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家莊坐落在山坳之中,三面環山,莊子前面是一條南北相同的大道,莊子前面有一條蜿蜒小道,躍過縱橫的溝渠,鏈接到南北大道上。
此刻這條原本人來人往的大道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蛇,像是從岩石上漫過的水流,走過時,還有一種類似雨水的聲音。
宋家莊現在已經隱藏在濃霧之中,與群山融為一體,若是有人路過這裡,絕對不會相信這裡有一個莊子。
天空中有著淡淡的薄雲,在月亮下面輕輕的流淌,淡淡的薄如輕煙的影子在地面上輕輕的移動。
群蛇隨著地上移動的影子,衝進了被黑霧籠罩的宋家莊,然後毫無蹤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屋子裡面的人還在相互寒暄,準確的說,是樊氏兄妹和晁勝亮等人在說著話。
樊氏家族需要一位強援,這幾家本土世家明顯是最好的選擇。
樊逸豪蛻變的非常的快,很快適應了從江湖公子到家族繼承人的轉變,這些年的遊歷,讓他見識不凡,談吐有據,著實有一番吸引人的魅力,至少表面上和晁勝亮等人相談甚歡。
「噓、、、」
渡仁突然之間,把手指豎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們不要說話,然後起身走到窗戶邊上,先是側耳傾聽,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把窗戶開了一個縫隙,卻又用更快的速度,關上了窗戶。
「法海和尚,蛇,外面都是蛇,密密麻麻都是蛇!」
渡仁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豐富,他不是怕什麼蛇,而是懼怕這麼數量的蛇。
法海閉上了眼睛,神識散了出去,外面的情況一清二楚。
渡仁的眼中沒有其他人,只有法海,說:「法海和尚,我們是不是到了蛇窟裡面,這個莊子裡的人是不是都被那些蛇吃了,一口吞了,所以這個莊子才會一個人都沒有,連一個骨頭都沒有,現在又要來吃我們了!」
法海說:「先不要瞎說,先看看再說!」
富刑也跟著說:「這個地方十分的詭異,外面的那些人睡一覺之後就變成了活死人,全身的精血都沒有了,被人吸的一乾二淨!」
晁勝亮說:「我曾在家族的藏書閣中看到一本傳記,上面有說過類似的事情。
在幾十年前在帝國的南部一個小村子,一夜之間,裡面的人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但是屋子裡面還保持著原先的樣子,沒有任何的破壞。
當時的縣太爺派了許多好手,去小村子裡調查情況,卻沒有查出任何的情況。
恰巧有一個高人路過,聽了差人說的情況,也是好奇跟了過去看了看。
這個高人的鼻子很靈,進了村子就聞到了一股的腥味,是蛇的味道。
高人順著氣味,在村子的後山找到了一個蛇窩,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蛇,而且大部分的蛇的肚子都是圓鼓鼓的,顯然裡面有著龐然大物。
高人藝高膽大,抓了一條蛇出來,破開了蛇的肚子,裡面赫然是一個還沒有完全消化的人。
蛇肚子的人,已經被酸液腐蝕,根本看清面目,只能從身體大小上判斷,還是一個小孩子。
命都只有一條,在受到危險的時候,都會本能的拼命掙扎,但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在蛇群來臨的時候,卻沒有一絲的掙扎,好像心甘情願的被蛇吞了一樣。
高人當時就好奇,是什麼原因讓村民心甘情願被蛇吞了,而不反抗。
經過一段時間的查訪,終於發現了原因,這些蛇雖然看著和普通的蛇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它們不是普通的蛇。
它們與普通的蛇相比,額頭上多了一個小角,或者說是肉瘤,只是肉瘤很小,即使頂在頭頂上,若不仔細的去看,還是難以發現。
這種額頭上長瘤的蛇叫做毒蝦,是一種群居動物,額頭的肉瘤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息,能夠讓人產生一種幻覺,從而失去知覺,然後無動於衷的而被毒蝦吞噬。
等毒蝦吞噬足夠的肉食之後,就會進化,脫去肉體的束縛,靈魂從額頭的肉瘤溢出來,變成一道類似青煙一樣的東西,專食生靈的精血和靈魂。
被這些進化後的毒蝦吃掉的生靈,還會保持著原本樣子,只是軟綿綿的像是沒有骨頭的肉球,而且還受毒蝦控制,變成某一種意義上的傀儡!我想我們是遇到毒蝦了!」
法海聞言之後,沉默一會兒,說:「書上有沒有說毒蝦有什麼弱點,最好是那種致命的弱點!」
晁勝亮說:「毒蝦害怕見陽光,一見到陽光,就會消散,所以這些毒蝦才沒有成災為禍人間!」
文強說:「現在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呢!」
富刑的目光在渡仁和法海身上移動,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已經看出來了,屋子裡面的四個人,還是這兩位和尚是高人。
法海說:「大家先守著屋子,爭取堅持到天亮,如果是在不行,大家就自求多福吧!」
法海說的話很直接,讓滿懷希望富刑等人臉色未變,一顆心像是掉進了冷水盆之中,冰涼冰涼的。
法海突然之間聳了聳鼻子,好像聞到了一股腥味,說:「大家有沒有聞到一股腥味?是不是有毒蝦爬進屋子裡面來了!」
大家慌張的四周看了看,什麼都沒有,然後聳了聳鼻子,的確聞到一股腥味,順著氣味追根溯源,追到了渡仁身上。
富刑說:「渡仁法師,氣味好像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
法海走到渡仁身邊,聞了聞,且大確地就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緊張的問道:「怎麼回事?」
身上莫名的發臭,渡仁也是有些緊張,掠向慌張的說:「不知道啊,之前在路邊的時候,我就聞到了一點點,自己又不確定,讓你聞,你跑的比兔子還要快!」
法海心念一動,說:「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身上的氣味是在那條大蛇身上沾染的?」
渡仁面帶悲苦的點了點頭。
法海不說話了,如果再深究下去,這一場災禍,又和他們有了很大的關係,其他人只是殃及魚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