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是死神世界,楚陽總覺得自己周圍有些莫名的存在,介於現實與虛幻之間。
但其實這和他的認知沒有任何關係。
楚陽之所以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東西,是因為共享天賦能力後,他的靈魂也產生了一些影響。
好消息是他看見了。
壞消息是他有點分不清自己見到的是人是鬼。
要不是共享了其他「自己」的記憶,楚陽這會兒估計都快精神分裂了。
熟悉分辨靈魂是需要時間的,楚陽沒少在這期間鬧笑話,在很多同學的眼裡,楚陽身上已經有了「怪人」的標籤。
楚陽的一些奇怪舉動,也被黑崎一護看在眼裡,讓黑崎一護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他小時候剛見到靈魂時的樣子。
開學過去一周後,楚陽漸漸也就習慣了,不至於會被那些突然出現的靈魂嚇一跳。
目前為止,他見過的大部分靈魂都非常友善,它們只是安靜的待在某個特定的區域,默默的留守在人界。
每個靈魂都有自己留戀這個世界的理由,但它們都不可逆轉的走向相同的結局。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友善的靈魂也會逐漸暴躁,開始有一些傷害路人的舉動。
楚陽如往常一樣沿著馬路往公寓走,然後在拐角處,看見一個帶著安全帽的建築工靈魂猛然沖向一輛正在行駛的汽車,似乎打算襲擊車上的司機。
楚陽悄然出現在他身後,纏繞霸氣的手輕易的捕捉到了建築工的靈魂,像拎小雞一樣,將對方提了起來。
霸氣到了這個世界依舊好用,出乎楚陽的意料,仔細想想,霸氣影響的似乎並不是自然系果實能力者元素化的身體,而是惡魔果實所產生的規則本身。
強大的霸王色甚至可以破除一些惡魔果實的特殊效果。
從這個角度看,霸氣能觸碰到靈魂並不奇怪。
即便被楚陽提在手裡,這位建築工大叔還是不消停,而且還表現出了強烈的攻擊欲望。
這就是在人間待久了的後遺症,它已經漸漸失去情感和理智。
不過很快,楚陽就幫它找回了理智。
他用蒲扇般的大手,狠狠的抽了幾下,把建築工大叔的臉都抽腫了起來。
「啪!啪!啪!」
「別打了,小哥別打了,再打我真的就要升天了!」
大叔一把抓住楚陽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哦,你醒過來了。」楚陽臉上閃過意猶未盡的表情,隨後問道:「大叔,還不去投胎,留在這邊幹嘛,你看看你,剛才都準備攻擊路人了。」
大叔看的出來也是老實人,人都嘎了,還一口一個對不起,只是不知道他是真心覺得抱歉,還是單純的害怕楚陽的大嘴巴子。
楚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大叔,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遺憾,但你現在這個樣子,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不是嗎?」
大叔張了張嘴,啞口無言,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病懨懨的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楚陽最見不得這個表情,但凡這個大叔敢對他呲牙咧嘴,他都沒那麼難受,早把對方打的滿地找牙了。
可偏偏這個大叔橫看豎看都是個老實人,而且一副死於非命的樣子,讓人很難不生惻隱之心。
楚陽無奈的說道:「哎呀,說吧,有什麼想讓我幫你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幫你。」
大叔猛然抬頭,眼裡突然又有了光。
建築工大叔名字叫做本川洋介,是一家叫東澤建築公司的工人,他在那裡工作了將近十五年的時間,名副其實的老員工。
腳下的這個路段,是他們公司在半年前的工程,主要是進行維護。
當時,老闆為了縮短工期,讓工人們連夜趕工,還為了節省開支,沒有在施工路段的前方放置警示路標以及照明。
本川洋介因此被夜間高速行駛的汽車撞了,當場死亡。
按照法律,東澤建築公司的老闆需要賠付給本川洋介家人一筆錢,但在本川洋介死後,這筆錢遲遲沒用動靜。
本川洋介作為家裡唯一的勞動力,他的妻子和孩子在失去他以後,就等於失去了所有的經濟來源,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只一想到家人這半年來的遭遇,本川洋介差點又要暴走。
楚陽提醒他道:「你其實應該去掐死你們老闆的。」
本川洋介垂頭喪氣的說道:「我不是沒想過,但掐死他,我的家人就再也沒有收到賠償金的可能,他們很需要那筆錢過接下來的日子。」
楚陽拍拍手,點頭道:「那行,我去幫你把這筆錢要回來。」
「謝謝你啊,小哥。」本川洋介已經品嘗過楚陽拳頭的味道,所以對他的能力深信不疑。
片刻過後,楚陽按照本川洋介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這家東澤建築公司,楚陽很有禮貌的問了一下前台,很不巧,老闆東澤先生並不在公司。
現在大概是晚上八點鐘,正是夜總會燈紅酒綠的時候,舞池裡人群瘋狂的蠕動,散發著大量荷爾蒙的味道。
而東澤先生正在包間裡和客戶談生意。
楚陽進入夜總會的過程不太順利,他那張年輕的臉,一看就是未成年,被保安攔在了外面。
沒辦法,他只能當著保安的面,把大門拆下來,放在一邊。
保安安靜了下來。
畢竟一個月十幾萬日元的工資,犯得著拼命嗎?
