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玉樓春的腦子裡倏然蹦出這個詞來,原本出塵脫俗的人就像是偷吃了伊甸園的蘋果,化身為妖精,一步步走近,帶著撩人犯罪的風情。
她呼吸窒住,心臟不規則的跳動加速,手腳困在了床上,連逃跑都做不到了。
這一場,她輸的徹底,被美色惑住了。
或許,她輸給的並不是他的美色,而是敗給了自己的動心,否則,就算是眼前的妖精再風情萬種,她一定也有辦法躲開吧?
而現在,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步步逼近,直至床前。
他也看著她,目光是醉人的溫柔,引人沉淪深陷、抵死纏綿。
「念北……」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聲音是乾澀的。
念北沙啞的嗯了一聲,已是情動,他修長白皙的十指緩緩的放在了腰間,如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帶著一絲誘惑慢慢的扯開睡袍的帶子。
那一剎,房間裡的燈都暗了,所有的光芒都被那一身冰肌雪膚所壓下去,玉樓春也忍不住驚嘆驚艷,他真是太得天獨厚了,居然擁有比女子還要好的肌膚,手不受控制的伸過去,不知道觸感是不是比視覺更要來的震撼呢?
指尖輕顫著探索,漸漸,呼吸聲越來越急,越來越重,當湖藍色的睡袍飄然落地,就像是平靜的湖面終被春風撩起,掀起的不再是淡淡的漣漪,而是驚濤駭浪……
「念北……」
「小姐,歡迎品嘗……」
喃喃而失神的情話,在彼此的溫存廝磨間,悄然流淌。
窗外,月掛中梢,鞭炮幾乎響了一夜。
屋內,被翻紅浪,喘息也幾乎響了一夜。
天微亮,兩人才沉沉睡去。
華珊珊早上過來時,沒有如往常一樣就推門而入了,而是仔細的聽了一會兒呼吸聲,然後無聲的笑了笑,便輕手輕腳的離開,去了南寒玉的主院。
主院裡,南寒玉和蕭暖玉已經起來了,玉闕伺候著兩人洗漱後,正在小花廳里等著開飯,而那幾位老爺子都站在邊上,幾人正笑著說著拜年的吉祥話。
老一輩說完,是中年那一代,神情也是越發恭敬虔誠。
最後才是小輩們,神色比起老人們的鄭重其事,就多了一份嬉鬧的自在,玉月明,金默,瑞安,阿武齊齊上前跪拜,行了大禮,然後,瑞安和玉月明就嬉笑著伸手要紅包。
見狀,金默面無表情,不摻和也不起鬨。
阿武覺得自己夾在中間甚是尷尬,可讓他像那兩人一樣伸手跟主子要紅包,打死他也做不出來,這會兒他倒是羨慕金默那塊木頭了。
看到這一幕,幾位老爺子紛紛笑罵,心裡更多的卻是欣慰和感懷,多少年了,總算是等到這一天,六十年,他們什麼時候真正的過個年啊?
可現在,看到年味了,真好!
南寒玉神色溫和,唇角含著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放在兩人的手上,「紅包不是白給的,早一點娶個媳婦回來,今年我們家多辦幾場喜事。」
聞言,玉月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主子,我還小呢。」
蕭暖玉接過話去,笑著打趣,「不小了,聽說京城迷戀我們月明的姑娘都能圍著咱們祖宅轉兩圈了,呵呵呵,什麼時候給我帶回來看看啊?」
「夫人……」玉月明臉紅的低下頭去。
蕭暖玉見了笑得更開懷,「看看,這還害羞了?」
玉闕在後面一本正經的解釋,「讓夫人見笑了,這孩子隨我。」
這大言不慚的話惹得在場的幾位老爺子集體鄙視,隨你?你哪怕說侍寢那樣的字眼都不帶有一絲難為情的人還懂害羞?
