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瑤突地嘆口氣:「阿叔的心思太盛,本宮不得不防,是以較以前要忙碌一些,駙馬不也是一般麼,為了春闈的生意,為了沐仙閣,聽聞身體不適?」
肯定是馮寶那小子跑到她面前嘀嘀咕咕,男人都要面子,身體不好這種事還是少提為妙。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只是有些過勞,有句俗語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次受教了。」秦風掃進蕭令瑤的眸孔里,見她眼露疲憊,說道:「九年都可蟄伏,何必急在一時。」
蕭令瑤看向他,壓制住內心的那股衝動,說道:「那日在房樑上聽得榮安縣主對你一番表白,其實本宮深有觸動。」
怎麼又提這樁事,秦風不明就裡道:「程岑為權勢為迷,確實可惜,不過她對臣也未必有多深的感情,久前一面便戀戀不忘,這種事情只是聽聽就好。」
「並非此,本宮只是在想,若駙馬有心儀之人,你我這親結得便誤了你的良緣,」蕭令瑤嘆道:「此番你是對程岑無情,若是將來迎來你的天定之人,又該如何?」
未等秦風說話,蕭令瑤說道:「既是你天定之人,你自不會讓她做妾,若你如此,本宮也會瞧你不起,是以,若有那一日,駙馬可奉出和離書,本宮定會成全。」
秦風如今沒有心上人,要說有,也是對蕭令瑤曾經有過的幾番悸動,只是礙於兩人這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嘎然而止,此番聽到她如此說話,他心裡有幾分不快。
這男女之情素來是你情我願,就算隔著一層窗戶紙也要捅破了才行。
幾次三番,兩人都有徒生默契的感覺,若說沒有心動的感覺自然是假,偏他二人各有所求,均是不敢邁出這一步,秦風聽著她字字句句,胸口酸澀:「若有那一日,臣定相告。」
不等蕭令瑤說話,秦風又拱手作揖道:「多謝殿下如此體貼,那和離書何時用,臣自有定論,殿下即將它給予臣,想必是全然信賴?」
蕭令瑤點頭道:「正是,本宮也有個不情之請——春闈之生意結束後,能儘快結算。」
看來她又缺錢了,秦風只覺得好笑:「知曉了,殿下。」
他最後那聲殿下透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蕭令瑤目露淒迷,轉而嫣然一笑,她平素喜上濃妝,偶爾上淡妝,也只有秦風及貼身的侍從們才見過她素麵朝天的樣子。
秦風以為她素顏倒比上妝時好看,就像今天這般,她居家居然未上任何妝容,臉上沒有丁點脂粉氣,與以往嬌貴的模樣大不相同,眉宇間似還透著些許英氣。
蕭令瑤不是不曉得秦風正打量著她,最終兩人還是眼對眼兒,倒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
再說殿試公布榜單在即,白北堂的心情大好,在延英殿辦公時也是和顏悅色,五位主副考官都要卸下重任,臉上終有了真誠徹底的笑意。
白連州就抽空跑到延英殿來,正忙的白北堂忍了又忍,才沒拿硯台扔這不肖子的腦門,當著其他同仁的面,強忍著心頭的怒火,著白連州出去說話。
聽聞左平道有當年案件的細節要通,白北堂因忙生出的躁鬱立馬被壓下去:「當真?」
「正是,只是不知是否有用。」白連州生怕父親期望過高,雖是不知道有打預防針的說法,還是裝出一副謹慎的模樣:「父親大人,左平道此人狡猾,還是需得再觀方可。」
「你這次倒是謹慎多了。」白北堂舒了口氣,正要往下說,那唐相卻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父子倆這方面的默契還是有,並沒有閉口不言,而是挑起了其它話題,顯得毫不心虛的樣子,待唐相近了,爺倆才施禮打招呼。
唐相的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他如今在面對白北堂時的那把無名火是越燒越盛,偏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此時也是笑意盈盈:「白家的這位大公子是越發出眾了。」
白北堂一聽,忙躬身道:「老師說笑了,吾這子就是個不成器的,上不得台面,學生正要好好教訓他呢,他若非生在白家,估計是徹底成不了器。」
白連州乾笑兩聲:「父親教訓得是。」
想到家中幼子,唐相生出些愁緒,女兒唐紅英如今在太傅府里不復從前,幼子年齡太小,等他成人,他老矣,將來如何真是迷霧瀰漫。
如今白北堂風頭正盛,眾人雖是仍粉飾太平,他如何感覺不到微妙的變化,他已年老,白副相正當壯年,眾人若是押前途的話,籌碼也會押在更年輕人的身上。
唐相一時間沒了胡侃的興致,隨便搪塞了幾句後抬腳便走,白家父子倒鬆了口氣,對視一眼後,白北堂只吐出「儘速」二字,便打發白連州離開。
畢竟同殿辦公,若是隔牆有耳麻煩。
白連州夜間到了左府,那左府的門房老廝都與那左平道一般,眼神較一般人犀利,見到白大學士也未露怯意,先進去請了左平道的意,得了他的允才讓白連州進去。
這一道程序弄得白連州有些沒臉,踏進門檻時差點被絆一跤,他強行鎮定後,雙手背在身後在一名下人的帶領下去了左平道的書房。
左平道的書房也瀰漫著與大理寺相同肅殺的氣氛,白連州踏入時只覺得脊背發涼。
書房布置得簡約,要說粗陋不至於,只是所有擺件都透著一股凌厲的氣勢,加上左平道那雙幽深的眸孔,白連州在心裡罵了一聲娘,都是為了白家,不然何至於與這活閻王打交道!
「見過左大人。」白連州堆上熱切的笑意,忙說道:「得左大人相約,下官真是」
未等他放把話說完,噗地一聲,左平道將一本冊子扔到他面前,白連州汗顏,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忙打開一看,這不正是當年的卷宗麼。
內里記錄詳盡,但結論卻隻字未提到唐相與當年的皇后,白連州氣血上涌,差點咬破自己的舌頭,聲音有些含混:「僅是如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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