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純發現,自從有了正炁針埋藏體內,任何傷勢對自己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只要對方不能在瞬間取走自己性命,讓他得到喘息機會,就能活蹦亂跳痊癒回來。
所以別說挨上一拳,就是百拳千拳他都有信心扛得住!只要自己能支撐到這人皮膚表面的灰白恢復正常,到那時便是自己的反擊時刻!
他既然生出了如此想法,自然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想像中的難捱之感非但沒有傳來,反倒是眼前這人痛呼一聲倒退了出去,讓呂純頗為意外。
「黑豬?」呂純下意識驚呼一聲,還以為是那烏雲良心發現出來相助,但是眼前的空空如也卻讓他大失所望。
「你這惡賊竟然辱我!你這又是什麼陰招…竟能破了我的石膚護體…」壯漢還以為呂純是在出言嘲諷,雙目霎時氣得一片血紅,但他掌心的汩汩鮮血在灰白皮膚的映襯下,卻比那雙目顏色還要鮮艷。
壯漢又驚又怒,雙眼已經瞪得渾圓,但呂純面上的驚訝也是不小,心想自己剛剛比起縮頭烏龜就差負殼在背,還哪裡有心思耍弄陰招?
雖然壯漢的傷勢並不致命,但現在的他比起之前心虛了不少,一時間竟然再也不敢輕易發起進攻。而呂純也趁機退到一旁摸向胸口檢查起來,卻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帶著任何銳利之物。
「難道是因為正炁針!」呂純忽然靈機一動,他記得初林子岱曾與自己說過,這正炁針十分排斥外物,一旦受到驚擾便會自主發出攻擊。而呂純是福大命大才在機緣巧合「走了狗屎運」的情況下得到了正炁針的認同。
自從呂純得到正炁,就一直在用正炁偽裝氣力施展土訣,還沒有嘗試他能將正炁使到什麼程度。既然如今有這麼大的一個活靶子送上門來,呂純心中也是蠢蠢欲動起來!
「嗖!」呂純這次沒多廢話,直接效仿之前林子岱曾經使用過的手段,使用正炁化針刺了出去,接著便聽壯漢痛呼一聲,小臂上再次出現了一個血洞。
「你這惡賊!到底使用的是何種妖術…你…我饒不了你!」
這壯漢未見對面呂純如何動作便將自己弄傷,心中也是驚懼無比,心想若是繼續下去自己只會陷入到被動局面當中!
想到自己剛剛手持巨木將這人逼得步步退縮的場景,壯漢眼中忽然閃出一抹精光,直接身子就地一滾,再次將那巨木挾在腋下向對面那人身上掄去,故技重施!
只是讓他感到詭異的是,對面本應逃竄躲避出去的傢伙此刻竟然在原地站立了下來,雙手之上也籠上了一層淡淡金光。
「裝神弄鬼!就算是鋼筋鐵骨都曾被我砸成爛泥!何況你這肉體凡胎!」壯漢只當對方逞強,自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腰上再次增加了幾分力氣,讓處在半空中的巨木多出了幾道殘影。
而就在巨木與手掌相接的剎那,果然響起了壯漢心中期待的那種骨頭碎裂的聲音…
壯漢見到自己一擊得逞,面上的得意已經從嘴角擴散開來,眼看著就要拉扯到了後腦勺…但下一個瞬間他便被眼前的狀況驚呆住了。
清脆聲剛一結束,漫天的木屑便紛飛起來。在月光的照射下,它們就好像是一片片白雪,向壯漢講述著自己的冤屈之情。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壯漢的「巨木」武器已經被人削爛了腦袋,遠向他的一端已經四分五裂開來,就好像似被白蟻掠過一般,腐朽不堪。
「看來…又輪到我出手了!」呂純在此停留越久,便越擔心烏雲的安危,想著要一鼓作氣解決掉眼前此人!