蕭暖玉嘴角抽了下,有點無言以對。
這時,瑞安拿著紅包,開開心心的道,「主子,夫人,我不害羞,我會早點娶個媳婦回來的。」
南寒玉聞言,但笑不語。
蕭暖玉起了興致,笑問,「真的?」
瑞安重重點頭,「嗯。」
「什麼時候啊?」
「只要主子和夫人成全,我時刻都在準備著。」
旁邊,阿武咳嗽起來,「咳咳……」
花伯的臉色也有些扭曲,扈庸倒是笑呵呵的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看的金良羨慕不已,暗暗瞪自己那個木頭孫子,不知道討要紅包也就算了,等會兒可要記得跟瑞安學學,跟主子討個媳婦啊。
不得不說,金良太天真了。
蕭暖玉掃了幾位老爺子的臉色,笑吟吟的問瑞安,「這麼說來,瑞安是有心儀的姑娘了?」
「回夫人,是心儀的女神。」瑞安一本正經。
「呵呵呵……好,女神,那你的女神是哪家的姑娘啊?」
瑞安一指花伯,「華爺爺家的。」
蕭暖玉眼睛一亮,「原來是珊珊啊。」
瑞安嘿嘿一笑,「是啊,夫人,您是不是覺得我很有眼光?」
蕭暖玉失笑,「是啊,瑞安很有眼光,珊珊可是個好姑娘,不但長的漂亮,武功也好,咱們玉家向來是女子不外嫁,我還想著將來要給珊珊入贅了什么女婿才好呢,現在不用了,呵呵呵……」
「謝夫人成全。」瑞安又行了一個大禮。
見狀,花伯瞪眼,「混小子,夫人還沒答應呢,你這禮行的也太早了。」
瑞安無辜的道,「夫人答應了啊。」
「你……」
蕭暖玉笑吟吟的道,「好了,我雖然喜歡當紅娘,可這種事也要你情我願才好,瑞安的心意我知道了,等會兒珊珊來了,我再問問她的意思,你們要是郎情妾意,這婚事我就給你們做主了。」
聞言,瑞安激動的道,「夫人不用擔心,珊珊肯定會願意的。」
「喔?為什麼你這麼肯定啊?」
不止蕭暖玉,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著瑞安,眾人雖然都知道兩人之間的那點糾纏,但從來都是瑞安追著華珊珊跑,卻不見實質性的進展,怎麼就突然要定下了?
花伯更是緊張。
瑞安很是羞澀的道,「是這樣的,珊珊說她不願生孩子,我說,她要是嫁給我,我會幫她生,然後,她就願意了,畢竟這世上像我這樣愛她愛到可以生孩子的男人已經絕跡了。」
眾人,「……」
半響,花伯低聲罵了句,「那臭丫頭,沒腦子。」
蕭暖玉拍手笑起,其他人也都紛紛搖著頭笑出聲來。
屋內,氣氛溫馨而熱鬧。
到了阿武接過紅包時,南寒玉同樣說了那句話,阿武低垂著頭,乾巴巴的道,「……我會努力。」
南寒玉清雅的笑著,「嗯,努力就好。」
阿武頭垂的更低。
相較阿武的羞窘,金默就鎮定多了,手裡接過紅包,「謝主子。」
蕭暖玉笑著揶揄,「只是謝謝可不行,跟瑞安一樣,趕緊領回個媳婦來才是正事。」
金默面無表情的道,「回夫人,這事不急,喜事扎堆了也不好,我還是等著他們三人都成了親再辦。」
「扎堆?不會,現在就瑞安一個呢,說起來,你們四個,你年齡多大,你才是最該要抓緊辦的……」
「夫人有所不知,我雖年紀大,可他們卻都是名花有主,婚事信手拈來,不像我,還要去找,太費時間。」
「什麼?」
這話出,蕭暖玉驚訝,而金默身邊的三人,除了瑞安外,阿武和玉月明那臉色可就精彩了,瑞安左右看了看,嘖嘖道,「不辯解,看來都默認了。」
聞言,阿武差點吐血,他是羞惱的說不出來好麼?什麼名花有主,他根本就不認識幾個女人……
玉月明裝死。
花伯和玉闕的眼神亮了一下。
「是誰?」蕭暖玉聲音都有幾分亢進。
南寒玉縱容的笑著搖搖頭,沒有阻止。
金默面無表情的繼續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到底是他們兩人的*,所以還是,讓他們自己來說比較好。」
「噗……」阿武和玉月明都想吐血了,*?知道是*還往外爆啊,不對,玉月明是真有,可阿武覺得自己很清白無辜啊,要他說什麼呢?
