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子君來到陶一行安排好的酒店時,陶一行已經先行一步到達了。他的秘書更是在大廳里等著,陪著王子君走上三樓的時候,陶一行已經迎出門來了。
和陶一行親切的握手,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酒店的負責人,更是恭敬的站在一邊,隨時準備侍候左右。
因為事先有交代,所以這次的飯菜上得特別快。而只有兩個人的小廳里,只是一會時間,就擺上了六道精緻的菜餚。陶一行一邊打開一瓶白酒,一邊笑著道:「王部長,這次只有咱們兩個人,只要了這家酒店的特色菜,多了咱們也吃不完。但是我這酒,可是絕對的陳年佳釀啊,放了快二十年啦!」
王子君聞著溢出來的酒香,笑著道:「雖然我不是太懂酒,但是光聞一聞這酒香,就覺得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好酒,好菜,再加上現在沒有利益衝突的兩個人,房間裡的氣氛顯得十分愉快。陶一行做了多年的秘書長,為人處世上自然有他獨特的手段,此時真是口吐蓮花,逗得兩個人不時的樂開了懷。
一瓶酒喝完,外面已是萬家燈火了。霓虹燈像夜的眼睛,將整個城市映襯得流光溢彩。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王子君看著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心裡無限感慨。
「子君部長,今天喝的痛快,等過兩天,咱們接著再喝點。」陶一行看著注視夜空的王子君,笑眯眯的說道。
「好,酒逢知己千杯少,酒不醉人人自醉喲!」王子君扭過頭,目視著陶一行,大笑著說道。
「咚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突然從外面響起。陶一行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在確定在這裡和王子君吃飯的時候,就已經做了安排,沒有要緊事,不許任何人進來。
營造一個良好的氛圍不容易,再加上陶一行做事喜歡盡善盡美。這是誰這麼沒眼色呢?心裡雖然不痛快,但是陶一行還是沉聲說了句進來。
首先露出頭的,是酒店漂亮的服務員,打開門之後,靜靜的站在一邊。褚言輝滿臉帶笑的從服務員身後走了進來。
「王部長、秘書長,我正好和朋友在這兒吃飯,剛才在樓下碰見江偉他們,猜著兩位領導肯定在上面,趕緊過來給兩位領導敬杯酒。」褚言輝一進門。就揚著手裡的酒杯道。
王子君對於在這個場合碰見褚言輝有點意外,心裡一顫,飛快的看了陶一行一眼。
陶一行見王子君不說話,心裡頓覺舒坦,沖褚言輝擺了擺手道:「言輝,倒酒可以,但是我和王部長今天都喝了不少。我看這樣吧,咱們三個同端一杯就算過啦!」
就酒風上而言,褚言輝還是不錯的。聽陶一行這麼一說,就輕笑著道:「恭敬不如從命。既然秘書長如此安排,我豈敢不從命?」
說話之間,他就端起酒杯道:「陶秘書長,我這第一杯酒先敬您。祝您日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陶一行哈哈笑了笑,對於褚言輝的祝福不置可否。
給陶一行倒滿酒。褚言輝又看向了王子君:「王部長,我這一輩子,最佩服的只有三個人,您是其中一個。只是,以我的身份,不足以與王部長同桌飲酒,今天偶遇,總算了卻我一樁心愿喲!」
聽褚言輝說得客氣,王子君笑而不語,端起酒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褚言輝見王子君酒喝得痛快,笑了起來,把自己的杯中酒一仰脖倒進口中,瀟灑的把酒杯翻轉過來,湊近王子君,低聲道:「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南江也不例外。但是說句真心話,我是非常希望能和王部長和諧相處,共謀發展的。」
褚言輝這句話讓王子君有些意外,心裡對褚言輝更高看了幾分。他能把這句話講出來,足以說明,他知道自己背地裡的小動作,王子君都能猜出來。
做得狠絕,說得痛快,也算是個敢做敢當之人吧。
褚言輝走了,和他來時一般輕鬆自然。在服務員將房間的門關上之後,陶一行突然道:「褚省長有這麼一個兒子,很了不起啊!」
王子君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了口水道:「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啦!」
就在這時,刺耳的警笛聲乍然響起,一輛輛警車從樓下呼嘯而過。
回到家中,莫小北還沒有睡,正蜷縮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新版的《西遊記》。
王子君看莫小北整個就是一居家婆,情不自禁的笑了:「老婆,你怎麼有興趣看這個了?」
莫小北從沙發上站起來,誇張的聞了聞王子君的衣服,催促道:「快去洗洗,你看你跟在酒缸里泡過似的!」
洗漱完畢之後,王子君覺得清爽多了。坐在客廳陪莫小北看電視。