他話音剛落,便見空氣中那一片片「白雪」亮起了無數道金光,好像之前的土刺一般,再次將壯漢包裹起來。
眼看著剛剛那一根結實無比的巨木在對面這人手中化為了殘渣,壯漢竟頭一遭對自己的石膚護體產生了一絲懷疑,額上滲出一絲絲的冷汗來。
「嗖嗖嗖…」就在壯漢緊張之時,卻有一道道破空聲從他的耳邊掠過,直直地襲向了眼前塵煙當中。
壯漢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對面這人已經發起了襲擊,直到摸索遍渾身上下,見到體表沒有再多受傷才算是放鬆下來。
「老兄!你沒事吧?」
壯漢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便急忙回頭看去,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靠到了近前。
來人正是魏正祥,他見到院中一大一小兩道黑影斗得正凶,而那身材碩大的身影已經出現了敗狀,也是急忙使出黑箭令召出十二黑箭對著那道稍遠一些看不清相貌的身形發起了進攻。
「魏將軍?您怎麼來了?」壯漢再得喘息時間,也是疑惑問道。
壯漢刀槍不入的本事魏正祥自然有所耳聞,若非親眼所見,魏正祥幾乎不敢相信有人能在如此狀態下讓他受傷…
「這個待會兒再說,你這邊到底是怎麼回事?」見到壯漢的慘狀,魏正祥也知道那巡邏士兵所言非虛,心想這下可是麻煩大了…
「魏將軍?」塵煙中的呂純受到攻擊正要還手,聽到了來人的聲音也是想到了什麼,急忙收起了攻擊,「你這齣場方式還真是讓人記憶猶新啊…」
魏正祥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收回了十二黑箭向著塵煙當中迎了幾步。當他看清了來人的相貌,面色頓時難看起來:「前輩…怎麼又是您…」
…
「咦?怎麼現在又突然沒有聲音了?」兩道身影正從街角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向著路上的棺材鋪看了一眼,忍不住開口問道…
因為有魏正祥做了打頭先鋒,二公子兩人倒是也沒有太過匆忙,直到棺材鋪方向突然的巨響傳來才讓他們加快了腳步。
雖然他們距離棺材鋪的距離不近,但疾行之下卻也沒有耽擱太多時間。可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前一刻還有聲響傳出的棺材鋪此時竟然安靜的反常,讓二公子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
「二公子…會不會是咱們聽錯了?」遠遠看去,棺材鋪中並沒有任何異常存在,讓旁邊那人偷偷地鬆了口氣。
「但願如此…」二公子微微點頭,然後淡淡道:「不管如何,咱們既然已經來了,還是過去看看再說。」
「二公子所言極是…」旁邊那人應了一聲,然後向著四處看了看,低聲嘀咕一句:「這人又跑哪去了?」言罷,他見二公子已經到了棺材鋪門口,也是急忙跟了過去。
可二人才剛推開鋪門跨了進去,便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只見棺材鋪中央的一副棺材上,正坐著兩道壯碩的身影,他們的身子俱是板得端端正正,面色也是緊張無比。
「祥叔?你這是在做什麼?」「大哥,你在這幹什麼?」他們雙雙四目相對,異口同聲道。
可面前的二人還沒等回話,就聽見樓梯上有一道怒罵伴隨著腳步聲傳了下來:「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若是被我逮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它!」
「什麼人!」見到棺材鋪中還有「第三者」存在,二公子也是目光一凜。可當他看清了提著油燈走下樓來的身影時,面色卻是突然激動起來:「前輩!您原來在這啊!」
而二公子身邊那人見到呂純,面上的喜色卻是更濃,高聲呼喝起來:「前輩!您總算是回來了!您可讓我好生擔心啊!」這人正是當日那店小二。
雖然二公子與店小二皆是面露喜色,反觀屋中另外兩人卻如同火燒腚一般蹭蹭兩下從棺材上面跳了下來,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前輩恕罪!我們並不是忘恩負義,這…這只是一場誤會啊!」
呂純在棺材鋪中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烏雲的影子,嘴裡也是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可剛一下樓,卻見到棺材鋪中又多出了兩道人影,氣氛好像也微妙了起來…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呂純本來只是讓魏正祥與這壯漢在下面等著自己,卻沒想到會發生如此狀況,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聽過了呂純的解釋,二公子忍不住莞爾一笑:「原來前輩說的是那位黑朋友…祥叔,你比我們先來一步,可有注意到過?」
魏正祥此時正在心虛,聞言只是搖頭。
「大哥,剛剛我與二公子在來的路上,曾經聽到這邊有些響動,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邊二公子正在對魏正祥吩咐著什麼,店小二卻忽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忍不住開口問道。
壯漢聞言心虛地看了呂純一眼,然後支支吾吾道:「那是…剛剛…剛剛是我回來時,與前輩發生了一些誤會…」
店小二聞言大驚失色:「大哥!咱家能贖回棺材鋪,大部分都是前輩的功勞,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糊塗事來?」
言罷,他又急忙向著呂純行禮道:「前輩,這就是小的之前與您講過的家兄!小的這大哥人不錯,就是性格有些魯莽,剛剛多有得罪,希望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既然已經明白只是一場誤會,呂純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隨意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我也有錯在先,只怪我沒有提前打個招呼就來借用水井,才會引起這場誤會。」
「借用水井?」店小二打量了一眼呂純頓時明白了後者意思:「前輩見外了,這裡就是您的家,何來借用之說…」可他話未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急忙解釋道:「前輩不要誤會,小的是想說…您完全可以將這棺材鋪當作自己的家…也不對…」
呂純聞言哭笑不得:「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這水井恐怕已經用不了…」
「前輩您這是什麼意思?雖然此處被擱置了許久,但是水井我才剛剛清理…過…」
店小二一邊走著一邊打開了後院大門,只見原本平整的石板地面幾乎被開墾成了一片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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