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生首先觀察壺把下面,果然刻有「貢品」兩字,明顯就是進貢朝庭之物。至於出自那位名師之手,這就很難斷定,必須得考研歷史才行。這一點任長生並不著急,只要確定是真品,這就是具有價值的發現。
這玉樹金癭壺其實是偽造於著名的供春壺,不管是樣式,還是大小,都差別不大。唯獨裝飾表面的花紋,卻是有著極為巨大的差別。
據傳供春壺是用銀杏樹的樹癭鑲制花紋,而玉樹金癭壺卻是用玉雕來代替了樹癭,用來鑲制花紋,但當時可沒有那麼高的技術,直接在紫砂上面進行鑲接。於是工匠別出心裁,在壺的表面上,再鍍了一層黃金,這樣就可以鑲接上玉樹雕刻而成的花紋了。這正是玉樹金癭壺之名由來。
進貢朝廷之物,有金有玉,自然更顯貴氣了。如果只用銀杏樹樹癭來作為壺身花紋,皇族恐怕是不會同意的。
供春壺現藏於歷史博物館之中,獨一無二,極為珍貴。真可稱為無價之寶,再高的價,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供春壺出來。
玉樹金癭壺雖然是批量製造,但所用材質,卻比供春壺貴重,精緻方面也必然是大師出品。此價值絕對不低。只是供春壺獨一無二,這玉樹金癭壺又是仿前者。超過供春壺也許不可能。不過現在任長生認為,前面估價一億價值,確實有些低估了。
當然,這得玉樹金癭壺完好無缺才能賣高價啊,手上這個斷掉茶鼻,那價值可就直線往下了。拿去拍賣恐怕都沒有願意出價。
玉樹金癭壺的精緻程度,任長生看得在心裡,那真是嘆為觀止。壺身的黃金表面上,雕刻著雙龍戲珠的圖案,而用鑲接在上面的玉樹,卻是兩枝梅花。整個花紋栩栩如生,必然是當代名家雕刻。
「老闆,你知道這壺的來歷嗎?」
任長生有此一問,自然是想看看這老頭子識不識貨了。
老闆拿起台上的老花鏡,盯了好久玉樹金癭壺才道:「我當時收購過來時,也查證過,應該是仿供春壺之作,而且還是貢品,是拿去給皇上用的,不用我說,你都應該知道價值有多貴了吧。我標價六十五萬,那絕對是良心價。」
任長生聽了老頭子的話,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這壺真實來歷了,他收購到茶壺之後,可能真查過不資料,但卻查的不全,知道得也有限。他能看出是朝貢之物來,恐怕也是從茶把下面標字看出來的。
任長生看過明朝皇室年貢的記載,正德年間,這種玉樹金癭壺,總共才進貢了十個,可見其珍貴程度了。要知道,這種朝貢物品。除了皇室之外,民間是不許使用的。也就是說,這玉樹金癭壺存世量,最多只有十個,其價值之高,不言而喻了。
這店老闆犯了一個錯誤,他可能把這玉樹金癭壺當成供春壺的仿品了,他心裡自然而然就認為,仿品都不會有很高的價值。
「老闆說得沒錯,如果真是明朝茶壺,如此精緻又是貢品,價值可就很高了。依我估計,最少也幾百萬吧?你只標價六十五萬,這可有些不合理啊。我可不信老闆你是個不識貨的人。」
任長生呵呵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店老闆老臉一垮,假裝驚訝,「不會吧?我還以為是個仿品,值不了多少錢呢?」
「老闆你難道沒有拿去博物館鑑定過嗎?」
任長生很清楚這些攤主,如果他們真遇到拿不準的古玩,都會去打鑑賞師進行確定。這些傢伙都是人精,想在他們手裡撈便宜,可沒有那麼容易。而這老闆沒有去博物館鑑定過,恐怕只有一個原因了,那就是這茶壺出了問題,就算鑑定是真品,也不值錢了。
「我當然拿去鑑定過了,鑑賞師就是告訴我值六十五的。」
店老闆臉上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用著很肯定的語氣說道。
「那麻煩老闆你老把鑑定書拿來給我看吧,如果鑑定書上面真寫上值六十五萬,我絕對馬上付錢。」
任長生嘿嘿一笑,伸出手去向老闆要鑑定書。他算死了這老闆拿不出鑑定書來。
任長生心裡很明白,這玉樹金癭壺的鼻壺,絕對不會是身青旋弄斷的,而是一早就斷了。否則這店老闆拿去鑒之後,不可能只標價六十五萬的。
這店老闆看到向青旋是個外國人,身上穿著首飾,價值都快上百萬了。於是心思一動,就想好好敲詐一筆橫財。
任長生若是沒有猜錯,這壺鼻兒,很可能是用粘合上去的。交給向青旋時,店老闆再有意指引向青旋用力扳那壺鼻,這就達到敲詐勒索的目的了。
任長生轉到壺鼻前,凝目仔細一看,馬上就看出端詳來了。
