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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上,自然熱鬧非凡,賓客盡歡。筆神閣 bishenge.com
和玉家有交情的都悉數到場,還有很多攀不上關係的想來卻沒有門路,這裡是玉家,哪怕是走進來看看不吃飯也是一種可以拿出去炫耀的資本和風光。
宴席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和矜貴,桌面上擺的用的,就算來的人都是見多識廣的貴人也被眼前的場面給驚嘆的說不出話,不是不敢說,而是怕一張口就成了那土包子。
蘇茂恆和莊墨是研究歷史的,對這些稍微熟悉些,便給眾人透露,今日的訂婚喜宴可是依著古代宮廷的最高規制來定製的,端上的美味佳肴比御膳房裡的手藝都勝上一籌,能坐在這裡享用一頓,可堪比古時的王孫貴胄了。
這是一種體面,屬於玉家的獨一無二的體面,不是有錢就可以置辦出來的,是經過了幾百年的文化傳承,是歷經歲月淬鍊的深厚底蘊,是世間難得的珍貴之物。
喜宴上,那些匆匆訂過婚的人就慶幸的感嘆,「幸好在這之前定了,不然看了今日這場面,我都不敢再辦什麼訂婚宴了,羞於拿出手啊,果然,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可魏大聖聽了這番話,就想仰天哀嚎了,「老子還沒辦啊!」
蕭何更鬱悶到內傷,他才是真可憐好不,他不怕丟臉的想辦都辦不到啊!
訂婚宴一直到下午才完美結束,眾人心滿意足離去,唯一的莫名不解之處,就是今天的男主不是一個,慕容家和向家的兩位少爺都是以男主角的姿態出現,一個白衣優雅如王子,一個黑衣酷帥像騎士,一左一右的陪伴在玉家小姐身邊,那畫面出奇的讓人覺得和諧自然,仿佛天生就該如此。
只是,還有那兩位又是什麼意思?王家的錦二爺和念北也盛裝出席,還是以主人的姿態招待賓客,席上笑語嫣然,沒有半分不快,他們不是妾室嗎,這時候不是該幽怨哀傷的躲在後院?
再看慕容和向家那兩位少爺的神色,仿佛對這一切也很坦然接受,期待中的爭風吃醋成了其樂融融,到最後,誰也分不清這一場訂婚宴中誰才是男主了。
應該四個都是,沒有正室妾室之分,這就是玉家九小姐的態度,所以,她才沒有在眾人納悶茫然時站出來解釋什麼,在她眼裡,她的男人都是她的夫!
……
同一天,玉家祖宅這裡上演著一場盛宴繁華,而在京城的某處教堂里,卻是陷入了人間地獄,婚禮上意外發生爆炸,慘叫聲聲,血霧瀰漫,喜事變成悲劇,而媒體一句再簡單不過的仇家蓄意鬧事就給打發過去了。
玉樓春晚上才有空聽華珊珊跟她匯報,神色淡淡,沒有一絲意外,「誰傷了?」
「秦水瑤一家,不同程度的受傷,秦水瑤最重,據說送到醫院時就剩下一口氣了,其他人倒是都活下來了,只是想周全卻是難了。」
「秦水瑤最後呢?」
「搶救過來了,但也是只護住那一口氣,人只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植物人?」
「嗯。」
玉樓春聽到這一聲,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上一世,她也曾對秦水瑤真心相待過,只可惜落得背叛的下場,這一世,一開始她就對她沒有留情過,但是也從未想過到了趕盡殺絕的一步,如今,聽到她的結局,沒有多大的快意,只剩唏噓,半響,她才凝聲問,「那夏家呢?」
「夏家的人離的遠,倒是沒多大事,婚禮還沒有完成,夏家對秦家也沒有承擔的義務,不過明面上,夏中天還是出了醫藥費,甚至承諾,秦水瑤後續住院的全部費用都由夏氏集團負責,倒是博得了個好名聲。」
「他就沒受傷?」
「受了一點輕傷,不礙事,他倒是聰明,及時的躲開了。」
「他應該是早就猜到了,豈會等著挨炸?兇手呢?抓住了嗎?」這樣的結果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很輕易就抓住了,但是拒不交代,只說是他看不慣秦水瑤,所以報復社會呢,沒有供出司澤海來,倒是衷心。」
「那人只怕是被司澤海抓住了把柄,交代了或許就是萬劫不復,不交代頂罪,最多也就是賠進去他一個。」
「那小姐,我們要不要……」
「嗯,讓人施壓一定要查清楚,司澤海此人不除,我心裡總是難安。」
「是,小姐,那夏家呢?」
「夏家……以後不必再理會。」從此後,再也沒有牽扯。
「好!」
沒想到,翌日,她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起來,響起的聲音卻一點不陌生,「小樓?」
玉樓春眉頭微皺,沒說話。
那端呼吸有些重,似乎在極力的壓抑著什麼,「小樓,是我……」
玉樓春淡漠的道,「夏總,我們不熟,以後還是喊我玉小姐。」
夏中天呼吸一窒,心口募然疼的像是要撕裂一般,話脫口而出,「小樓,我真的沒有資格再這麼喊你了嗎?你就是這麼恨我?」
聞言,玉樓春默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夏中天慘然一笑,「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很詭異的夢,我居然夢到了你,不對,我經常會夢到你,可昨晚跟之前的不一樣,是那麼真實,真實到讓我從夢裡疼醒。」
玉樓春淡漠的聽著。
他繼續啞聲說著,「你可知道我夢見了什麼?呵呵,我和你是夫妻,這是我最渴望的,日有所想,夜有所夢,我原本以為是我太想你了,可後來夢裡卻出現了秦水瑤,還有我和她……,後來被你撞見,你看我的眼神是那麼的痛恨絕望、心如死灰,我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你會那麼討厭我了,是因為我背叛了你是不是?」
「你想太多了……」
「不,不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那不是一個夢,太清晰了,太深刻了,我疼的撕心裂肺,恨不得死過去,尤其是看到你墜樓的那一刻,我……」
玉樓春打斷,冷聲道,「夠了,我對你的夢沒有興趣。」
「小樓……」夏中天哽咽著,「你說那是我們的前世對不對?我辜負了你,所以我罪有應得,我罪該萬死,不管你如何對我,我都沒有怨言,可是小樓,這一世,我沒有,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我……」
「我今天訂婚了。」
這一句,猶如重錘砸進夏中天的心口,一口甜腥湧上來,電話那端,他咳的止不住,狼狽而痛楚。
玉樓春掛了電話,毫不猶豫的把那個號拉黑刪除。
……
接下來的日子,玉家把大半的精力都用在了黃花溪的重建上,南寒玉親自督陣,就住在了桃源村,全程跟進,而那裡的建設也是如火如荼,承載著無數人的希望和期盼。
玉樓春每周去一次,其餘的時間除了去學校上課,就是忙著打理玉樓的生意,幾位老爺子一卸下擔子,年輕的一輩責任就重大了,幸不辱命,玉樓在幾人的手裡更加蒸蒸日上,z國各地的人都不遠千里來京城選購,一時門庭若市,傳為佳話。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四月,慕容秋白生日,玉樓春陪他去國外拍婚紗照,美輪美奐猶如大片,浪漫的古堡,童話般的美景,她穿著婚紗像是公主,而他王子般的單膝跪在她面前,為她戴上璀璨耀眼的戒指,那一慕永遠定格成唯美的鏡頭,鑲嵌在水晶框裡,惹得其他三人羨慕嫉妒恨。
於是,五月,向大少生日,拉著她也去拍婚紗照,選的主題走的是狂野之風,奔騰的野馬,一望無際的草原,炫酷的軍綠色跑車,他穿著英挺的軍裝,上演了一把制服誘惑。
六月,蘇茂恆和莊墨一起參與編纂的歷史書終於完工,昭告天下,教育部在新聞上發言,從今年開始,所有的學校使用新版的歷史書,玉家載入了史冊,不會再被任何一個人遺忘。
七月,慕容秋白和向大少畢業,一人進了官場,一人入了部隊,擔負起彼此的責任,而由此開始,政界和軍界也重新洗牌,迎來了新的時代,國際上給予了強烈關注,紛紛猜測,世界是不是都要跟著變樣了?
