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是啊,一棵蘭草,聽說是跟水仙差不多的,開幾朵指頭大小的花,從哪裡看都是普通貨啊,怎麼可能15萬?按他們說,10000不可能,1000也不大可能,就是100也夠嗆,撐死50塊。
「是誰說15萬的啊?叫他把錢給我,我給他種滿一座山。」送走了陳生等人後一直處於激動狀態的林玲玲站出來,一臉激動地說道。
何亭亭站起身,伸伸懶腰,「怎麼可能是15萬元啊……這樣吧,誰想要蘭草,我都送一株給他,讓他回去種,到時賣15萬吧。我也不貪心,到時給我5000就夠了。」
劉君酌聽出她玩的文字遊戲,忍不住笑了,「我看啊,先把那個人找出來,讓他說好給15萬元的買主在哪裡吧。我們提前聯繫好買家,別到時賣不出去了。」
「一棵花15萬元,你們也信啊?」何玄連也意識到了何亭亭的文字遊戲,跟著玩起來。
村里人聽了他們的話,都猶豫起來,雖然已經不大相信一株蘭草賣15萬,但是一株蘭草賣掉,得的錢超過10塊錢已經很值得了。
有些想得遠的,則直接問何學,「老何啊,你們這樣賣一株多少錢?」
「我在市里上班,不管買賣的事,是玲玲賣的,得問玲玲。」何學看向林玲玲。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林玲玲,一臉的急切。
林玲玲清了清嗓子,「那株蘭草,其實是分苗賣的,也就是一小棵一小棵,一棵賣了200元,我們一共賣了3苗,拿到了600元。」
她是故意說這個價錢的,比500塊錢剛剛多100塊。
謝青青那個死丫頭賺了500,吹得震天響,還妄圖把自己女兒壓下去,所以她不說蘭花的真實價格15萬美金嚇那臭丫頭,只說比她多100,堪堪壓下她就夠了。
何亭亭聽到這,差點笑出聲來,嚇得連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再不敢看。
劉君酌嘴角抽了抽,從34.5萬元跳到600元,這個差距實在太大了。
「其實人家原本是要壓價的,說180塊錢,還是我媽嘴皮子利索,愣是提到200塊錢。」何玄連一本正經地說道。
劉君酌看了他一眼,得,這以後鐵定也是個奸商。
聽到賣一苗能得200元,村里人都心跳加速,面色潮紅,目露貪婪,紛紛開口問何亭亭要蘭草。
何亭亭從四季仙居拿種成活了的花並不費勁,隨時可以拿一大把出來,可是眼看著這些人是打算種花賣的,卻不得不說清楚,於是就道,
「花苗我願意給你們,但是我有條件。第一個條件,醜話說在前頭,到時沒有人來買,你們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不怪你。」所有人點頭如搗蒜。
到時有人來何家買花了,他們拿去何家堵人,再給個低點的價格,不怕賣不出去。
何亭亭卻並沒有就此答應,而是繼續道,「第二個條件,這個蘭草呢,需要懂行的人慢慢種,快的話,養個三四年,慢的話,養個十年八年,或者二十年都是有可能的,等養得成了珍稀品種,才能賣得出去。大家如果當成種菜一樣,估計是養不活的。」
眾人又連連表示一定會用心養的,並且不怕時間長,說完了連連催促何亭亭快給花苗。
何亭亭又道,「第三個條件,我不會教大家怎麼種蘭花。因為如果種不好了,你們怨我,我就很冤枉了。」
「這……」眾人互相看看,都有些為難。
可是看到何亭亭一臉的堅定,不由得一咬牙,都點頭再次應了。
蘭草是何亭亭的絕活,她不說也是正常,他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我把注意事項都告訴你們了,你們如果還想種,那就找村子裡德高望重的人來做見證,大家簽了保證書,到時辛苦幾年種出來的蘭草賣不出去,可不能怨我。」
眾人繼續點頭,心中都覺得,何亭亭這姑娘太囉嗦了,沒準這蘭草真的賣得很貴,比600塊錢還多,所以她才捨不得拿出來給他們。
何學明白女兒的擔心,便道,「我何家不愛和人爭,也不願意得罪人。但是如果有人非要得罪我們,我們也不怕反過來得罪他。希望大家說到做到,別到時候蘭草賣不出去,又來找我們。」
他一反過去的溫文爾雅,帶上了微微的威儀,讓得前來討要蘭草的心中一凜,忙都點點頭。
都是一個村的,以前大家都是貧農也就罷了,現在何學是官,他們是民,他們可沒有和他斗的的想法。
大家都同意,便請了本村和鄰村好幾個德高望重的做見證,很快簽了保證書。至於花苗,何亭亭表示,明天才能拿出來。
眾人見自己這邊人多,不怕何亭亭賴賬,於是懷著憧憬,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沈林生和謝青青到處打聽消息,聽到何家說只有600塊錢,一萬個不相信,可是卻也不打算繼續宣傳這事了。
沈林生將事情宣傳出去之後,回去一想就後悔了。他覺得,如果村里人信了15萬,就是他的競爭對手,對他來說並不是好事。
等到知道何家說是600塊錢,他放下心來。決定這事再也不吐露半分,而是悶聲大發財。
而且,他不打算簽保證書領蘭草,而是盤算著今晚拿梯子爬進何家大宅的後花園,偷後花園的蘭草,也就是今天開花那株蘭草!