莫小北被電視劇吸引著,王子君的心思卻是飛到了百里之外。儘管他沒有實地指揮,但是事先段聞棟給自己提請過配合安排,從這個上面,王子君足以判斷出段聞棟的思路。
現在由段聞棟帶領的專案組,應該已經坐上了巡邏船,出現在了那片海域了吧!王子君有些焦躁的看看安靜的手機,想打個電話,沉吟了瞬間,又把電話放了下來。
一陣帶著腥味的風,透過窗戶闖了進來,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這註定是個不眠之夜。東宏市的每一個角落,那些從事黃色行業的場所,在東宏市公安局的鐵腕專項行動中,被帶走了一批批從業者和消費者。
為了把這些掉進去的親朋好友撈出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個夜晚失眠了。
就在這些人氣急敗壞的痛罵公安局怎麼突然發了瘋時,在黑暗的海風中,一支精銳的民警隊伍已經從一個破落的港口,登上了巡防執法的船隻。
段聞棟是最後一個上船的,站在船頭。一邊抽著煙,一邊注視著靜靜的夜空。
北方的某座城鎮。已經辛苦了一天的人們,開始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幸福生活。梅玲似乎比以前更胖了。摟著這坨肉,鄭威均覺得,這種幸福感真實存在。
和鄭威均自給自足的小日子相比,在遙遠的千里之外,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里,褚言輝正向在座的人頻頻舉杯,氣氛越發熱烈了。
黑夜是深沉的。就像一張巨大的幕布,把一切骯髒的東西都給掩蓋了。在南邊的海域中,夜幕下的海水黑沉沉的,像一隻將要吞噬一切的猛獸。
電視劇不知道什麼時候演完了,片尾曲響起來的時候。王子君下意識的看莫小北一眼,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就在王子君準備把她抱到臥室的時候,他的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
王子君條件反射般的把手機拿了過來,來電是個陌生的號碼。接通電話的瞬間,就聽電話那頭褚言輝的聲音傳了過來:「王部長,想的事情太多不適合休息,早睡早起身體好啊!」
褚言輝這句話。聽在王子君的耳中就像一道晴天霹靂。聰明人說話,無需刨根問底,褚言輝這一句話,就說明了一切。
不過王子君的自制力非常人可比。笑了笑道:「對不起褚總,我已經休息了。您有什麼事嗎?」
不待褚言輝說話,王子君就把電話掛斷了。電話剛剛掛斷,段聞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聲音近乎絕望:「王部長,我們……我們上當了!」
王子君剛剛被沖昏的頭腦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輕聲的安慰道:「我已經知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戰場上哪有常勝將軍?下次補回來就是了!」
「可是……可是王部長,這是一艘外國貨輪,他們已經將這件事情上報啦!」
「嗯,我知道了。同志們辛苦啦,把我的慰問帶給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掛斷段聞棟的電話,王子君點燃了一支煙,狠狠的抽了一口,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人牽著鼻子走啦!
看來,褚言輝能夠混到今天這個地步,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莫小北被香菸的味道熏醒了,嗔怪的看看王子君,嘮叨他:「你幹嘛啊,這大半夜的?」
王子君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長嘆一聲,對莫小北道:「老婆,說不定以後,我真得需要你養我啦!」
「沒那麼嚴重。」莫小北從沙發上站起來,把自己埋進王子君的懷中:「老公,天還沒有塌下來,我不許你這般的垂頭喪氣!」
王子君摟了摟莫小北,心裡涌過一種悲壯之意。電話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王子君拿起手機,看了看陌生號碼顯示的所在地,無奈的搖搖頭:「這麼多騷擾電話!」
夜空中,抱著小墩子的鄭威均就像一頭瘋狂的獅子,他絲毫不理會鳴笛的汽車,好像一座山一般氣喘吁吁的在馬路中間站著。
「你找死嗎!」一聲刺耳的急剎車過後,司機探出頭來破口大罵。
「師傅,我孩子燒傷了,請您幫幫我,帶孩子去醫院!」鄭威均就差跪下了。
那人不厭其煩的拒絕了:「有病找醫院,我這是私家車,我還有事呢。你快躲開了!」
那司機一聽就火了,氣急敗壞的把車門呯的一聲關上,就想發動汽車。鄭威均見狀急紅了眼,骨子裡不怕死的勁頭兒又故態復萌,根本就顧不得危險,飛快的從車頭繞過,拽開車門就抱著孩子坐上了副駕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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