八月,京城結婚蔚然成風,喜事連連,先是王櫟和趙楠,緊跟著是趙景亭,月底,又是司中越,每一場婚事都竭盡所能的用心,或是奢華,或是浪漫,忙壞了京城一眾參加婚禮的人,只感覺每天都在吃吃喝喝,忙著恭喜道賀,各路媒體也忙,忙著發布新聞,報紙網絡上到處是恩愛滿滿的笑臉,單身狗們被虐的體無完膚!
玉樓春一一送去了祝福,每次都挽著不同的男人出席,也是羨煞旁人的一道獨有風景,只是她對他們這幾隊扎堆搶在她前面大婚很是無奈好笑,至於嗎?
那幾對新人都表示很至於,他們可不想落在後面被秒殺的渣都不剩,誰知道她大婚時是什麼樣子啊,那是不敢想像的存在。
九月,魏大聖終於訂婚,為了不被秒殺,搞得很是隆重風光,用盡了心思,跟紅毯走秀似的,天星娛樂旗下的藝人都來了,一溜的帥哥美女,星光閃耀,莊旭還擔任了司儀,夏夜和玉月明上台獻唱,氣氛熱烈,嗨翻全場,魏老爺子笑得很僵硬,他明明是混黑道的好不好,為什麼現在搞得這麼鬧騰,他血壓都飆上去了。
霍爾家族的人也來了,王錦身為外交部人員,親自負責接待,據說這一場聯姻為促進兩國的友好還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又讓魏大聖風光了一把。
十月,秋高氣爽,碩果纍纍,豐收季,也是京城的人最期待的月份。
玉家九小姐大婚,婚期定在十月十日,寓意十全十美。
這個月註定是不平靜的,也是意義深刻的。
月初,黃花溪歷時九個月的浩大工程,終於完工,清風玉院還原六十年前的模樣,峽谷里也恢復往日的美景,甚至更勝以前,泉水穿梭而過,叮咚作響,溪流邊野花盛開,林木繁茂,那一片竹林也再次重現,鬱鬱蔥蔥、青翠欲滴。
竹林通幽處,清風玉院現。
那一天,多少玉家人站在門外,仰望那塊幾百年的匾額痛哭出聲。
那一天,南寒玉沐浴焚香,叩拜先祖,長跪不起。
那一天,玉家族人搬入黃花溪,終於落葉歸根。
玉樓春在大婚前三天也住了進去,她有自己的院子,也是最大的一座,比起她父母住的地方還要氣派寬敞,因為她後宅團龐大,地方小了怎麼住的下?
和她一起住進來的還有王錦和念北,兩人完全不計名分,只要陪伴在她身邊就好,其實這樣最實惠,兩人也是想得開,比起那兩位爺,他們如今可是霸占著她更久。
因為依著玉家的規矩,從大婚前一個月開始,新人就不能見面了,可是便宜了他們倆,晚上想怎麼折騰都行,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妻不如妾啊,妻要端莊矜持,可妾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邀寵了。
好,這是兩人自我的寬慰之言,隨著婚期的臨近,看著清風玉院裡到處張燈結彩、貼滿喜字,心裡還是不可遏制的冒出那麼一點點的酸味嫉妒來。
大婚前一天,萬事俱備,只等明日。
晚餐時,王錦和念北陪著她一起吃飯,三人都避開了明天的婚事,聊著些可有可無的。
「聽說王永年生了一個女兒?」
王錦邊給她夾菜,邊漫不經心的道,「嗯,他很失望,不過再失望也沒用了,就他那個年紀,能有個後就是奇蹟了,想再折騰,只怕難了。」
念北剝了一隻蝦,放在她碗裡,隨意的笑著道,「其實就算他生下的是兒子又能如何呢?王家長孫的位置還是王櫟,一個嬰兒怎麼和他抗衡?」
王錦冷嗤,「王永年就是不甘心罷了。」
念北搖頭,「再不甘心也無濟於事,王櫟羽翼早已豐滿,那個位置不是他可以肖想的,而且,我聽說,王櫟也快要當爸爸了。」
玉樓春訝異,「是嗎?趙楠有孕了?」
念北點頭笑道,「是啊,據說快兩個月了。」
玉樓春下意識的道,「他們速度夠快的啊,不是剛結婚嘛……」
聞言,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她的小腹上,目光灼灼,閃著莫名的熱切,那裡什麼時候也可以有他們的骨肉呢?
玉樓春察覺到,忍不住輕咳一聲,轉了話題,「司澤海不是被抓住了嗎,法院判了他幾年?」
王錦要笑不笑的輕哼了聲,一說到正事,這個小女人就當鴕鳥,偏偏他們誰也不捨得逼她,關於子嗣,幾人私下說了好多次了,可總沒有結果,她也沒有明確表態,只說順其自然,每晚都穿著小雨衣,還是順其自然?
