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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玉米在家也沒有閒著,白天去鎮上村子裡找村委寫建房申請。
「老蔣哥,在嗎」孫守良帶著玉米老遠叫著這個叫老蔣哥的人。這個老蔣就是北關鎮北關村的村主任,一臉的皺紋,露著僅存的三顆黃牙,答應著「誰啊」。他在村主任這個位置上幹了快二十年,估計再幹過一屆就會退下去了。
「來找老哥聊會兒天啊」孫守良遞上煙,然後打上火等著老蔣哥點上。然後自己跟玉米一人一根煙點了起來。
「你這麼忙的大老闆來我這個破屋裡會是閒著沒事嘮嗑的?」老蔣哥露著三顆黃牙笑著說道,表示了他的不相信。確實他不會相信別人沒事會來找他閒聊的。
「老蔣哥,我們除了來跟你聊會兒天之外,確實有一點兒事麻煩您給簽個字」孫守良說道。
「什麼東西輪得上我來簽字啊,我這麼一個閒人」老蔣哥還是謙虛的說了一嘴。好像他真是沒權沒管事似的。
「是我的一個哥們在鎮上有一棟房子,需要重建,現在需要您給申請書上面簽個字,表示咱們村里知道有這麼個事不是,鄰里鄰居的幫個忙嘛,您說不是」孫守良說道。
「這個事啊,我一個人簽字沒有用的,要村里這個組的人都簽字才有用的」老蔣哥說道。他說的是實情,集體組織的土地是不能買賣的,不僅外來的人建房會遇到困難,就是本地的人建房子也是需要找自己這個生產隊的全隊人簽了字才能建的,不然隨時有可能被人家強拆,你只是跟土地的責任戶有協議是沒有用的,還要得到全隊人的同意才行。這就是集體土地的辦事困難之處。
「我們知道,所以嘛,我們從您開始一戶一戶的找人簽字嘛,您做個順水人情,我們也不會忘您的好」孫守良順手推給老蔣哥一包芙蓉王。順道把建房申請書推了過去,還順帶著遞上了筆。
「好好好,舊房改造嘛,我還是很支持的,舊房已經是危房了,住著對人身安全有影響,我個人是大力支持改建的」老蔣哥邊說邊鐵畫銳鋒的在那份舊房改建申請書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簽完之後還不忘吹了吹氣,把上面的墨水吹乾。
「太好了,真是太謝謝老蔣哥了,您忙,我們還要去別家找人簽字,就不打擾您啦」孫守良邊說邊收這份舊房改建申請書。準備起身離開。
「不再坐坐?」老蔣哥挽留了一下。
「不了,我們還要去其他家裡走走,趁這個時間剛好大家都在家,改日一定再來跟您喝酒」孫守良起身跟玉米一前一後離開了。
「這個家裡不錯啊,居然給的是芙蓉王,三十五一包呢。女兒也有二十多歲了,是不是可以找人給介紹一下,沒準他們家是個好婆家呢,改明兒有空了跟孫守良家走動走動打探一番」看著孫守良和玉米離開後,老蔣哥嘀咕道,老蔣哥對玉米他們家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點,只是以往不在一個村子裡,沒有親戚關係,沒有來往。農村嘛,有一個好點人家,有些為女兒著想的家裡也會先發制人把好的男孩圈定在自己的親家範圍內,這就是經驗老到之人的算計。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找個好點的人家,將來不會出現經濟困難,不會有過得一地雞毛的事情出現。這個時候就看誰出手快。當然這只是暗中出手,從不對外有半點表示的,一般會找很多的理由把人給牢牢鎖定,最後在關鍵時候男方請個媒人一拍即合,喜事即成。
玉米跟著孫守良在這個生產隊百多戶人家足足走了兩天才走完。孫守良也算是認真做事的人,不僅給玉米帶路,還給一些有點意見的人家說上一些好話,把建房的阻礙給掃通了。這裡面也有古學梅從中給孫守良吹枕頭風,讓其更加盡心。其實吧,古學梅不吹枕頭風他也會盡心去做的,畢竟大姐家兄弟的事情,多盡點心是有好處的。
這邊玉米回到家裡趕著為建房子的事情忙,礦上的玉園卻隔三差五來跟上元秀芳幽幽會,這天玉園來到上元秀芳住的這裡,大羅由美和上元秀芳正在屋前曬新摘的苞谷。見玉園來,就停了手頭的活,把玉園讓進屋。
