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郝凝寒一聽說蕭錦琛要來,立即坐不住了。筆硯閣 m.biyange.net
等王小吉一走,她馬上起身,對舒清嫵道:「姐姐,那我就先回了,下回姐姐閒了再來找你玩。」
舒清嫵看她依舊緊張,便柔聲安慰道:「莫慌,回去路上小心些,改日再聊。」
郝凝寒點點頭,牌也不打了,跟逃瘟似的,直接領著豆蔻出了景玉宮。
豆蔻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知道她怕蕭錦琛,這會兒見她臉色發白,不由也是有些心疼:「小主,不如咱們去御花園走一走,賞一賞景。」
郝凝寒平日裡不太能經常出碧雲宮,一般都是譚淑慧有什麼差事給她才出來走一趟,若是無緣無故老跑出來,譚淑慧就很有話說。
今日能有這機會,天氣又很好,豆蔻才有此一言。
郝凝寒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你說的對,咱們便就去走走吧。」
景玉宮中,舒清嫵頗為擔憂地看著郝凝寒離去。
雲霧知道她心軟,也心疼郝小主,想了想就勸她:「以後娘娘的空就多叫郝小主過來玩,不去想那些事,郝小主心情就能好一些。」
舒清嫵秀眉輕蹙,道:「心病得需心藥醫,宮裡什麼藥都有,卻就是沒有心藥。」
周嫻寧道:「小主的事,還得她自己慢慢開解。」
舒清嫵點點頭,也有點意興闌珊,便讓宮人把麻將桌收了,回宮去讀書。
也不過一會兒工夫,凌迎春親自跑了一趟景玉宮,把夏冰的摺子遞給舒清嫵,且道寧嬪娘娘都已經核對完,麗嬪娘娘只需派人盯著冰庫那邊便是。
待凌迎春走了,舒清嫵隨意把摺子看完,就道:「宮裡一共兩處冰室,明日就去瞧瞧看,查查數量足不足。」
盛京的夏日分外炎熱,宮裡密不透風,若是沒有冰會異常難熬。
藥材布匹金銀等都是小物件,發了就發了,若是有點差錯也能使銀子添補,例如夏冰冬炭這種要命的份例,若是有差錯就很容易出事。
舒清嫵又看了一遍夏冰的摺子,上面有凌雅柔的修改,一看就知道是認真核對了的,便對周嫻寧道:「跟尚宮局說一聲,明日我替寧嬪要去冰室看看,讓她們準備好。」
周嫻寧口中稱是,道:「說來臣還沒見過冰室是什麼樣子,倒是能跟娘娘開開眼。」
舒清嫵倒是看過很多回,也知道炭庫什麼樣,便道:「宮裡三處冰室,兩處在後宮,御花園旁東大庫有一處,慈和宮後、壽安宮前也有一處。」
這麼一來,東西六宮用冰就方便了,不用來回搬運,也節省人力。
周嫻寧知道自家娘娘對宮裡事很是熟悉,便也不多言,只把事情記下後,就安排宮人拆換明間雅室里的博古架。
舒清嫵坐在貴妃榻上看了一會兒,覺得還是太麻煩,便道:「中間那一組木雕先不換,就那麼擺著,旁的白瓷和彩陶的換一下即可。」
蕭錦琛最近老是來景玉宮,成天這麼折騰也不是個事,她所喜歡的擺件還是要陸續更換,讓蕭錦琛適應景玉宮的風格。
周嫻寧就問:「迎春花瓶還換嗎?」
舒清嫵這會兒在寢殿裡,遙遙往外看去,主位邊上兩瓶迎春花倒是不怎麼刺眼,因都是水粉紅的,也不是很醒目,倒是挺淡雅。
「就不換了,如此甚好。」
簡單忙完也就差不了些許,舒清嫵正待看會兒書,蕭錦琛卻是早早就過來了。
舒清嫵迎出宮去,就看他熱得出了汗,忙道:「陛下怎麼這會兒就過來了?趕緊進殿裡擦擦汗。」
明明只是早春二月,蕭錦琛卻跟過夏日一般,已經換上了夏日的薄衫常服,瞧著卻還是熱。
