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南都勻戰役,完美收官,對於日本第十五軍這樣兇悍的部隊,有山下奉這樣驕橫的指揮官長期薰陶,如果採取傳統的步兵對攻的話,傷亡很大是無法避免的,唐秋離的作法就是,利用絕對優勢的火力,進行毀滅性的不對稱打擊。
參戰的直屬兵團眾將領開始不理解,認為師長調集直屬兵團全部炮兵,再加上航空兵南方飛行集團的所有飛機,對付第十五軍幾萬銳氣失的殘軍,是否有小題大做之嫌疑,戰鬥以一邊倒的態勢結束,大家才看出師長的良苦用心。
小鬼子連對手的面兒都沒有見到,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第一旅上去,就跟打掃戰場差不多,準備開往西線的幾個旅長,紛紛打趣一旅旅長劉弘章,「老劉這回攤上個好活計,其實,這活兒讓後勤部張部長來干,保管比你地道。」
劉弘章苦笑著說道:「你們以為我願意幹這種收拾破爛的任務啊,沒勁,咱咋說也是野戰旅,要不,跟你們那個旅換換,我們一旅去西線,」幾個旅長一陣鬨笑。
其實,眾將還沒有看透一層意思,貴陽方向過來三十多萬增援的日軍,南寧方向又有十幾萬,如果不快解決山下奉,都勻一帶比較狹小的區域,並不適合大兵團作戰,也不適合直屬兵團的機械化裝備施展威力。
一句話,唐秋離不想都勻,與日本南方派遣軍主力進行決戰,地點和時機都不合適,以快的速解決掉山下奉,騰出手來迎戰其他兩路日軍。他採取的戰法是,西頂南攻,以直屬兵團七個旅的兵力,利用貴陽至都勻之間的險要地形,阻擊由貴陽方向東進的日軍。
以馬朝陽兵團,馮繼武兵團部分兵力,直屬兵團所有的炮兵部隊和兩個旅的兵力。馬山一線嚴陣以待,爭取把這股日軍全部殲滅。控制桂南至北部灣和雷州半島一帶,如此一來,日軍南方派遣軍的攻擊路線,就被限定一定的範圍之內。
關於馬山戰役,唐秋離沒有過多的干預和擔心。常風和馬朝陽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將,無論是兵力和火力,都要超過日軍數倍以上,無非是戰果大小問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貴陽方向來的日軍。
七月二十三日上午。擺忙、凱門、江州、平浪四處,皆有戰報傳來,日軍對我阻擊陣地,動數次強攻。戰鬥激烈,尤其是距離都勻近的擺忙通道阻擊陣地,防守這裡的直屬兵團第五旅,遭到的攻擊加猛烈。
不過,各旅同時反映了一個情況,進攻的日軍兵力雖然多,卻沒有重武器,至多是一些迫擊炮。部隊的壓力不大,既然山下奉的第十五軍。已經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而由貴陽方向而來的日軍。卻瘋了似的,急於打開通往都勻的道路,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山下奉還沒有斃命,日軍認為有希望救出他。
唐秋離拿起電話,「要一旅旅部,找劉旅長,」 一旅旅長劉弘章正召開會議,部署各團進行第十五軍殘兵的任務,說老實話,對於這些打慣了硬仗和惡仗的團長們來說,這樣的任務的確提不起精神來。
四團長就忍不住牢騷,「旅長,其他幾個旅,都到西線去吃肉了,師長為啥讓咱們旅留下,打掃一些殘湯剩飯,炮兵和航空兵這通打,就算是鐵人也化成水了,還能剩下幾個小鬼子,要不,您跟師長說說,讓一團留下,我們三個團去西線。」
一團長不樂意了,瞪著眼睛吼道:「憑啥讓一團留下?要留也是你們四團,」大家七嘴八舌的嘈嚷開了,劉弘章聽得心煩,說道:「都給我閉嘴,全旅四個團都上,半天完成任務,不耽誤去西線,都清楚了,那個團拖後腿,就讓他看管物資。」
一旅包括旅長劉弘章內,都沒有把這個任務當做是多大的事兒,這時,電話鈴急促的響起來,參謀長拿起話筒,剛問了一句,連忙捂住話筒說道:「旅長,是師長打來的電話,找你。」
劉弘章接過電話,說道:「師長,我正召開會議,布置肅清第十五軍殘兵的事情,對,全旅都上去,一定仔細,師長,我有個請求,我們旅完成這個任務之後,要求參加西線或者是南線的戰鬥,請師長批准。」
