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開放心靈和兩個世界
上道合縱公司宣布成立之後,蘇燦自那以後就很少見忙碌的林光棟了。
看到林光棟當時在會場一鳴驚人的樣子,蘇燦是很為他高興的。
幾年前的林光棟只是個在體制內的小教師,住在學校宿舍大院最簡陋的寢室,有個等待著裸婚的女友,大學時的哥們曾對他說過生活無非就是上班下班路過的菜市場和柴米油鹽醬醋茶,就這回事兒。以前林光棟覺得這麼說是扯淡,但之後卻發現一語成讖。
原本以為就這樣生活工作結婚生子一路老去。但命運卻給他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轉折,並隨之在短短几年的時間裡翻天覆地。
「一個曾經的小教師如今已經是京滬穗傳媒業界最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佇立於高位的商界明星。說出來誰會真正的相信?」蘇燦和趙明農通話的時候,還很感慨的說,大概是當時在那個圖書盛會上面的時候林光棟發出來的光芒太耀眼,還讓蘇燦都猶有印象。
「這傢伙都有些搶我的風頭了,不過和老林相比你趙叔就是長相吃虧了些啊,我看那些小姑娘對老林都是趨之若鶩的。不過我要早年輕幾歲,相信風頭還是不至於被他給搶了。老林這次是賺大發了,我出資源出人力,反倒給他粉飾光鮮,我們只落得個綠葉的角色。實在是有點不甘心啊。」
「蜀山不是要在中國文具行業里做711嗎,一直都是悶聲做大事,什麼時候拘泥小節了?蜀山一路低調發展過來,等黑馬一騎絕塵將以前的那些老大們甩在身後,才讓他們幡然醒悟自己落後的事實,這種低調中華麗的爆發,豈不是很爽?也很符合你老趙低調務實的風格。」
趙明農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些過去的回憶,在電話那頭頗有些唏噓道,「成為一匹黑馬一騎絕塵其實哪有那麼容易,以前我是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當時玩具廠瀕臨破產轉讓,一百多號員工的生計就成了問題,我哪裡去找人,哪裡去找出路,那麼多員工的孩子還要上學付學費,有些家庭還有病痛纏身,我當時想,我垮了,他們也就垮了。我身上背著的,是這一百多人的未來。後來蘇總親自關心下來,你給我們投了錢。我那個時候真的擔心自主生產文具的轉型失敗,每天都要親自去車間監管,嚴格按照你的設計思路,一支筆哪怕花色有偏差,都不能合格出貨,每天擔心的都是有沒有市場的問題。」
「我去華為做交流的時候,華為老總說過一句話就讓我記憶猶新,當時很多人問他華為的核心優勢是什麼,他說沒什麼優勢,大家以為他不方便說,再三追問。最後任總說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優勢,那就是他一直在想『華為的明天不要倒閉。』這句話給我得觸動很大。所以很多人想問我是怎麼做到文具第一品牌的。我想第一是你給我的責任感,不要把企業辦垮了。第二就是危機感和使命感,這麼多人跟著我,還有他們背後的家庭,社會,我考慮的就是這些東西。」
無論林光棟還是趙明農,蘇燦不知道他們這樣的人生歷程回顧起來,是不是比那些成天巡迴高校做成功學演講的人更有說服力。
「臉譜中文收購魔獸世界股權的案題怎麼樣了,資金缺口還有多大?」
「通過蜀山和敦煌兩方面八千萬的資金已經到位,還有九千五百萬的缺口,這些錢要等美國那邊的風投資金到位。目前我們是兵分兩路,一路人和威望迪暴雪方面在談,另外一路人在美國和風投就估價和條款清單進行談判,這個過程一般都會持續數月,涉及雙方權益問題,稍有出錯就會謬以千里,目前為止我們只能等待。」
目前美國臉譜正在和阿克賽爾公司,格雷洛克公司,以及美瑞泰克資本之間進行緊張的角力,雙方提出的是取得facebook百分之十的股權,出價是六千萬美元,還有一些相應的附加條款,這套出資能夠讓美國臉譜的市值達到六億美金。雙方正在互相爭取權益的談判階段。
未來的臉譜估值不下百億美元,如今百分之十的股權不用細想都能知道未來在這些資本家的手中會大漲多少倍,儘管蘇燦知道這一切,但他無法試圖說出口讓任何一個人明白這些,就是扎克也不能。他只能自己知道,並且永遠只能自己知道。