楚陽用見聞色很快鎖定了東澤先生所在的包間,他剛剛完成了一筆大單,準備犒勞犒勞自己,想和包間裡的小姐姐玩一下騎士與公主的遊戲。
正騎著呢,楚陽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他的後腰。
東澤先生兩眼一翻,頓時痛暈了過去。
他這輩子可能都騎不了人了。
等東澤先生醒過來之後,他發現自己被吊在公園的湖中心,全身纏滿了樹枝和藤蔓,搖搖欲墜。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呀!」
赤條條的東澤顧不上恥辱,拼命的大聲呼救,捆綁自己的枝條已經有了鬆懈的跡象,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得掉進湖裡。
糟糕的是他並不會游泳。
如果沒人救他,第二天他就是一具浮屍,成為報紙上的頭版頭條。
慌亂之中,東澤看到一個學生,正站在岸邊漠然的注視著自己,他立刻就像找到救星一樣,朝著學生大喊道:「少年,救救我。」
少年沒有回應他,只是冷冷的問道:「本川洋介,你還記得他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東澤臉色一變,然後結結巴巴的說道:「本川洋介?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先不提這個,少年,先想辦法救救我,等我下來,一定好好報答你。」
楚陽用看白痴的眼神,鄙夷的看著對方,嗤笑道:「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覺得你是被誰綁在樹上的?」
「你?」東澤瞪著眼睛,憤怒的破口大罵,結合剛才楚陽提到本川洋介,他恍然道:「你是本川那個混蛋的家裡人?我警告你,趕緊把我放下來,不然我就報警了啊!」
楚陽輕輕一跺腳,捆綁東澤的樹枝藤蔓隨即鬆了大半,只有雙腳還被捆著。
沒有了樹枝的束縛,東澤整個人以倒栽蔥的姿勢入水,大半個身子入水後,他就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楚陽看他腦滿腸肥的樣子,肺活量也好不到哪裡去,於是數到三十秒的時候,就把他吊了起來。
泡了三十秒冰冷的湖水後,沒穿衣服的東澤冷的一邊抽氣,一邊打擺子,連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完整。
「本川洋介的賠償金,你準備什麼時候拿給他的家人?」
「賠償金?那傢伙是意外身亡的,賠償金去找保險公司要,關我屁事?」
楚陽嘖嘖稱奇道:「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說完,楚陽操控樹枝又把他沉進湖裡,然後提起,不斷重複,就像燙火鍋一樣,給他來了一個七上八下。
這下東澤真的害怕了,他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是真的敢殺人,自己要是繼續嘴硬下去,今晚估計真要死在這裡。
「求求你放過我,我馬上就賠錢!」東澤瘋狂求饒,態度異常誠懇。
楚陽滿意的笑了,但沒有立刻把他放下來,而是繼續拿他「涮火鍋」,兩三次過後,楚陽才將奄奄一息的東澤放到地上,傳遞些許的生命力給他。
東澤猛地喘了幾口粗氣,慘白的面色逐漸紅潤。
在鬼門關面前來來回回走了幾趟,對於楚陽,東澤心裡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這傢伙就是瘋子、變態、殺人魔!
在把東澤放走之前,楚陽用一臉和善的笑容警告道:「你可以選擇報警,但我先提醒你,我是個孤兒,沒有家人,沒有任何的牽絆。」
經歷了這樣的折磨,東澤哪裡還敢報警?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息事寧人,想著趕緊把眼前這個瘟神送走。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現在就去把錢拿給本川的家人。」東澤說完這句話,撒腿就跑,身上一絲不掛的他,在夜晚的寒風中凍得直哆嗦,卻依舊跑的飛快!
