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菊就看著送床的工人安床,大家就都進主臥室忙活。筆神閣 bishenge.com果然窗前正好可以放下。
可劉萬程就在主臥室的壁櫥里藏著呢,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就怕高秀菊抽瘋,突然把壁櫥的門給拉開。
床放好了,工人要床錢,張靜走路慢,高秀菊對張靜不摳,直接從自己包里掏錢,把床錢給付了。
劉萬程買東西當然得買好的,一張小床兩千多。要擱過去,能把高秀菊心疼死。
張靜就要拿錢給高秀菊,高秀菊哪兒肯要啊?兩個人又推讓半天,高秀菊終究不肯要,張靜只得作罷,惦記著哪天給她買身好衣裳,還了這個人情。
這邊高秀菊又幫著保姆鋪床褥了。她在家是老大,弟弟兩口子又不爭氣,忙慣了,閒不住。
和保姆把床鋪整理好了,高秀菊就看見保姆要做飯了。
她就說:「師傅你還沒吃飯呢?我來作吧。」不由分說去廚房了。
張靜心裡這個樂啊,心說劉萬程,這下可不是我不讓她走,你就在裡面多忍一會兒吧。就跟著去廚房,囑咐保姆說:「這可是廚藝高手,你好好跟著學。」
保姆心裡就明白了,感情這位和壁櫥里躲著的那位是兩口子,都是廚藝高手啊。
飯做完了,張靜當然得客氣客氣,就對高秀菊說:「要不你就在這吃吧?」
高秀菊實在呀。師傅家除了多了個小保姆,又沒有別人,在這兒吃就在這兒吃。做徒弟的,在師傅懷孕需要照顧的時候,多陪陪她,照顧一下她,也是應該的。
於是,倆人又開始吃飯,小保姆也在桌子上吃。
張靜雖然愛乾淨,卻沒有瞧不起人的思想。她就是從一個窮工人出來的,憑什麼瞧不起別人呀。所以,她對保姆還是很好,心裡沒有等級觀念。
吃飽了,保姆看電視,高秀菊給張靜泡茶,張靜不喝。她怕茶葉色素沉積,對孩子皮膚不好。劉萬程長的也不白,她可不想生個小黑人。
於是,倆人就各倒一杯清水,在沙發上聊天。可憐壁櫥里的劉萬程腿都麻了,還不敢動作大了,怕鬧出動靜。
哎喲,他在壁櫥里發狠,你這個傻娘們兒,你什麼時候來不行,偏挑今天過來?來了看看你趕緊走吧?呆起來你還就不走了!你等著,今晚我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突然就想起來,今晚沒說去高秀菊那裡,高秀菊肯定不急著回去呀?
想半天,他就壞笑,掏出手機,先調成靜音,給高秀菊發個簡訊:我一會兒過去。
剛發完簡訊,他忽然就想起來,自己車還在樓下呢,高秀菊認識啊!這傻娘們兒來的時候可能沒在意,所以沒問他來沒來。這要待會兒下樓,看見他的車可咋整?
哎喲,看來這人還真不能幹壞事!這下可怎麼把這個謊給圓過去呀!
高秀菊正在客廳里和張靜聊著天。她當然不敢像徐潔一樣,問師傅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張靜怕日後給劉萬程找麻煩,就主動告訴她,是自己到醫院裡做的。不為別的,就是想要孩子了,自己就一個閨女,怕日後閨女孤單。反正她要找理由,理由就有的是。
高秀菊這才相信薛雪說的是真的,可也不敢評價張靜這麼幹對不對。
如今仔細一想,這還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劉萬程不能和她有孩子,其實到她這個歲數,也挺想孩子的。看見別人家的小孩,總想著蹲下來抱抱,和人家玩一會兒。
當時她就想,如果劉萬程就是不行,她是不是也要和師傅一樣,去醫院裡做一個?畢竟抱養一個,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啊。
可就算劉萬程行,他們表面上沒有任何手續,也不合法呀?有了孩子,也得和師傅這樣說才好。
她就和張靜說自己也喜歡孩子了。張靜就趁機問她:「你這都三十多了,怎麼還不找啊?」
高秀菊就笑一下說:「還不和師傅你一樣,沒有合適的唄。」
張靜就故意逗她說:「你先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我認識的人多,沒準兒還能給你說個大老闆呢!」
高秀菊就說:「其實,人活著,錢不錢的無所謂,關鍵還得自己滿意。我不想讓別人介紹,這輩子碰上就碰上,碰不上就算了。其實,我覺得像咱們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也挺好。」
張靜說:「你和我不一樣,我還有孩子啊,你一個人太孤單了。」
高秀菊就笑說:「要不你給我說說,這個在哪個醫院裡做的?等你方便了和我去一下,我也去做一個。」
正在這個時候,高秀菊兜里的電話就震動了兩下。
她平常用的手機是放在隨身帶著的包里的,只有單獨和劉萬程用的這個是揣在兜里。這時候震動,肯定是劉萬程找她有事。
什麼事呢?他是不是又喝多了,在自己樓下等她呢?這事兒他可不是沒幹過。
她還是忍不住,從兜里把手機掏出來,看了一下。
張靜平日裡是很注意觀察細節的,她知道高秀菊平時喜歡把手機放在包里。而且,劉萬程怕她馬虎搞錯了手機,兩個手機不是一個樣子。
張靜記得高秀菊平時的手機什麼樣子。不用問,這個肯定是單獨和劉萬程聯繫的手機。可劉萬程還在壁櫥里呢?