目前針對百分之十的股權六千美元的出價,這在整個矽谷業界都會被認為是一個公道的價格,甚至還有認為臉譜的價值被過高估計,他們認為兩個毛頭小子在高中階段創立的社交網絡如果要真正的發揮價值,應該是在一整套從華爾街出身的管理學專才的人接手才值得信賴。
如此風語風評,在加州那片土地上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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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將從美國給林洛然訂的書給蘇燦送到南大,蘇燦就說你直接給她送上外去就好了。
***宇卻搖搖頭笑著說,「我當然可以送,但有些東西,不是我去送就能送到的。」
蘇燦這一刻很想藉故扣***宇的工資。
「魏遠湖這個人有心機有魄力,而且識大體能隱忍。這個世界上怕的不是什麼都會沖一頭的愣頭青,相反類似他這樣的人不驕不躁有預謀有計劃進逼,才往往能博得最後的果實。他長年在國務院那種深不可測的地方打拼,見過的東西要遠比我們更多,這小子有耐力也有毅力做他想要做的事情。水磨功夫才是最難對付的啊。」
***宇分析道,又對蘇燦說,「那天在林珞然家吃飯,你要說魏遠湖最後完全沒有想法,這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的性格註定了他不可能把這些表露於外,但勢必他對你已經上了心,有了戒備,這一定程度上能激發他的危機感。更會把你當成是第一勁敵。」
「我對他毫無威脅。」蘇燦擺擺手。
「也許是,但你這麼想,並不代表著別人一定這麼想。我就這麼給你說了,每年春節拜年,魏遠湖的家人都會給林珞然發紅包,兩三千不等。我這麼說也許讓你覺得有些搞笑,錢數額倒不是什麼問題,關鍵是林珞然一家和他們非親非故的,兩家不過就是中間隔了人介紹的朋友而已,偏偏人家每年都會過來送紅包。這是什麼精神?」
蘇燦看著***宇冒出這一句「這是什麼精神」來,的確感覺有些搞笑,但偏偏他又能三言兩語把氣氛搞得凝重。讓蘇燦覺得並不輕鬆。
「魏遠湖的家族上面,是早就有人存著讓她成為魏家媳婦的心思。這麼多年以來都一直如此,這能是那幾個紅包錢的問題?紅包不是什麼問題,這裡面表露的態度才是問題。這是早就暗度陳倉的在鋪路。更何況要以傳統的門當戶對來論,有些話我不好說,但要說兩家人互補所長皆大歡喜,那就真的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上個春節我知道林縐舞林珞然他們回北京,她的爸爸,國家外交部新聞司司長林國舟就說過,在年輕人裡面,他最看得起的就是魏遠湖,覺得他『素有逸群之才,機敏思辨,磊落陽光。』這番話當時說出來,多少恃才放曠自認為夠資格追求林家小妹的人打擊到了,很是引發了不少譁然。可林國舟搞外交到那份上,魄力十足,就算是有無數人不情願,但還是不敢站出來跟他有所理論。」
「噢,是這樣...林國舟真這麼說的。」蘇燦笑道。
「這大概是林國舟對魏遠湖的印象和評價,但是從林國舟口中這麼一說,很多人現在都在議論林家小妹這朵鮮花極有可能未來是被魏遠湖摘走,這當中有祝福的聲音也有嫉妒和風言風語。別人或許會對魏遠湖和林珞然的搭配說一句郎才女貌,但是說實話,我們對魏遠湖始終是覺得親疏有別。我當然無權判斷別人幸福不幸福,只是我知道如果有那麼一天,哥們兒我一定陪你喝酒,大醉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你不能否認內心的糾結,就如同蘇燦擁有兩世靈魂,兩世的情感一樣,他依舊是一個人,生命里仍然會面對很多衝突和矛盾,譬如正如林珞然曾經對他所說的那樣。偶爾蘇燦也會想,要是在初見的那會,林珞然不是驚鴻一瞥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而是很快復又重見,會有什麼不同的結果。現在和他牽手的會不會是林珞然,那晚激情一夜的會不會是林家小妹?
