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名字的沐星明顯開朗了許多,嬌俏的臉蛋在燈光下紅撲撲的,勤快的翻著那些咖喱飯,等覺得差不多的時候,雙手捧給了江凡。
兩人一邊吃飯,江凡順便問起了對方的身世。
沐星幾乎可以說是最典型的印度貧民縮影,父母都是賤民,那種最低賤最低賤,連鞋都不能穿的那種,甚至下雨都不許打傘!
父母一共生了十多個孩子,沐星是第七個,也是活下來的三個孩子之一,上面還有個哥哥已經成家了,然後再也不回這個家。還有個姐姐,因為家裡給不起嫁妝,和人私奔了。
沐星的父母對此倒是很坦然,眼睛都沒眨一下,仿佛從來沒有過這個女兒。
等到沐星十一歲的時候,母親因為和父親因為小事吵了一架,賭氣喝藥了。
她那個人渣父親,就這麼眼看著自己的老婆喝藥,然後疼的在地上打滾,卻面無表情,直到老婆最終咽氣。
得知了消息的沐星沒哭沒鬧,用平時攢的那點錢處理了母親的遺體,便輟了學進城打工。幾年的時間內她什麼都做過,開始還是從街頭的雜耍藝人到餐館裡的服務員,結果人家知道她是賤民之後全都辭退了她。就在她打算去當下水道工人的時候,卻遇到了阿米特。
當時的阿米特也是倒霉,和另一個高種姓同學打賭,賭注便當時正在街上彷徨的沐星。
結果阿米特輸了,賭品還算不錯的他便攔住沐星,用極地的價錢僱傭了她。
儘管這價錢低的令人髮指,幾乎等於沒有,但對於此時的沐星來說,有口飯吃就不錯了,所以跟著阿米特她是很滿意的。
當然,阿米特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也從沒把這個小女僕當成什麼僕人,而是現代版的奴隸!
打罵是常事,不給吃飯也不稀奇,幹活干到顧不上睡覺……好吧,沐星已經習慣了。
好在阿米特自詡血統高貴,根本看不上出身卑賤的沐星,所以才沒有對她動過什麼心思,否則現在的她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按照正常的邏輯,沐星會在阿米特身邊一直幹下去,直到阿米特看她不順眼,又或者被哪個僕人看上娶回家。
就這樣直到遇上江凡,人生才忽的顛簸起來,先是被送到醫院,隨後又被沙爾曼帶到了這裡,準備用來當祭品。
說起自己的經歷,沐星既沒哭也沒鬧,就連表情都沒怎麼變過,始終用淡然的口氣進行敘述,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
江凡有點被這個小女孩嚇到了,這是何等堅強的意志,才能生生忍下來呢?
「也就是說你今年才十六歲?上過小學?」
沐星點點頭:「上到三年級。」
「那你父親呢?我記得在食堂的時候,你說你父親病了……」
沐星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那個父親已經是酒鬼了,每天什麼都不做,就指著我那點錢過日子……至於病,他倒是滿身的毛病,但都是喝酒喝出來的。」
江凡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兩人都沉默了,只有燈具發出來的白色光芒,將他們的影子倒映在洞壁上,晃動著。
吃飽了之後,沐星將所有的東西收拾了一下丟出去,然後又抱來一些乾草墊在地上,請江凡睡覺。
「睡覺?」
江凡笑著搖搖頭:「我不用睡覺的。」
「不用睡覺?」
沐星顯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她看了看簡陋的乾草床鋪,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於是又仔細整理了一番,看上去格外平整。
「凡哥,這次沒問題了。」沐星一臉的驕傲。
江凡忍著笑:「真的沐星,我真的不用睡覺的,因為我是修士。」
修士這個詞顯然對沐星來說太過高級了,她直接略過,低著頭坐在床鋪上,黯然傷神。
江凡看不下去了,只好勸慰道:「沐星,你做的這個床鋪很好,我也很滿意,但我真的……」
他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沐星抬起頭:「凡哥,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伺候人?」
江凡一愣,連忙搖頭道:「沒有的事。」
「那你為什麼不睡覺?」
看著沐星那亮晶晶的大眼睛,江凡心中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挺死腦筋的,遷就她一回怎麼了?
「那好吧,我睡覺。」
江凡合身躺在乾草上,閉上了眼睛。
等了一會兒,他沒有聽到沐星的動靜,睜眼看的時候卻發現她興沖沖的躺在旁邊的石頭地上,正帶著微笑閉上了眼睛。
「唉,你……你怎麼在那邊睡覺?」
江凡一驚問道。
「啊?」
沐星連忙坐起來:「怎麼了凡哥?」
江凡指了指自己的乾草床鋪:「這麼大,足夠咱們兩個躺了,你幹嘛睡在地上?」
沐星一呆:「凡哥,我……我可是賤民啊,你離我近了可是會……」
「過來!」
江凡不等她說完,便沉聲喝道。
沐星被他喝的一個哆嗦,只好乖乖的爬了過來,和他睡在了一起。
「靠里一些,」江凡又說道。
沐星只好磨磨蹭蹭的,又距離他近了一些,但小身子還是繃得緊緊的。
「不用這樣,」江凡寬慰道:「我不會吃了你的。」
沐星低若蚊蠅的嗯了一聲,小身子又朝這邊挪了挪算是回應。
江凡只能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說起來他也的確好幾天沒有真正睡過覺了,所以睡得很香很甜,並且夢見了柳寒煙。
對方那香噴噴軟乎乎的身子就縮在自己的懷裡,仰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大眼睛中的媚意簡直不能忍。
就在江凡渾身燥熱,打算將對方辦了的時候,忽然心中一動已經醒了過來。
咦?
自己的懷裡還真的有個人,軟軟的,還帶著少女的芳香。
是沐星!
江凡愣了愣,隨後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們畢竟是在山上,而且夜晚很冷,沐星又沒有江凡這寒暑不侵的體質,半夜裡覺得冷是很正常的。而冷了之後,她自然會鑽到江凡的懷裡來了,這是人之常情。
看沐星嬌俏的小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意,似乎也在做著什麼美夢。
江凡又笑了笑,輕輕的摟緊了對方的身體,就好像抱著一顆最珍貴的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