念北笑了笑,知趣的接口道,「蓄意謀殺,還有其他好幾樣罪名,最少三十年,他後半輩子都要在牢獄裡待著了。」
「喔,那就好,司家呢?可有什麼反應?」
「司家如今是司中越打理,此人比起那些老爺子們多了一份豁達和寬容,落井下石的事不會做,他過於溫和善良,是好事也是壞事。」
玉樓春懂念北的意思,作為當家人,太狠毒了讓人畏懼,可太溫和善良了,又難免少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勢,見狀,王錦開口道,「司中越到底還年輕,這些道理他未必不懂,他缺的是歷練和打磨,假以時日,他會尋到這其中的平衡之道的,就目前來說,他做的還是很不錯的。」
玉樓春點頭,「你說的對,司家太亂,一開始還是安撫為主,太過殺戮果敢往往適得其反。」
「嗯,就是這個理。」
「趙家呢?」
「趙景亭是個聰明人,以前是有趙家老爺子壓著他,很多事他做不了主,現在他可是放開了手腳,趙家這半年多來的收益可是比以前一年的還要可觀,趙景亭功不可沒。」
「那就好,不然趙家那些老頑固們只怕心裡還是不服氣,覺得認了玉家,他們的利益會受損,可現在呢,他們得到的比以前還要多。」
「沒錯,有玉家這棵大樹撐著,趙家的生意只會越來越好。」
說到這裡,玉樓春嘆息著笑笑,感慨道,「玉家確實是棵大樹,紮根地下幾百年,枝繁葉茂,盤根錯節,是多少人心裡的依仗,也是幾百人的家,可樹越大,需要的就越多,忽然覺得肩上責任更重大了呢……」
聞言,身邊的兩人互看一眼,彼此的眼底有些怪異,可再怪異也沒有人家的惆悵來的重要,於是,放下不解,忙關切的寬慰道,「小樓,有我們呢,玉家不止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也是我們的。」
「是啊,小姐,玉家再大,我也會打理的井井有條,不會讓你操一分心思。」
「對,家裡有念北,外面還有秋白和東流,生意上的事,就沒有秋白搞不定的,而且有東流在,也不怕樹大招風,風再大,還有東流手裡的軍隊滅不了的?」
「沒錯,小姐,我們都會幫你的,玉家這棵大樹在你手裡,只會越來越繁茂,我們雖然只有百年的歲月,可卻至少能福及三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眼神誠摯又關切,玉樓春就悠悠的笑了,握住兩人的手,「嗯,有你們在,還有秋白和東流在,我就放心了,尤其是你們還這麼團結和諧,我甚是欣慰啊……」
話說到這裡,那兩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感情他們剛剛是白擔心了,人家覺得所謂的責任重大,不是玉家,而是他們四個人,所以才如此含蓄的表示一下,而他倆也成功的上當了,著急的表態,什麼吃醋嫉妒此刻也都變得不重要了,人家就是想把那些抹去……
王錦懊惱的捏了她手一下,「可惡的女人,今晚我要怎麼收拾你才好呢?」
玉樓春笑得狡黠,「今晚我沒空。」
王錦蹙眉,酸酸的問,「為什麼?又不是洞房花燭夜,怎麼會沒空?」
到頭來,避來避開去,還是說到這事上。
玉樓春眼眸閃了閃,「你問念北。」
念北無可奈何的笑,「玉家的規矩,大婚前晚,玉家的小姐要一個人睡,誰也不能留宿伺候,不然,就是對正夫的挑釁和不尊重。」
王錦輕哼了聲,「你不說,我不說,秋白和東流會知道?」
念北眸子一盪,「身體會知道。」
樓一下子歪了。
玉樓春無語,自顧自的低頭吃飯,這種時候,沉默是最識相的選擇。
那兩人卻相談熱烈。
「身體?什麼意思?」王錦明知故問。
「你難道伺候小姐都不留痕跡?」念北配合著,一唱一和。
「痕跡啊,當然有了,你懷疑我的能力?」王錦拉長了聲音,說的意味深長。
「我是在點醒你,有痕跡在,那兩位爺又豈會不知道?」念北看了玉樓春一眼,笑吟吟的道。
「那我溫柔些就是。」王錦不以為然。
「溫柔?太溫柔了不盡興,你就不怕小姐嫌棄?而且不上不下的更難受。」念北眨眨眼,眼底閃動著只有男人才懂的邪惡。
「所以呢?今晚只能自己睡了?」王錦瞭然,鬱悶而不甘的道。
「你若是執意留下,我也可以故作不知,但是干看著卻吃不著的滋味……希望你能受的住。」念北有些幸災樂禍了。
「那我若是執意吃了還留下痕跡呢?」王錦磨牙。
「呵呵……那恭喜你,以後可以和那兩位少爺為敵了,他們聯手,你一定會斗的其樂無窮。」念北笑出聲來,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然後,你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王錦危險的眯起眸子,果然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是奸詐無比啊,對誰都不能掉以輕心。
「嗯,你要是這麼理解也行。」念北也不掩飾,坦蕩的讓人咬牙。
「念北,你真奸詐。」
「謝謝,彼此彼此。」
兩人過完了嘴癮,最後也只能是不甘的離開了,甚至想賺些小便宜都不敢,怕引火燒身更難耐,晚上,南寒玉和蕭暖玉又過來一趟,細細叮囑了她幾句,比起尋常人家嫁女,他們不舍的情緒就淡了許多,因為是娶進來,而非嫁出去,他們更多的是擔憂,明天大婚規矩甚多,行錯一步,外人看不出來,可族人卻懂其中的門道,她是玉家的小姐,更要嚴格律己,維護自己的尊嚴和體面。
兩人走後,玉樓春躺在床上卻是睡不著了,華珊珊給她守夜,聽到動靜,忍不住問,「小姐,是不是太激動了睡不著?」
玉樓春乾脆坐起來,苦笑,「不是激動,是心裡有些……不踏實。」
華珊珊寬慰道,「小姐,這也正常,聽說很多人都是這樣,叫什麼婚前焦慮綜合症,您別多想,踏實的睡,明天還得早起呢。」
玉樓春搖搖頭,嘆息,「我知道,可就是心神不定。」
「難道您覺得……」華珊珊頓住,大婚前夕,不吉利的話是萬萬不能說的。
玉樓春默了片刻,問道,「可是都準備妥當了?」
華珊珊應道,「小姐放心,一切事宜都安排周全了,所有的規矩禮儀都是玉闕爺爺指導的,明日他也會跟著前去迎親,還有我爺爺,他和堂哥負責安全,此外,慕容少爺和向大少也早有布置,一路上不知道做了多少安排,確保一切順利,魏大聖也動用了天威門,跟在迎親的隊伍里,絕對萬無一失。」
玉樓春揉揉額頭,「還有一個人……」
華珊珊脫口而出,「瑞傑霍爾?」
「嗯,自從上次那場賭局輸了後,他就一直沒有動靜了,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會不會是躲起來不敢出面了?畢竟現在霍爾家族已經不容他了,m國那邊也對他發出了通緝令,他難道還敢鬧事?」
「他會的。」玉樓春肯定道。
華珊珊皺起眉來,「小姐可是擔心他明天會出現?」
「嗯,我大婚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會不清楚,而他想生事,明天也是最好的機會,能破壞玉家小姐的婚禮,他一定會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他就不考慮後果嗎?」
「他不計後果的,他只要賭贏了就好。」
華珊珊被這番話說得也心神大亂了,到最後,反倒是玉樓春出言安慰她,「好了,別多想了,明天就算會有事,也是好事多磨,父親在,還有念北,一切都會逢凶化吉的。」
華珊珊聞言,這才算是踏實了,主子能卜算吉凶,這個日子又是主子挑選的,那定然是早就算過的,一定是沒問題的,而念北又懂預測,要是有危險,他不會瞞著不報,所以,明天大婚肯定是順順利利。
翌日,天還不亮,玉樓春就起來妝扮,念北伺候著,一絲不苟,神情也比以往都要肅穆鄭重些,讓旁邊的人想說兩句玩笑話都不敢,從頭飾到嫁衣,早就都是準備好的,一切依著玉家小姐的規格來置辦。
頭飾是南寒玉親自雕琢的,血玉刻出來的鳳冠,耀眼生輝,嫁衣是蕭暖玉親手縫製,擎天的紅色美艷逼人,玉樓春妝扮好後,身邊的人望著她,皆是一副驚艷到失語的表情。
吉時到,鞭炮齊鳴,聲樂響起,玉樓春拜過父母,帶著族人,從黃花溪出發,往京城而去。
一路上,浩浩蕩蕩,蔚為壯觀。
幾百人的迎親隊伍絕對是一道震撼的風景,更別說,這隊伍里的人都身著古裝了,如今復古風也不是沒有,騎高頭大馬,坐錦繡花轎,披紅掛彩,鳳冠霞帔,吹吹打打,拜堂成親,這樣的畫面眾人也都欣賞過,除了一時的新奇並沒有多少的驚異,就像是看一出華麗的戲,可今日,卻是不同。
這不是戲,這是真實。
那古時的服裝不是演出服,那手裡拿的東西也不是道具,一路吹奏的樂曲歡天喜地更不是表演,從黃花溪走到京城近幾個小時的路程更不是作秀!
那是真實的在迎親!
