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了。
李子安去高山的辦公室喝茶,難得來一次,陪陪高老丈人也是應該的。
孫麗則去她的辦公室匯報情況。
其實是去聆聽指示,剛剛結束的會議明面上只有三個人參加,但其實是一個視頻會議,很多人都看著。
高山辦公室。
「小子,你在會議室里說的都是真的嗎?」不等李子安回答,高山又補了一句,「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是在以你玉梅媽男朋友的身份跟你說話。」
李子安笑了:「高叔叔果然是一表人才,寶刀未老啊,我岳母眼界很高的,你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拿下了,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高山瞪了李子安一眼:「你小子連我都要調侃嗎?」
李子安笑道:「未來岳父,我這可是實話實說。」
高山也不是真生氣,可樣子很兇:「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就比如你高叔叔,你的宿命就是這裡,你為了這個國家奉獻了你的一生,你實現了你的人生價值。同樣,我的宿命就是踏上歸途,我的人生價值就在歸途之上。」
「你也可以跟我一樣,建設這個國家,將這個國家建設成最強的國家,實現偉大的民族復興,這麼崇高的目標,難道還不能讓你實現你的人生價值嗎?」高山的話裡帶著質疑,還有來自長輩的鞭策。
李子安笑了笑:「高叔叔,我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嗎?我以前背的那些黑鍋,現在建設的基地,這都是我的貢獻。」
「你可以做出更大的貢獻,要盡全力。」
李子安說道:「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有些事情是上天註定的。天舟要走,它會帶上我,我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知道你想我留下來,可是你能為我去說服天舟嗎?」
高山沉默了,他很清楚,他不過是站著說話而已,大師才是當事人。
「高叔叔,你和我岳母什麼時候領證?」李子安轉移了話題。
高山苦笑了一下:「這種事情我說了可不算,得你岳母說了才算。」
李子安笑著說道:「儘早吧,我還想喝你們的喜酒呢?」
「都快退休的人了,還喝什麼喜酒啊。」
「要的要的,幾十歲就不能喝喜酒嗎?你這個思想要改變,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行了行了。」高山的臉都被說紅了,他也轉移了話題,「你真的不能確定能不能回來嗎?」
李子安說道:「不能。」
「那董曦怎麼辦?」高山問。
李子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她會支持我的。」
不只是董曦,家裡所有的女人,除了李小美都會支持他,因為她們與姑師大月兒一樣,都有一個共同的理念,只是這些話就不用跟高山聊了。
兩人剛喝第一口茶,門外就有人敲門。
來的是關勇,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大師,科長叫你過去,上面的指示下來了。」
李子安有點愕然:「這麼快?」
關勇很客氣:「我們科長知道大師是個大忙人,所以特事特辦,是她催著上面儘快做出決定。」
「好吧,我過去看看。」李子安起身離開。
高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茶,沒有跟去。
其實,上面是什麼決定,他心裡早就知道了。而且就孫麗那個不好描述的任務,他也是心知肚明的,他過去瞎湊什麼熱鬧。
「哎,便宜了那個臭小子了。」高山嘆息了一聲。
「大師,許久不見,你又帥了很多。」路上,關勇說了一句討好的話。
李子安笑了笑:「關同志,你什麼時候學會說這麼好聽的話了?不過,我就是喜歡聽這樣的實話。」
關勇尷尬地笑了笑。
大師是他的偶像,見了偶像難免有點緊張。
到了孫麗的辦公室,關勇伸手敲了敲門,卻沒人應。他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裡面卻沒人。
李子安好奇地道:「怎麼沒人?」
關勇一臉懵逼的表情:「剛才還在的,估計……我們去她家裡看看,估計是家裡有什麼事吧,鍋里燉著什麼東西之類的,怕糊,趕著回去看看。」
李子安又跟著關勇離開了地下基地,出小樓,來到了孫麗住的小院裡。
關勇又敲了敲門。
屋裡傳出了孫麗的聲音:「進來。」
關勇笑著說道:「你看,我就知道她在家裡,大師你進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我還有別的任務要執行。」
李子安點了點頭:「你忙你的去吧。」
說是這樣說,可心裡卻總有一點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覺。
李子安進了門,又聽見孫麗從廚房裡傳來的聲音,讓他把門關上。他心裡覺得沒必要關門,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關上了。
他進入客廳的時候,孫麗端著一盆燉好的牛肉從廚房出來,那盆牛肉還冒著熱氣。
那是一盆竹筍燉牛肉,鍋里放了很多辣椒,那湯看上去紅紅的,也很香。
孫麗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是蜀地人,喜歡吃辣,所以我特意放了很多辣椒,今天中午就在這裡吃吧。」
李子安走了過去,笑著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要留下來吃飯?」
「你就這麼不賞臉嗎?」孫麗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幽怨。
「跟你開個玩笑,我都好久沒吃家鄉的紅燒牛肉了,你一端出來我就嘴饞了。」
孫麗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我去拿碗筷,你等我一下。」
她折回廚房,出來的時候拿了兩副碗筷,還拿了一瓶劍南春,而且一看就是年份酒,酒瓶上的紙都有點發黃了。
這酒李子安眼熟,以前高山跟他喝酒的時候總是拿一瓶這樣的劍南春,現在看來這酒多半是高山贊助的了。
果然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過李子安也不說破,只是笑著說了一句:「你今天上班啊,你敢喝酒嗎?」
孫麗甩了李子安一個白眼:「我很少喝酒,難得今天高興想跟你喝幾杯,所以你來之前我就請假了,下午不上班,我們可以敞開的喝。」
我不喝醉,你怎麼會有機會?
你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