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
不想死而已。
正如娜莎之前的感慨:人無恥起來,毫無底線。
加爾薩也覺著自己的說辭欠缺說服力,瞅著馬里奧走過來,極為忐忑不安,暗暗祈禱老天眷顧。
「你做的不錯,這麼多年,也為我做了不少事,肯定不會虧待你。」馬里奧笑意真摯拍了拍加爾薩肩膀。
原本心存戒備,打算稍有不對就拼死一搏的加爾薩,暗鬆一口氣,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馬里奧出手如電,右手硬生生插入加爾薩胸腔,狠狠捏碎了加爾薩的心臟。
「我今天做的這些事,不能泄露出去,而我,只相信死人可以保守秘密。」馬里奧獰笑著說完,將目瞪口呆的加爾薩推開。
加爾薩直挺挺躺倒。
這位聖堂天王的死,令在場的吸血鬼唏噓不已。
安全屋內,從監控屏幕上目睹這一幕的人大多神色複雜,危險逼近,他們已沒有心情為一個混蛋的死叫好或拍手稱快,加之叛徒接連出現,人心惶惶。
「後援馬上就到,這個時候需要大家振作,守護好我們的安全屋。」老比爾不怒自威環顧全場。
別無選擇的人們紛紛點頭。
馬里奧任由捏碎加爾薩心臟的右手滴著血,轉身,面對娜莎菲利普,畢恭畢敬彎下腰,道:「尊敬的菲利普伯爵,娜莎伯爵,我想,我們可以把機庫那兩架戰機掛著的導彈拆下來,也許能炸開安全屋。」
「我們暫時不需要進入安全屋。」菲利普皺起眉頭邊說邊擺著手驅散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貌似極度厭惡這股氣息。
暗自詫異的馬里奧不禁有些懷疑吸血鬼是否真的嗜血如命。
吸血鬼確實以血為食,保持體能,延續生命,但他們對血液有著特殊的要求,就如老饕對飲食的挑剔。
大多數人的血液,他們聞一下就噁心,哪可能去吸食,也有一些人的血,能令他們癲狂,難以控制自己,加爾薩的血恰恰是「臭血」,蚊子多半下不了口,何況無比挑剔的吸血鬼貴族。
安全屋裡,長老會八位巨頭得知對方不急於攻進來,幾乎同時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圍點打援。
奈何基地的通訊被徹底切斷,連衛星信號都被屏蔽,無法向趕來支援的人示警,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命填進來。
一步錯,步步錯。
基地外的夜空,四架戰機呼嘯著掠過雪山,之後一直盤旋到支奴干編隊趕來,沒有現任何可攻擊的目標。
十多架支奴干,先後降落在基地房頂,放下四百多人,好在這棟建在峭壁之上的「陽光房」夠大夠結實。
帶隊支援的雄壯漢子,名叫阿爾塞斯,聖堂天王級強者,曾是聖堂最年輕的天王,後來這頂桂冠被沈浩摘得。
阿爾塞斯倒挺穩重,沒立即率眾一窩蜂沖入基地,而是先派一支三十人的戰鬥小組,查探基地內的情況。
幾分鐘後,整組人沒了音信。
心知不妙的阿爾塞斯不得不親自帶領五十人深入基地,為防萬一,他又讓另一組人遠遠跟在後面,保證退路不被切斷。
沒多久,集結在屋頂的三百多人就聽到基地內爆密集槍聲、爆炸聲,還有悽厲的慘叫聲,驚心動魄。
人們面面相覷。
怎麼辦?衝進去,還是乾等著?
三百多人猶豫不決。
……………………………
三天來,內地兩市指數連續低開加跳水,套牢一撥又一撥本以為逮住抄底機會的小散和搶反彈的機構、大戶,每天刷新紀錄的跌幅,不但令市場恐慌,也開始影響其他領域,拖累著本就上行乏力的經濟走勢。
以一人之力撬動泱泱大國的經濟槓桿,雖然用了些取巧的手段,但仍令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囧字臉男人震驚到差點崩潰。
這貨終於明白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一個敢堂而皇之跟最高層掰腕子的瘋子,一個掌握著龐大資本的變態,一個無所畏懼的狂徒。
更令他忐忑的是,漫長的三天過去,外界似乎將他遺忘,他好歹是一個曾辦過不少大案整倒不少名流的強權部門頭頭。
單說級別,他在那些見了片警都心虛的普通老百姓眼中,絕對是高官,位高權重,卻落得如此境地,也間接反映柳莞背後這個年輕男人多麼可怕。
之前自認牛逼的他惶惶不可終日。
清晨,細雨綿綿。
落地玻璃窗外的景物朦朦朧朧,柳莞捧著被熱氣騰騰的咖啡,站在窗邊眺望,好似想著什麼,又好似期待著什麼。
這三天,沈浩一般上午過來坐鎮,下午股市停盤離開,準時準點,然而今天股市開盤已半個鐘頭,人還沒來,柳莞心神不寧,僅僅三天的陪伴,就讓她魂不守舍,想到這點,風華絕代的尤物臉頰微紅,暗罵一聲冤家。
囧字臉男人依然跪在離門最近那個牆角里,只要柳莞呆在辦公室,他就得來跪著,那個令他越來越畏懼的青年放言,跪到柳莞滿意為止,他才有活路。
活路,指什麼?