一路驚艷,一路震撼,收穫的不止是羨慕嫉妒,還有對玉家的嚮往尊崇,幾百年的世家大族呈現在世人面前的是這般矜貴的存在,讓人讚嘆膜拜。
隊伍中,最華麗惹眼的存在,還是那輛迎親的馬車,因為是女迎男,她不適合騎馬,坐轎又落了氣勢,所以自古以來,玉家小姐成親,出行坐的都是特製的馬車,這馬車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卻歷久彌新。
前面八匹馬拉著,雪白的馬頸上都繫著紅綢挽成的花,後面車廂是半開放式的,所用的樹木千年不腐,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車體上晶瑩剔透的玉石雕刻裝飾美輪美奐,玉樓春坐在中間,鳳冠霞帔、紅衣加身,美艷不可方物。
跟隨玉樓春一起去迎親的玉月明忍不住對身邊的夏夜道,「姐姐好美啊,比起一國的公主來還要好看。」
夏夜嗤道,「公主?姐姐這架勢分明是女王好麼?」
玉月明笑著恍然,「對,女王,姐姐就像是女王,這是去迎駙馬了,還是一下子兩個,姐姐就是威武霸氣。」
夏夜幸災樂禍的道,「我比較好奇那兩位駙馬的心情,是不是跟待嫁的新嫁娘一樣正嬌羞不安呢?」
玉月明噗了一聲,嬌羞不安?只是想像,他都要凌亂了。
隊伍走的不快不慢,卡著時辰到的京城,京城繁華,路段經常堵的心塞,可今日,來了這麼一列浩浩蕩蕩的隊伍,卻是暢通無阻。
因為今天禁行了。
這是z國為慶祝玉家小姐大婚給予的方便,國人都沒有異議,相反,甚至很多單位學校放假,為的就是能親眼目睹大婚的盛況,這可是百年難遇啊,誰也不願錯過。
各路媒體爭相直播,可也只能直播在路上的一段,黃花溪他們可是進不去,讓很多守在網絡前等播出的人扼腕嘆息,但是能看到那一路的繁華美景,也算是稍稍寬慰了些。
進了京城,去往慕容家的路上,路兩邊都掛上紅綢,像是指引著前行的方向,離著還有千米,紅毯鋪地,花開兩列,喜慶的鼓樂響聲震天,每個人臉上都是燦爛的笑意。
慕容家的大門可沒有關上,顯得太沒氣勢,慕容秋白也是一身古時的新郎禮服,站在那裡,風華絕代,眉目溫柔,像是等了千年,只為她的到來。
車停下,玉樓春款款走過去,與他執手,相視一笑,兩人先拜別了慕容衡,再拜別慕容韜和林雅,玉樓春行的兒媳的禮,那一跪結結實實,給足了慕容家臉面。
慕容老爺子眼含熱淚,慕容韜激動的強忍著,林雅扶起玉樓春,笑著哽咽,等到玉樓春喊了一聲「媽」,她再也控制不住,歡喜的哭出聲來。
新人離去,鞭炮聲再起。
隊伍轉了方向,往向家而去。
馬車上,慕容秋白坐在她的左側,與她牽手相視,「小樓,我現在可是你名正言順的夫了。」
玉樓春笑,「還有拜堂呢。」
「拜堂後,還有洞房。」
「……」
不遠處,玉月明看著這一幕,略有些不解,「夏夜,你說剛剛去迎慕容姐夫時,怎麼大門是開著呢?我還以為要撞門塞紅包才能進去呢。」
夏夜好笑道,「你真以為咱們這是去娶媳婦啊,慕容家要是那樣辦了,那可就有意思了,他們雖然是進到玉家,可總歸是男人,表現的那麼扭捏可不止是傷了男子臉面,還有傲氣。」
玉月明恍然,「所以,他們才沒有為難咱們?」
夏夜點頭,「嗯,依著慕容家的驕傲,肯定不會那麼自落氣勢,姐也給他們很大的面子了,剛剛可是當著很多人的面先拜了慕容家的長輩。」
玉月明有些期待的道,「不知道向姐夫家又是什麼樣。」
夏夜猜測著,「就向大少那性子,會不會早已耐不住的跑出二里地等著了?」
玉月明嘴角抽了抽,「很有可能。」
然而,事實讓他們出乎意料了,也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
向大少不但沒等不及的跑出來迎接,事實相反,向家大門緊閉,人家傲嬌上了。
見狀,眾人訝異。
玉樓春無奈的笑,慕容秋白一臉慶幸的道,「還好,我爺爺比較靠譜,沒這麼折騰孫子。」
看眼前這架勢,也就只有向奶奶能想出來的了,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孫子折了大男子的面子啊!
玉樓春比較好奇,向大少怎麼會配合,慕容秋白笑著解釋,「東流肯定不是自願的,若是我沒猜錯,一定是向奶奶用了什麼手段,把他給困在裡面了。」
玉樓春失笑,看了玉闕一眼,玉闕瞭然,指揮人開始依著風俗叫門。
向家大門裡,一眾下人都好奇又激動的圍在那裡看熱鬧,沒想到自家少爺有一天竟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嫁出去,還真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奇蹟啊。
當然,這要感謝向家奶奶,沒有她,是絕對看不到這麼別開生面的一幕的,整個軍隊大院的人都跑出來看稀奇,一臉懵逼的震撼驚嘆著,真是年紀大了,什麼稀罕事都能遇上啊。
向奶奶眉開眼笑,最是興奮,在門裡一個勁的起鬨,「扔紅包,扔紅包……」
紅包自然也是準備了的,那些迎親的人原本還以為用不上了,沒想到啊,竟然有用武之地了,夏夜和玉玉月明紛紛上前,把包好的紅包往門裡塞,這次來迎親的還有蕭何和魏大聖,本來兩人就是來看熱鬧的,誰知在慕容家熱鬧沒看上,倒是被餵了一碗狗糧,可天不滅他啊,在這裡找補上了。
兩人如何不驚喜若狂?
於是,兩人鬧的最歡實,紅包不塞,就只顧著撞門,還一個勁的嚷嚷,「東流,小樓來了,來娶你過門了,快開門啊……」
樓上,向大少被困在房間裡,正懊惱的跳腳,聽到這些話,更是坐不住了,可外面的門被鎖上了,任憑他怎麼喊,也沒人給他開。
魏淑賢寬慰,「你就讓你奶奶玩一回,等她玩夠了,就放你走。」
向大少低吼,「等奶奶玩夠了,我也被玩壞了!」
他的一世英名啊……
外面還在鬧的歡,向奶奶就是不開門,非要凸顯她家孫子的矜持傲嬌,紅包不夠不行,心意不誠不行,各種作的手段層出不窮,玉月明對著夏夜苦笑,「幸好向家沒有女兒,不然還真是沒有誰能娶走!」
夏夜不以為然的跟著起鬨,「放心啦,有人比我們急。」
魏大聖鬧的最亢奮,「嘿嘿,東流今天還真是長臉啊,我能指望著今天笑一輩子了。」
蕭何提醒,「你敢笑話他,你還想不想成親了?」
魏大聖頓時噎住。
向奶奶可不管事後會不會被孫子打擊報復,可勁的鬧,嚷嚷著讓唱歌表白示愛,唱歌什麼的玉樓春肯定不會當眾表演,於是,玉月明和夏夜上了,兩人都是明星,唱歌什麼的肯定不在話下,只是選的那首歌……還真是滿滿的惡意戲謔啊!