深夜的公園裡沒什麼人,更別說最冷的湖心區域,不過離開公園以後,東澤立刻感受到了無數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這裡有變態,大家快跑啊!!」
「啊!我的眼睛!大家趕緊閉上眼睛!」
「神啊,請給我一雙新的眼睛吧,我的眼睛已經髒了啊!」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除了咒罵聲以外,一些經歷大風大浪的大爺大媽們臨危不亂的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明天一早,某人肯定可以登上新聞頭條。
預感到這一幕的東澤,蒙著臉在閃光燈下狂奔,眼角划過晶瑩的淚珠。
「豈可修!!!」
另一邊的楚陽正準備離開公園,卻被意想不到的人攔住。
「你是來幫那個大叔討要賠償金的嗎?」黑崎一護站在公園入口處的階梯上低頭望著楚陽。
「你都看到了?」楚陽詫異的問道,因為處在現代社會,他沒有時刻開啟見聞色的習慣,根本沒注意黑崎一護就在附近。
「我只是看到那個大叔光著身子從這裡跑出去了,你對他做了什麼?」黑崎一護撓頭道。
「別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只是把他泡進湖水裡而已。」楚陽擺擺手,示意黑崎一護讓開。
黑崎一護側開身體,給楚陽讓出一條路,等楚陽順著台階上去後,他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本川洋介靈魂遊蕩的區域,離學校並不遠,黑崎一護見過對方也很正常,他多半也是從本川洋介的口中得知楚陽要來幫忙討要賠償金,所以才來這附近轉悠。
畢竟楚陽給人的印象只是個普通高中生,憑什麼向建築公司的老闆討要賠償金,在黑崎一護看來,楚陽多半要挨揍,所以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忙。
但黑崎一護沒有想到的是,楚陽很輕鬆的就拿捏了這個看上去不太好惹的東澤先生,他突然對楚陽這個人感到好奇。
黑崎一護不是那種可以把話憋在心裡的人,忍不住問楚陽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看到靈魂的?」
「從小。」楚陽隨意的回應,反正他家裡人都嘎了,其他人也找不到地方印證。
黑崎一護默默點頭,楚陽的情況倒是和自己差不多。
黑崎一護問道:「那個傢伙會老老實實的賠償嗎?」
楚陽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黑崎一護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一般建築公司的老闆都會和當地幫派有聯繫,你今天這樣對待他,他肯定不服氣,說不定明天就會報復你,甚至報復你的家人的。」
「我沒有家人可以讓他報復。」楚陽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一般被報復的人都是事情做得不夠狠,如果切切實實的讓對方感受到恐懼,他們哪有報復的勇氣?」
說完,楚陽繼續往前走。
黑崎一護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默默的跟在後面。
「學校門口的那個大叔,以前看上去不怎么正常,我經常避著他走,但今天他有點不一樣,我好奇的問了他一句,結果他說」
黑崎一護面色古怪的說道:「他說你抽了他幾巴掌,他就清醒了過來。」
「你能觸碰靈魂嗎?」
這時,兩人剛好走出公園,楚陽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徑直往回家的方向走。
「今天的問答時間到此結束!」
聽到楚陽的聲音,黑崎一護愣了愣。
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翌日放學後,兩人又默契的出現在本川洋介家附近。
「還真是巧啊。」
「這已經不是用巧能形容的,你是在跟蹤我嗎?」
「笨蛋,別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楚陽和黑崎一護吵吵鬧鬧的來到一戶人家的門口,門牌上寫著本川家,很顯然,他們都是來確定本川洋介的家人有沒有收到賠償金的。
「按門鈴啊,盯著我幹嘛,沒長手嗎?」
「事情是你做的,不是應該由你按嗎?」
「那你跟過來幹嘛?痴漢嗎?」
「你是拿過什麼毒舌資格證嗎?你那張嘴真是讓人討厭!」
「謝謝誇獎!」
黑崎一護氣的太陽穴附近青筋隆起。
深吸幾口氣後,他決定不跟楚陽計較,伸手按下門鈴。
本川的妻子帶著警惕的表情從房子裡走了出來。
看見是兩個學生後,表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黑崎一護在腦子裡整理了一下措辭,然後說明來意,他謊稱自己是以前受過本川洋介資助的學生,今天特意來看望對方。
然後雙方就這麼聊了起來,噓寒問暖了好一陣,楚陽才從對話里得知,東澤那傢伙昨天晚上就把賠償金送了過來。
賠償金數目比法院裁決的高出好幾倍,看得出來東澤害怕楚陽事後找藉口報復他。
片刻過後,兩人回到學校附近的那條馬路,準備把這個消息告知本川洋介。
誰曾想,本川洋介並不在,楚陽和黑崎一護等了一會兒,直到天黑都沒有看見那個傢伙。
「或許他比我們更早知道這件事,已經升天成佛了吧?」
黑崎一護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肚子還餓的咕咕叫,於是再也忍受不了,準備回家。
望著空曠的馬路,楚陽眉頭緊皺,他也覺得黑崎一護說的有道理,但心裏面卻有種強烈的直覺,本川洋介並沒有離開。
回想起之前對方一直處在渾噩的狀態。
甚至還有攻擊人的趨勢,楚陽便愈發覺得應該是出了事。
建築公司!
