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簡單的給十五辦了一場滿月酒後,胡家寶便急匆匆的前往醫院報到,詢問醫院對自己的處罰結果。
經過三天的等待,處罰通知正式下發,降低崗位等級,將專業技術職務由11級降至最低級,並且調離臨床工作崗位。
拿到具體的處罰通知後,胡家寶一氣之下,直接辭職回家帶孩子,順便準備參加今年的考研。
還好醫院看在李清風的面子上,沒有給胡家寶的檔案上留下什麼處罰記錄,否則的話,胡家寶連研究所報名的政審都過不了。
胡家寶的辭職對李清風來說是件好事,以前只有一個孩子的話還好,現在有了兩個孩子,難免不會有些手忙腳亂。
本來李清風還在琢磨著是不是要把李母從家裡叫過來帶兩年孩子呢,現在胡家寶辭職,就算考研成功,等新生開學也到明年八九月份了。
有了胡家寶在家照顧孩子,李清風又可以當甩手掌柜,蕭灑的回到學校繼續摸魚。
「我去考試的這兩天你一個人在家帶孩子行嗎?」
在前往考場的當天早上,胡家寶將所有考試工具裝在包里,準備出發之前,看著睡眼惺忪的李清風,不放心的問道。
李清風揉了揉半睜的眼睛,打了個哈欠,強打起精神拍著胸脯的向胡家寶保證道:「放心,安心考試去吧,初一現在已經大了,我不用怎麼照顧,十五還不會爬呢,我照顧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行吧,我擠出來的奶在冰箱裡,你餵十五時記得熱一下」胡家寶急著去參加筆試,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後,便急匆匆的出門前往考場。
送走胡家寶關上房門後,家裡只剩下一大兩小三人。
李清風看著豎著兩個沖天,瞪著圓溜溜眼珠子看向自己的初一,又看了一眼還在襁褓中酣睡的十五。
睡眼惺忪的伸了一個懶腰,囑咐已經三歲的初一照顧好弟弟後,便重新躺回床上打算睡一個回籠覺。
讓三歲孩子照顧三個月的孩子,這個操作屬實有點離譜,一般人還真想不出來。
小小的初一看了一眼不靠譜的爸爸,裝作大人模樣的嘆了一口氣,脫掉鞋子爬上了小床,也不管自己弟弟是不是醒著的,學著胡家寶的樣子,照顧起了自己弟弟。
「爸爸,弟弟拉臭臭了,弟弟拉臭臭了」
床上的李清風,感覺還沒睡多長時間,就被手舉著紙尿褲,跑到李清風身上的初一給叫醒。
迷茫的睜開眼睛,本來還有些睡意的李清風,在看到即將貼到自己臉上的紙尿褲,特別是那上面的一抹黃色後,睡意立馬消散的無影無蹤。
在紙尿褲即將貼到自己臉上時,李清風快速出手抓住,這才有驚無險的避免了滿臉盡帶黃金甲。
看了一眼舉著紙尿褲,一臉求表揚的初一,李清風止住了想打初一屁股的衝動,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我大閨女做的真棒,有沒有給弟弟擦屁股啊?」
「沒有,我想先給爸爸看」初一脆生生的說道。
「好了,爸爸看過了,那初一快去給弟弟擦屁屁,再換上一張新的紙尿褲好不好?」
「不好」
「什麼不好?」
「拉臭臭髒,爸爸去」
「.」
李清風的語氣一滯,笑容徹底僵持在臉上。
在給十五換紙尿褲和褲子的過程中,李清風全程黑著一張臉。
讓初一去照顧十五,李清風承認是當時大腦沒有清醒時做下的決定,錯的有些離譜了。
不但差點讓自己滿臉盡帶黃金甲,還把裹著十五的襁褓和褲子給弄髒了,平白無故的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真是會幫倒忙。