蕭錦琛沉默地看了看她,跟她一道進了明間坐下,接過宮人送來的帕子自己擦汗。
舒清嫵一下子就感受到,他似乎是有話想說的。
於是舒清嫵也陪坐在邊上,安靜看著他。
蕭錦琛把汗擦乾淨,然後就看向舒清嫵,就見她安安靜靜坐在身邊,一臉恬靜,不知為何自己也跟著安心了。
「麗嬪,聽聞你這幾日在忙夏例之事?」蕭錦琛問。
宮裡的事,蕭錦琛還是會過一過心的,舒清嫵倒也不意外。
「正是,如今只差冰室那邊未曾核實,其餘藥材、金銀珠寶等物這幾日便會發完。」
蕭錦琛點了點頭,沉默一會兒,又問:「那你覺得,宮事可難辦?是否會勞累?」
這問題倒是稀奇,前世蕭錦琛是直接把差事交給她的,如今竟還問她辛不辛苦。
舒清嫵想了想,覺得這些小事自己還是能做的,且還有凌雅柔並譚淑慧她們,別看譚淑慧招人煩,該用的時候還是可以用一用,不能讓她光吃飯不幹活。
於是舒清嫵便道:「尚可,若有寧嬪姐姐、惠嬪姐姐一起操持,倒是不算太辛勞。」
她沒說端嬪,說了那才叫一個虛偽,端嬪真是啥都幹不了。
蕭錦琛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舒清嫵也不知道她大下午的跑過來做什麼,只能陪坐在邊上吃茶,等蕭錦琛自己把事情想明白,大抵就會說了。
此刻蕭錦琛正在沉思。
他也不知道
自己怎麼就跑來了,原本只是晚間時分過來用一頓晚膳,結果邊關的摺子剛一拿到手,他下意識就擺駕景玉宮。
等到了景玉宮,他還沒有怎麼定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所為何事。
蕭錦琛很少辦事如此匆忙,他往往都是把事情評判清楚再動身,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慌亂。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蕭錦琛皺眉坐在那,心裡反覆思量,待到把前因後果都推斷清晰,然後才長舒口氣
。
待他再開口時,舒清嫵剛巧用完一盞茶。
蕭錦琛才沉聲開口:「麗嬪,若是讓你辛苦一些,以後多處理宮事,你以為如何?」
麗嬪娘娘:不如何。
舒清嫵抿了抿嘴唇,大概明白他這是想重新安排宮中事物,便道:「陛下,臣妾能力有限,沒那麼多精力去管宮事,平日裡能為太后並陛下分憂,已經頗為辛苦。這些摺子看得臣妾頭疼,每每忙完都要休息很久。」
現在的舒清嫵,張口就能說出瞎話來。
蕭錦琛再度沉默了,他皺眉沉思,然後又道:「你以為寧嬪、惠嬪、端嬪如何?」
舒清嫵:「……」
這讓她怎麼回答,難道蕭錦琛要安排什麼差事,還要過問她的意見不成?再說,這幾個人到底行不行,想必蕭錦琛心裡是都有數的。
蕭錦琛看舒清嫵不回答,就知道她也犯了難,聲音不由略有些緩和:「宮裡事多,太后年紀大了,不足以治理後宮,還得需要你們來為太后分憂。」
原來太后年紀也不小,蕭錦琛就撒手不管,如今卻分外謹慎,總歸是有些奇怪的。
舒清嫵思來想去,突然靈機一動:「陛下……宮中可是要有變動?」
大抵是要有什麼需要蕭錦琛警惕的新人入宮,也可能太后家裡又不安穩,惹怒了蕭錦琛,他才會需要以這種方法制衡。
舒清嫵記得,隆慶二年蕭錦琛未有選秀,直到隆慶四年,同西涼的戰事平息,西涼以送公主入宮達兩國之好,蕭錦琛才重開選秀。
其目的,大約也是想制衡西涼公主。
想到這個人,舒清嫵突然又想到常青,這畢竟是西涼特有的草藥,會不會是她呢……?