是會平安無事,還是僅僅能活下去,這哥們兒有點拿捏不准,說白了,還是不太相信沈浩真敢殺官。
正當柳莞望眼欲穿的時候,沈浩推門走入辦公室,後面還跟著七八個衣著板正幹部范兒十足的男人。
「來了」見到惦念的男人柳莞先是一喜,現還有別人,且不像沈浩的人,不禁蹙眉問沈浩「他們是?」
「過來帶他離開。」沈浩瞥了眼跪在牆角里的囧字臉男人,對柳莞道:「莞莞,他的生死你來決定,要是還不解氣,他不用跪著了,這些人也帶不走他,我會派人處理掉。」
囧字臉男人以為組織派人來解救他,心神為之一振,覺得應該配合來人的解救行動,慌忙聲淚俱下向柳莞哀求「柳總,我知道錯了,求您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柳總,您千萬不要誤會,我們是奉命帶張國成去接受調查,他的上司涉嫌濫用職權,貪污,已被雙開,接下來會受到最嚴厲的懲處。」帶隊的男人趕緊表明來意,生怕柳莞會錯意。
張國成。
囧字臉男人的名字。
這貨心目中,自己那位「老闆」,是真正的位高權重,靠山相當硬,上頭某位大佬的女婿,可謂手眼通天,居然栽了,他也要一併跟著倒霉,三天而已,生這樣的變化,太快了,快的他無法理解,難以置信,指著要帶他走的人,嘟囔:「不可能,不可能,你們是騙子,在演戲,故意嚇唬我。」
來人都以不屑眼神對張國成加以鄙夷。
在沈浩看來,這不過是某些人想犧牲幾個小蝦米平息他和柳莞的怒火,給不給對方面子,他讓受了委屈的柳莞做決定。
「那就帶走吧。」柳莞終究不想給深愛的男人沒完沒了惹事,對方退讓,那就順水推舟,了結此事。
冤家宜解不宜結。
「聽你的。」沈浩微微一笑,擺手示意來人,可以把張國成帶走了,其實這牲口覺得這點補償遠遠不夠。
縮在牆角不願離開不願面對殘酷現實的張國成被強行帶走,被塞入車裡仍然瘋狂掙扎叫罵。
「你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蹟,實不相瞞,我們來之前已經做好為你收屍的準備,還鬧什麼鬧,就算在監獄度過後半輩子,總比死了強。」坐入轎車副駕駛位貌似負責此次行動的精幹中年人說著話,將工作證調查令遞給被倆壯小伙夾在後座中間的張國成。
裴東樓。
張國成看到證件上這個名字,當即打個了冷戰,不寒而慄,處於失控邊緣的情緒隨之平復,不再鬧騰。
裴東樓,綽號鐵面判官。
這幾年,多個大老虎在這位鐵面判官抽絲剝繭的調查中無所遁形,要麼身敗名裂,要麼鋃鐺入獄。
甭說他區區張國成,哪怕部委一把手面對突然出現眼前的裴東樓,也多半心慌意亂六神無主。
張國成下意識問:「護著柳莞的年輕人什麼來頭?」
裴東樓淡淡道:「這個,無可奉告,我只能告訴你,我是按照上頭要求,從快從嚴從重辦你們。」
以裴東樓這種級別的大拿,所謂的上頭,十有頂到天,張國成將工作證和調查令遞還裴東樓,痛苦的閉上雙眼,萬念俱灰。
柳莞辦公室內。
沈浩站在柳莞身邊,凝視遠去的兩輛車,嘴角勾起一抹略顯玩味的冷笑,李家,外強中乾,才三天就控制不住局面。qztbsp;&bsp;&bsp;「我得走了。」沈浩轉臉凝視柳莞。
「去哪?」柳莞下意識問。
「紫禁城。」沈浩微笑回答。
「下著雨呢,你去那幹嘛?」柳莞詫異。
「殺一個人。」沈浩伸出手,習慣性勾住柳莞下巴,邪笑著欣賞柳莞的容顏,仿佛欣賞完美的藝術品。
「殺誰?」柳莞面露驚容。
「李子雄。」沈浩說完吻了下柳莞,轉身往外走。
柳莞怔怔失神盯著漸行漸遠的沈浩,李子雄,她聽說過,華夏年輕一輩兒中的第一人,無數公子哥兒敬若神明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