眾人聽著那首深情款款的今天你要嫁給我,都笑得前俯後仰,向大少則聽的羞惱交加,氣血翻滾。
魏大聖對著蕭何賊兮兮的道,「東流就要忍不住了。」
蕭何抬頭看著某扇窗戶,同情的感慨,「他要是還能忍得住就不是男人了!」
果然,下一秒,樓上的某扇窗戶被砰的打開,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的圍觀下,向大少穿著新郎禮服,從窗子裡一躍而出,非常瀟灑的姿態,卻又看起來好笑不已。
眾人驚呼後,便是越發熱烈的起鬨,「新娘子等不及跳樓出來了……」
「哈哈哈……」
向大少跳下的那一瞬,玉樓春下意識的就要下車,被慕容秋白按住,「別擔心,他攥著安全繩呢,就算再想被你娶回家,他也不會想不開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玉樓春鬆了一口氣,又無語的笑笑,「他還真是別開生面。」
慕容秋白意味不明的道,「別開生面也挺好的,至少是一場難忘的婚禮了。」
就算以後被所有人取笑,可絕對讓人印象深刻,千古一婚禮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向大少衝下來後,黑著臉去開大門,向家奶奶到這會兒還想繼續作,拉著他的胳膊就開始聲情並茂的哭嫁,眾人再次起鬨的大笑,向大少咬著牙掙脫開,又被前面的下人層層攔截,等到他好不容易擠出來,那形象狼狽的像是私奔的!
「玉樓春,你都不幫爺!」坐上車後,向大少懊惱的發難。
玉樓春笑,「我覺得很有意思啊!」
「你……」
「呵呵……讓我終身難忘,也獨一無二!」
這話起到安撫的作用了,向大少那顆焦躁鬱悶的心瞬間治癒,望著她笑靨如花,狠狠的親了上去,眾目睽睽啊,如此霸氣深情,直到親的她喘不過來才放開,眾人嗷嗷嗷的起鬨聲里,他終於扳回一局!
「起轎……」玉闕的長諾聲中,隊伍轉了方向,往黃花溪而去。
依舊是浩浩蕩蕩,只是引人注目的更加強烈!
因為馬車上多了兩位新郎,丰神俊朗,眉目如畫,而玉樓春左擁右抱、羨煞旁人!
魏大聖感慨,「乘興而去,滿載而歸!」
蕭何笑道,「這總結……真是拉仇恨啊。」
臨近中午,隊伍到了黃花溪,自是又一番壯觀的場景,喜慶熱鬧中,又莊重肅穆,新人下車後,一番禮數規矩都馬虎不得,玉闕指引著,三位新人一一照做,眾人觀禮,拜天地高堂,進祠堂祭祖,名字被記錄在玉家家譜之上,族人們認主,一道道程序走下來,才算是徹底進了玉家的門。
最後送入洞房,禮成!
外面婚宴開始,大擺三天慶賀。
前來清風玉院的人排成了長河,禮物堆積如山,道喜聲此起彼伏,好一派歡天喜地。
新房裡,氣氛卻有些凝重。
婚禮太順暢,來去都沒有受到一點的阻力,雖然防範措施做得好,可太安靜了,玉樓春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只是之前她沒空問,現在總算可以喘口氣。
誰知,得到的消息居然是……
「你說什麼?」玉樓春不敢置信的再問一遍。
華珊珊沉聲道,「那個瑞傑霍爾去了玉琉山,揚言要炸山。」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您和兩位少爺剛回到黃花溪時,主子就得了消息。」
「那為什麼……」
「小姐,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不管發生什麼主子都不會允許婚禮停下的,耽誤了吉時,恐會引起多方慌亂,所以主子就沒讓您知道。」
「那父親如何應對的?」
「主子沒有出手。」
「什麼?那是誰……」玉樓春聲音頓住,面色忽然一變。
華珊珊明白,小姐這是猜到了,遂點點頭,聲音有幾分複雜的道,「是,王戰天去了,他給主子打電話說,這是他欠玉家的一個交代!王櫟也帶兵去了,錦二爺也去了……」
聞言,玉樓春心裡五味陳雜。
婚宴還在繼續,無人知道在玉琉山正在上演著一場生死對峙,晚上的時候,王錦從玉琉山回來,帶回一個罈子,還有一封信,結局早已猜到,可看到那一幕,大婚的喜悅還是消減了幾分。
南寒玉看過信後,交給了玉樓春,信上內容不多,唯有一個心愿,但求他的骨灰可以葬在離八小姐最近的地方,遠遠相守、痴痴相伴。
南寒玉准,玉樓春默許。
王錦臉上沒有悲色,只有一抹複雜,「他離開的時候,神情很釋然,他是早就盼著這一天了,終於能為八小姐做一件有用的事,他死的很歡喜甘願。」
「可是……一定要這樣嗎?」
「這是他的選擇,他選擇和瑞傑霍爾同歸於盡,這也是他對玉家的交代,若非等著這一天,他早就支撐不下去了,當初那人就是他引到玉家來的,有因才有果,他要親手了結,才能心無掛礙愧疚的去見八小姐。」
「如此……也好!」
他終於求了他想要的圓滿!
數月後,又是一年春暖花開,黃花溪終於不負美名,從進谷開始,一路黃花燦爛,香飄數里,沐浴在這樣的美景中,醺然而愜意。
玉樓春住在清風玉院已經一個多月了,不是不想回京城,而是那幾人都不准,原因是她終於懷孕了。
養胎最大,更何況,她還反應強烈,吃什麼吐什麼,愁壞了那幾人,也心疼的不行,至於是誰的孩子,此刻倒是不重要了,也或者,在他們心裡,只要是她生的,就會視如己出。
幾人住的院子裡,都經過一番特別的改制,但凡能磕著碰著的地方都處理妥當,玉樓春被當成易碎的瓷娃娃,保護的滴水不漏。
享福也是受罪,因為她沒了自由,不管什麼時候,身邊總有一人陪著,好像她離了人就過不下去一樣,每每讓她感動卻也無奈,想反抗,卻一律駁回,就是父母都默許他們幾人的做法,把她當成國寶一樣的嚴密看護著。
誰讓她肚子裡懷著玉家的下一代呢,整個玉家的人都小心翼翼又滿心歡喜的期待著。
只是苦了玉樓春,什麼也做不成了,只剩下賞花嘆息。
院子裡,玉蘭樹下,舒適的藤椅上,玉樓春懶懶的半躺著,腳放在軟榻上,旁邊的小桌子上擺滿了水果吃食,琳琅滿目,等著她賞臉。
她卻沒有胃口,一千零一次的提著無力的要求,「唉,我看看書總行?」
今天陪著她的人是王錦,聞言,笑著柔聲道,「看書累眼,你想看什麼告訴我,我讀給你聽……」
玉樓春瞪他,「你們到底都是從哪裡得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啊,是坐月子不讓看書,我這才剛懷孕呢,累什麼眼啊……」
王錦理所當然的道,「現在先準備著嘛。」
「你們……」
「小樓,你這是第一胎,還一下子又懷著兩個,反應這麼大,不注意著點怎麼行?」
「可你們也太注意了?」
「有嗎?我覺得還好啊,你看,又不讓你整日躺著不下床,我聽說,前三個月為了安胎,很多人都被拘著一動不能動呢,還要吃各種的藥物……」
「天,我現在這樣有什麼區別嗎,你們倒是讓我下床了,可不管走到哪裡都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每天連千米的路都走不上,還有念北,一天不落的給我熬藥膳,那跟喝藥有什麼不同?還有……」玉樓春開始控訴。
王錦笑著聽著,柔聲勸著,到最後小意的哄著,「小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我們真的很擔心,看你難受,我們卻都誰也分擔不了,若是連那些都不讓我們做,我們不知道要怎麼熬過這幾個月去……,小樓,就算是為了我們,你堅持一下好不好?我保證,等到孩子生出來,你想做什麼都行。」
話說到這份上,她還能怎麼辦?
