竟和大家相處的時間還不夠久,如果是讓腦子或者是孽主這樣的混亂生物演戲的話,她們絕對一下子就露出破綻了,但是你不會。」
因為機械怎麼會說謊呢?
而且還是機械神教的主宰,新的萬姬之神,他們冷冰冰的智械小姐。
銀色幻想頓了一下,道:
「我可以演一次,但如果你下次再和大家接觸,以大家對你的了解,我並不覺得他們不會發現什麼端倪。」
畢竟。
就算是他偽裝的再如何逼真。
那種長久相處所養成的直覺和對他的了解也是很難被欺騙的,想要一直糊弄過去,並不簡單。
林恩的臉上露出了樂呵呵的神情,扶了扶單片眼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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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你放心,以我對我的那些家人們的了解,事後就算是發現了是我,肯定也是不會回去和大家揭穿的,因為自己都被暴打過一次了,如果不能讓大家都被暴打一次的話,那豈不是很虧?」
銀色幻想一怔。
林恩閉眼,抱著雙臂道:
「不然你以為巨像為什麼都懷疑我了,回去之後還一言不發?他們的想法,呵,我再懂不過了!」
我吃過的虧,大家都必須都吃,不然的話,那又怎麼能是一家人呢。
銀色幻想:「……」
所以。
這些人的想法都這麼的不正常的麼。
她加入進來,真的不會也染上這種惡劣的習性麼。
「所以,我以後可以經常去找你嗎?像今天這樣?」
林恩轉變了話題,嘴角微翹,轉頭望向了靠在身邊的這個機械少女。
「不行。」
「為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
「可你幾個小時之前不是還說,幾次都可以的嗎?」
「……」
銀色幻想坐正了身體,恢復了以往那靜靜的神情,側眸從髮際望向這個又開始變得不太正經的傢伙。
「那個時候是那個時候,那個時候說的話是不算數的。」
「……」
「那我偷偷去~」
「聊天的話可以,但如果你只是想做那樣的事情,我是不會改變我的機械機體的。」
「沒事,我包容性挺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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