在院裡洗乾淨髒了的褲子和襁褓後,初一又吵著出去玩,帶著嬰兒車出去不怎麼不方便,不帶她出去吧,又吵得李清風腦仁疼。
沒辦法之下,李清風找了個沒用過的菜籃子,把十五裝到菜籃子裡,帶著他們姐弟倆一塊出去溜達。
還別說,這玩意比嬰兒車方便多了,提著就能走,好用的很。
86年的四九城比往年更加的熱鬧,街上活力十足,到處都是私營商店和小攤販。
不少後世的小吃都被發明了出來,初一的嘴一路上就沒停過,看到什麼都想來兩口,問題是她又吃不完,為了避免浪費糧食,最後都進了李清風的肚子。
但凡不給她買,這丫頭就當街抱著李清風的大腿哭,搞得李清風腦仁都快炸了。
「爸爸,我想要玩具」
在路過一處玩具小攤時,初一又看上人家攤位上的玩具,拉著李清風就往攤位上走。
對於初一,李清風一向是有求必應,蹲到攤位邊,放開初一的手,任由她挑選自己喜歡的玩具。
很快初一就挑選完畢,大部分玩具她都有,初一也沒喜新厭舊的毛病,只買了一塊在這個年頭國內比較新奇的魔方。
李清風掏出錢包,隨口問道:「老闆,多少錢?」
「五十」
年輕老闆瞥了李清風一眼,乾脆的報出來一個數字。
正在掏錢的手頓住,抬頭看向年輕老闆,驚呼道:「多少?一個魔方五十塊?」
「對,五十塊,這可是香江進口的,咱們國內可沒這玩意」年輕老闆解釋了一下原因,試圖證明五十塊一個的魔方一點也不貴。
「再是香江進口的也沒五十塊這麼貴吧?」
李清風是有錢,但不是冤大頭,這年頭大團結再不值錢,也不至於五十塊錢買一個魔方,撐死了賣個二十塊。
年輕老闆聽到李清風質疑自己的定價,一下子來了精神,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火力全開道:「哪裡貴了?同志看你這話說的,貴不是它的問題」
「我看你也能認出來這是魔方,應該清楚咱們國內根本生產不出來這個,全是進口貨」
「我在這擺攤這麼多年,魔方一直是這個價格,不要睜著眼睛亂說」
「從78年改革開放到現在,也小十年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不覺得貴,就你覺得貴?有的時候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有沒有好好工作?有沒有認真賺錢?」
「.」
李清風被店主的火力全開搞得有點懵,總覺得這番話有些熟悉,一時間又不知道在哪聽過,呆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以後,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終於熄火了的年輕老闆,試探性的問道:「老闆,您貴姓?」
「貴姓不敢當,免貴姓李」年輕老闆歪了歪嘴,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李清風會這麼問,不過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李清風沉默了下來,神色古怪的看了和自己同姓的年輕老闆一眼,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默默的合上錢包,一邊牽上初一的手,另外一隻手提起放在地上的菜籃子,帶著自己的一對兒女離開了這個攤位。
這個老闆思維和正常人略有差異,還是離他遠點,免得被傳染.