唐秋離一聽,就知道劉弘章沒辦這個任務當回事兒,嚴重的輕敵想法,臉色一沉,嚴肅的說道:「劉弘章,我告訴你,山下奉還沒有被擊斃,他的指揮系統還,日軍第十五軍的戰鬥力,不可小視,雖然遭到了重創,困獸猶鬥,如果你們旅有較大的傷亡,你就準備回定邊軍事學院初級指揮系進修去!」
說完,沒等劉弘章有反應,就掛斷電話,劉弘章愣怔了一下,他了解師長的性格,剛才那番話,絕非危言聳聽,還有,他真不想回定邊軍事學院去進修,一個堂堂的少將旅長,與一幫沒授銜的學員混一起,說出去都丟死人了。
再開會的時候,劉弘章收起了輕視之心,認真的布置了各團的任務,隊之間的互相配合,需要注意的戰術問題等,要多帶**和手雷,倖存的日軍士兵,很有可能負隅頑抗,量避免部隊出現傷亡。
大家都記住,跑了那個都成,就是不能跑了山下奉,量活捉這個傢伙,如果活捉不成,死的也可以,一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這些話的時候,劉弘章顯得殺氣騰騰。
後,劉弘章把師長唐秋離對他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奉送給了四個團長和旅偵察營營長,「如果那個團和你們偵察營,出現不必要的傷亡,你們就準備回定邊軍事學院初級指揮系進修去!散會!」
與**師直屬兵團第一旅秣兵利馬,挖地三尺也要把山下奉找出來,眾志成城不同,央軍都勻防線指揮官,第十集團軍司令官郭化,也軍部召開旅長以上全體軍官會議,會議的氣氛卻緊張得要命。
郭化的臉色,難看之極,誰攤上這事兒,臉色也不會好看,他把劉峙的電報,給座的軍官們讀了一遍,會場當時就炸鍋了,群情激奮,大家對於身為東路軍高指揮官劉峙的所作所為,感到不可思議,有幾個軍長,乾脆破口大罵劉峙。
西雲峰守將池子風第一個不幹了,氣得臉色青紫,忽的站起身,幾乎是吼叫著說道:「司令,他劉峙憑什麼這樣干?我**旅守衛西雲峰二十餘天,全旅的弟兄,幾乎是換了一茬,多虧各位軍長、師長們,把自己的部隊,調給我指揮,才守住了西雲峰,有了我池子風的名聲,**旅的威名,我感謝各位的大力支援。」
說完,抱拳四下一揖,眼睛一紅,哽咽著說道:「一個小小的西雲峰,光是我**旅,前後就陣亡了兩萬八千多弟兄,傷了三萬多人,西雲峰是用一萬多條性命守住的,都勻城,是用咱第十集團軍幾萬弟兄傷亡保住的,咱們豁出命去,和小鬼子死拼的時候,他劉峙哪?第十一集團軍那些王八蛋哪?」
郭化低下了頭,軍官們眼圈都泛紅了,大家深有感觸,那個部隊沒有調人去西雲峰主陣地,雖然防守西雲峰的主將是池子風,可功勞地大家的,是第十集團軍的,劉峙就這麼一紙命令,輕巧的把幾萬士兵傷亡,才換來的勝利,搶去了,軍官們那個心裡能服氣?池子風的話,說出了大家的意思。
一股悲憤的情緒,會議室離蔓延,池子風接著說道:「司令,我老池把話撂這兒,你們要讓第十一集團軍那些王八蛋來接防,我管不著,可要是想接防我西雲峰陣地,除非踩著我的屍體過去,大不了是個死,手裡都有槍,怕個球!」
郭化知道大家說得都對,都勻和西雲峰,是第十集團軍幾萬士兵的鮮血浸泡出來的,可他身為集團軍司令官,統帥著幾萬人馬,不能像池子風那樣無所顧忌,想啥就說啥,他不能,也不敢。
散會之後,悲憤難忍的郭化,給劉峙去了一封措辭比較直接電報,他去電報的意思,是希望劉峙知難而退,打消這個無恥加齷蹉的念頭,也讓他知道,第十集團軍全體軍官們的態。
「劉總指揮勛鑒,都勻戰役,已經接近尾聲,日軍山下奉之第十五軍,被包圍西雲峰山下狹小區域之內,日前,已經進入肅清殘敵階段,職部認為,臨陣不換將、欲勝不撤兵,此時調換部隊,恐怕給殘存之日軍散兵以逃脫之機。」
「再者,軍官們對總指揮的命令,多有異議,強行下達命令,恐怕激起兵變,想來,總指揮也不願意看到此類事情的生,為穩妥計,卑職懇請總指揮,給三日期限帶待我部肅清殘敵之後,再行將防務移交給第十一集團軍為穩妥。」
電報出去了,郭化真的希望劉峙能知難而退,收回成命,雖然這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