聞言,蕭暖玉看向玉月明,「月明,說說唄。」
「夫人……」玉月明簡直不知道看哪裡好了。
「呵呵呵……說吧,這裡都不是外人。」
「……」玉月明是打死都不開口。
「金默,還是你說,呵呵呵,誰讓月明隨了他爺爺的害羞呢。」
這話說的……
玉闕倒是還淡定無比,金良一張老臉可就有得看了,難道自己孫子那厚臉皮隨了自己?
「夫人,說起來,月明的女友還是夫人關係很親密的,就是蕭婉,嗯,小姐算是半個紅娘。」
「喔?」蕭暖玉驚異,「原來是婉兒啊,那還真是一家人了。」
玉月明整張臉都紅了。
蕭暖玉看的笑開懷,「月明啊,現在還不打算說說嗎?」
「夫人……」玉月明聲音跟蚊子哼哼一樣,「我們只是剛開始……」
「好,好,那就再繼續深入的談談,呵呵呵……」
「……」
「那阿武呢?是自己坦白還是讓金默替你說啊?」
阿武木著臉,「夫人,我是真沒有。」
「是嗎?那金默你來說。」
「夫人,阿武確實現在還沒確定關係,不過有了苗頭了,一切都指日可待。」
「是嗎?哪一家的姑娘?我認識嗎?」
「是……」
阿武急聲接過話去,「夫人,您別聽金默八卦,他就是為了逃避自己被催婚,所以拉我們當擋箭牌的。」
「真的嗎?」
「真的。」
「可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心虛呢?」
「咳咳,夫人,那個前些日子不是為了開店招了很多新人嗎,我是覺得……假如有合適的,也許會試著發展一下。」阿武越說聲音越低,心裡把金默罵了個半死,這個腹黑的。
聞言,花伯舒了一口氣,總算是看到希望了。
「好,這個可以有,那阿武要加油啊,有看中的一定要麻利點出手喔。」
「……是夫人。」
最後,金默也沒有躲過去,蕭暖玉看著他笑吟吟的道,「金默啊,你不用擔心我會累著,一場婚事也是辦,兩場也是辦,最好今年能一月一場,呵呵,所以啊,還是乖乖給我帶個媳婦回來,不然我就親自操心了。」
最後那句像是威脅,金默面色不變,心裡卻抖了下,他不太敢想讓夫人給他也找個霸王硬上攻的來。
南寒玉等著蕭暖玉一個個的戲謔完了,才語重心長的道,「你們四個和玉家其他的念北一輩是不同的,這些我不說,你們也該知道,你們身上都背負著延續了幾代人的責任,所以,我才會期盼著你們能早日娶妻生子,玉家因為那一場浩劫,在傳承上耽擱了六十年,有些在中途也生出些變化,趁我還在,而你們的爺爺也都還身體康健,讓一切都重歸原樣吧。」
聞言,眾人心頭均是一動,明了這番良苦用心。
……
華珊珊過來時,南寒玉看到只有她一個,沒有半分意外,「九兒還沒起?」
華珊珊笑著點頭,「是的,主子,我從門外聽著小姐睡的正沉,便沒有打擾,怕主子和夫人等的著急,便先過來跟您說一聲。」
南寒玉頷首。
蕭暖玉挑眉笑著,「你只聽見九兒一個人睡得沉了?」
華珊珊嘿嘿一笑,「夫人英明,還有念北的。」
這話出,房間裡響起會心的笑聲。
南寒玉無奈的笑著道,「玉兒,你還真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了。」
蕭暖玉嗔他,「難道我不說,大家就都不知道了?你問問他們,有誰不知道昨晚念北給九兒侍寢了?」
聞言,瑞安訝異的呼聲響起,「我就不知道啊。」
「……」
南寒玉笑著,看時辰不早了,說到,「好了,開飯吧,不等九兒了,讓她多睡一會兒。」
「是,主子。」
「玉叔,別忘了給九兒熬一份藥膳,等會兒讓珊珊端過去。」蕭暖玉提醒。