領著初一前往友誼商店,花了十塊的外匯券買了一個正規進口的魔方。
按照現在的官方匯率來算,魔方也才三十塊錢,走私進來的成本價最多也就十塊錢
中午到家時,胡家寶已經考完回家,看到李清風用菜籃子裝十五,又好氣又好笑的邦邦給了李清風兩拳。
筆試連續兩天,在這兩天裡,李清風沒敢問胡家寶的考試情況。
等筆試考完以後,這才好奇的問起了考試情況:「這兩天考的怎麼樣?有把握嗎?」
「不好說,我覺得還行,具體怎麼樣,只能年後等成績公布了」胡家寶平淡的說道。
李清風見狀,琢磨著胡家寶可能沒考好,也不敢繼續問下去,打掃衛生,帶娃全部自己來,一點都不讓胡家寶動手。
當天晚上,馬文慧提著大包小包的食材趕來為胡家寶慶祝,在家裡涮起了羊肉。
在晚上的飯桌上,三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遠在無錫的王為民身上。
只見馬文慧神秘兮兮的說道:「哎,前段時間我不是去魔都那邊的店裡視察嗎,順便去了趟無錫王為民廠里,你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什麼啊?」胡家寶停下涮羊肉的動作,好奇的看向馬文慧。
一旁的李清風察覺到了有大瓜,同樣停下手裡的動作,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馬文慧沒有急著說,先是把坐在專屬座椅上的初一攆走,這才小聲的說道:「王為民這小子不老實,在無錫亂搞男女關係,和一個小姑娘不清不楚的」
「真的假的?你別亂說,為民他老婆孩子都有了,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胡家寶剛想驚呼,意識到自己閨女還在屋裡,連忙捂住嘴,不可置信的小聲說道。
是的,王為民早就結婚了,就是他那個相親對象,以前檸檬公司在四九城的那個組裝工廠還在時,李清風曾經把她安排到那個廠里做監管工作。
馬文慧信誓旦旦的說道:「怎麼可能是假的,我親眼看見的,就在王為民的車裡,倆人摟摟抱抱的,還親嘴了,那姑娘看樣子年紀不大,估計也就二十來歲」
「啊,他怎麼能這樣,以前王為民那麼老實一個人,怎麼能幹出來這種事呢」
「那誰知道呢,男人有錢就變壞,都是喜新厭舊的,他去外地工作,還不帶老婆孩子,肯定是心裡有想法」
在說到男人有錢就變壞時,馬文慧一個勁的對著胡家寶,衝著李清風的方向使眼色。
「咳咳」
迎著兩個女人懷疑的目光,李清風也不好繼續裝死,咳嗽兩聲,憤怒的說道:「不像話,簡直是不像話,王為民他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呢,我真的是看錯了他,這讓我怎麼跟本霞交代。」
眼見胡家寶不表態,李清風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無恥,無恥至極,呸,亂搞男女關係這種事他都幹得出來,不講一點禮義廉恥,他王為民簡直就是人渣敗類,我李清風平生最看不起這種私德有虧之人」
一直注意著胡家寶表情的李清風,察覺到胡家寶滿意的眼神後,心裡鬆了一口氣,繼續加大馬力旗幟鮮明的表明自己的態度:「這種寡廉鮮恥之徒我李清風跟他不共戴天,從此割袍斷義不再往來」
「哎呀,你這麼大聲音幹嘛,初一還在屋裡呢,趕緊坐下,我又沒懷疑你,在男女關係這種事上面,我一直都很信任你的」胡家寶對於李清風的態度很滿意,連忙拉著他的衣角讓他坐下。
馬文慧撇了撇嘴,雖然對於李清風浮誇的表演很是鄙夷,但是也沒拆台。
有了胡家寶的話後,李清風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下,剛剛的表演雖然略顯浮誇,但是還好成功落地。
雖然把自己好兄弟王為民罵了一頓,但是誰讓事是他搞出來的呢,別說罵他了,打他都是輕的。
接下來兩個女的就開始圍繞著王為民罵了起來,倆人都是女人,對於這種事的態度一致。
胡家寶更是表示,等李清風寒假放假,他們一家回娘家時,要去無錫一趟,胡家寶要親自去工廠里好好教訓一下王為民,讓他和那個女的斷了,老老實實的跟關本霞過日子。
至於要不要去王為民媳婦那裡告狀,倆人表示還是算了,先不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親,這事說了以後,他們小兩口肯定會打架。
畢竟這麼多年的關係,都是一起修地球苦過來的,親疏遠近倆人的心裡都有數。
晚上馬文慧沒有在家裡住,和胡家寶聊完天以後,便告辭回自己家。
由於馬文慧是開車來的,路上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李清風兩口子也沒挽留。
王為民亂搞男女關係這事被馬文慧爆出來後,也給李清風帶了不小的影響。
有了王為民這個前車之鑑,胡家寶從今天開始給李清風規定了每周交公糧的時間和次數,榨乾李清風的精力,不給李清風在外面亂搞的機會。
這個時候,面對胡家寶的強制規定,李清風能怎麼說?只能捂著腰含淚答應了下來,心裡對王為民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