「那我看一眼賬本總行?」上課已經暫時休假了,她真是快要閒的長毛了。
「小樓,生意上的事有金默呢,秋白也幫忙,你對他還不放心?」
「那我去谷里轉轉可以不?」
「剛剛不是才走了一會兒?還是先歇歇,要不要吃水果?這可是念北種的,說是對孩子皮膚最好……」
「王錦,我是很閒想找點事做好不?」
「很閒啊,這好辦,我陪你聊天好不好?」
「你沒事做?」
「外交部一片祥和,我清閒的很。」
「嗯?」
「呵呵……這都要得益於東流啊,武力強大了,才不會被人欺負,誰都想巴結著,外交的工作再好處理不過了,假以時日啊,說不準我都可以下崗了。」
「……」
「小樓,要不要聽京城裡的八卦?我搜羅了很多,專治無聊……」
「……說說看。」有總比沒有強。
「魏大聖和尼娜又吵架了,不對,應該是魏大聖單方面的又吃癟了,正鬱悶窩火呢。」
「怎麼回事?」
「還不是尼娜前些日子接了一部電影,據說是超豪華大牌的製作團隊,點了她當女主,只是裡面有幾場激情戲,對手的男主角是最當紅的小鮮肉,魏大聖能忍的下去?拍戲的時候抓了個正著,然後醋意熏天,當場就發飆了,暴揍了那個男主一頓,尼娜氣不過的離家出走了……」
「嗯?我怎麼不知道?」
「你懷著孕呢,誰敢給你打電話哭訴?你放心,兩個人就是玩情趣呢,尼娜去了霍爾家族,魏大聖早就追去了,少不得一番折騰就是,不過,越折騰愛情越深,他樂在其中。」
玉樓春也深以為然,自從兩人訂婚,報紙上關於他們的報道可是沒斷過,各種折騰,被調侃為最新秀恩愛套路。
「對了,蕭何的事也有著落了,你以後可以安心了。」
「蕭何和夏夜成了?」
「嗯,算是,當然不能正大光明的,不過,蕭家默許了,條件只有一個,蕭何必須為蕭家生下重長孫,你外公那麼古板的人能鬆口可是不容易啊,蕭何為此可是在書房跪了一宿。」
「蕭何就是用這種方式把夏夜給打動了?」
「呵呵呵……不止呢,蕭何追人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他大概也是被大家刺激的狠了,也是,人家都成雙成對的,就他一個人單著,不著急才怪?各種明里暗裡的關懷,現在誰都知道夏夜有個影子愛人,無孔不入的疼愛著,聽說很多人都羨慕嫉妒呢……」
「蕭何這是在昭告天下,夏夜名草有主?」
「嗯,也對,這是變相的宣布占有欲,這一步走對了,夏夜身處那個圈子裡,卻沒有人敢下手,也是蕭何的功勞,他這輩子除了蕭何也是嫁不出去了。」
「那孩子的事呢?兩人有解決的辦法了?」
「夏夜同意找代孕母親了,不過,兩人都要找,夏中天不能生育,夏家總也不能絕後了,兩人還是選的同一個女人,這樣生出來的孩子也算是兄弟。」
「對外怎麼解釋?」
「很浪漫煽情,蕭家大少心有所屬,奈何佳人香消玉殉,只給他留下骨肉,蕭大少用情至深,誓言蕭家少奶奶的位置永遠空置,他一生不娶。」
「……嗯,果然很煽情。」
「夏夜那邊就好解釋多了,娛樂圈裡獨身的人多的是,沒什麼稀罕好奇的,而且,他單著還更能圈粉,經紀公司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樣就好,那就等著兩人喜當爹了。」
「嗯,趙楠生了,王櫟先一步晉級了,你懷著身子,不適合去,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替你去看過了,還隨了一份大禮,是個兒子,白白胖胖的很可愛……」王錦說到這裡,語氣有些酸。
玉樓春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快了?」
聞言,王錦就笑了,眼神溫柔的醉人,大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小腹上,「是的呢,再幾個月我也要當爸爸了,以前做夢都不敢想呢,小樓,你說是男孩還是女孩?」
「現在還早,看不出來,四個月後就知道了。」
「那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最好一下子兒女雙全。」
聞言,王錦默了片刻,才幽幽的道,「就算這次是兒女雙全,小樓也要再生一次。」
因為,這次沒有他的份。
自從大婚後,晚上侍寢就分工明確了,目的當然是為了子嗣不弄混亂了,玉闕在這方面可算是盡職盡責,所以算算日子,那一晚上可不是他。
至於是誰的,他嫉妒,不想提。
玉樓春輕咳一聲,轉了話題,「聽說趙景亭的夫人也懷孕了是不是?」
「嗯,和你差不多的月份,聽說胎有些不穩,在院裡養著呢,連床都不敢下,所以說,小樓還是很幸福的……」
玉樓春沒好氣的道,「是啊,幸福的想長毛……」
王錦笑起來,「不會的,很快咱們家就要熱鬧起來了,不會讓你閒的太無聊。」
「嗯?」
「春天來了啊,少男少女們還能不春情萌動?」
「所以呢?」
「要辦喜事了,還是好幾樁,金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原本以為他最低調,誰知道人家都拐了人進了洞房了,阿武還在門外徘徊呢,瑞安最悲催,撲倒的大計還沒實現,岳母大人看不下去了,這才想著趕緊給他們都辦了,還有月明,念在他和蕭婉年紀還小,所以先訂婚……」
「金默是挺厲害的,不聲不響的就領了媳婦回家了,阿武和楚南到哪一步了,不是說兩人都約了好些日子了嗎,上次她們幾個來玩,還打趣她呢,現在就說到結婚上了?阿武求婚了?」
「阿武那性子還會求婚?是華珊珊沉不住氣從中推了一把。」
「原來如此,那珊珊和瑞安呢?」
「岳母大人點頭了,他倆還敢不答應?」
「嗯,是該辦了,他們也都年紀不小了,月明還在讀書,倒是不著急,先訂婚也好,對了,莊旭呢?他一直沒緋聞怎麼回事?不會也……」
「沒有,他不好男色,不過就是沒有遇上中意的罷了。」
「不會?在那個圈子裡,什麼美女遇不上啊,就沒有一個看順眼的?」
王錦似笑非笑的道,「有小樓這般出挑的美女在前,他還能看進誰去?」
玉樓春瞪他一眼,「少胡思亂想了。」
「但願,還有你那位蘇師兄,也不急不躁的,多大年紀了,居然還推脫說不著急找女朋友,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我們了。」
玉樓春失笑,「好啦,蘇師兄是個聰明人,他有主見,只是緣分不到罷了。」
「他一天緣分不到,我這心裡就一天不踏實。」
「你夠了哈。」
「呵呵呵……誰叫我們家小樓這麼招人呢?都左擁右抱了,還有人時刻惦記著,我真是一刻都不敢掉以輕心,最近都失眠了,小樓,什麼時候才可以侍寢呢?你說你閒得長毛,我們是閒的蛋疼啊……」
「咳咳,注意胎教!」
「他們現在還聽不懂的,小樓,今晚上你幫幫我好不好?都做了一個多月的和尚了,再不開葷,我真怕自己想不開出家去了,女施主,你就發發善心……」
「……你忘了醫生的囑咐了,前三個月不准。」
「我知道啊,你放心,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不會動了胎氣。」
「你又從哪裡得來的理論?」
「我諮詢蕭何了,他可是婦科醫生,有經驗的很,說話也權威……」
「你真是……」
「不是我一個人諮詢的,他們也都問了,比我還積極呢,啊,小樓輕點掐,別累著自己……」
「……」
五個月的時候,玉樓春肚子已經很明顯的大了,雖然過去了危險期,可每次出門,身邊還是不敢離人,把她當成老佛爺似的左右攙扶著。
難挨的反應期終於熬過去,她胃口好的出奇,一天五頓餐,還不連中間加的水果,別人懷孕都是臉色不好看,可她養的皮膚白裡透紅,比之前還要誘人。