楚陽腦中精光一閃。
那可能是本川洋介執念最深的地方,他如果還不知道東澤已經把賠償金送給他家裡人,肯定會找東澤。
想到這裡,楚陽旋即朝著建築公司的位置沖了出去。
他並不在意東澤會不會死。
他只是擔心一旦本川洋介殺人,可能就再也沒辦法變回原來的自己,徹底失去理智和情感。
楚陽跑的很突兀,等黑崎一護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跑到很遠的位置,看他這麼急沖沖的樣子,黑崎一護下意識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你去哪兒?等等我!」黑崎一護將挎包轉個圈背好,一溜煙的追了出去,可是無論他如何追趕,離楚陽的距離總是越來越遠。
「真是見鬼了?!」黑崎一護大驚失色,他從小到大,不僅學習成績好,運動更是碾壓同齡人,從來沒輸過,今天還是他第一次吃癟。
又追了一會兒,楚陽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黑崎一護眼前,他不得不停下,汗流浹背的喘著粗氣,「他怎麼這麼快啊?這還是個人?完全就是怪物!」
「這個方向我記得是昨天公園不對,是那家建築公司!」黑崎一護猛然一驚,他很快就聯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於是再也顧不上休息,咬牙拼命往前沖。
「洋介大叔,你可千萬別干傻事呀!」
為了更快的抵達建築公司,楚陽乾脆走直線,穿越陰暗的巷道和狹窄的老式小區,這裡人少,加上路燈老舊,即便自己在房頂上飛檐走壁也不會引起行人的注意。
也算是體驗了一把火影楚陽的日常生活。
但楚陽不知道的是
後面的黑崎一護竟然咬著牙追了上來。
剛好看見他飛上房頂消失不見的場景。
「這傢伙在搞什麼?忍者?臥槽」黑崎一護愣住了,下意識的爆了幾句粗口。
等楚陽從房頂一躍而下,人已經到達建築公司前面,兩者間就隔著一條馬路。
周圍很寂靜,除了寒風簌簌吹過的聲音,就連一聲貓叫也聽不到,即便是夜晚,這樣的寂靜也很異常,讓人毛骨悚然。
見聞色霸氣可以感知活物的氣息,但要感知純粹的靈魂,以楚陽目前的水平還做不到。
至於羅傑「傾聽萬物之聲」的級別能不能,楚陽不知道,因為他的見聞色還沒達到那種水平。
楚陽沿著寂靜的馬路往建築公司的方向走,直覺告訴他本川洋介就在這裡。
但最壞的情況好像已經發生了
當楚陽走近建築公司剎那,整棟公司的窗戶在同一時間內炸開,漫天的玻璃碎屑像雨一樣從楚陽頭頂落了下來。
玻璃碎屑落在楚陽身上,傳出叮叮噹噹的聲響,他已經用武裝色纏繞全身,並沒有受傷。
在玻璃炸開的同時,楚陽清晰的聽到了怪物的吼叫聲,讓他心裡一沉。
楚陽重重蹬地,直接跳到建築公司二樓,他沒有看到本川洋介,只看到了一頭胸口有空洞,帶著面具的怪物將東澤高高舉起。
本川洋介變成了虛。
「救救命啊」東澤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顧著一個勁的喊救命,聲音很小,應該是受到了重創。
「喊個錘子!」楚陽怒罵了一句,徑直衝向變成虛的本川洋介,用蠻力將他撞飛出去。
東澤從空中落下,重重砸在地上,嘴巴里全是血。
楚陽低頭看了他一眼,冷漠從他身邊走開,這傢伙死有餘辜,只是不能死在本川洋介手裡。
靈魂體是楚陽迄今為止都沒有遇見過的敵人,霸氣能對靈魂體造成多少實質性的傷害,楚陽心裡沒譜,他不是擔心自己破不了防,而是擔心一拳下去會把本川洋介直接打死。
