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海瑞就去了都察院,準備用自己的都察院副都御史印。筆硯閣 m.biyange.net
走到督察院,各位御史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畢竟在這裡的諸位沒有一人想試著被海筆架去參上一本,那樣自己怕是也要『名流青史』了。
但相反,這裡的人都不懼怕海瑞作自己的直系領導,畢竟有一個無法無天的長官,那麼下屬才能夠活得開心啊。
看到海瑞到來,諸位御史起身喊道,「參見海大人。」
看到諸位御史能提前一刻到達辦公場地,即使知道他們可能只是在做樣子,海瑞也不禁面部一松。
「今天沒有工作是吧!在這看著我幹什麼,都快去工作!」
看到自己的直屬領導這麼說了,諸位御史也趕忙都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在將近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六科之一的吏科給事中疾步走來了都察院,且朗聲問道:「諸位同僚,考成法已頒布,你們可已知曉?」
「不知。」
那位吏部給事中便將一份登載有考成法內容的《邸報》遞了來。
眾位御史看了,皆面色難看起來。
「這是什麼考成?!這分明是在鉗制言路!」
一位御史說了一句。
「諸位,我們皆是科道言官,自當不能坐視這樣的考成法推行,進而讓內閣有相權之實!」
那位繼續說道:「鄙人聽聞剛峰先生已為都察院副憲,故想請剛峰先生先生帶領我們上書,以阻止該法推行!」
畢竟海瑞是當朝唯一一個當面觸怒過皇帝但還仕途高升的舉人,在這群御史中很有聲望。
聽聞此言,海瑞也從辦公室中走了出來,「哦?你們想讓老夫帶頭進言?」
「是啊!剛峰先生,太祖有令,不勻大明有相,倘若這個考成法實行的話,那內閣與丞相還有什麼差別!我們作為言官,難道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哦?為何?」海瑞盯著說話那人的眼睛,直勾勾地問道。
「為何?此為太祖之令啊!後世子孫怎麼能更改!」那人像是遭受了什麼冤屈一樣,大聲的對海瑞叫喊到。
「先生!此言沒錯,若任此考成推行,則六科必受制於內閣,使言路被控。我們都察院也不能不幫幫六科說話啊!」另一位御史此刻也大聲呼喊道。
海瑞默默記下此刻發言的人,然後說道,「倘若此法是我輔助張首輔做的,你們又該如何?」
聽到海瑞的話,堂下的諸位御史都對視了一眼,之前喊得最凶的那個人用小小的聲音說道,「剛峰先生,不要說笑了啊...」
「這就是我寫的,說什麼笑,你是何居心?」
海瑞這話一出,簡直是石破天驚之語。
整個鬧哄哄的都察院大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四五六七八,許多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皆看向了海瑞。
「你們是真想護祖制,還是怕被管?」
海瑞這時則問了一句,又道:「若是真心想護衛祖制,要不要我們先一起上疏,請朝廷恢復貪墨六十兩以上就剝皮楦草的祖制?」
各位言官頓時沉默。
「我海瑞雖然不怕死,但又不是真的憨,一個個都想把我當刀使。」
海瑞滴咕了一句,然後就起身進了自己副都御史的值房。
海瑞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咽不下胸中的那口惡氣,便決定先參一本徐階霸占織工的奏章。
寫完之後,海瑞並沒有選擇直接交了上去,反而是先去了張府。
......
張府。
張居正看到此時到來的海瑞,也顯得有些驚訝。
「汝賢兄所來,所為何事啊?」
「叔大,我今日寫了一封參徐階的奏章,想要與你一同商討一下。」
看著面前言辭尖銳的奏章,張居正有些慶幸海瑞幸好是『自己人』。
「若是此封奏章的話,汝賢兄大可直接上奏給陛下;畢竟這些事都只是表面,也正好讓陛下看到汝賢兄你的立場。」
「對了,汝賢兄,這些都是今天來彈劾你的,要不要看一看?」
海瑞看著張居正遞過來的厚厚的一沓奏疏,「叔大,這些奏章還是你決定吧,我先告退了。」
「慢著。」話音剛落。張居正就在海瑞面前燒掉了那些奏摺。
「謝叔大。」
「沒事,汝賢兄快去吧。」
......
張鯨早就在左順門親自候著,見海瑞的初本接上來,就露出了笑容,且走過來言道:「直接把海瑞的初本給咱家,咱家親自去交給陛下。」
文書房的宦官也就忙把海瑞的初本遞了來。
接著,張鯨就拿著初本疾步來了乾清宮。
朱翊鈞見張鯨出現,忙站起身來。
張鯨則也忙笑著稟道:「皇爺,海瑞上本了。」
朱翊鈞聽後大喜:「這個海瑞,果然敢言!」
看著裡面針對徐階的話,朱翊鈞顯得無比的開心。
也就在這時,馮保走進了乾清宮的大門。
「哦?馮大伴現在無礙了?」
「稟陛下,奴才剛一可以行走就來找陛下了啊。」
「陛下,馮保知錯,陛下就讓奴才繼續在您的身邊盡忠吧!」
「哦?那這些日子就你和張鯨一起待在朕的身邊吧;恰巧這幾日還有許多的事要辦。」
「是,謝陛下,謝陛下。」馮保這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朱翊鈞的身邊。
朱翊鈞將海瑞剛剛呈遞上來的奏疏交給了馮保,「此言為真?」
馮保接過奏章仔細看了看之後,十分確定地對著朱翊鈞說:「確實為真。」
「將此封奏疏批紅,明天上朝時讓海瑞將此當朝提出!」
「是!」
「是!」
說著,張鯨和馮保二人都想去接朱翊鈞遞過來的奏疏。
馮保悄悄地瞪了張鯨一眼,迫於多年以來的威信,張鯨還是鬆開了手。
「馮大伴,一會去太醫院取幾貼『黑玉斷續膏』吧,對跌打損傷有奇效。
「是,謝陛下。」
......
在經過了一周的車馬勞頓之後,徐階的長子徐璠已經到了濟南府。
一下船,立刻就有一個青衣小廝來到了徐璠船前。
「請問,是徐璠先生嗎?」
「我是。」
「請先生隨我來,我家族長已經等候多時了。」
經歷了一周的車馬勞頓之後,徐璠也不想說什麼了,乖乖地跟著小斯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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