舒清嫵這邊走神,一下子沒聽到蕭錦琛的話,待她回過神來時,就看到蕭錦琛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舒清嫵頓了頓:「陛下?」
蕭錦琛輕咳一聲,壓低聲音道:「麗嬪聰慧,朕不多說也能猜到,此事前朝還未宣召,麗嬪也就隨意聽聽。」
這會兒明間裡只有他們倆個並賀啟蒼、周嫻寧,倒是沒有外人在,蕭錦琛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道:「剛邊關來信,道同西涼戰事已平,兩國達成友好協商,西涼對大齊稱臣,國號王位皆不變更,擬於春日送公主入盛京為帝妃。大齊宗室也同送郡主入西涼為閼氏。」
舒清嫵聽到此言,心中不由一震。
西涼公主入宮為妃一事,上輩子發生在隆慶四
年,同西涼的戰事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拖延了五年之久,待到隆慶四年才終於了結。
當時西涼同大齊也是要結締兩國之好,互送公主入宮為妃,只是因大齊為上國,宗室女入西涼王宮,直接便成為閼氏,也就是國王正妃。
隆慶四年秋,西涼公主巫熒心入宮,被立為宜妃,單獨居住於重華宮。
而此刻,隆慶二年的這個春日,大齊與西涼的戰事就已經結束了。這令舒清嫵怎麼能不驚訝?旁的事情可以變
化,但戰事畢竟牽扯兩國,這樣的國家大事都變了,舒清嫵震驚的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蕭錦琛大抵以為她是因為有外族公主入宮而震驚,想了想道:「你且放心,她象徵的是西涼,朕只會好好供著她,看著她,不讓她在宮中肆意走動。」
對於大齊來說,西涼畢竟是荒蠻之地,舒清嫵這樣的大家閨秀自然會害怕。
舒清嫵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聽到蕭錦琛這麼一句,不由有些好笑。不過她還是乖巧答:「是,臣妾明白。」
話說到這裡,舒清嫵大抵便明白蕭錦琛為何要來問她。
他要再度給宮中妃嬪升位,以壓過巫熒心,平衡宮中內外。
但這人選確實不好安排,如何去升位,也是一門學問。
舒清嫵好奇問蕭錦琛:「陛下為何會問臣妾意見?」
蕭錦琛扭頭看她,目光倒是異常平和:「因為你最聰慧。」
有些話蕭錦琛沒說出口,剛看到摺子的時候,蕭錦琛下意識就想到了舒清嫵,也直接動身來了景玉宮。
或許,他對她不止是有些好感。
但更多的,他卻又沒有時間去揣度。
聽到蕭錦琛夸自己聰慧,舒清嫵險些沒笑出聲來。
她挑眉看向蕭錦琛,難得反問一句:「陛下,在您的想法中,是否聰慧就應當辛苦?臣妾就應當受累?」
畢竟有能者多勞這句俗話在前,舒清嫵如此問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此話一出,蕭錦琛卻沒有回答。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目光沉沉,裡面閃爍著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的情緒。
他發現自己的想法跟舒清嫵的問題全然不同,他是因為舒清嫵是舒清嫵,且又聰慧,才如此而為。
並非因她冰雪聰明,而是因為她是舒清嫵。
就這麼簡單。
想明白這些,蕭錦琛猛然愣住了。
他以前從來都沒有深思過為何喜歡來景玉宮,也願意把摺子帶來景玉宮忙碌,原來在他腦海深處,在他心底中,舒清嫵是值得信任的。
那麼,他今日的奇怪行為,這些時候在景玉宮的放鬆舒適,也都有了答案。
他是如此的信任舒清嫵,以至於自己都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反常,把這段時間的不同尋常當成了平常。
歸根結底,他的心比他的理智要更誠實。
他會在看到邊疆戰報時下意識來景玉宮,也就有了
因由,因為信任她,所以想來尋找一個答案。
想通這一切,蕭錦琛突然釋懷了。
如此的信任一個人,也體會到了信任的滋味,令他全身舒暢,整個人都是開懷的。
這种放松和舒適,他已經許多年未曾體會過了,自從懂事起,無形的壓力一直困住他,讓他一刻都不得放鬆。
現在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人,令他開懷、舒心、信任並且放鬆,真的太過難得,以至於蕭錦琛甚至都覺得此刻的
明悟是上天的恩賜。
大抵因為他太過認真,努力做個好皇帝,努力讓百姓豐衣足食,所以上天才給他如此獎勵,讓他這一輩子,也能遇到這麼個人。
感謝上蒼。
蕭錦琛認真看著舒清嫵,忍不住勾起唇角,
此刻的他,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明媚,如同夏日最燦爛的午後,一切花草生氣勃勃,一絲陰霾都無。
舒清嫵被他的目光看得滿心疑惑,也不知道蕭錦琛想到了什麼,竟是一邊發呆一遍看著她笑,最後就差沒笑出聲了。
難道她的問題這麼好笑嗎?
