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屏風,後面不只是床,還有桌椅茶几等家具,做工都很講究。不過,最好的自然是那張靈膠木的床。剛才,聽到靈膠木這個名字的時候,李子安想像的是某種橡膠木,因為是在某個靈氣特別充沛的環境裡長大,所以具有一些特別之處,也有一點靈性什麼的,可是看了之後他才發現實物跟他想像的完全不搭邊。
那木柴雪白如玉,甚至還有仙子肌膚一般的溫潤剔透感,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活的,而不是被砍伐之後做成家具的死木頭。
聖人一眼就喜歡上了。
這樣的床,躺在什麼睡覺,哪怕什麼也不做,那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吧?
「姐夫累著的時候就喜歡來這養神殿歇息,就睡在這張床上,據說這張床能快速消除疲勞,還能養神,如果是修煉神魂,那也是有裨益的。」安非花說。
「這麼說還真是一件寶貝。」李子安來到了床邊。
床上沒有鋪床單,只有一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不管是什麼床都會有床單和床墊,沒有床單和床墊的床,李子安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伸手摁了一下床榻,心中的困惑就消失不見了。他的手直接陷進了溫潤如玉的木料之中,陷下去的深度不是很深,差不多半根手指的深度。給他的感覺,他摁的不是一塊木料,而是仙子的肌膚,而且是肌肉和脂肪堆積最厚的地方。
李子安乾脆躺了上去,他的背部微微陷落下去,彎曲的腰椎也有很好的承托,比他睡過的最好的乳膠床墊還要舒服很多倍。更為神奇的是,躺在這床上,絲絲縷縷的靈氣纏繞身體,還有一種未知的能量進入身體,讓他感覺很放鬆,精神愉悅。
的確是一件寶貝。
安非花也在榻邊坐了下來,還試著壓了壓,然後激動地道:「還真是舒服呢。」
「小蝶,你沒有在這張床上睡過嗎?」李子安好奇的問了一句。
安非花微微翹了一下嘴角:「哥哥,這是我姐夫的床,我怎麼能在什麼睡覺,那成什麼了?」
李子安尷尬的笑了笑:「也對,你喜歡這張床嗎?」
安非花點了一下頭:「這樣的寶貝,我當然喜歡,可是喜歡也沒用,這是我姐夫的寶貝,我姐想躺一下都不行呢。」
李子安訝然道:「你姐想躺一下都不行?他們不是夫妻嗎?」
安非花說道:「他們當然是夫妻,只是這是養神殿,不是寢宮,姐夫也是處理朝政累了才會過來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另外,有一個說法就是……」
就是什麼,話還沒有說出來,安非花的臉頰就生出了兩團紅暈,欲語還羞。
李子安看著她,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小蝶,這裡又沒有別人,你想說什麼直說就行了,我們倆在一起,你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安非花還是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來:「我聽姐夫身邊的侍仙子說過,姐夫認為在靈膠床上干……」
她的臉更紅了,關鍵的話兒還是沒有說出來。
「說呀,你要大膽一點。」李子安鼓勵她。
安非花終於說了出來:「姐夫認為在這靈膠床上干那種事情,會損耗這張床的靈性和靈膠木所特有的滋養神魂的能量,所以他從不和我姐姐一起睡在這張床上。」
李子安笑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安非花不敢看李子安的眼睛,聲音小小:「人家面淺。」
李子安笑著說道:「你姐夫錯了,他說的話簡直就是謬論,你也提到了滋養兩個字,生命誕生的過程不就是滋養的過程嗎?」
安非花眼前一亮,偷偷看了李子安一眼。
李子安接著說了下去:「這靈膠木被砍伐做成了這張床,斷了土壤水分,算是一個死物,而創造生命是天地間最神聖的事情,其產生的能量更是生生不息的能量,所以不但沒有壞處,反而有大好處,能反這張靈膠床。」
安非花的一張俏臉更紅了,聖人哥哥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給她培養出了一點羞恥感,她一點都不相信聖人哥哥的說法,可是又不好意思跟他爭辯。也倒是的,賢良淑德如她,怎麼好意思跟男人爭辯什麼生生不息的事情呢?
這時李子安又說了一句:「小蝶,要不你也上來躺一躺?」
安非花慌忙搖了搖頭:「不了不了,我就不躺了。」
聖人心中悵然若失。
冰清玉潔無情劍,賢良淑德安非花,兩個仙子都這樣,委實無趣。可這也說明兩個仙子是正經的仙子,能娶到這樣的仙子也是他的福氣。
氣氛有點尷尬,好幾分鐘的沉默。
「哥哥,你死在御龍山的事已經在天下城傳開了,叛軍和金蓮教的人也都入城了,你說他們會不會在今晚動手?」安非花轉移了話題,老是跟聖人哥哥聊生生不息的事很危險,因為她擔心一不小心就被滋養了,然後就生生不息了。
李子安其實也在琢磨這件事,他說道:「應該不會,他們還需要確認我死了,並且還要摸清楚天下宮裡的情況,那之後才會動手。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叛軍方面明天就會有人進宮查探。所以明天,你們一定要演好該演的戲,不要出紕漏,不然就沒法一網打盡了。」
安非花點了點頭,又說道:「哥哥,我比較擔心女帝,我相信她也知道你被炸死的消息了,萬一她也認為這是一個機會,率領大軍殺到天下城,那又該怎麼辦?」
的確存在這種可能,而且成為現實的幾率很大。這個時候是拿下天下宗的最好的機會,這對於一心想要統一天界的女帝來說,她沒有道理錯過這樣的機會。
如果再加上女帝和歸元宗的大軍,這邊還真是沒法應對,安非花的擔憂也不是沒有來由的。
李子安卻淡然一笑:「她剛與我達成了停戰的協議,她不會輕易出手的。」
「她可不是一個講信用的女人。」安非花說。
李子安笑了笑:「我知道她不是一個講信用的女人,可是她在不確定我有沒有死之前,她是不會著急著出手的。再說了,如果我是她,我會等到金蓮教和天下宗的叛軍推翻你姐夫之後再動手,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但不影響占領天下宗的結果,還能減少傷亡,何樂而不為?」
「哥哥真是睿智呢,一番話令我茅塞頓開。」安非花忍不住贊了一句。
「所以,只要我這邊滅了金蓮教的人和叛軍,她怎麼也不敢動。也就是說,明天很關鍵,你們一定要把戲演好。」李子安再三叮囑。
「嗯!」安非花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小蝶,要不我們……先排練一下?」
安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