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遠門易水寒已經和家人打過招呼了。
既然是打算走上明星這條道路,他就有了長期在外的準備,天天窩在家裡機會是不會找上門的。
這次中國好聲音的終選雖然一波三折,但好歹是選上了,所以他打算近段時間就住在錢塘這裡。
錢塘有著天下聞名的西湖,再加上是江浙省的政治、經濟、文化和金融中心,所以外來人員很多,這裡的房價房租就水漲船高。
好在易水寒的直播收入養活他一人綽綽有餘,也不在乎房租的高低了。
「租房,要求光線好,環境好,隔音好,離市中心近,可拎包入住!」易水寒一進中介就甩上那麼一句。
中介那個銷售姑娘愣了一下,隨後回過神來邀請易水寒坐下。
她立刻拿出自己的平板給易水寒介紹著:「要滿足您剛才的要求可能價格有高,對這方面您的預算是什麼?」
「價格不要緊,你給我介紹吧。」易水寒對這方面沒有斤斤計較,房租來來去去也差不了多少的。
姑娘見對方這麼好話,眼睛都發光了,勁往條件好的地方推薦。
最終易水寒選了一套區銀泰城附近的一棟別墅,一個月租金一萬八,壓二付三。
據中介,這房東夫妻是出國投奔兒子去了,所以把房子委託給他們,裡面的設施基本上都是新的,因為房租貴,已經在他們這裡掛了很長時間了。
剛開始的姑娘沒推薦他住這麼貴的房子,就是見他要求這麼高而且看起來不是很在乎錢的樣子,她就直接給他介紹這棟別墅了。
她倒真的是沒想到對方一眼就看上了。
一萬八,一萬八人民幣,而且是一個月!
她看向易水寒的眼神有不對了,我這是遇到了傳中的富二代?而且還帥得慘絕人寰!
等看完房子後簽好合同付好房租後,易水寒婉拒了對方留電話的要求,住進了別墅中。
他倒住慣了大房子,也沒覺得這房租有多貴,沒錢的時候沒有辦法,有錢了就別太委屈自己。
等把家裡的事情安頓好了之後,他就決定出去逛逛。
一個人走走停停,街道繁華,人來車往,易水寒也習慣了這樣獨自一個人。
他看了看手錶,已經下午四多了,他正準備去超市買泡麵就回家了。
行走間,一個擦肩而過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是一個看起來年過三十的婦人,身著軍綠色的破舊大衣,神情有些恍惚,步履有蹣跚。可能由於長期的勞作和食不果腹,她的臉色呈現出略黃的病態肌膚。
「這應該是剛出來乞討的吧!」易水寒輕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不是過不下去了,她應該也不會去乞討吧。
「可以給吃的麼?」那個瘦弱少婦輕聲問著路過的人群,臉頰由於羞恥和自卑而出現了一片病態的潮紅。
她的聲音很幾乎沒有人聽見。
就算聽見了也只是搖了搖頭躲開了,有手有腳,我憑什麼給你錢。
「可以給吃的麼?」她這次大聲了一,但是依舊沒有人理會,路過的幾個人沒到她跟前就已經繞了過去。
「可以給吃的麼?」她似乎只會這麼一句。
世界上可憐的人許多,他終究是幫不過來的。易水寒看著她那乞討新手的姿態,搖了搖頭。
他正準備離開,卻不知如何都邁不開步伐。
經歷世事飽經風霜的他已經看透許多也冷漠許多,而那個隨性任性的易水寒卻依舊保留一絲善心。
易水寒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精神分裂症的患者。
有時候明明腦子裡清醒地告訴自己要忍著,但是身體就已經做出了衝動的事情。
好像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性格是分離的。就像是此刻,他很清醒地告訴著自己沒有必要去幫助這個女人。
但是身體的善良本性讓他於心不忍。
罷了罷了,既然占了你的身體,就遵循你身體的本意吧。
易水寒走到了那婦人的面前站定。
「可以給吃的麼?」瘦弱少婦用乞求的目光看著易水寒,然後輕聲問道。
她口中喃喃著,易水寒沒有聽清她什麼,但她的確給人一種悽慘可憐的感覺。
「你什麼?」易水寒問道。
「吃的」瘦弱婦人仿佛難以啟齒,這可能是第一次有人停下來問她,但是她依舊覺得羞愧難擋,如果不是為了女兒,她寧願就這樣餓死掉
「我是有吃的。」易水寒接過話語,語氣卻依舊平靜冷漠,「但是我為什麼要給你呢?」
「我」瘦弱婦人的臉一下子漲了通紅,然後轉身就要逃走。
「你不是想要吃的麼?」易水寒抓住了她的手臂。
瘦弱少婦一下子定在了那裡,她現在實在太需要那份食物了。
她並不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人,如果可以,她絕不會去乞討。
瘦弱的病體註定了她不可能去做那些體力活,前段時間因為在上班期間昏迷過去而被開除了,也許是店家怕她死在他的店中吧。
失業個把月了,家中積蓄已經用完,乞討,只是為了活命!
「如果你是想看我的卑微無助,那麼不好意思,我沒有。」瘦弱少婦抬起來頭看著易水寒,那雙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在瘦弱的臉上顯得更加明亮,它在述著倔強。
「然而我已經看到了不是麼?」易水寒笑著道,笑容很迷人,但是卻讓瘦弱少婦討厭。
「你你這樣踐踏別人的尊嚴覺得很有趣麼?」瘦弱少婦看著這個讓人討厭的男孩道。
「不有趣,我只是覺得既然已經乞討了就要放下心中的那一丁自尊,那一丁羞恥心,否則你會一無所獲」易水寒輕聲道,「為了那個讓你堅持下來的理由或者人。」
他並不是有意揭她傷疤,但是既然決定去乞討了,終究會走到那一步,他只是加快她的步伐而已。
「無論如何謝謝你了,至少你沒有惡意。」瘦弱少婦嘆了一口氣道。
「等著,我去給你買吃的。」易水寒笑了笑輕聲道,這次的笑容終究是有了些許暖意。
瘦弱少婦看著少年急沖沖離去的背影,已經冰涼的心漸漸有些溫暖。
雖然對方話有些刻薄冷漠,但依舊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