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劉氏走了,張氏也氣得跑回了房,慕春苗卻狠狠地瞪了眼慕青玖,「你們別得意,等我哥回來,我就告訴他,咱們到時候再算賬!」
她這口中的哥哥,就是張氏的兒子慕家望。
張氏能夠在家裡作威作福,也是靠著慕家望會讀書,考了個童生,免了家裡的賦稅。現在,慕家就盼著他能夠考上個狀元,以後脫離泥腿子。所以,慕家上下都極聽慕家望的話,家裡省下的錢也都是給了慕家望讀書了。
慕家花了大錢送慕家望去城裡的書院裡讀書,所以,慕家望也就是放假的時候才會回來。
慕青玖聞言,挑了挑眉,「我等著呢!」
慕春苗見她不怕,氣哼哼地跑走了。
安燕飛抓住了慕青玖的手,「阿玖,你不該那麼大氣性!好在你奶奶剛才被氣昏了頭,不然,咱們今天也沒那麼好結果了。」著,她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慕青玖的臉,「疼不疼?」
慕青玖搖頭,「娘,我不疼的。倒是您,我看您臉色都不大好了,是不是撞疼了?我給您看看。」
「不,不用了。娘沒事,先把早飯做完,你爺奶他們還等著呢!稍後,娘用剩下的火給你煮熱水,用熱毛巾敷敷臉,臉上就會好很多。」安燕飛忍著疼,彎腰去撿地上的烙餅。
「娘,我來吧!」慕青玖忙去幫忙。
而此時,張氏氣呼呼的回了房,她想起方才被慕劉氏連臉面都給打沒了,她這眼眶就紅了。
「娘,都是慕青玖那傻子,要不是她,咱們都不會挨打。」慕春苗跟進來,惱火道:「明明就是她的錯,怎麼奶奶根本不給咱們話的機會,就動手打咱們?奶奶也太不講理了!而且,我得也沒什麼錯啊!咱們為什麼不能把她們趕出咱們家,憑什麼白吃白喝地供著她們,現在還得受她們的氣?四叔可從來不管她們,四叔又不下地幹活,還什麼都賴著咱們家,爹和哥都多辛苦啊,奶奶怎麼就不為咱們家想想,太偏心了……」
越想越氣,慕春苗跺了跺腳,結果因為話幅度過大,牽扯到嘴角的燙傷,「哎喲,好疼!」
張氏抹了把眼角,「好了,還大聲嚷嚷什麼,別叫你奶奶聽見了。你奶奶偏心,你又不是才知道。」
劉氏最偏心她四房那個么兒慕貴,要是聽到慕春苗罵慕貴,指不定春苗得挨頓打。
其實,別慕春苗,張氏是最希望把四房分出去的,但架不住兩個老的疼兒子。
不過,她想把四房趕走,卻並不想把田地分出去,那可都是他們大房的。而且,家望現在讀書最費銀子,有田才有吃才有錢。
「哼,那等哥哥回來,我跟他,讓他給咱們討公道,不能白吃了這虧!」慕春苗怒道,她抬手捂著臉,「好疼,娘,您快給我看看,我的臉是不是長泡了?該死的慕青玖,我不會放過她的!上次騙她到池塘里,我還以為她要死在裡頭了,沒想到居然還命大被人救回來了!怎麼之前發燒沒燒死了她啊!不過,也好,她跟李誠的婚事算是徹底黃了,哼,就她那樣的人,還想嫁給讀書郎,沒門!」
因為慕青玖能夠嫁給跟自家弟弟一樣的讀書郎,特別是那李誠長得格外的清秀,慕春苗私下是嫉妒死了。本來,她之前騙了李蘭去池塘玩,然後不心地撞了她一下,讓她落水,再騙了慕青玖去救人。
結果,慕青玖非但把人給救了,還沒死。但好在,現在她名聲壞了,這退婚也就是遲早的事了。
「我給看看。」張氏也擔心慕春苗的臉毀了,上心地湊過來查看,「還好,只是有紅。我記得上次你二哥燙了手,問大夫要的燙傷藥膏還有,我給你找找。」
她邊翻箱倒櫃,邊道:「好了,李家都鬧了兩次了,就是安氏緊拽著不放,李家也肯定不會娶阿玖那傻子的。到時,娘再去給你問問李家的口風。」
張氏也很屬意同為童生的李誠的,但當初被安燕飛給先定下了,她也是最盼著這婚事黃的人。就是當初騙慕青玖跳池塘的主意,還是她給出的。
但她們卻不知道,她們口中的慕青玖早已被她們給害死了。
「謝謝娘,我就知道娘對我最好了。」慕春苗得意道。
不過,想到慕青玖今天口齒伶俐的模樣,張氏皺了皺眉,「不過,這個傻子今天好像好了,看她今天話有理有據,很利落啊!」
「可之前大夫不是她燒壞了腦子,是個傻子了嗎?」慕春苗還記得慕青玖是落水燒傻的。
「什麼傻不傻的。」張氏咬牙恨道,「你看她今天這模樣,像傻子嗎?剛才我只顧著生氣,都沒注意到,她剛才燙傷了你,結果還能在你奶奶面前顛倒是非,這能是傻子幹的事兒嗎?我看那,她一直以來恐怕都是裝的,不然以她的樣貌,早給你奶奶像前兩個一樣賣去城裡了,哪兒能落到現在。我看,八成是安氏出的主意,讓她裝瘋賣傻,不但能不幹活,還能給找了好人家嫁出去。好啊,我就聽不叫的狗心思深,這回倒是給她給矇騙了……」
「娘,你是她不傻?」慕春苗一愣,隨後一喜,「那我去告訴奶奶,她們敢騙人,肯定得被爺爺奶奶打死了去。」
她正想找回場子呢!
張氏連忙拉住了她,「告訴什麼?你剛吃了虧,怎麼還不長記性啊!你現在去告訴,你奶奶這會兒氣頭上,哪聽得進去。而且,沒證據,咱們怎麼告?你哥那麼聰明,怎麼生出你個榆木腦袋,連彎都不會繞。」
「那怎麼辦?」慕春苗急了,「難道就這樣算了?便宜了她們?」
「誰的?娘怎麼會白挨了打。」張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