大羅由美倒來一杯茶遞給玉園,然後拿上鑰匙跟上元秀芳笑著說「我出去一下,帶著鑰匙的,你有事出去的時候記得就把門帶上」
然後就走了。上元秀芳見大羅由美走出去了,還沒等大羅由美走出十米遠就關門拉著玉園去了左屋房間。
大羅由美走出去沒多遠聽見關門的聲音轉身看見右屋的門關上了於是就走回來了,心想他們也太著急了吧,開門走進右屋,然後關上門去了中間屋剝玉米棒子。
剛坐下,聽見左邊房裡傳出上元秀芳跟玉園一陣小聲嘀咕,接著一種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大羅由美走過去挨著上元秀芳房間壁板從壁縫看過去,只見上元秀芳正跟玉園糾纏著。大羅由美有點臉紅的回到剝包穀的地方嘆了口氣,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慢慢剝玉米。
不知過了多久,上元秀芳房間傳來打情罵俏的聲音,後來開始了正常聊天。
上元秀芳問「園,家裡同意了嗎」。
玉園說「燕子說這次的錢就不拿回家了,給老五礦里用」。
上元秀芳親了玉園一口道「園,謝謝你幫老五,我也會記得她的好」。
玉園拍了上元秀芳一巴掌說道「該打,你是我的媳婦兒,又不是老五的媳婦兒,胳膊肘往外拐」。
「我是你的媳婦兒,但也是他的親人,幫他等於幫你」上元秀芳說道。
玉園說道「幫我哪裡了?說不出來個理由屁股打開你的花」
「要是老五被催債,你還能這樣自由來這裡跟我嗎」上元秀芳問道。
玉園說道「還是媳婦兒疼我」
「那是」上元秀芳親了玉園一口。然後兩人不再說話。一會兒,玉園的呼嚕聲傳來。
等到下午玉園睡醒才在上元秀芳的依依不捨中離去。
大羅由美很喜歡看一本小說,而且是手抄的。這本手抄本小說她看了很多年,是她一次在一個收廢品的老人手上用一塊廢鐵塊換來的。她第一次看的時候臉紅心跳,能引起她心中的一些空虛寂寞難耐的共鳴,後來就自然了。以前不太看的懂,只是看裡面故事和男歡女愛的描述,跟著一些曾評價這本書的人認為是舊社會男女不平等。
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大羅由美就像頓悟了似的能看懂這本小說了。這幾年她有空就看這本手抄的小說,並慢慢地在抄寫過程中把其男女不平等的一些內容刪除,把一些男女關係中的用輔助物的刪除。前後看了十多遍,每看一次會多點感悟,慢慢的她愛上看這本小說了。她渴望男人的呵護,她害怕外面男人給她些許撫慰後讓她身敗名裂,但心裡難以抑制的渴望不斷敲打著她本就脆弱的心,她想在書里尋找安慰,但沒能,她無法跟一個沒有靈魂的自己講和,她想過真正女人的生活。
看到最後一章的時候大羅由美聽見中間屋的門打開,抬頭見上元秀芳開門過來,輕聲問道「那個他走了」。
大羅由美自從發現玉園跟上元秀芳的事情後就再也沒有稱呼過玉園大哥之類的,只是那個他之類的詞來代替稱呼。
上元秀芳頭髮比較亂臉有點未睡醒的樣子有些衣衫不整,但滿面含笑的答道「走了」。這樣的一問一答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上元秀芳毫不掩飾約會帶來的快樂。自從兩年前大羅由美給他們解圍一次後,她沒再在大羅由美面前自欺欺人的掩飾自己跟玉園的事。她知道自欺欺人的掩飾還不如這樣好一些。
「我煮了點粥,趁熱喝點吧」大羅由美放下書去鍋里盛了點粥,過來遞給坐在桌邊的上元秀芳。
「這書有那麼好看嗎,見你一直看」上元秀芳問。她很好奇。
「好看」大羅由美頭也不抬的說。
「借我看看」上元秀芳說。
「好,等這章看完了就給你」大羅由美說。
過了一會。大羅由美合上書,遞給上元秀芳,說「看的時候注意點,不要弄亂了,有爛頁再抄一頁補上」
上元秀芳看著這本已經被大羅由美修補了很多次的書說「你這是當寶貝呢」。
大羅由美「嗯」了一聲,然後說「看了就知道了」。