楚陽的拳頭可不是斬魄刀,沒有斬魄刀淨化虛並使其升天的能力,被他打死的虛,那就是真的死了的。
所以,楚陽只能儘量用體術困住本川洋介,等待死神那邊能有所反應。
現世只要出現虛,尸魂界那邊會在第一時間得知情況,不需要擔心死神不會出現。
除非
有更強大的虛同時出現在附近。
在死神到達之前,楚陽要避免他亂沖亂撞,傷害到無辜的人,只能一邊用見聞色觀察周圍活人的移動軌跡,一邊把本川洋介引到人煙稀少的地方。
魚人空手道的戰鬥技巧之中,有不少擒拿束縛的技術,剛好能應付目前的狀況。
變成虛的本川洋介體型十分巨大,隨手攻擊都會造成恐怖的大面積破壞,讓人心驚。
剛剛變成虛的本川洋介都如此般厲害,很難想像在他之上的那些大虛會強大成什麼樣子。
另一邊,黑崎一護也趕到了建築公司附近。
不知道是因為激烈的運動,還是因為看見了周圍一片狼藉的破敗景象,黑崎一護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慄著。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活了15年,黑崎一護跟不少靈魂都打過交道,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救命」
廢墟中傳來虛弱的求救聲。
黑崎一護循著聲音找過去,發現掩埋在碎石堆里的東澤。
黑崎一護連忙把他從廢墟里拽了出來,放置到路邊,然後撥打了急救車的電話。
「喂,你有看到和我一樣穿校服的傢伙嗎?」
聽到黑崎一護的詢問,虛弱的東澤勉強睜開眼皮,只是瞟了一眼黑崎一護身上的校服,當即是面色狂變。
臥槽,居然和那個喪門星是一個學校的?
該不會也是個閻王爺吧?
東澤指著楚陽和本川洋介消失的方向,聲音洪亮的說道:「他往那邊去了!」
「謝謝!我已經幫你叫救護車了,你安心待在這裡別動。」
黑崎一護起身就跑,還不忘回頭叮囑道:「千萬別亂動!」
東澤連忙點頭,但是等到黑崎一護走遠後,他還是掙扎著往馬路對面爬。
「開玩笑,讓我別亂動?你和那小子就是一夥的,打算謀財害命,以為老子看不出來,我特麼才不信你!」
無法觀察到靈魂的東澤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歸咎到楚陽頭上,他也只能歸咎到楚陽頭上去。
畢竟正常人怎麼會輕易相信鬼神的存在?
東澤奮力的往前爬,將黑崎一護的叮囑全都拋之了腦後,可能是他爬的太忘我,沒有注意到遠處的閃光燈。
等他耳邊響起汽車轟隆隆的引擎聲後,為時已晚。
天色暗沉,周圍的路燈已經完全破壞。
周圍黑壓壓的一片,駕駛員根本看不清楚馬路上有什麼。
咚~咚~
隨著兩次沉悶聲響。
汽車猛地搖晃了一下,然後開出去一小段路才停了下來。
駕駛員下車慌張的四處眺望,可是眼前黑漆漆的,除了能借著月光看到馬路上的碎石,他什麼都看不見。
駕駛員撓撓頭,又重新回到車上,一邊重新啟動汽車,一邊安撫家人的情緒。
「什麼東西?」
「好像是石頭,馬路上到處都是碎石,太黑了看不見」
「怎麼沒人來清理呢?大晚上的多危險啊!」
「待會打個電話給市政廳吧。」
隨著引擎聲重新響起,汽車越開越遠,沒有人注意到,在地上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東澤。
他倒在血泊中,伸出手無力的往前抓。
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東澤被絕望的情緒一點點的淹沒。
他忽然想到。
那天本川洋介因為深夜施工被車撞死的剎那,是不是也像自己現在那麼絕望?