這麼值錢的蘭草,何家肯定不願意公開的,估計給村里人種的,就是普通品種。
沈林生埋頭盤算起來。
謝青青不願意說,是不想何亭亭超級厲害的名聲傳出去,高高地壓在自己頭上。
她這段日子賺了500塊,風頭正勁,把秀外慧中的才女何亭亭給壓下去了,正春風得意,怎麼願意被何亭亭拿15萬居高臨下地壓著?
現在這樣,林玲玲說了600這個數,只是比她的500多一百,外人提起來,怎麼也能把她放到何亭亭那個級數,說她和何亭亭差不多。
當時那種自取其辱的羞恥感,謝青青沒忘。
何家送走了村子裡的人,便坐在一塊商量今晚的事。
何亭亭心情很糟糕,她提煉香精的花朵,是需要在早上太陽未曾完全升起時摘的,因為那時花朵剛開,香味濃郁。一旦太陽升起,花朵被曬過,香氣便消散了許多。
可是,如果今晚有人偷偷進來偷蘭草,就有可能碰壞了她其他的花朵。
想到這裡,準備提煉大量香精,大展拳腳地調試香水的何亭亭坐立不安!
何學拍了拍小臉皺起來的何亭亭的腦袋,「只有茉莉花在那座山吧,理應不會毀壞太多的,別擔心。」
「嗯……」何亭亭蔫蔫地應了,渾不似平時的活力。
劉君酌見小姑娘蔫蔫的,嫣紅的小嘴微微嘟起,明媚的眸子帶著輕愁,如同被曬過的花兒,也安慰,
「何叔已經讓澆花的工人今晚巡夜了,你別擔心。而且圍牆很高,外面的人未必能夠爬得進來。你今日生日,該開開心心的。」
「村裡有長梯子,肯定能爬的。」何亭亭雙手托在腮邊,嘆口氣,說道。
「最多就損失點,別擔心。」何學摸摸何亭亭的腦袋,再度安慰。
何亭亭點點頭,強打起精神,「我知道了,爸爸你不用管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做任何事都有可能面臨損失,她接受得起一切的未知風險。
晚飯很豐盛,大家依次給何亭亭送上禮物,又點蠟燭唱歌,讓何亭亭吹熄了蠟燭,分蛋糕吃。
何亭亭收著禮物,聽著大家的生日歌,心情總算好起來了。
晚間看完電視,何亭亭回到臥室,沒有開燈,而是坐在梳妝檯前思考調試香水的事。
可她才坐下一會兒,就聽到窗邊有響動了。
「偷花的?」何亭亭這麼想著,心跳驟然加快,整個人也瞬間跳了起來。左右四顧,摸黑走到牆角,拿起一根專門防賊的棍子,躲到了門後。
外面的聲音繼續響動,像是什麼碰到門窗的聲音。
「來了,來了……」何亭亭屏住呼吸,心臟跳到了嗓子眼,不動聲色地等在門後。
「亭亭」
正當何亭亭急得手心出汗,想放聲大叫時,外面忽然傳來低低的叫聲。
何亭亭愣了愣,認出這是劉君酌的聲音,大大地松出一口氣,不由得放下木棍,開了燈,推開門走到陽台處。
陽台對面,是劉君酌的陽台,此刻隱隱看得出有一個人影趴著欄杆不住地揮手,壓低聲音叫,「亭亭亭亭」
何亭亭也揮揮手回應,壓低聲音,「君酌哥,你叫我做什麼?」
「你是不是不開心?你坐在陽台,我唱支歌給你聽,讓你開心些。」劉君酌興趣勃勃地說道。
其實去何玄連房裡,和何亭亭房間緊挨著,更容易唱歌給何亭亭聽。可是劉君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願意去何玄連房間,偏要在自己房裡。
何亭亭忙道,「晚上大家在睡覺,還是不要唱歌啦,會吵醒人的。」
何奶奶在劉君酌那排最西邊的位置,何學和林玲玲在何奶奶旁邊,雖然和劉君酌中間隔了三小棟樓,但是何亭亭還是怕會吵著他們。
「沒事,我小聲一點,你肯定能聽到,你耳朵一向很靈。」劉君酌說完,便趴在窗台上唱了起來,「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