種種看似邪惡的想法,層出不窮,但似乎又在蘇燦沉澱的靈魂中形成很符合辯證的現實問題。但這些問題都像是面前的人生一樣,無法給出答案,就算是重生者也不能。
蘇理成的上任行程最終還是出來了。過了元旦,和送行的省委組織李部長一同赴任。
曾珂給蘇燦打了電話,說她到時候也會直接去凰城,市政府家屬院那邊空出了一套房子,曾珂打理在凰城的店鋪之外,基本上就照顧蘇理成的起居。
副市長的位置上基本上是沒有休假的,所以就讓蘇燦南大放假過後,可以直接去凰城。到時候也可以兩邊跑,蓉城的房子空著基本沒人,蘇燦要是回去住,也可行。
在兩老的心裏面,蘇燦早已經脫離還需要依賴他們而成長的階段,早已經是一個擁有獨立自主能力的成人,生活和生存方面都不必須要擔心。
蘇燦想著要去見識一下凰城以及他爸蘇理成的新工作環境,身為一市副市長的位置何等不同,也要等到期末過後了。
雖然南大明確他蘇燦有「特殊待遇」,可以頻繁跳課而不用擔心被退學,但上海還有事情需要處理,facebook和暴雪的融資,都希望在零三年初的時候辦妥,其實蘇燦更希望的是在零二年末尾做完這一切,作為一個里程碑似得結束。
但現在看來也要拖到二零零三年的年初去了。不過這樣也好,零三年有個美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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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燦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去送書。
這次沒讓***宇開車送,而是自己找了個口袋把林珞然要寫畢業課題的這些資料書放進去,提著出了校門坐了845路公車,然後一路晃悠了五個站,在上外附近落腳下來,遠遠就看到連接主幹道的立柱校門,草坪從兩側延伸到階梯狀外觀的主教學樓。
蘇燦打了電話說林珞然在大禮堂。因為學校不大,再說蘇燦對這裡也不算陌生,在大禮堂口看到拉了橫幅,有關聖誕夜和元旦匯演的一些標頭。走進去發現大禮堂已經被壟斷,據外圍pop公告板是彩排莎士比亞戲劇《奧賽羅》。
大禮堂舞台上燈光聚焦,雖然是彩排,但還是有不少人在現場,飾演女主角苔絲狄夢娜的倒是一號美女,只是天氣濕冷,穿得又少,看到女主角在台上斯里竭底邊發抖邊念台詞,蘇燦都感覺冷了。
就看到林珞然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羽絨服,***牛仔褲,在舞台下面指揮東指揮西的,清麗而強勢。
這個時候有個看上去幹事模樣的人上來問蘇燦找誰,蘇燦說找林珞然。那幹事上下打量了蘇燦一眼,倒是真的上下打量,才轉過頭,有些故作討好的笑,「林導,有人找。」
一時間周圍無數人目光唰唰唰的朝蘇燦望過來,蘇燦能感覺到排前的幾個男子目光簡直通透的把他都給觀察了一遍,多半還揣測了他的來歷。
而這些人中有些是認識蘇燦的,畢竟以前一個西班牙系草對林珞然表白的時候,就被蘇燦牽著走了,當時多少還有些影響的。
後來有人說是林珞然找的托,有人說是林珞然遠方表哥,還有人說是她前男友不過後來被蹬了,眾說紛紜足以令人失笑,就連蘇燦都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不在江湖,卻有傳說。所以這些人看蘇燦的目光大多都有幾分戒備,甚至還有幾分敵意。