東澤的思維定格在這一刻,然後永久的沉寂了下去。
黑崎一護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煙了。
他今天跑的路程快要比得上一場長途馬拉松,而且全程都保持著衝刺的狀態。
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楚陽終於出現在他面前。
除此之外
還有一個大傢伙,一個三四層樓那麼高,渾身散發恐怖氣息的傢伙。
黑崎一護舔了舔嘴唇,覺得口乾舌燥,不是因為身體缺水,而且因為他看見楚陽正在赤手空拳的和那個大傢伙戰鬥。
尤其是在他看見楚陽一拳就把那個大傢伙錘飛十幾米遠的時候,全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虧我還在擔心他」黑崎一護默默的後退幾步,「我應該擔心我自己才對吧?」
話音剛落,一輛被本川洋介掀翻的汽車,從黑崎一護身邊擦肩而過,撞在後面的路燈上,爆出一團炫麗的煙花。
黑崎一護被氣浪推飛,在天上轉了好幾圈才落地。
咚~
重重砸在地上的黑崎一護疼的齜牙咧嘴。
剛想喊出聲,卻發現自己被一塊巨大的黑影籠罩。
他打了個激靈,抬頭一看。
大傢伙正低頭盯著他,露出一臉和善的笑容。
抬腳
跺下!
黑崎一護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抬起雙臂護在身前。
下一秒。
想像中疼痛感沒有出現,反而有種輕飄飄的感覺,自己好像在飛。
他一睜眼就看見楚陽拎著自己,跳到了另一側小區的屋頂。
雖然心裡有很多疑問,但黑崎一護還是問了最重要的問題,「洋介大叔在哪?」
楚陽朝著下面已經變成虛的本川洋介努努嘴。
「洋介大叔?」黑崎一護神情恍惚,嘴裡喃喃自語,「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問我,我問誰?」楚陽無奈的說道:「與其糾結那個,怎麼處理他才重要吧?」
「處理?」黑崎一護瞪著眼睛問道:「你要殺掉洋介大叔?」
楚陽氣的直翻白眼帶:「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殺人是犯法的!」
黑崎一護沉默了一會兒,悠悠說道:「他現在這個狀態法律保護不了他」
吼!!!
本川洋介憤怒的咆哮著,然後朝著他們那邊沖了過去。
「懶得跟你扯,能幫忙就幫,不能幫忙就趕緊給我爬!」
說完,楚陽縱身一躍。
朝著本川洋介的頭頂落了下去,一腳將其踩進地面。
自己現在能幫什麼忙呢?
對運動能力一向非常自信的黑崎一護遲疑了,下方楚陽和本川洋介的戰鬥顯然不是他可以參與進去的。
自信是一回事,找死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房頂上的黑崎一護髮現遠處有一對老年夫婦正在往這邊走。
「都這個點了,還出來散步嗎?」
黑崎一護從房頂往下攀爬的同時還不忘吐槽,然後火急火燎的走到老夫婦面前,用蹩腳的謊言忽悠他們離開。
「前面正在施工,道路不通,麻煩兩位換條路走!」
聽到前方時不時傳出轟隆隆的響動,這對老夫婦也不疑有他,準備原路返回,
只是臨走時,老頭嘴裡還在不滿的念叨,「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施工都不知道放個牌子提醒一下,害我們走這麼遠。」
沒辦法,黑崎一護只能一邊彎腰鞠躬,一邊不斷道歉,這才把老人送走。
「必須阻止周圍的路人誤入這裡,不然肯定有人會受傷。」
黑崎一護心裡覺得,這似乎是自己唯一能幫到楚陽的地方,於是開始在附近遊走,只要遇見人,他都會想辦法把對方勸走。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漸漸沒有行人再出現,黑崎一護這才鬆了口氣,準備折返回去,看看戰況如何。
「他到底要怎麼處理洋介大叔,再拖下去他自己也會變得很危險吧?」
擔心之餘,黑崎一護忽然感到一陣心悸,冥冥中,他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靠近這邊。
那股子心悸,竟然比本川洋介帶給他的還要強烈。
與此同時,楚陽也感受了到
「難怪這麼久還沒死神過來,原來真的被其他東西拖住了啊。」
楚陽將本川洋介踩在腳下,目光始終注視著前方。
「三、二、一。」
正前方的建築轟然炸開!