舒清嫵小聲喚他:「陛下?」
蕭錦琛笑著答:「嗯。」
他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笑意,一聽就知道心情極好。
舒清嫵看他還在發呆,只能無奈地抬高聲音問:「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咱們能不能先說正事?」
蕭錦琛這才回過神來,他略收了收臉上傻兮兮的笑容,聲音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溫和。
「好,咱們先說正事。」
既然明白自己的這份信任,蕭錦琛就決定以後都跟舒清嫵直白坦誠,既然信任,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
因此,他想了想便道:「剛朕也說過了,西涼公主預計於春日入宮,大約二月戰事平息之後,四月初能進京,兩國結締友好,自然也要體現尊重,因此西涼公主會被直接封為妃位,而大齊的公主也會被封為閼氏,雙方都要尊重彼此。」
西涼畢竟是從屬國,大齊也不可能立外族為皇后,能給一個妃位已經是非常尊重了。
蕭錦琛打開話匣子,就越說越順暢。
「你也知道宮中的三個公主年紀都很小,只能從宗親中選一位郡主封為公主嫁去西涼,」蕭錦琛頓了頓,「如今已經定下是禮親王家的如意郡主,朕會給她一隊親兵隨侍左右。」
這跟前世的略有不同,前世因為跟西涼打了許久的仗,弄得邊疆百姓怨聲載道,當時如意郡主已經嫁人成親,嫁過去的是如惠郡主,因為兩國關係緊張,蕭錦琛不好直接派親兵相護,聽聞郡主在西涼也頗為艱難。
如此想來,宗室女也並非皆是痛快如意的。
舒清嫵聽到這裡,微微嘆了口氣,她前世跟如意還說過話,也算是熟識,現在聽聞她要嫁去異邦,心裡到底有些難受。
蕭錦琛聽到她嘆氣,問:「
怎麼?」
舒清嫵頓了頓,還是坦率道:「只是想到戰事的最終結局是女兒遠嫁,替如意感到難受罷了,怕她在異鄉過得不如意。」
如意郡主是禮親王的嫡長女,自幼便蕙質蘭心,算是宗室中最優秀的姑娘。
舒清嫵不知為何重生而來一切都變了,私心裡,她還是為如意感到可惜。
蕭錦琛看她臉色發白,似是在為如意郡主難過,倒是也能理解她的想法。若是可行,他絕不願意讓女子替
國背難,但這是最好的結局方式,他們心裡都很清楚。
蕭錦琛張了張嘴,叫她:「清嫵……」
他第一次叫舒清嫵的名諱,清嫵兩個字如同珠玉般墜落盤中,發出清脆的聲響。蕭錦琛也是下意識而為,完全是行由心生。
他如此喚了一聲,發現舒清嫵的名諱如此清麗可愛,清嫵兩個字在唇齒間盤桓,最後卻是落在了心尖上。
「清嫵,朕會給如意最好的御林衛,」蕭錦琛握住舒清嫵的手,認真看著她,「大齊的公主,絕不會受人欺凌。」
舒清嫵看著他漆黑的眼眸,不知為何,莫名就安了心。
可能是因為他的那句清嫵,也可能是他堅定的眼神,讓舒清嫵心中那些不快都煙消雲散。此刻,她發現自己的那扇心門,似乎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緊固。
她抿了抿嘴唇,道:「是臣妾想太多,還請陛下勿要介懷。」
蕭錦琛捏了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略微有些涼,便對周嫻寧道:「給你們娘娘上些熱茶。」
如此說完,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蕭錦琛才繼續道:「西涼公主一旦要成為妃子,宮中就不能任由她一人獨大,必要把早年入宮的妃嬪往上提一提,在妃位上壓制她,讓她什麼都接觸不到。」
對於異國公主,蕭錦琛天然沒有好感。
不用說恩寵於她,就連住他都不可能讓她住在東西六宮中,而是單獨居於獨立的重華宮。不管重華宮以前發生過什麼,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只要它不能跟東西六宮串通便可。
蕭錦琛如此說,舒清嫵就全聽明白了。