林珞然那個之前在林珞然家房子裡對蘇燦沒什麼好感的安婉也在場,不過今天是精心細緻打扮過了,擱周圍一些質量都不錯的上外女子之間,鶯鶯燕燕。看到蘇燦到來,就跟身邊的人悄聲說著什麼,引得一些女生很帶著異樣且挑剔的目光望著蘇燦,不用想也知道安婉所說的多半也是自己是林珞然追求者之一之類云云。
倒是蘇燦有點傻眼,以前就知道林珞然多才多藝,倒沒想到這妮子跑來導演戲劇來了。
周圍眾人盯著蘇燦雖然帶著警惕,不過看他提著一個口袋一副眼巴巴的樣子來到這裡,多半也歸結到了那些獻殷勤的追求者類型。但事實上有太多人在這所大學裡面企圖對這個女生獻殷勤闖進她的世界,其中不乏衛丁丁和上次西班牙系草那樣的傑出優秀者,但往往所有人都壯志未酬一波波的死在了奔向諾曼底的灘涂上。
正在有不少人心想此人不自量力的當兒,工作狀態被人打擾會發怒的林珞然突然對旁邊助理道,「接下來的追光舞台布置台詞疏里這些都你來搞定了,之前我都重複了很多,總而言之要點就是這些,讓他們記著。你盯住了,有什麼再打電話給我,我有點事,先走了。」
隨後林珞然提起自己的小包就把蘇燦帶離大禮堂,站在外面接過他手上的口袋,拿出裡面諸如《經濟學家》《華爾街日報》這些英文原版,愛不釋手,對蘇燦笑,「我讓我同學幫忙留意一下,也找不了這麼全的,你很神通廣大的啊。」
不知道是因為今天天氣滲入骨子的濕冷,還是因為剛才在大禮堂見到林珞然指揮統籌的樣子,和現在她黑髮披肩粉紅羽絨服的清麗模樣帶有些衝突,蘇燦總覺得此刻的林珞然溫婉許多。
「哪裡有你這麼多才多藝,看到他們叫你林導,我被嚇著了。」
林珞然抬頭看了他一眼,星眸里竟然蘊含幾分嫵媚,道,「哪有這麼誇張。那很多人都叫你蘇總,豈不是別人都嚇傻了。」
「拿了這麼多的東西過來,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林珞然又笑道,理了理拂上她嘴角和***鼻尖的髮絲,這個動作的優雅展現出林珞然難得一見的女人味,那一刻在這個濕冷的天氣背景下宛如一幅倩影凝固的江南水墨繪卷。
滲入人心。
「不用這麼客氣。」蘇燦對林珞然今天突然不同以往的安靜模樣有些不習慣。
摩挲著手中的期刊,她淡淡道,「有的時候,還是客氣點的好...」
氣氛似乎在這一刻頓住。
蘇燦看到她眸子裡顯露的某種遙遠,突然有種憋得慌的感覺,他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仔細地去探究過這個女孩的另一面。他看到她總是如男孩子一般風風火火,總能夠手腕伶俐的處理各種事態,總是來去如風一般自由。卻從來沒過於關注她安靜下去的一面,她的寧靜致遠,她如此刻般的素雅。這些在他們曾經一起笑一起鬧的那些日子裡,被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
重生兩世蘇燦可以很淡定的面對很多人從他生命里的來去離開,但唯獨有些人的離去,總歸是那麼傷筋動骨。
林珞然又在蘇燦停頓的兩三秒之後,綻放出一個絢爛的笑容,「那這樣好了,我請你吃冰激凌。」
「大冷天的吃這種東西,沒誠意啊...」雖然蘇燦潛意識搞不慣這等前衛的玩意兒,還是被林珞然拖了去了,一人拿了一個娃娃頭雪糕,一邊啃著一邊走在冷冽的校園園區。然後啃著啃著天就下起雨來了。
蘇燦覺得再他媽沒有比這更痛快的事情了。