斷裂之處,有明顯的磨痕和燒焦之印。任長生馬上就斷定出來,這壺鼻粘合之術,那可是用雷射高科技來進行的。這老闆為了敲詐勒索,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鑑定書啊,我真找不出來了,可能是大意之下,弄丟了。你若是不相信我,我可以馬上打電話,讓鑑賞師過來當場進行確認怎麼樣?」
店老闆馬上就耍起無賴,撒謊失了鑑定書。
「任長生,別信他的,要請鑑定師那也得我們自己請過來,他請來的,說不定跟他是一夥的。」
向青旋鄙視了店老闆一眼,提醒著任長生說道。
任長生點點頭,「我朋友說得沒錯,你請來的人,我可不太相信。」
店老闆狐狸眼睛一轉動,裂嘴一笑,露出兩排大黃牙來,「我說兩位,你們最好不要請鑑定師過來,免得我怕你們會賠更多的錢。因為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們,這茶壺真是明朝文物。鑑定師過來了,若是給出確定,你們可不要怪我漫天要價哦。」
店老闆這個威脅,可就嚇不倒任長生了,「你這標著六十五萬,就代表著必須是真品,鑑定是真品,那也是六十五萬,你還想要價到多少去?」
「我就不能漲價了嗎?」
店老闆臉色一黑,強詞奪理的說道。
「那就要看法院怎麼說了,反正今天這事,不能合理解決,咱們最得法庭上見了。」
任長生淡淡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一點也沒受到店老闆威脅的影響。
店老闆一看到任長生這個本國人在幫向青旋,他就知道討不到好,只得服軟道:「那你們想怎麼解決?」
「老闆,經過我鑑定,這茶壺確實是明朝進之物,拿去拍賣,還真有可能拍到百萬以上。不過嗎,拍賣品可是要保存完好,沒有缺陷的才值錢。像你這個斷掉茶鼻的茶壺,說實話,跟垃圾可少啥區別,誰會買一個沒茶鼻的茶壺呢?」任長生慢慢談起正事來。
「小伙子你說得太好了,你都知道茶壺沒了茶鼻就不值錢了。那你們就應該按標價賠錢啊。我這茶壺拿去拍賣,可是值上百萬呢。只要你們賠六十五萬,你們已經賺到了。」
店老闆心裡一喜,暗自以為任長生在幫他呢。
「如果是我們打斷這茶鼻的,賠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過嗎,我可不認為這茶鼻,是我這位朋友拉斷的。」
任長生冷然一笑,傲然的話鋒一轉,驚嚇傻店老闆。
店老闆推了下老花鏡,哆嗦著道:「你……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冤枉這位小姑娘了?我可告訴你,我這裡可是攝像頭的,我手裡可是有證據的。」
店老闆用手指了指頭頂,那裡還正擺著一個攝像頭。老頭子怕任長生兩人跑了,這時候還招呼來兩個強壯店員。
「我敢說不是我朋友拉斷的,自然也有證據了。」
任長生雲淡風輕,一臉平靜的再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茶鼻早就斷掉了,是用雷射粘合上去的。想要看出這一點,其實很簡單,只要看一下斷裂處就能發現,不管再好的技術,在粘合時,總會要用到膠水。而膠水占空間,如果只是這麼隨便粘上去,那麼就會有縫隙,在放大鏡之下,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但雷射粘合卻不同,他可以做到粘合毫無縫隙的程度。但膠帶還能沒有啊,有膠水隔層,就不能做看不出縫隙來,於是,就只能用雷射技術,磨去斷裂地方的微微一層,好用來放膠水,以膠水來補充那磨去的微層,達到無縫隙。」
「我說得沒錯吧老闆,你這茶壺就是用的雷射粘合吧?」任長生就後問向那個傻眼了的店老闆。
店老闆吧唧一下嘴,無奈的道:「這也能被你看出來,顯然是遇到高人了,算我倒霉,你們走吧。」
在事實面前,已經被任長生看出來了,店老闆狡辯不起來了。
「哼,我就說了,你這傢伙想敲詐我。你想我們就這樣走了,可沒那麼容易,我要報警來捉你。」
向青旋沉冤得洗,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騙子。
「青旋,報警就算了,咱們還是和老闆和解吧。」
任長生伸手示意向青旋冷靜一點,然後對著店老闆道:「要我們走,你總得給我們一點精神損失費吧?」
「什麼?你要我賠償你們?想都別想,你們報警吧。」
店老闆很硬氣的說道。因為他清楚,警察來了,最多警告幾句,也不會把他怎麼樣。要要他賠錢,打死他也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