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法海抬起頭來,看見頭頂上有細小的灰塵在墜落,仿佛回到春天裡,看見天空下起的毛毛細雨,落到衣服上,頭頂上,白蒙蒙的一片,略顯迷離。
法海連忙說道:「快叫醒他們,外面那些東西爬到了屋頂上,這屋子年頭太久了,經不起折騰!」
法海的話音剛落,屋頂上就是一陣響動,腳步聲特別的明顯,甚至有些手指已經戳破了茅草,伸進了屋子裡面。
富刑等人不敢多耽誤,連忙叫醒熟睡的人。
等眾人醒來的時候,屋頂已經被掀去了一大半,露出空蕩蕩略顯單薄的屋樑。
活死人臉上的詭異的笑容清晰可見,他們咧著嘴,露出慘白的牙齒,在屋內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陰森恐怖。
突然之間窗戶那裡也傳來了哐啷啷的響聲,有東西在用力的撞著窗戶,已經開始腐朽的窗戶正在搖搖欲墜。
渡仁也顧不得身上的臭味了,抓起地上的一根正在燃燒的木柴,用力的扔上屋頂,砸在一個正在往下跳的活死人身上。
活死人身上的精血已經全失,整體泛著石灰一樣的白,就連身體的骨頭都變質了,缺少那種硬性,他們身上的神經系統也沒有了,不知道疼痛,只受暗中的毒蝦控制。
因為身體缺少水分,所以顯得非常的乾燥,渡仁扔的火把落到活死人的身上,立馬點燃了他。
活死人不知道疼痛,即使斷了手腳和頭顱,他們依然能夠動,火焰能燒他們的軀體,他們依然如故的往屋子裡面爬。
屋頂都是茅草和乾枯的屋樑,渡仁這一把火,不僅點燃了活死人,也點燃了整個的屋頂,這個屋子都在火焰下面。
渡仁急道:「屋子燒著了,大家快點出去,不然就葬身火海了!」
水火無情,誰也不敢在大火裡面多待,即使真金真銀在大火裡面也都會變成一堆金屬水。
晁勝亮不用渡仁去提醒,就去打開大門,大門開了一條縫隙,就有好多雙蒼白的手伸了進來,在門縫裡面亂摸。
晁勝亮反應很快,立馬又把大門關上,夾斷了好多雙手。
屋頂燃燒過後的殘害已經掉落,有木頭的,有茅草的,也人形的,那些在火焰中的人,依然能夠動彈,趴在地面想要掙紮起來,但總是缺少那麼一股力氣,愣是在地上,爬不起來。
「怎麼辦?外面都是人?」
晁勝亮大聲的問道。
在有別人思考的時候,自己就不想思考了,似乎也忘了思考,特別是當這個別人的身上有著某一種權威的時候,那種自主就喪失的特別的明顯。
渡仁很霸氣的說:「開,不就是一些魑魅魍魎嘛,佛爺我一個人能夠打一萬個。」
說著便撞開了晁勝亮,拉開了大門。
一扇門打開了另外一個世界,衝進了十多位活死人,還沒有等渡仁動手,矗立在火海當中的九環禪杖直接飛了起來,帶著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道光線,撞進了人群中。
被金光掃過的活死人,無不變成一堆灰燼,隨風而逝。
富刑等人一邊避開從天空掉落的火焰,一邊向著大門沖了過去,渡仁在前面開路,法海在後面殿後。
幾息的工夫便衝到了屋子外面。
屋子外面是另外一個世界,這世界灰濛濛的一片,空氣中有著嗜血、狂躁不安的氣息,讓人的心沒有節奏的亂跳。
舉頭看不見天空上的月亮星星,甚至都沒有天空,整個空間在視線中變得虛無起來。
九環禪杖散發著金色的光芒,懸浮在半空中,照亮一片空間,眾人就在這片光亮之中,茫然四顧。
四周還有人影晃動,顯然還有不少的活死人,守在暗處,等待著時機。
從濃濃的黑霧當中,時不時的探出一些漆黑的出手,碰到了九環禪杖散發的金色光芒,便是一陣滋啦響聲。
渡仁說:「法海和尚,這傢伙似乎是不想我們活著出去啊,看來是真的幫我們當做砧板上的魚肉了!」
法海說:「我們的命硬的很,不是誰想要,就能拿走的,曾經也有大妖大魔想要來拿貧僧的性命,可都自己送了性命。」
渡仁說:「好,佛爺我今天就要打開殺戒,讓他們知道佛爺我可不是好惹的!」
青夕很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話:「渡仁法師,我們能夠活著出去嗎?」
青夕沒有把自己等人當做渡仁和法海一夥,她的我們自然是不包括渡仁和法海,而她聽到法海所說的我們,也理所當然的認為不包括自己等人。
渡仁怒道:「你這個丫頭真不會說話,佛爺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氣勢,都被你泄完了,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人吶,你不會是內奸吧?」
富刑說:「渡仁法師,你別生氣,青夕她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沒有惡意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她一番見識!」
富刑可是見識過度人的小心眼,生怕再將他得罪了,扔下自己等人不管,所以拼命的說好話,心裡也是著急的不行,不知道渡仁會不會保住自己的性命。
渡仁說:「放心吧,我佛普度眾生,只要佛爺我還活著,就會保護你們!」
法海聽了渡仁又在亂下保證,皺了皺眉頭,不過顧及渡仁的面子,也沒有說什麼。
法海生怕渡仁還要做什麼保證,連忙打斷他,說:「別廢話了,趕緊動手,這裡的黑霧越來越濃了,禪杖的金光能夠照耀的地方也越來越小了,再等下去,我們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說話間,瀰漫在四周的黑霧一直在壓迫九環禪杖散發出來的金光,金光能夠護住的地方越來越小。
「好!」
渡仁大喝一聲,豪氣沖雲霄,但過了片刻之後,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望著眾人期待的目光,渡仁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說:「法海和尚,還是你先動手吧,佛爺我給壓陣,我重量足,壓陣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做比較合適!」
法海是看出來,這四周黑乎乎的一片,渡仁是知不知道該從哪個地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