就是肚子長的太快,一天一個樣,讓那幾人頗有些提心弔膽,害怕忽然撐裂了,經常盯著那高高隆起的地方,無限的擔憂惆悵。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幾人的神經也是越繃越緊,不止如此,玉家上下都有些亢奮躁動,等著那一天,又緊張那一天,九個月的時候,玉樓春肚子大的走路都困難了,那幾人也進入了最強備戰狀態,紛紛休假,在家裡陪著待產。
十月金秋,瓜熟蒂落。
蕭氏醫院裡,產室外的走廊上擠滿了人,都在翹首以盼。
產室里,陣痛襲來,玉樓春咬牙忍著,接生的醫生都是女的,安慰她可以喊出來發泄一下,她卻搖頭,因為她知道,她一喊出聲,那幾人必會心疼的衝進來,還是不要讓他們擔心的好。
可就算這樣,那幾人也沒少緊張了,聽不到動靜,心裡也焦躁不安。
「怎麼沒有一點聲音呢?不會是……」向大少來回走動,坐立不安。
「別瞎想,產前醫生說一切都正常,許是還不到時候。」慕容秋白身子也是繃緊的,聞言,卻忍不住輕斥道。
向大少抹了一把汗,「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慕容秋白搖頭,他怎麼知道啊?他要是知道,也就不會這般緊張了。
念北寬慰道,「都放心,小姐很勇敢的,寶寶也會很乖,我們只要耐心等著便是。」
他說這話,也不知道是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總之聲音發顫。
王錦拍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嘆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等待的人只覺得度日如年。
「不生了,以後再也不生了……」向大少被煎熬的想崩潰,這樣的罪他可真是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其他人都沒有回應,因為他們也是如此想。
南寒玉還算比較淡定,「好了,都坐下,女人生孩子都是如此,你們再著急也是無用。」
聞言,蕭暖玉瞪他一眼,「當年你要是也這麼有覺悟多好!」
南寒玉面色一訕,「夫人……」
「哼,也不知道是誰當時嚇得腿都發軟,比我這個生孩子的還虛脫,現在倒是能安慰女婿了,他們可是比你有出息多了。」
南寒玉苦笑,自從有了女婿,還一個個的會討好,他這個丈夫的地位真是與日劇下了,以後九兒再生了孩子,他只怕是更沒分量了?
就在眾人等的那根緊繃的神經想要斷裂之時,產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一聲嘹亮的啼哭也隨之而來,眾人精神一震,紛紛起身涌過去。
「恭喜,是一雙龍鳳胎,兒女都很健康!」
醫生眉開眼笑的先抱著孩子走出來宣布好消息,孩子包裹的很嚴實,擠在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卻還是激動不已,接過來的人是蕭暖玉和南寒玉,兩人小心翼翼的一個人抱了一個,心懷盈滿,眼眶濕熱。
而那幾人的重點則在玉樓春身上,聽到醫生說可以進去看產婦來,便亟不可待的衝進去,孩子都來不及看一眼。
產室里,還有一股血腥味,幾人聞到那股味,都忍不住腿腳發軟,再看到她躺在床上臉色發白,更是心慌到手腳無措,圍在她身邊,卻不知道該碰哪裡好。
還是玉樓春微笑著安撫道,「放心,我很好,寶寶很乖,沒有讓我太受罪,就是現在有點累,歇幾天就好。」
聞言,幾人揪緊的心才算是鬆開一些,僵硬的身子也軟下來,坐在她身邊,一個握住她的手,一個俯下身,輕輕的摟住她,「小樓,辛苦了,謝謝你……」
「傻瓜,我也是母親好麼?」
「玉樓春,爺決定了,咱們以後再也不生了,爺害怕了……」
「沒事,一回生,兩回就熟了。」
「小姐,先喝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念北把早就熬好的湯端過來。
慕容秋白和向大少忙讓開,王錦坐過去,接過碗來伺候著,「對,小樓,趕緊喝點,我餵你……」
「好!」
許是懷孕期間,營養的太好,雖然一次生了兩個,她卻沒有太吃力,只覺得肚子忽然空了,有些不習慣,卻是一身輕鬆,喝了一大碗湯後,精神也變得好了些。
這時,南寒玉和蕭暖玉抱著孩子走進來,其他人被留在外面,她剛剛生產完,產房裡不宜留人太多。
「九兒,快看看寶寶……」蕭暖玉坐到床邊上,把孩子往她眼前湊過去,卻沒有捨得撒手,她真是怎麼抱都抱不夠啊,果然隔代親是有道理的。
玉樓春垂下眸子,看著天藍色的小被子裡那軟軟的一團,只露出一張小臉,還是閉著眼睛的,她卻像是莫名的被擊中心房,有些疼,有些酸,又有些感動的想流淚,這是她的孩子呢,不到這一刻,她永遠不會明白原來作為母親是這麼柔軟的一種體驗,只是一眼,就入了心,從此骨血相連,再也分不開。
她不敢碰,怕傷了那嬌嫩的皮膚,只是笑道,「長的好醜。」
蕭暖玉嗔怪道,「亂說,我家孫子長的漂亮著呢,看看這頭髮,多黑多亮,眼睛也大,還是雙眼皮呢,小鼻子又挺又翹,還有這小嘴巴,跟那花瓣似的……」
自己孫子那真是怎麼夸也不夠。
玉樓春笑著聽著,心口暖暖的一片,饞的那幾人都擠過來看,卻同樣,誰也不敢碰,都怕自己的力道大了,萬一傷著兒子怎麼辦?
那真是一種奇特的難以形容的感受!幾位剛剛晉升為爸爸的男人表示詞窮。
「九兒,看看咱們家阿十。」南寒玉也坐過來,慈愛的笑著道。
「阿十?」玉樓春一時沒明白過來。
「嗯,阿十,玉家的十小姐,十美玉。」
「十美玉?還真叫這個名字啊?」玉樓春看著父親懷裡那小小的人兒,心口柔軟如水,寶寶還小,看不出長的像誰,可粉雕玉琢的一團,讓人牙齒發癢,很想吃一口才好。
只是那名字……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嘆氣,這是向大少起的名字,當時一查出她肚子裡懷的是龍鳳胎後,他就信誓旦旦的肯定,女兒是他的,且起了這個名字。
南寒玉笑著道,「大俗即大雅,而且寓意也很好啊,十全十美,美玉無瑕,再合適不過了。」
父親都這般說了,玉樓春自然不再有意見,只溫柔的看著那閉眼大睡的人兒,怎麼看也不夠。
向大少這會兒就有些得意,看,他取的名字肯定是極好的!
慕容秋白這時問了一句,「爸,兒子的名字呢?您給取一個。」
聞言,南寒玉卻搖搖頭,笑著道,「還是讓你爺爺來取。」
慕容秋白神色一動,卻還有些遲疑,「這個……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這是九兒一早就答應你們的,只要阿十隨了玉家的姓我就很知足了,你爺爺可是也盼著慕容家有後呢。」
「謝謝爸!」
「一家人說什麼謝字,不管姓什麼,他們都是兄妹。」
「是……」
等在外面的慕容一家聞此消息,可就都激動了,名字其實早已想好,單字曦,雖然孩子不在慕容家養,可冠上慕容姓氏,他們便已經無憾了。
向老爺子見狀,多少有點失落,他們家可是一脈單傳啊,只是他沒失落太久,情況就逆轉了,隨著十小姐一天天的長大,那雙眼睛就越來越像一個人,卻不是向大少。
向大少那個不願相信啊,可等到玉樓春出了月子,滿月宴上,一雙子女抱在眾人眼前時,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讚嘆,玉家十小姐的眼睛清澈純淨的就像是一潭泉水,不染塵埃,又寧靜悠遠,性子也安靜,很少哭鬧,望著你的時候,眼神乾乾淨淨的,卻像是能把人的心魂都吸進去。
見者,無有不喜。
這是隨了念北啊!
