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白湖山莊的湖底,怎麼可能埋著古修士遺蹟?」
白正青全身顫悸,整個人輕飄飄的好似被驚得神魂離了體,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推測。
但是眼前的場景,他又看的無比真切。
他本能的想再靠近一些,探查個究竟。
忽然,遠處迷霧中的陳寧泰發出了一道悶哼,像是被一道靈光打了一下,姿態狼狽的邊躲邊往外撤。
白正青暗道「不好」。
此時千萬不能被陳寧泰撞見。
他趕忙往洞外掩去,所過之處腳不沾地,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出得洞外,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白正青運轉天眼術朝白湖湖水中望去,果見原本清澈的湖水中染上了泥污之色,絲絲泥污正向湖中蔓延而去。
顯然,這是陳氏在湖邊、湖內四處找隱蔽處挖掘洞窟,造成了湖水混濁。
這種污染雖不甚明顯,卻足以讓【青靈刀鱭】多出一絲土腥味了。
白正青怕打草驚蛇,不敢再多逗留,急忙施展身法悄悄離開了白湖山莊,隨後一路藏匿行蹤,也不敢在空中飛行,專挑荒無人煙的山野掠行。
到了白氏地盤,他才敢放開手腳,御空疾馳回了【瀾山別院】。
「正青,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白信榮在花園涼亭內守候消息,一見到孫兒這狼狽樣,便皺眉批評,「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每逢大事須得有靜氣。你如此慌亂毛躁,如何能成大事?」
「是,爺爺。」
被爺爺罵,白正青自不敢還嘴,深吸一口氣調勻了氣息後,才不緊不慢的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
「什麼!」
白信榮臉色大變。
「古修士遺蹟?正青,你確定!?」
「爺爺,那時候陳寧泰在嘗試破陣,我不敢再深入探究。」白正青思索著道,「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陳氏的確是發現了湖底有古修士遺蹟,並正在暗中挖掘。」
「古修士遺蹟,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白信榮在涼亭內來回踱步,臉色一陣驚、一陣喜、又是一陣憂。
在修仙界,關於古修士遺蹟的故事向來極為熱門,流傳甚廣。
說的都是某某落魄修士,慘遭仇家追殺逃入荒野,無意中發現了古修士遺蹟,從中獲得功法、寶貝、財富,然後隱姓埋名苦修數十載,出關後滅了仇敵滿門的故事。
但白信榮也明白,這種故事一千個裡面也未必有一個真的。
這世上的確有不少古修遺蹟未曾開掘,可一旦現世,大多數都會落在宗門手中。
以雲陽宗十三門正法傳承為例,其中至少有四門傳承是從古修遺蹟中挖出來的。
但誰也不可否認,終究還是會有一些散修或是小家族,運氣爆棚獲得傳承。
以皮山三鬼舉例,他們就是運氣爆棚得到了傳承。
只可惜那是邪道傳承,讓他們三兄弟走上了不歸路。
倘若他們獲得的是正道傳承,命運自又會大不同,隨便加入一個宗門都會獲得極為優渥的待遇。
想到這古修士遺蹟落入陳氏手中可能帶來的後果,白信榮枯槁的臉色漸漸變得猙獰:「這是咱們白氏的古修士遺蹟!絕不能落在陳氏手中!」
古修士遺蹟不見得就有寶物,但通過白正青的描述,白湖山莊下面的那處古修士遺蹟,明顯級別不低。
都不知過去多久了,外層防護陣法竟然還能啟動,還有靈性寶物驅逐外敵。
臨海白氏若是能得到此處遺蹟,必將一飛沖天,未來晉升金丹家族也未必不可能!
白信榮越想越急躁,一股壓抑而強大的氣息不受控制地從他身上彌散開來。
白正青倒退了兩步,心中不由暗忖,爺爺您剛才還罵我沉不住氣,這會兒知道了古修士遺蹟的事情,也沒見您多能沉得住氣啊~
不過,埋汰爺爺的話他可不敢講,只能附和著說道:「那咱們可得抓點緊了,那古修士遺蹟防護雖強,但畢竟是死物,總能找到漏洞破掉。」
「我觀陳寧泰四處挖洞,定是想找出遺蹟的防守薄弱處。爺爺,遲則生變,不如咱們明夜就奇襲白湖山莊,斬殺陳寧泰!奪回咱們的古修士遺蹟。」
白信榮臉色變幻莫測。
到底是活了一百八十幾年,片刻後,他終究還是將強烈的衝動按捺了下去:「再等等!」
「還等?」白正青滿臉焦急,「若是陳寧泰將咱們家遺蹟打通,拿了寶貝就跑怎麼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白信榮冷聲道,「何況,那件寶物多半這幾日就到了,咱們就忍耐三天,同時也動用特殊傳訊符,向恩主稟報此事,希望得到他的回應。」
白正青雖滿心焦急,但爺爺的話也頗有道理。
之前的摩擦只是小打小鬧,上面自不會太在意,但主動殺上門去開戰,那就是主動撕毀之前兩大宗門主持簽訂的休戰協議了。
白氏必定會遭到【無恨山】高層的詰難,便是連恩主都會遭受關係不對付的同門質疑。
「若是三天後,恩主還未回信怎麼辦?」白正青擔憂不已。
「那就立即動手。」白信榮滿臉冷峻之色,「一切的後果,由我一力承擔。」
「爺爺,那我再用靈鴿叮囑探子,讓他們盯緊了鄭氏和趙氏的動向。」白正青頷首道,「我可不想奇襲白湖山莊時,遭遇赤虬老鬼和廣陵老鬼。」
「孺子可教也。」白信榮滿意的點頭,「正所謂料敵從寬,咱們絕不能小瞧任何對手。」
***
翌日。
晌午。
某湖邊洞窟內,陳寧泰狼狽的退出了迷霧範圍。
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他無奈地對著迷霧中的赤色、玄黃色的兩道靈光喊道:「芊兒,景運,差不多了啊。這外頭已經大中午了,應該不會有白氏探子來探查了。」
「爺爺,正所謂料敵從寬,說不定白氏有什麼在白天隱匿蹤跡的寶貝呢?」一個俏生生的女子聲音在迷霧中響起,「咱們演戲要演足,您回去洗個澡,換身錦袍,咱們再來一遍。」
「還來?」
陳寧泰臉都變了。
這數日內,他每天都演這一齣戲,一演就是數個時辰,加起來都演十多回了!
築基期修士雖強,可也不是鐵打的身體啊~
「芊芊,今天白天,你就讓爺爺休息一下吧。」陳景運的聲音在迷霧中響起,「如果今晚白氏來襲,我怕他沒精力應對。」
陳寧泰有些感動。
不愧是我親孫子,終究還是心疼爺爺。
「何況,芊芊你懷有身孕,也不宜太過操勞。」陳景運補充了一句。
「也對,我不能太操勞。」王芊芊的聲音響起,「行,那我就在後方休息休息,景運,你去找個人來替我,繼續來下一遍。」
陳景運、陳寧泰:「」
「太爺爺讓我主持大局的,爺爺、景運,我肩膀上的擔子很重啊。」王芊芊唉聲嘆息道,「正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咱們這最後一哆嗦,千萬不能掉鏈子。」
「繼續!為了四嫂和四哥,咱們拼了。」
「拼了!」陳景運和陳寧泰立刻鬥志昂揚了起來。
「咱們要料敵從寬,絕不馬虎。」
「料敵從寬!」
英靈狀態下的陳玄墨見得這一幕,也是對芊兒滿意的無以復加。
這丫頭,絕對比陳寧泰那逆子更擅長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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