玉闕躬身,「夫人放心,我早準備上了。」
「嗯,那就好,來,去餐廳開宴,等會兒拜年的人該來了。」
「是,夫人!」
飯後,祖宅里陸續開始來人,拜年的吉祥話說著,不過留下來的都是年長的,年輕的一輩可坐不住,早就都溜了出去,南寒玉也沒讓人拘著他們。
於是,那幾人就都去了鳳樓,再來人拜年的時候,門房的人便先引著去給南寒玉拜了年,年長的留下說話,年輕的就都帶到鳳樓里去。
當然,眾人都被留在梅園裡遊玩,不會有人闖進去打擾到寢室里的兩人,有華珊珊在門口守著呢,只要不是那幾位少爺來了,她就能守的住這道防線。
寢室里,念北已經醒過來,從有人進了鳳樓那一刻,他就睜開了眼睛,痴痴的凝視著懷裡的人,身心都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和愜意。
要知此事須躬行,此刻,他終於徹底的明白了這話的含義,看了玉樹爺爺留下來的那些書籍,他自以為懂的了很多,可等到實踐起來,才知道有多少的失控,有多少的心不由己,沒有經歷過,他不會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窒息般的快樂,只要想到,便是顫慄,猶如滅頂一樣。
在這之前,他也以為自己是清心寡欲的,可現在,他喟嘆,原來他也會貪心,也奢望永不停歇,那些激盪旖旎,那些翻雲覆雨,那些滾燙*的情話,他百聽不厭、百做不膩!
一夜香艷凌亂,他終於是小姐的男人了!
懷裡嬌顏動人,猶如枝頭的花朵,楚楚的綻開最美的風情,睫毛長長的覆蓋著,鼻息間是靜謐的呼吸聲,唇角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眉間不見疲倦。
念北無聲的笑,眸底蕩漾著濃的化不開的溫柔情深,目光落在那微微紅腫的唇瓣上時,眸色暗了暗,熟悉的情潮湧上,他深深的呼吸,大手卻不受控制的動起來。
……
半響後,嬌媚的嗔聲響起,「念北!」
「我在。」他的聲音更為沙啞,透著別樣的性感,大手卻沒有如她所願的停下來。
玉樓春睜開眸子,瞪他,卻沒有絲毫的力道,「別鬧了。」
念北輕笑,唇湊上來,柔柔的吻在她的唇上,「醒了?」
「被你這麼鬧,我要是再不醒,你還不得……」
「我會什麼?」
「明知故問。」
「呵呵呵……那我還是明知故做好了。」
「念北!」玉樓春看了眼床頭的表,「你知道幾點了嗎?還敢折騰?」
「小姐不用擔心。」
「我能不擔心麼,今天是初一,我爸和媽肯定早就起來了,還有幾位老爺子,天,他們不會都已經……」
「呵呵……小姐,他們都知道昨晚我給您侍寢了,所以,今天你可以不用早起,這可是玉家的規矩,就算今日是初一,他們也不會笑話你的。」
「……」
「而且,你現在起床也晚了,這個時辰,大家早餐都用過了,來玉家拜年的人都在迎客廳說話呢,你這會兒去,才是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
「所以,還是在鳳樓最自在。」
「鳳樓里今天也有客人好不?」
「他們都是年輕人,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重點,我說的重點是我要起來招待!」
「放心,他們不會早來的。」
「嗯?」
「因為他們都很有眼力勁,誰會願意來受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