如今後宮中位份最高的是寧嬪凌雅柔,其次是端嬪張采荷、惠嬪譚淑慧,最末位的嬪位是她麗嬪。
蕭錦琛想要讓比較靠譜、不那麼蠢笨的壓在西涼公主上面,必然要從她們四個裡面選。
看蕭錦琛的意思,張采荷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舒清嫵沉思片刻,問:「陛下,此時您還要同太后商量否?」
如今宮中沒皇后,太后掌管後宮,蕭錦琛要做這麼大的動作,必要跟太后提前打好招呼的。
蕭錦琛卻淡淡搖了搖頭,對舒清嫵道:「太后那邊很好辦,只要張家的那些小少爺們能有個一官半職,太后就不會跟朕多說一句話。」
舒清嫵微微一震,她頭一次在蕭錦琛這裡聽到對太后如此犀利的評價,也是頭一次感受到他對太后清晰的態度。
簡簡單單的話語裡,沒有包含任何親情,甚至
連些微的感情都沒有。就仿佛是個過路人,只要能讓她老老實實不作妖,蕭錦琛就可以跟她和平共處。
舒清嫵輕聲問:「臣妾想問陛下,為何會跟臣妾說這些,臣妾心裡也很忐忑,許多事都是不太敢跟陛下說的。」
蕭錦琛跟她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跟她商量到底選誰做妃子,但舒清嫵心裡還是有些忐忑和費解的,她不太敢說實話。
雖然重生之後蕭錦琛的態度變了,也比以前跟要隨和溫柔,可舒清嫵
卻不太敢相信他。
她生怕說錯一句便重蹈覆轍,因此越發恭謹和慎重。
蕭錦琛看她抿著嘴唇不肯看自己,倒是迅速明白過來,她其實心裡還是沒底。
這也很正常,畢竟兩個人的身份天差地別,他從未保證過什麼,也很少許諾,宮裡那麼多人,她只是其中之一,覺得忐忑不安也在情理之中。
說來也奇怪,在想明白這些之前,他似乎一點都不明白舒清嫵所思為何,現在卻能輕鬆領悟。果然,他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替她著想,許多話就也能聽懂,許多事就也能辦妥。
思及此,蕭錦琛輕輕勾起唇角,聲音越發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擲地有聲的。
「清嫵,你且放寬心,朕能來問你,就是相信你能明白朕的所有想法,」蕭錦琛頓了頓,繼續道,「朕信任你,認為你是宮裡最值得信任的人,你毋須為這些瑣事擔憂彷徨。便是你說錯了,也都無關緊要,這些事朕總得有人一起說說的。」
聽到蕭錦琛如此直白說信任自己,舒清嫵是一場震驚的。
她睜大雙眼,茫然地看著蕭錦琛,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陛下……」舒清嫵喉嚨微啞,「陛下信任我?」
蕭錦琛低頭看著她,突然伸手幫她順了順亂了的鬢髮:「是啊,朕信任你,連朕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為何。」
舒清嫵眨眨眼睛,完全說不出話了。
有那麼一瞬間,舒清嫵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現在是前世還是今生,面對的又是否是她熟悉的那個人。
她聽不到聲音,看不到光影,整個人都似浮在水面上的浮萍,飄蕩無依。
蕭錦琛說信任她。
今生,他們不過才相處兩月,私下裡的相處時光少的可憐,她自覺自己對蕭錦琛的態度沒有太過顯眼,既不過分巴結也不特別冷漠,她只是平常心同他相處,當那些不愉都被壓在心底之後,相處就變得簡單而隨意。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前世等了十年都沒聽到的話,今生卻在猝不及防之下聽進耳中。
這一刻,舒清嫵只覺得眼底溫熱。
她幾乎都要哽咽出聲,最後卻還是忍住了。
她聽到自己問:「真的嗎?」
蕭錦琛驀然笑了。
他再度握住舒清嫵的手,用自己溫熱的手掌貼住她冰冷手心,讓自己用體溫溫暖她的手。
「清嫵,朕金口玉言,從不說謊。」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