上元秀芳吃完粥後,拿著書回到房間開始看起書來。隨著故事情節的推進,她發現書里很多描述男女之事的內容。晚上吃飯的時候,由於玉來生田么妹也在,上元秀芳不止一次的偷瞄大羅由美,她沒想到大羅由美這麼多年一直看的是這麼讓人臉紅的書,以前她以為只是一本小說而已,沒想到居然是那麼好看的書。要不是今天心情愉悅一時興起要看,還不知道呢。
第二天中午,家裡只有大羅由美和上元秀芳兩人。上元秀芳關了右屋的門,拉著大羅由美來到自己臥房,輕聲說「這是本淫書呢」
大羅由美以為叫她有什麼事呢,結果就這麼一句話。她覺得上元秀芳沒看懂於是說「起初看是淫書,後面看懂了就不是了」
「裡面那麼多寫男歡女愛的事不是淫書?」上元秀芳不解的說。
「以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後來,後來,後來……」後來了好多次大羅由美壓低聲音說不下去了
「後來怎麼了」上元秀芳連聲追問。想知道大羅由美後面不肯說的話。大羅由美越不肯說她越想知道。
大羅由美只好把書翻到其中一章指著一段文字鼓足勇氣說「後來不小心看見那個他跟你的事就懂了」大羅由美有些眼神躲閃聲音細的跟蚊子叫似的,上元秀芳看著大羅由美指給她的一段文字,清楚的聽見大羅由美的話每一個字。
上元秀芳沒關注大羅由美的表情,聽見大羅由美確認發現他跟玉園的事。她摟住因為尷尬正要起身離開的大羅由美,說了句「由美,謝謝你經常給我解圍,是我給你丟臉了」
大羅由美尷尬的「沒有」了一聲,接著偷看了上元秀芳一眼蚊子聲似的說「我們女人真的很苦,像我們在家沒有男人真正的疼愛,像他們村里那些人好多男人去了南方找工作去了,一年只回來一趟,她們在家裡遇到一點事就會很難做,還要面臨那些蒼蠅一樣的男人的挑逗勾引,她們中有些一步走錯,被人發現後就會被到處宣傳,說的什麼都不是似的。就沒有人體會她們的苦。當然在外面的男人也很苦。要不是為了這個家,誰願兩地分居呢。我們作為女人,要承受的東西挺多的,稍有差池就會萬劫不復」。
儘管大羅由美這些年身心無比煎熬,面對外面男人的挑逗和求愛她都沒有放棄底線,可是慢慢的隨著越來越渴望被男人疼愛,她屈服了,她怕跟外面的男人後會名譽掃地萬劫不復。她開始對玉園產生了想法,她渴望得到玉園的呵護,她心裡很矛盾,想著解決這個矛盾,始終無法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她有時候想著要是沒有男女情愛方面的需求多好啊。可是生而為人卻是躲不過這個決定社會走向的東西的驅使的,只有真正正確的使用它,而不是壓抑它才有可能走向更好的前方吧。
上元秀芳突然明白為什麼這些年大羅由美一直替他們掩護,原來很早以前他跟玉園偷偷摸摸自以為藏的很好的事情不僅被她發現了,還被她看到過了。想到這上元秀芳臉上一陣火辣辣的但又很開心,開心的是大羅由美支持她的愛戀。
上元秀芳沒再說話氣氛很尷尬,大羅由美心突突的跳著很尷尬的走了。有些事情只可做,不可說,不可點明的事情點明了就會很尷尬。
上元秀芳把剛才大羅由美指的那一段文字看了一遍,不由的面紅耳赤起來,接著又看一遍,直到最後上元秀芳都能背誦了才停下來。上元秀芳放下書去到右屋。
見上元秀芳從中間屋過來,大羅由美臉色不自然眼神躲閃不敢看上元秀芳,起身要走開。她以為上元秀芳沒有聽懂她的話,或者會罵她。
上元秀芳走過去,把大羅由美的頭摟在懷裡輕聲說「我跟玉園的那事,你看了就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是女人,有我們自己的悄悄話,我們的話我不會跟其他任何人說的,包括玉園。那本書我也好像有些能看懂了」
大羅由美抬頭看了看上元秀芳輕聲說「總聽到一些人說我們女人生來就是被男人玩的,自從那次不小心在那邊門口看你們的事後再看那本書我覺得我們女人要學會享受男人的愛護才對,我們是女人不錯,可我們是人,我們不是被言語上說成被玩,我們有自己的血肉,我們要享受男人的愛護,要男人心裡不再變態,而是公平的對待男女關係。天天說什麼男女平等,連男女關係都不能平等看待,把跟女人之間的事說成是玩女人,這不就是自欺欺人嗎」