像是被疾行的火車撞了一樣,但缺口處卻空無一物。
在楚陽眼中,一頭更大的虛站在他跟前,張著血盆大口,它是被本川洋介的氣息吸引,準備來這裡進食。
有的虛喜歡吞噬人類魂魄,而有的虛則是喜歡吞噬同類。
眼前這頭新來的,大概是屬於後者。
它看向本川洋介的眼神是那麼的垂涎欲滴。
但很快,它又把視線轉移到踩著本川洋介的楚陽身上面。
本能讓它從楚陽身上聞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眼中閃過恐懼之色。
不過這丁點的恐懼馬上就被貪婪淹沒,它覺得楚陽好像比本川洋介更好吃。
「終於來個可以放開打的,老子特麼的都快憋死了啊。」
和本川洋介束手束腳的「鏖戰」許久,楚陽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泄,結果剛好就撞上來一個找死的。
巨大的虛朝著楚陽所站的位置瘋狂突進,沿路撞毀了不少建築。
楚陽捏緊拳頭,武裝色霸氣在他身上凝聚成厚重的鎧甲。
虛不斷靠近,眨眼間就突進到楚陽面前。
楚陽抬手,準備出拳。
隨後,一聲炸響。
二者之間,多出一道人影。
楚陽的動作頓住。
來人穿著黑色的「道場服」,背對著楚陽,正面持刀格擋,幫楚陽擋下了這一擊。
那個人飛了出去。
楚陽看到了她的臉,是個齊肩短髮的女孩子,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朽木露琪亞。
落地後,朽木露琪亞像彈簧一樣,從地面彈起。
然後再次沖向虛,口中念念有詞。
她在施展鬼道。
咒語形成的無形束縛將虛困住,使得對方無法傷害楚陽。
「這裡居然有個人類,本來就挺麻煩的,現在更麻煩了啊。」
朽木露琪亞好像沒有看見被楚陽踩進地下的本川洋介,蹙眉瞥了楚陽一眼,便專心對付眼前的虛。
楚陽一直盯著她看,她也全然不在意。
人類怎麼可能看見她呢?
多半是看到周圍的建築突然被毀壞,嚇傻了吧!
朽木露琪亞如此想到。
突然,街道的盡頭,又衝出來一個人類,朝著她這邊跑。
「又來一個?」
「這些人大晚上不睡覺在幹嘛呢?」
朽木露琪亞一臉為難的抱怨,一邊做好了保護兩個人的準備。
縛道只能困住這隻快要進化的虛很短的瞬間,她又沒辦法馬上驅逐這兩個人類離開這裡。
只能選擇儘量保護他們。
而另一邊,黑崎一護衝到兩人跟前才發現
這裡多了一頭更大的虛,不是本川洋介。
他一臉迷惑的盯著朽木露琪亞問道:「您哪位?」
朽木露琪亞愣了住。
然後她回頭看了楚陽一眼,在心裡想到,應該是在和他說話吧?
朽木露琪亞側身讓開,結果發現橘色頭髮的男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好像在等待自己回答。
朽木露琪亞有點慌張。
黑崎一護歪著頭,望向她身後的楚陽,問道:「你認識她嗎?看上去好像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朽木露琪亞:「」
楚陽回答道:「不認識,但應該不是壞人,剛剛她幫我擋了一下對面的攻擊。」
朽木露琪亞猛然回頭,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
這下她終於確定,這兩個人類都可以看見自己!
朽木露琪亞剛要開口詢問,但被縛道困住的虛衝破束縛,朝著她露出破綻的後背進行攻擊。
糟了!
聽到背後傳來的動靜,朽木露琪亞頓感不妙,可是此時再轉身應敵,已經慢了。
可惡,不應該聽這兩個人類說話,放鬆警惕的。
她做好了受傷的準備,打算以傷換傷,重創這隻虛。
可朽木露琪亞萬萬沒有想到
她身旁這個人類居然二話不說,朝著虛迎了上去。
「等等!你不要」
話只說了一半,朽木露琪亞就看見那個男人抬手一拳就把虛臉上的面具打碎!
如山嶽高的虛高高飛起,落在遠處!
這一拳下去,楚陽興奮的喊了一聲,心裡的鬱氣總算泄乾淨了啊!
這是什麼力量?!!!
見狀,朽木露琪亞瞳孔猛地一縮,驚詫之餘,手裡的斬魄刀掉到了地上,等她低頭去撿,才發現原來腳底下還有一隻虛!
本川洋介的眼睛轉來轉去,剛好和朽木露琪亞的視線碰在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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