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門被輕輕的關上,沒有開燈,房間裡顯得有些昏暗。隨著帶著緩慢的腳步聲,帶著面具的人坐在沙發上,伸手打開了手邊的檯燈。
昏黃的燈光照著那人的側身,使得看上去,一半光亮,一半陰暗。這一刻才算是看清了「他」的全貌,這個人就是艾歐尼亞的那位高層從監獄中派來殺死亞索的戲命師,燼。
燼的身子陷在沙發之中,兩手交錯地擺在自己的腿上,沉默著注視著下方,面具的詭笑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許久,「他」的身子微微地戰慄著,像是極致的恐怖,又像是極致的興奮。
每一個細節都和預想中的是到位的,每一個細節都如同一絲不苟的被製作出來的一樣。完全貼合,和那些粗製濫造的傢伙完全不一樣。那是神的傑作,而我,才能將它再次升華。
「呵呵,呵呵,哈哈哈。」將右手蓋在自己的臉上,面具下由輕到重發出了森冷的笑聲。
笑聲持續了許久燼用著頭看著天花板,粗重的喘息著:「完美,真正意義是的完美,如此完美在得到升華會是怎樣的景象,哈哈,至高的藝術,它將永恆!而我,而我。」他的瞳孔縮小,雙手無措地揮舞著,抓撓著,燼搖著頭:「而我將是她的創造者,哈哈哈,創造者!」
他就像是一個瘋子,在微弱的燈光下,壓抑著自己卻又聲嘶力竭地瘋狂著。
之後會是一個安寧的夜晚,等到陽光再一次開始撕破夜空的時候,房間中的沙發上,面具下的燼睜開了布著血絲的眼睛。
套著金屬手甲的手抽出腰間的手槍靈巧的轉起了一個槍花,手槍從中間打開,露出了黝黑的彈膛。噹啷,幾聲掉落碰撞的聲音。燼拿著銅黃色的子彈,一顆一顆地裝填著。
如果仔細的看,能看到他的手帶著輕微的顫抖。眼神雖然疲倦,但是卻閃爍著莫名的神采。他在急切的期待著,同時又在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一切準備妥善,等待著他演出的開始。
「喀喇,喀喇。」馬車的車輪壓過石子鋪成的路面有些顛簸,安辰坐在車轅上,腦子裡還想著那把紅黑色大劍。她覺得自己絕對在哪裡見過,而且應該印象深刻才對。
「嗯,到底是什麼呢?」安辰盤著腿仰頭看著天空,一隻飛鳥高高的飛過。
其實她來這個世界有就是半年的事情,才過了半年左右的事就已經記不得了,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拉著馬車的馬用馬蹄蹭了蹭地面,打了一個粗重的鼻鼾,似乎也在表達著自己的鄙視。
亞索坐在另一邊看著安辰苦思冥想地樣子:「怎麼了?」
「沒什麼。」安辰抓著頭髮:「我在想一些事情,和紅黑大劍有關。」說著自己也有些疑惑,但是在印象里,我認識的人,也沒有用紅黑色大劍的啊。
亞索聳了聳肩膀喝著自己從城市裡買來的酒。
「我說。」安辰看了看亞索的酒鬱悶地說道:「你能不能不要亂花錢,我身上就十枚金幣,買消息用了三個,買馬車用了六個,我們現在只有一個金幣了,路才走了一半不到,你這樣我們之後用什麼。」
「我本來是不喝酒的。」亞索抿了抿嘴巴,然後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金錢,只是世俗的苦惱而已。」
「嘖。」安辰臉色黑了黑,轉過頭輕聲嘀咕著:「到時候沒飯吃,看你怎麼辦。」
馬車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時不時顛簸幾下,亞索帶著如有若無的笑意倚靠在車上,手裡提著一壺清酒,看著頭頂飄過的雲彩,暈染著湛藍的天空。身邊,安辰正拿著錢袋數著金幣和銀幣,小狐狸阿狸打著哈欠,蜷縮著四肢,搖著自己的尾巴。一切的一切都顯得悠哉緩慢,就像是一次輕鬆愜意的旅行,沒有什麼需要多想的事情。亞索有一些困意,他發現自己好像還有些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陪著身邊這個有些白痴的傢伙,在大陸上遊歷。
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那時的那個前輩會選擇離開艾歐尼亞。因為,那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燼的鞋子踩著路面,發出一陣擠壓的聲音,他的眼前,兩條不深的車轍向著遠處延伸著。
「兩個人?」燼側了側頭,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很快就想起了昨天下午的酒吧,笑了一下:「對,是兩個人,還有一個配角。如果不是某個觀眾的要求,我現在都已經不想給他角色了。」說著燼的眼神合了合:「那樣的角色根本配不上她。」
燼似乎發現了什麼,站在原地沒有再向前走。
······
「猜猜,我感覺到了什麼?」燼提起了頭,看向路面上的一塊空地,一個恐怕卻又無形的壓力從他的身上展開,向著那片地方積壓了過去。
但是許久都沒有什麼反應,就連燼也皺了皺眉頭,錯覺嗎?
「放心,不是錯覺。」空氣產生了一陣抖動,一個人影從中走了出來,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袍,潔白的手掌垂在腰間,似乎在準備著什麼。
安辰在馬車的四面一定距離外都布置了一個影分身來防止一些麻煩,現在看來確實有一些效果。
燼愣了愣隨即是一陣狂喜:「是你!」說著激動地握著他自己的手掌:「很榮幸,小姐,很榮幸見面。」
燼的反應讓「安辰」有些疑惑,這傢伙什麼情況?
「你似乎在跟蹤我們的馬車。」向前走了兩步,安辰低聲問道。
「對,沒錯。」燼點著頭,努力讓自己平復了下來:「我想殺死你們,不,確切的說其實只是你而已。另一個人已經不值得我出手了。」
······
好直白。安辰的臉色有一些尷尬,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禮貌地和自己說想殺死自己,總覺得有些不習慣。
「那,我們現在開始怎麼樣。」燼急切地問道,但是又搖了搖頭:「不,不能這麼倉促,我必須準備一下,必須是完美的劇情才值得你「出演」。地點,布景,結局,都不能隨便。哦我真是,我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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