頓了頓,大羅由美接著說「我不是故意的,是去那邊拿東西,看你的房門開著就看了一眼,沒想到你跟玉園在做那種事」
「你也被男人愛撫過,扭扭捏捏幹嘛,看了就看了吧,你不干涉我們的交往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上元秀芳輕拍大羅由美的頭笑著說。她心裡很開心,大羅由美心裡認可了她跟玉園的關係。她還有什麼好尷尬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後來看的多了,也就越來越懂這書了,我現在把裡面的一些內容給刪掉了,保留了一部分好的」大羅由美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這書剛開始應該是專門教授男女那種事的,是過去兒女結婚送給女兒啟蒙用的,講的是教人待人接物和男歡女愛,只不過後來傳抄時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抄成有很多輔助器物的內容邪書,性質就變了,把裡面的事寫成跟青樓的事差不多了,估計應該是常年出入那種地方的人惡意改動了的。不過裡面還是保留了一點點提倡女人享受男人而不是被男人玩的意思,女人要獨立,不是簡單的獨立,是身心的平等對待的獨立,女人主內當家是必須的,但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惡意改了一些,最後還把結局寫得很差,從後面的看,前面跟後面明顯不是一個人寫的,而且是經多人傳抄改動過的。這跟男人那種自吹自擂的性格有關,把本來好好的東西搞得亂糟糟,跟過去社會去青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氛圍有關吧」大羅由美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後來被那些看不懂的說是淫書,改的越來越像逛青樓的感覺一樣了,現在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版本了」大羅由美說道。
上元秀芳看著上面的描述,她想明白了大羅由美的心思,大羅由美可能是跟她當年在跟玉園之前一樣已經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但又怕外面那些平時不斷挑逗勾引她的男人後會身敗名裂,上元秀芳心裡無奈感嘆身為女人為什麼這麼難呢,連自己的一點愛的需求都是如此難以得到。為什么女人想得到愛就這麼的難呢,為什麼男人就那麼的不爭氣呢,一天天的在外到處都是胡吹海說,把社會正常的男女關係搞成這樣的越來越邪乎呢,很多男人估計連如何跟女人正常的發生關係都不知道吧。這樣的社會情況是如何形成的呢,一點點正常的男女交往教育都沒有,到外面到年是那些所謂的強姦之類的。為什麼會這樣呢,舊社會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把正常的東西變成諱莫如深呢,把男人女人逼得不正常了呢。那時候為什麼沒有來一場正兒八經的性公平性解放呢。平等的對待男女關係而不是借著所謂的平等亂來,只是我們有一個從小就很好正確的性教育,使女人在婚姻生活中得到幸福呢。
「女人是何其之難」上元秀芳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她也知道男女系方面,很多是病態的,這可能是從小就沒有得到正確的男女關係的教育導致的吧。而這種不正確的思想影響著一批人。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淘汰吧,慢慢的這一批不正確的人被淘汰,又產生一批不正確,然後又是被淘汰吧。這樣想可能會好受點,但是在這些胡亂指點別人的監督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