張靜就明白了,劉萬程這是快受不了了,想著法把高秀菊給支走。想到這裡,竟憋不住想笑。
高秀菊就看見張靜的嘴角上揚了,就問:「師傅你笑啥呢?」
張靜馬上把臉變成一臉嚴肅問:「我笑了嗎,沒有啊,你看錯了吧?」就又問,「剛才誰給你發簡訊呢,男朋友?」
高秀菊臉就紅一下說:「不是,我沒男朋友。是,是我媽,要我早點回去呢。」就說,「喲,不早了,都九點了,師傅你帶著孩子,還是早休息吧?要不我把你扶到床上去?」
張靜好容易憋住笑容說:「不用,有保姆呢。你還得回你媽那裡,路遠,我就不留你了。」
前腳保姆送高秀菊出門,後腳劉萬程就揉著腰從臥室里出來了。將近三個小時,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張靜坐在沙發上,笑得直蹬腿,喘不上氣來。保姆當然不敢樂,頭一直低著去廚房了。
劉萬程就跟著保姆過去,跟她解釋說:「你不要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保姆看看他說:「哥,我啥都沒想。」
劉萬程還真不好再說什麼,揮揮手說:「算了,算了,給我熱熱剩菜,我湊合著吃點,餓死我了!」
保姆說:「哥,一點沒剩下。剛才那個姐,把盤子底都用饅頭給蘸著吃了。」
嘿,你這傻娘們兒!劉萬程這個氣,就不耐煩地沖保姆說:「勞您大駕,您再給我做點成不成啊?」
保姆就不言語,又去摘菜做飯去了。
客廳里,張靜都笑得要背過氣去了。劉萬程過去,把她給扶正當了在沙發上坐著,這才問她說:「有那麼好笑嗎?」
張靜就一個勁擺手:「你別再提了,你提起來我還想笑。」
劉萬程就問她:「我給你沖杯奶粉,你喝了刷牙睡覺吧?有孩子就得早睡早起。」
張靜說:「我晚睡習慣了,早睡半夜醒了睡不著更難受。還是在這裡和你說會兒話吧。」就嘆息一聲說,「有時候我是真有點嫉妒徐潔,你說好男人怎麼就讓她攤上了呢,憑什麼呀?這輩子什麼也不用干,光玩還有人拿著當閨女寶貝著,你說人家這叫什麼命啊!」
劉萬程就有些騷模搭眼地陪著她坐下了,半天才說:「我這叫好男人啊?你就別羞臊我啦。」
張靜就正色說:「這個我和別人看法不一樣。男人呢,有了錢不找女人的,基本都是那方面不行,跟太監差不多。我在大城裡的時候,那些大佬,家裡老婆,加上外面專門養著的,沒有七八個也得有一半,還在外面胡天胡地,玩的那個花樣,說出來都讓人噁心!這個都不是秘密,大伙兒心知肚明。你只要能不在外面胡鬧,你就算好男人。」
劉萬程就搖搖頭說:「就這麼跟你說,我從來就沒有一次在外面胡鬧過。實在躲不過去,我可以和小姐玩假的,在屋裡穿著衣服呆一宿,絕對不碰她一指頭!」
張靜就看他半天,問他:「你們不三四個人一起玩啊,這個在大城裡流行。要那樣,你怎麼躲?」
劉萬程說:「這個更好躲,我就說自己怕羞,不喜歡和別人共享,他們誰也說不出別的來。」
張靜就不言語了。
這時候,保姆就把新做的飯端上來了。
劉萬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就把保姆叫過來,問她:「鹹淡還行,味道也可以,有一樣不行,知道是哪兒嗎?」
保姆就看著他搖搖頭。
劉萬程就說:「油放的太少,這樣鍋不等升起溫來,一放菜就又涼了。以後記著,同樣分量的菜,油要再多三分之一。另外,炒菜不是燉菜,菜出了水就不好吃了,營養成分也會被破壞掉。你不會顛炒勺,可以用鏟子不停地翻炒,千萬別偷懶不翻,明白嗎?」
保姆就點頭說:「明白了。」
張靜就又嘆息一聲。
劉萬程停下吃飯問她:「嘆什麼氣呀?」
張靜說:「我後悔了。」就揮一下手,讓保姆先去臥室看電視。
保姆就關了客廳里的電視,去臥室關了門。
張靜這才低著聲音說:「我後悔答應你,不和徐潔搶你了!」
劉萬程看著她,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張靜真要和徐潔搶劉萬程,還真有資格了,她有劉萬程的孩子。
不過張靜這個人,雖然算不上好人,可也有良心,不過份自私,這種事她做不出來,也就是順口說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