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這裡!」
剛剛走到教室門口,林夢婷就聽到了熟悉的呼喚聲,往前邁去的腳步,也不由得頓了頓。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再次見到秦冬這副自詡情深意重的模樣時,林夢婷依然覺得牙根痒痒的,心裡那些好不容易才消弭的怒焰,也猶如被潑了好幾桶滾油般熊熊燃燒起來。
真的,真的,好想弄死這人!
可惜,這是一個法制社會。
不用特意四處查看,就能感覺到同學們看向自己時那頗為詭異的目光,林夢婷心裡暗嘆了口氣,不由得慶幸起平日裡她來去匆匆,以至於到現在將近半個月時間,卻依然沒有結交到一個說得上話來的好朋友,否則,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對方那追根就底的八卦熱情。
當然,最令林夢婷慶幸的卻是現代社會裡,除了那些真正閒的蛋疼的陌生人,還真沒有幾個人會特意去關注旁人的感情生活。
尤其,在外地人特別多的s市里。
心裡轉悠著這些念頭的同時,林夢婷淡淡地瞥了眼興奮異常的秦冬,在正對講台的那張桌子前坐下。
早就從秦梅嘴裡打探到林夢婷的喜好,並特意選了個靠窗戶位置的秦冬見到這一幕,臉上的笑容也有瞬間的僵硬。
真以為做出幅冷漠疏離的姿態,就能撇開他?真是天真得可笑的想法!
畢竟,為了得到林夢婷,向來厭學的他,都已經勉強自己來到成教考前輔導班,接受一眾老古板的塗毒了!
「婷婷,你怎麼不理我?」秦冬毫不猶豫地起身,走到林夢婷身旁落坐後,就用一種委屈中混合著疑惑不解的語氣抱怨道,
「早就跟你說過了,對於我們這些參加工作的人來說,豐富的經驗才是最重要的。所謂的文憑,不過是初初步入社會的職場新新人的一塊敲門磚而已。「
「然而,你就是不相信,非要將自己辛辛苦苦賺到的錢,花到這種培訓班上去。唉!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就算真想拿一個文憑,也可以參加自考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大眾眼裡,成人大學文憑的含金量,連自考一半都不如,花的時間和金錢,卻是自考的兩三倍或以上。」
「更不用說,成大還要每天晚上和周末都上課,老師還要實行點名制。辛苦工作一天後,還得奔赴教室,讓大腦一刻都得不到清閒。之後,還要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更得提前做好預習複習的準備,這不是生生折騰自己嘛!」
「你可以不來。」前世今生,林夢婷還是第一次知曉,原來,秦冬竟然是一個話嘮不說,還是一個「頗為自戀」的話嘮!
「這不都是為了你啊!」秦冬攤手,聳肩,一臉的無可奈何中,更有著令旁人見了也艷羨不已的深情。
「我可捨不得讓你一人這般辛苦,所以,哪怕為了你,我也要花1500塊大洋,來參加種成考考前輔導培訓班!」
「這裡是課堂,來這兒的上課的每一個人,都是奔著成考而去的。」
林夢婷眉頭微蹙,不再繼續給秦冬臉面,直言不諱地說道:「我同你僅僅只是三個月的同事,並沒有其它的關係,麻煩你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否則,我只能告你誹謗了。」
「婷婷」秦冬捂著心口,一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中,更有著濃郁得幾乎能化為實質的怨念,「我們,不是朋友嗎?」
「秦冬,給你一個建議。」
「什麼?!」顯然是沒有料到林夢婷真的涼薄起來的時候,竟會是這般的無情,秦冬的腦子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順著林夢婷的話問道。
「你最好在老師來之前,坐到最後一排去。」
說完這句話後,林夢婷就收回目光,翻看起面前的書本來。
被林夢婷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語給震懾住的秦冬,則繼續用一種懵逼的神情看著四周。
這是怎麼回事?!
陸續有人來到教室,但,無論是單獨前來,抑或是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地走到教室里的同學,在看見講桌前正中間座位上那身材魁梧,個子高壯的秦冬時,都露出一種同情中混合著憐憫的神情。
很快,秦冬就明白緣由了。
可惜,他明白得有些太晚。只因,眼下,他正被今日來講課的一位白髮蒼蒼,面容卻嚴肅得能嚇暈小朋友,發起脾氣來更是毒舌到沒朋友的老教授從頭批到腳!
臥槽,不就是個子高了些,身材壯了些,年紀大了些,面容顯老了些,坐到前排,有些礙眼的同時,遮擋住後面同學的視線了嗎?!
臥槽,不就是找了點關係,塞了點錢,在培訓班開課半個月後,在入學測評成績掛0的情況下,空降到這個所謂成績最好的班級嘛?!
臥槽,不就話多了點,不就是有些無所不用其極,那也是為了追求到林夢婷,又有何處礙到這位的眼?!
至於這樣懷疑他的素質不說,還將他貶低到塵埃里,更恨不能問候他的祖宗八代?!
等著吧!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待以後,他功成名就之後
「你,給我滾到後面去!」老教授一句話,就奠定了秦冬未來幾個月里,坐在最後一排的「悽苦」生活。
林夢婷微微垂眸,長睫掩住眼底的嘲諷和譏誚。
她倒要瞧瞧,如秦冬這等自詡「不可一世」「整個世界都應該圍繞著他轉」,擁有對未來數十年的記憶和認知的重生者,往後,能過上什麼樣的「好日子」!
想要手段盡出地算計她,只為了從她身上謀取到無盡的利益?
呸!
前世,她一無「讀心術」,二無「重生」的預知,不得不遵循自己的本心,於慒慒懂懂的情況下,險之又險地避開秦梅和秦冬這對姐弟倆的諸多算計,卻依然走得跌跌絆絆,那又如何呢?
總歸,前世,秦梅和秦冬姐弟倆那最狠毒的手段,都沒能取得預料中的成功,今世,又豈會有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