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回去了?!」梁平易就很惱火:「下午部裡面的表彰大會,他不參加?這個小周,簡直無組織無紀律。」
「他本來就不是組織內的人。」自己的孩子自己說可以,啟老爺子對周至不辭而別的行為也很惱火,不過既然梁平易先說了,他就要幫著辯護:「不過也沒耽誤什麼事兒,這不還是把《瘞鶴銘》和《真草千字文》的高清照片留下來了嘛」
「你要的東西倒是留下來了。」王老爺子心裡更是勒火:「可是那明四朝清三朝十二隻杯兒,可也沒看著,原主人的身份也還沒鬧清楚」
「身份還是鬧清楚了的,」啟老爺子說道:「厲佛磬厲爾康嘛,其高祖厲鶚是清代著名詩人、學者,浙西詞派代表人物;父親厲良玉是晚清金石篆刻名家、西泠印社創始人之一;長兄厲綏之是中國近現代名醫、浙江醫科大學創始人;幼弟厲麟似是民國時期著名教育家和外交家。」
「他還是清政府選派留日陸軍生出身,孫船芳,閻西山,唐冀堯、李列鈞都是他的同學,回國後清廷皇家禁衛軍正四品管帶,躋身軍政界,逐步擔任要職。」
「1911年,他南下應同學金永炎之邀加入北伐軍,在北伐軍幹部訓練班任教官,訓練士官。不久又回到浙江,繼應浙江陸軍學堂及江蘇陸軍將校講習所之邀,任監督兼教官。」
「22年被授陸軍少將軍銜,23年率團赴島國考察。30年被授陸軍中將軍銜。期間寫成了《國防與物資》、《歐戰後島國之軍事觀》、《列強青少年之軍事預備教育》、《青年軍事訓練敎程》並譯著《毒瓦斯及毒煙》等軍事專著。」
「他是民國時期島國軍事研究方面的頂尖專家。曾在26年就提前預測出了島國將會對中國進行軍事侵略,並為備戰抗戰積極建言獻策。」
「在此期間他結識了陳厲夫,兩人結義為兄弟,厲爾康是兄長。還培育了大量軍事人才,是陳成等國軍將領的老師。」
「他是中國國防理論的主要先驅人物。其著作和軍事思想影響了蔣百里、俞大維和閻西山等一批軍政界的有識之士。27年完成的《國防與物資》,是中國較早全面介紹和論述國防與各類重要物資資源軍事戰略關係的軍事著作。比軍事理論家蔣百里的《國防論》早十年。蔣百里讀完《國防與物資》一書後大為讚嘆,為該書作序推薦。其後在自己37年出版的《國防論》一書,直接引用了《國防與物資》鍾很多思想和內容。」
「而關於抗日勝利的法寶『持久戰』,厲爾康早在1916年《論說吾人於歐戰所得之用兵新法》和26年的《歐戰後日本之軍事觀》一書中都有論述。」
「被譽為中國的『兵工之父』,國民政府兵工署長俞大維在看到厲爾康的《國防與物資》一書後對該書進行了仔細的研讀,對書中一些重要主張如國家在國防上所用軍器物品必須獨立,要獨立必須先發展重工業,國防上的重工業,最重要的是鋼鐵、煤、石油,以及重視槍械的製造,化工原料的應用,物品規格的統一等觀點,都大為推崇。」
「而厲爾康也親自登門,對俞大維建議兵工署應該提早進行兵工方面的備戰準備,並向振幅建議設置科學院,先行研究軍用物資的發明和製造。」
「這些思想對俞大維起到了相當重要的指導作用,俞後來在抗日戰爭期間領導兵工企業,為中國軍隊提供了重要裝備支撐,建成了一定規模的兵工生產和研發體系,其中也有厲爾康的功勞。」
「抗戰期間,厲爾康曾任軍事委員會委員兼辦公廳主任、軍事參議院院長等職。全程參與了抗日戰爭,為爭取戰爭的勝利作出了貢獻。」
「可抗戰勝利以後,卻又堅決辭職,不肯與國府同流合污。」
「新中國成立後,厲爾康作為愛國民主人士受邀擔任滬市政協委員、文史研究館館員。」
「你對這人怎麼這麼熟悉?」王老爺子有些好奇。
「不是我對他熟悉,是跟他的晚輩熟悉。」啟老爺子笑道:「肘子打電話回來問,我就幫他了解了一下,餘杭厲家嘛,他的晚輩中有干外交的厲聲教、國家音樂學院院長厲聲昌、兒科醫學開拓者厲矞華、復旦教授厲聲和,好些不也是咱們的熟人嗎,一打聽就了解到了。」
「那這十二隻杯兒當時是怎麼搞出去的?」
「估計是老爺子當時是想要籌措軍費吧。」啟老爺子說道:「他曾經作為隨員短暫訪問過米國,從時間上看應該是在抗戰爆發之前,當時他的主張並未得到國府的認可,估計也是憂心如焚病急亂投醫了。」
「不過老爺子也沒了後人,所以那十二隻杯兒倒是不用太擔心,不會產生什麼糾紛。」
「我倒是不太擔心這個。」王老爺子說道:「我是擔心肘子家裡邊出了什麼事兒。」
從首都飛渝州其實很快,只需要三個多小時,從渝州開車回夾川的時間反而更長,需要四五個小時。
大勇哥給周至安排了一輛切諾基,周至從機場直接開車上路,等到達夾川棗陵橋紗廠自建樓,已經是晚上九點過了。
「肘子!」當開門的杜雨芬見到站在門口的周至,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低聲問道:「你是跟天王像一起回來的吧?你上午不是還在首都嗎?」
「阿姨,舒意她怎麼了?」見此情形,周至也跟著降低聲音:「大帥說她休學了?」
杜雨芬走出了房間,把門輕輕關上:「我們去河邊說話。」
兩人來到河邊花園,杜雨芬還擔心地朝樓上看了一眼,走到桂花樹的下面:「肘子你是知道的,阿姨跟你江叔,可從來沒拿你當過外人,是吧?」
「是,」周至點頭:「我也一直拿你們當家人的。」
「舒意這孩子吧,從小心就太重,老是裝著些事情。」杜雨芬臉上都是愁容:「反正我們曉得的,她在馬街讀初中,後來在夾川中學讀高一,都是不怎麼開心的。」
「還是在你們成了朋友以後,她在城裡的夥伴才多了起來,人也終於開朗了起來。」杜雨芬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了:「我本來想著你們,要是你們倆能在一起,一輩子指定就和和美美了。」
「阿姨,我們其實」
「阿姨又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杜雨芬說道:「可是舒意現在這情況」
「舒意到底怎麼了阿姨?去醫院看了嗎?」
「縣裡的醫生都看不明白。」杜雨芬說道:「不過文玉打電話到學校請教了教授,他教授說舒意應該是什麼抑鬱症。」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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