只是這眾所皆知的事,在向大少那裡就是一道永遠說不清的難題,他就認準這是他女兒了,誰反對也不好使,到最後,也沒有人去糾正了,因為在那幾人的心裡,只要是她生的,那就是自己的。
半年後,玉樓春在教孩子說話的時候,第一個稱呼便是爸爸,四個人不分,都是爸爸!
……
世人都知道,玉家的一雙兒女不但長的好看到過分,還聰明的逆天,七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會發出很多詞,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好多的叔叔,姨姨,每一個被喊到的人都是一副眉開眼笑的表情,仿佛得了什麼了不起的寶貝,哎呀,被小神童喊了呢,就像是被佛光普照了一般。
每當這個時候,四位爸爸就與有榮焉,驕傲自豪的不行。
幾人寵孩子,玉樓春只好當嚴母,從不慣著,一條條的規矩都從小就學起來,把那幾人心疼的不行,尤其是在對待女兒上,幾人統一戰線,不捨得苛待一點。
每每讓玉樓春好氣又好笑,顯得她像是後媽似的,想管教一下孩子,還得看他們的臉色,她這是為了誰啊?
沒辦法,在這上面,就連她父母都不幫著她,兩人因為生她的時候,沒有盡養育之責,一直心存愧疚,也引為終身憾事,所以現在有機會了,就都彌補在孫女身上,那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比對她這個親生女兒還疼愛十分。
就連她身邊的人也不站在她這邊,她可算是孤立無援。
兒女的一歲生日宴上,玉樓春一時沒忍住,抱怨了幾句,結果引來眾人討伐。
魏大聖義憤填膺,「小樓啊,你家兒子女兒就跟開了掛一樣了,你還想怎麼教育啊?你還讓我們活不活了?好歹給我們留點自信和出路行不?」
蕭何也感慨道,「你還算幸運的好不?你和尼娜生的孩子是混血,不是說混血兒都聰明嗎,我們才是真正的壓力山大,我現在就是後悔啊,早知道,也該找個國外的代孕母親,有助於提高下一代的智商,不然生出來都不敢往小樓面前帶了。」
夏夜慶幸,「這麼說,我還有機會了?」
蕭何聞言,立刻急了,「怎麼可能?說好了,咱們不管兒子還是女兒,都要一個女人生的,現在兒子馬上就要生了,你怎麼能變卦?」
夏夜輕哼,「是你兒子。」
「是我們兩個的兒子。」
「不是我的種好麼?」
「我的種不也給了你?」
「……」
話題歪了,被眾人一陣邪惡的起鬨,夏夜紅著臉起身跑了,蕭何追出去,繼續無下限的膩歪去了。
王家,司家,趙家則紛紛表示想結親,生兒子的想給十小姐當夫,生女兒的就惦記上慕容曦,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不管十小姐還是慕容曦,都是玉樓春和那兩人的合體,顏值逆天,智商也逆天,他們能不垂涎嗎?
玉樓春哭笑不得,感嘆,她不過就是想教育一下孩子,怎麼就這麼難呢?一個兩個護著也就算了,現在是一群人都護著,讓她之前學的那些育兒知識絲毫無用武之地。
好在,兩隻小包子也爭氣,雖然那麼多人護著,卻沒有恃寵而驕,該學的、該會的一樣沒落下,讓她暗地裡鬆了一口氣,總算沒寵出兩個紈絝不孝子來。
兩年後,慕容曦和十美玉小朋友三歲了,都出落的粉雕玉琢,又聰明有才氣,只是兩人的性子……
一個少年老成,跟個小大人似的,腹黑的讓你又愛又恨,一個則安靜淡然,只是那眸底卻經常閃著狡黠如狐的光芒,不知不覺就讓你掉進她布下的坑裡。
兩人智商太過逆天,讓身邊的一眾人每每想表現一下大人的智慧卻又都挫敗不已,能壓住他們幾分的也就南寒玉這個當爺爺的,還能在琴棋書畫上勝幾籌。
當然,還有幾位爸爸,那狐狸的美名也不是虛傳,兩位小朋友想討到便宜,還要再修煉幾年,唯一弱一點的就是向大少,可人家智商不夠武力來湊啊,勉強能維持住父親的威嚴。
兩位小朋友最怕的要數玉樓春了,因為別人都太慈藹,所以她一直充當著嚴母的角色,就算他們都護著,該說教的時候還是會說教,該懲罰的時候也會懲罰。
就如現在,玉樓春瞪著一雙兒女,氣罵道,「你倆幹的好事,連我都敢算計了是不是?」
阿十小美女安靜的笑著,一臉無辜。
慕容曦小朋友則淡定的解釋,「媽媽,不管我們的事,是小雨衣質量不好。」
聞言,玉樓春臉上不自在的熱了下,又有些懊惱的尷尬,孩子才多大啊,就知道小雨衣了,還質量不好?這都是什麼藉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手腳?」
慕容曦攤手,「媽媽,您要有證據,否則我們不服。」
玉樓春怎麼可能把證據擺在孩子們的面前?她沒好氣的道,「要不是你們搗亂,那小雨衣會破?」
阿十小美女這時無辜的道,「媽媽,爸爸說了,這只能有一種解釋。」
玉樓春聞言,心裡划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什麼解釋?」
阿十小美女笑吟吟的道,「爸爸說,是他們太威武強悍了,小雨衣承受不住,光榮犧牲了,但是它們犧牲的很值得,媽媽可以給我們生弟弟了。」
玉樓春臉色精彩,「……」
兒子女兒是不是都被那幾隻禽獸給教壞了?
兒子小小年紀就會撩妹,而女兒,早早就選了青梅竹馬陪在身邊,最開始,瑞安毛遂自薦他的兒子,可近親不能成婚哎,無奈落選,月明和蕭婉的兒子也有血緣關係,而阿武和楚南生的是女兒,最後,便定了金默的兒子金翊,金翊小朋友倒是沒遺傳金默的悶性子,活潑的不得了,跟個皮猴子似的,唯獨在阿十面前,老實乖巧,像個衷心的小騎士,左右不離,讓一眾大人看著好笑又欣慰。
玉樓春卻有些頭疼,這太早熟也是愁啊,到了晚上,她就對那幾個男人發難了,幾人心裡覺得自己都沒有做錯,不過嘴上嘛,當然是什麼好聽說什麼。
但是,最後,再多的哄求也無用,照樣侍不了寢了,因為人家再次懷孕。
幾人歡喜幾人憂,歡喜自己終於也有了骨肉,憂的卻是三年前的煎熬又要重新經歷一次。
好在,這次玉樓春的反應輕了許多,眾人也都有了經驗,不再像第一次那麼手忙腳亂,挨到十月後,兩隻男包子出生,不出意外,一個是向大少的,一個是王錦的。
自此後,玉家清風玉院裡傳出更多的笑聲,幸福美好的日子持續上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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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大結局了,用了幾天的時間卻不過只有兩萬字,因為難以下筆,總是要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筆力太拙,寫不出想要的那個理想的結局,也或者是想留下更多的空間來想像,不舍的寫太過詳細,沒了可以留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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