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陳小芬?」
心慌意亂的陳小芬循聲望去,看到離自己兩米左右的地方站著一個英武的中年軍官,生得十分俊朗,與劉向上的白淨斯文不同,他周身的氣場十分剛硬,充滿了男人味兒,真的很帥啊,她一時竟看得有點呆了。
莊立軍厭惡地看著她,她的眼神讓他格外噁心,「你一個女孩子,因為被男人拒絕了,就存心報復,讓你的兄弟將拒絕你的人打成重傷,你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太惡毒了嗎?」
「你,你是誰?」陳小芬這才反應過來,他是來給劉向上討公道的,自知理虧的她,支支吾吾地問道。
「我是劉向上的家人,他現在躺在醫院昏迷不醒,正在經歷他人生中最殘酷最危險的一場手術,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我不知道你的戀愛觀、是非觀混亂到什麼地步,竟然可以對一個無辜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莊立軍面帶寒霜,但是他的教養讓他即使在盛怒之下,也沒有辦法破口大罵。
「我,我不知道……」陳小芬咬牙,她能夠欺騙得了莊立軍,卻欺騙不了自己,當時的她的確是想讓哥哥他們教訓劉向上的,因為她無法接受拒絕,只不過沒有想到會驚動警察,她真是只是想隨便打劉向上一頓,給他點顏色看看,並不想把他打傷打殘。
「劉向上在醫大讀書,要不了多久就要畢業,成為一名拿著手術刀的醫生,但是今天醫生告訴我,他的手被人生生拗斷,手筋被人挑斷,今後別說拿手術刀了,就連恢復正常人的生活都成問題,就算他今天僥倖活下來,這輩子也被你給毀了!我就想問問你,你這樣毀了他,你的良心安穩嗎?」莊立軍越說越氣憤,在這件事上,劉向上沒有做錯半分,卻無端遭受非人的折磨,別說他是他的家人,就是一個普通人遭遇這樣的事,都會讓他氣憤不已。
陳小芬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了下來,她覺得更加惶恐了,不是因為劉向上的傷勢,而是因為她發現劉向上不是個普通的小販,他是個大學生,還有個當軍官的家人,難怪哥哥會這麼快被抓,原來劉向上不是個普通人,早知道這樣,她就忍下這口氣,不讓哥哥去教訓他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千金難買後悔藥,陳小芬抹著眼淚,倔強地說,「我說對不起還不行嗎?」
她覺得自己的姿態已經放得很低了,沒想到莊立軍還是不依不饒
「對不起三個字很管用嗎?你們毀了一個人之後說對不起,就覺得自己很慈悲了是不是?那如果有人殺了你,也只要對你的屍體說一聲『對不起』就行了,對吧?」莊立軍看著這個刁蠻的女孩子的眼神更加冰冷,「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劉向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得為他償命。」
陳小芬被嚇得腿都軟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會被打得這麼嚴重,都是他們幹的,關我什麼事啊……」
「你們一個也別想跑!」莊立軍繃緊下頜,目露凶光,震得陳小芬久久無法回神。
過了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捂著臉「嚶嚶嚶」地哭泣著。
「行了行了,別哭了,要哭也是被打的人哭,你一個打人的哭什麼?打人的時候不是挺威風的嗎?現在知道怕了?你們這些爛仔這次可算是踢到鐵板了,平時沒空收拾你們,讓你們越來越囂張了不是?」一個女警甩著文件夾走過來,不屑地看著陳小芬,「簽字吧,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就敢隨便動他?這下好了,這次還真是一個都不會放過了。」
「什,什麼意思?」陳小芬徹底慌了。
「意思就是你們這次打了不該打的人,」女警看著她,帶著厭惡的語氣說,「你以為我們今天為什麼全都不能下班,為了你們的案子加班加點?你們打的是劉副市長的親弟弟,剛才那個是劉副市長的丈夫,京城莊家的人……哈,和你們這種小混混講了,你們也不知道,反正你們只需要知道劉向上是你們不能招惹的人,人家家裡有權有勢,是地道的公子哥兒,人家謙虛不張揚,你們倒覺得是他好欺負,還把人打得快死了……不是我危言聳聽啊,如果劉向上死了,恐怕你們全都得給他償命。」
陳小芬寒毛都豎起來了,聽了半天甚至都沒能理解她話里的意思,「你是說副市長的弟弟到市場和我們一塊兒擺地攤?」
怎麼可能呢?去擺地攤的人都是在社會底層,沒有一技之長,要掙扎討生活的普通人,他的家世那麼顯赫,又是大學生,為什麼每周末都要累死累活地拖著板車去賣衣服?
「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陳小芬反覆說服自己,這麼荒謬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錯什麼錯?人家是去鍛煉自己,體驗生活,想要自力更生賺生活費的,活得挺低調的,又沒招你們惹你們,你們倒好,上前二話不說把人家一頓打,還打得那麼慘,你們這些爛仔倒是挺囂張的,還真把自己當根蔥啦?我看你們不止是想要打他一頓,還想打死他吧?」女警不能按時下班,心裡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現在正好衝著陳小芬發,見她臉色慘白,心裡莫名爽快。
當然公子哥兒們的世界,她實在是不懂,有醉生夢死的,就有微服私訪,體驗生活的,雖然大家都不理解劉向上為什麼要去擺地攤,但人家就是擺了啊,又不犯法,誰都管不著,只是沒想到他實在倒霉,擺個地攤也能招來這麼一通揍。
陳小芬不住地發著抖,總算明白為什麼剛才莊立軍有底氣說要讓他們償命了,別說是打了副市長的弟弟,就算打了副局長的弟弟,他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啊,現在她的哥哥恐怕是要把牢底坐穿了,她擔心自己也會被連累到。
「不是的,不是的……我們知道錯了,放過我們吧。」陳小芬捂著嘴,痛苦失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