兩人躲雨似得跑到一個教室邊上,一看貼外面的海報裡面正是一個心理學會搞的「開放你的心靈」講座,二話不說林珞然就拖著蘇燦鑽了進去。
躲過外面的冷厲風雨,小禮堂里人群聚集的熱氣還是給蘇燦帶來一陣難得的溫暖,心想千里迢迢跑上外來給林大小姐送書,還整得這麼折騰,這個天就該蜷在被窩裡看禁書賞禁片才愜意啊。
小禮堂周邊的窗幔都放了下來,使得內里環境比起外面的天光來要暗很多,不過很有氣氛,所以周圍的小情侶一對一對。
「聽一會好了,等雨小了走。」林珞然梳理淋濕的頭髮,這個當兒蘇燦嗅到發香。再不小心低頭看到林珞然羽絨服內里的一件緊身毛衣和白色棉質小內衣,凹凸有致,心頭很不小心的「咯噔」了一下。
還不待他轉移到別處,林珞然有若有所覺的看了過來,等不到她的目光轉為凌厲,蘇燦就趕忙扭開頭去,裝作去看周圍的座無虛席。
蘇燦想著就聽完這場,一會實在還下雨,就打個電話讓***宇開車過來接人。***宇今天在臉譜中文,應該是張果他們那個技術項目組的新產品上線,進行相關的測試。
所幸林珞然沒有進一步逼視蘇燦,只是轉過頭目視前方看著講台,嘴角劃出一絲笑容道,「你們男生是不是特別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蘇燦哪敢再回答,只得專心聽台上講座。
好在講座質量很高,講的是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溝通的隔閡和障礙的問題,源自於彼此的不信任和戒備。主持人應該是大四的學生,一口標準醇厚的普通話,節奏把握很高超,舒緩有致,在這種半明半暗的光影環境下能讓人全身心的被他舒爽的聲音帶著走。很能引起共鳴。
整場講座都很不錯,就連蘇燦和林珞然也頻頻點頭,臨近末尾,蘇燦萬萬沒想到接下來就峰迴路轉,台上那哥們兒突然讓大夥起立,然後一大片人頭黑壓壓的站立聳動。
隨後那哥們兒還真能控制得住場面,對眾人道,「生活中的不信任總是讓我們心存枷鎖的生活,現在我們要打破這樣的枷鎖,為什麼人與人之間就不能真誠的溝通和交流呢?現在請大家平伸開手,把你的手掌心向上,伸展開來。請跟著我來。」
說著此哥們兒率先平展開手,眾人不明就裡,但節奏被他帶動著,只有跟著他來。
然後這哥們又道,「好的,現在請大家敞開心扉,開放你的心靈,讓自己跟著感覺走,無論你身邊的是朋友,愛人,還是陌生人,請你擁抱彼此,開放你們的心靈,緊緊地擁抱,體會心靈毫無防備交融的感覺...」
一片由低到高的譁然掠過。周邊無數人面面相覷。
林珞然身體輕輕地震了震,蘇燦瞬間石化。這一刻想著這哥們兒實在也太厚道了,不知道底下面多少牲口對他感恩戴德的啊。
周圍在短暫的嘈雜過後,主持人又適時的再次重複,蘇燦和林珞然這才在周圍無數人互相激情擁抱的場面下,兩人都相對傻眼。
耳邊還有再度的鼓動聲,「請大家盡情的擁抱吧。」
林珞然面色和耳鬢泛起難得一見的扉紅,饒是蘇燦心理反應再出色,此刻也有一種被坑了的荒誕感。
台上那哥們陰險至極的再鼓動起第三次的當兒,蘇燦心想這時也不能慫了,自己這兩世重生,什麼事遭遇了臨陣退縮過,什麼事怵過退縮過怕過?
於是蘇燦展開雙臂,然後在面前林珞然受驚飛鳥般惶恐的眼神之下,把她裹著羽絨服而又彈性十足的嬌軀摟過來擁住。
窗帷罩住的教室半明半暗,外面是如潑墨山水畫般在雨幕的天氣里寥寥勾勒出墨線的景園。
恍如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