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想了想,胡謅道:「是啊,是我家鄉的人。吳三桂是我們家鄉的大將軍,他有一個美貌的妻子就是陳圓圓,可是國內出了反賊,國王被迫自殺,陳圓圓也被反賊搶走,吳三桂極為憤怒。而這時候外族兵馬就在關外虎視眈眈,吳三桂鎮守此地,為了救陳圓圓就把外族放進來,將反賊打敗,重新奪回了妻子,自己也被封為異性藩王。」
宮湦認真聽著她講的故事,看著她略帶憂傷的面容,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白玥,可惜褒洪德他不是吳三桂,孤王也不是那個反賊。」
白玥眨眨眼睛朝宮湦繼續問道:「大王可願讓臣妾在宮中演這齣戲?」自動將宮湦的問題忽略。
宮湦沉吟了一會點頭答應:「都隨你高興罷了。」
白玥看著宮湦絕美的臉一陣恍惚,人做事總有原因,心裡總有許多想法,可是她卻永遠都猜不到宮湦在想什麼:他可以毫不顧忌的說自己是昏君,他可以看透這王朝更替的命運,可是他身為天子卻不設法補救,反而日日聲色犬馬,看似一點都不將這祖宗基業放在眼裡。
也正因如此,白玥才放棄了讓她做一代明君的想法,雖然不知道宮湦到底在想什麼,但白玥直覺他會縱容自己,所以不管他在謀劃什麼,白玥都只管埋頭做自己的——不與人謀,便有意外,永遠不在局中,便無勝負。
到了晚膳的時候,自然還是宮湦陪著白玥,這時候白玥也不著急趕他了,而是耐心的等著宮女將膳食擺放好,宮湦剛要動筷,白玥便出聲阻止:「大王且慢,臣妾如今有了身孕,飲食自然要格外注意,請郎中過來檢查一下吧。」
宮湦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玥,華麗的眸子裡閃爍的光芒沒人看得懂,只看他微微點頭說道:「寶貝說的有理。」
然後一招手,全天侯在白眉園的郎中便進門,為大王王妃一一檢查膳食,最後銀針在羹湯中變黑,周郎中的臉色也是跟著一變,經過一番檢查,郎中跪在地上有些驚嚇的說道:「回大王、王妃,這湯里下的可是足量的砒霜啊!此人用心實在險惡!」
宮湦聞言修眉微挑,頗有興趣的看向白玥:「愛妃想怎麼處置?」
白玥眼波流轉,拿起手邊的麵食送到郎中面前,聲音平淡的說:「還差了這一樣沒檢查呢。」
周郎中的手已經有些發抖,接過白玥手中的麵食,銀針試過無毒,然後掰了一塊放入口中品嘗。
白玥直直的看著郎中問道:「周郎中,怎麼樣?」
郎中將點心放入盤中,忙回答:「回娘娘的話,這點心中含有大量穿山甲粉,您現在胎氣不穩,食之很容易導致滑胎,下藥之人其心可誅。」
白玥纖細的手將碟子放回桌上,眼睛中沒有任何惶恐與意外,冷冷說道:「大王既然說任憑本宮處置,那麼本宮下令即刻嚴查此事!凡是經過手的宮人全部抓起來,一定要查出這幕後主使,或許不止一位呢……」
宮湦看著她那得意的小模樣,彎起一邊唇角說了一句:「愛妃真是天資聰穎。」聽得旁人一頭霧水,但白玥卻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直覺得宮湦仿佛什麼都知道,但是前後想想自己做的縝密,他根本無從得知啊。
翌日,宮湦去了崇奢殿看新進的一批歌舞伎,白玥一個人在白眉園閒逛,身後跟了長長的服侍的宮人,看著被宮湦重新種好的梅花,陽光正好,已經過了梅花開放的季節,滿園的頹敗,白玥扶著阿三不禁感慨道:「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白眉園這裡的景色過去,後宮的花園那裡卻是春意盎然。」
阿三從來不知道白玥還有這般詩意:「還是第一次聽娘娘吟詩。」
白玥想笑,可是唇角卻彎不起來,轉眼間已經來到當時摔倒被宮湦所救的山丘上,轉身回望著滿園的枯枝說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本宮與大王也算是新婚,明日就令人找長好的桃樹移植過來吧,穿插在這枯枝間,令其春夏總有花開,這『白眉園』也改作『宜歸殿』」
想起之前宮湦看到園子被毀的樣子,阿三擔心的問道:「大王那邊會不會不答應?」
「不會的,他說過本宮是這裡的主人,這點事還由不得本宮嗎?」
說著,石父便來稟報道:「參見娘娘,已經有宮人經不住刑法招供了,如娘娘所料,毒是王后身邊的肖語讓人下的,點心裡的藥是許夫人指使。」
白玥眼中閃過什麼,有些訝異的說道:「哦?竟不是趙湘嗎?」
石父以為白玥暗中指點什麼,猶疑的問道:「娘娘的意思是、嫁禍?」
白玥扶著阿三沿路往回走,瞥了石父一眼,想不到眼前人還是個善於揣摩人心的?作為人主最忌諱的就是被屬下看透,白玥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說道:「不需要,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去把肖語和許夫人一起抓起來,許夫人該認罪的要認,至於肖語,嚴刑拷打,恐怕會收穫不小。」
石父垂眸,如實說道:「娘娘,一經查出,奴才就派人去王后那裡提人了,可是卻被王后擋回來了。」
白玥從袖中拿出一個玉質令牌給石父:「你拿著這個,去崇奢殿調大王的金甲侍衛去王后那裡,把肖語帶走,本宮不信她還敢阻攔。」
石父忙跪下叩首:「謝娘娘賜姓,奴才願意。」
石父有些惶恐的接過令牌,感覺玉牌像是發著金光,這是他第一次與權力接觸,頓時覺得自己的腰板都硬了。
白玥看著石父誠惶誠恐的樣子,眼睛微眯,淡漠的說道:「石父,本宮若將你改姓虢,你可願意?」
白玥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對不對,但是她總想著那段歷史,她認為只要將這其中的關鍵性人物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可以讓乾坤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