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紅毛黃毛做的虧心事比他們的腳毛多得還讓人數不清,以前要是有人在他們面前做這句話,他們倆肯定會對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向對方伸出中指。
但是,現在「鬼」沒有敲他們家的門,他們倆卻親自把「鬼」給攔下了,他們真的是快哭瞎了,腸子都快悔斷了。
當時「姑奶奶」讓他們將以前犯的罪一五一十地向警察說清楚,他們剛才支支吾吾地不願意開口自首將「姑奶奶」給激怒了,所以「姑奶奶」才會將燈泡給炸裂了來威脅自己。紅毛在心裡想道。
一想到那熊熊燃燒的鬼火,紅毛便哭著說道:「我是來自首的,我七歲的時候爬到樹上偷過鳥蛋、八歲的時候打過驢蛋、偷過狗剩家的雞蛋、踢破過張奶奶家的木門、推二妞掉進湖裡過……」
民警小吳和小陳兩人一開始聽以為是什麼重大的犯罪,沒想到屏住呼吸仔細一聽,竟然是紅毛小時候頑皮搗蛋做的惡作劇。
「這……這些還不到要自首的程度……」民警小吳打斷他,說道。
紅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你別打斷我,我要將我犯過的事全部都告訴你,要不然姑奶奶會要了我的小命的。」
「姑奶奶?」民警小吳抓住這個字眼,敏感地追問道。他覺得這裡面好像有些不對勁,這些人說是來自首的,但是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明顯是被逼的。
一般來自首的犯罪嫌疑人都會臉色平靜,心態平和地過來將自己的事坦白告訴警察。
如果是真的犯了什麼傷天害理的罪的話,一些人的心理會極度的害怕,他們整夜被噩夢折磨的話,或許會和他們的表情差不多。但是他們也只會明確地告訴警察他們犯了哪些罪,而不是將自己從小到大雞毛蒜皮的事也拿來說。
像這樣又哭又害怕精神又敏感的人來自首,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裡面一定有問題,這顯然不太符合真正罪犯的心理。
當紅毛說道他十五歲強暴了一個女生時,民警小吳和小陳嚇得差點跳了起來,他們急忙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麼?」
紅毛仿若沒有聽見民警的問話似的,嘴裡不停地將自己所犯過的罪,向警察同志一一坦白。
「十八歲時將西街小智的手腳都給砍斷了,我也在啊倫那個夜店販過毒……」紅毛越說兩個民警越吃驚,這些案子可都是無頭案啊,都這麼多年了依然沒有破解。
如果真的像紅毛自己說的那樣,這些事都是他做的話,那這可真的是重大罪犯了。民警小吳激動地想到。
「白家二少失蹤那次是被我們綁架了,他們家人竟然敢偷偷報警,我們一怒之下就將他給撕票了……」
紅毛說到這裡的時候,兩個民警頓時倒吸了一口氣:「嘶!」
白家二少可是白家年青一代最傑出的人才,大家十分看好這個謙虛正直的年輕人,覺得他就是一支潛力股,人們都認為他絕對能將白家帶上另一個輝煌的高峰。
奈何命運弄人,白家二少被人綁架後不久便被撕票了,讓白家一度陷入混境之中。
警方營救不成功,綁匪又找不到,讓白家人因此記恨上了警方,嚴重懷疑警方的辦事能力,成為H市好幾年的談資。
現在罪魁禍首就坐在他們眼前了,他們真是又氣又恨。氣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沒有將罪犯即使找出來。狠的是罪犯竟然主動來自首了,顯得他們的辦事能力更差勁了。
民警小陳在本子上記錄著他們的犯罪記錄,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本子上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小陳抓著鋼筆的手,飛快地在紙上跳躍著,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紅毛說完,黃毛膽戰心驚地盯著周圍,嘴裡沒有說話,他沒有意識到該輪到自己坦白了。
看到黃毛沒說,紅毛想起剛才那個炸裂的燈泡,立即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身子,罵道:「發什麼愣,還不快說!你想惹姑奶奶生氣是麼!」
黃毛嚇了一跳立即回過神,他急忙把自己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一一告訴給兩位民警。
已是午夜時分,炎炎夏季,知了爬到樹幹上「知了,知了」的叫著,人們都已經進入了美美的夢想。
而民警值班室內一片火熱朝天,當兩位民警將他們說的犯罪事跡給整理出來後,兩人的小心肝受不了。急忙打電話轟炸在夢鄉中的所長,所長得知這件事後,立即讓全員起床奔向警察局。
小吳和小陳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兩人長舒了一口氣。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麼?真的都是你們做的?」小吳疑惑地盯著他們,不肯放過他們任何一個表情。
紅毛和黃毛哭喪著點著頭。
「那你們怎麼會想要來自首的?你們應該知道,要是這些真的都是你們做的話,情節可是非常惡劣的!你們要好好想清楚,別替別人定罪了!」
「是我們做的,沒有替別人定罪!」他們兩人齊聲說道。
小吳和小陳對視了一眼,一臉的疑惑。
「那你們剛才提到的那個姑奶奶是誰?」小陳犀利地問道。他覺得這個姑奶奶很可疑,明顯他們兩個語氣里都很懼怕這個姑奶奶,難不成是道上混的老祖宗?
可是也沒聽說哪條道上有個老祖宗,還是個女的。
果然,小陳一問老祖宗,他們兩人立即警惕地環顧四周,欲言又止地樣子。
小吳冷眉一挑,呵斥道:「說!」
紅毛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將臉湊向民警,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姑奶奶是鬼,她會突然消失不見,也會突然出現,還會讓人著火。剛才那個炸裂的燈泡,就是她弄破來警告我們的!我們這些話絕對不能讓她聽見了,要不然她會統統燒死我們的!」
小陳和小吳兩人心裡頓時瞭然,原來這兩人壞事做多了,出現了幻覺,覺得有鬼逼他們來自首。
民警將他們兩個關進留置室,然後找來維修工查看爆炸的燈泡。
「這個燈泡用太久,線路老化短路,然後就爆炸了。」維修工解釋道。
民警明白地點了點頭,便將錢付給他,叮囑他晚上回去注意安全。
其實,這燈泡真不是閻巧昕炸的。半路上閻巧昕嚇了他們一次,她知道這兩人應該是不敢再逃跑了,所以她便去了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