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晉一聲不吭,任由康海峰狂抽。
等終於打不動了,康海峰喘著粗氣道:「還想要我幫忙,我怎麼幫?這麼大的罪,你叫我怎麼幫?」
「只要只要盛家不去告官,那就沒人會追究,我們也就不算私奔了呀!」康晉終於開口。
「我那天不是跟你說得很明白了嗎?你盛姨父已經決定要把墨蘭嫁給宥陽那戶人家,那是他們盛家日後要提攜的人戶,他不會願意把女兒嫁給你的呀!再說,幾天前他就已經閉門謝客,滿汴京誰不知道長楓替父送嫁,你現在」說到這裡,康海峰突然頓住,「對啊,長楓呢?你怎麼從長楓手裡把人帶出來的?」
「長楓表弟一上船就喝醉了。」
「那就算他醉了,船上總有其他人吧,盛家的下人呢?」
「盛家只派去三個女使,兩個還是新買的,什麼都不懂,欺負墨蘭柔弱,墨蘭還沒睡下她們就先喝醉了。」
「都喝醉了?」康海峰睜大眼睛,「所有盛家人都喝醉,就她盛墨蘭一個人醒著?你還說不是你們提前密謀的!?」
「不不,真的不是!墨兒在盛家備受欺壓,那些人都不把她看在眼裡,這才一個個的喝醉了。我和墨兒只是湊巧,這是天意啊父親!」
「放屁!」康海峰知道盛家過往的許多事情,「盛墨蘭是盛紘寵妾所出,一個庶女養的比嫡女還尊貴,就你這個蠢貨能信她被盛家人欺壓。」
「父親!!!兒子親眼所見,盛家女使公然頂撞墨蘭,仗著長楓撐腰一點都不把她這個主人家放在眼裡。父親聽聞的多半都是以訛傳訛!」
「你個蠢貨!那是他盛紘做給海家看的!!!」康海峰簡直要吐火,「來人,來人啊!把這個蠢貨帶下去,關起來,從今天開始不許他出門!」
門哐嘰一聲響,兩個瘦弱的小廝進來把康晉拖走。
「父親!父親不要啊!墨兒還在等我!不要啊父親!」
康海峰又氣又怕,他叫來康晉的貼身小廝,詳細詢問昨夜的整個過程,在得知確實不是康晉事先安排的,才略微鬆口氣,但緊跟著又犯愁:按照時間推算,現在長楓應該已經知道墨蘭失蹤,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天夜裡消息就會送到盛家。
到時,盛家若知道是康晉帶走了墨蘭,找上門來,會鬧成什麼樣,康海峰簡直不敢想。
他抓破了頭皮也找不到破局之法,最後決定裝聾作啞——裝作完全不知此事。
他給了小廝兩張銀票,要他立刻去碼頭找到昨夜划船的船夫,務必不讓再提昨夜之事,並威脅他們如果露餡就會被當做幫凶一起下獄。
至於盛家船上的人,那他真是沒辦法了,只能祈禱對方明白自己是幫凶、會坐罪,別對外亂說。
處理完這些,康海峰最大的麻煩回家了。
王若與聽說昨夜康晉一夜未歸,今天天不亮就出門去找人,找到現在也沒看見個人影,一回家就直奔康海峰書房。
「兒子一晚上沒回來,你也不說出去找找,就知道躲在那個賤人的屋裡快活,天下怎麼有你這麼當爹的。」王若與一進門就指著康海峰的腦門罵。
「急什麼急什麼?兒子早就已經回來,現在被我關在屋裡呢。」
「你關他作甚?!」
康海峰猶豫著要不要把實情告訴王若與。
她看他一臉便秘模樣,不悅道:「說話啊!」
康海峰實在不知怎麼說,便道:「你自己去問他吧。」
「做什麼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王若與滿心狐疑正要出門,又被康海峰叫住。
「哎,還是我與你說吧。」他怕王若與一怒之下直接把墨蘭殺了。
等康海峰把整件事情說完,王若與呆愣半晌,接著大吼道:「我去殺了那個賤人!!!」
「你消停著些吧,還嫌咱家事不夠多嗎?」
「分明就是墨蘭勾引晉兒,否則這孩子那么小的膽,怎麼做得出這種事?!」王若與雖對自己認知不清,對親生兒子還是很了解的。
康海峰難得和她意見一致:「誰說不是呢?那個賤人做下如此大局,只有晉兒還傻傻把她當成弱稚女流。現在想來,我真是慶幸盛家沒把她嫁過來,那簡直是個毒瘤、是個禍害!只是眼前事情已經做下了,如果墨蘭死了,盛家必會徹查到底,那麼我們無論如何也藏不住晉兒,屆時傻子都能猜到是我們家所為的呀!」
「那難道就讓那個賤人就這麼禍害我兒子嗎?」
「我們眼下要做的是儘量平息風聲,最好不要讓人知道是晉兒乾的。外頭如果有人問起,我們就說晉兒這些天受傷了一直在家養著,從沒出過門。」
王若與思索片刻,說:「好,就這麼辦。我讓人去碼頭等著,務必攔下盛家回來報信的人,只要多給些銀兩,總能封住他們的嘴。對了,還得給晉兒身上纏點紗布,把傷勢做得像些。」拋開跋扈的性情不談,她其實是有些頭腦在身上的。
至少比王若弗多。
康海峰斟酌地道:「晉兒已經受傷」接著老實交代了剛才怒急砸硯的事情。
王若與聽完,差點把書房砸了。
一盞茶後,王若與罵罵咧咧地離開書房,直奔康晉院子而去。
康海峰的臉上多出一片紫紅。
王若與讓貼身的祁媽媽把兩個兒子都派去碼頭,日夜不休地守著,等待從江上回來的盛家人。
她本來還想把墨蘭拿到手裡折磨,但是康晉死活不說出墨蘭的所在,她又想去逼問康晉的小廝,還是祁媽媽提醒她:「眼下少爺的名聲最要緊,等拿住了盛家報信的人,少爺的事情就不會外泄,罪名都落到墨蘭姑娘一人身上,到時她除了我們便沒有其他依靠,自然會乖乖地落進夫人手裡。」
「可捏在手裡不是更穩妥?萬一小賤人到處去說是我兒子拐的她呢?」
「她自己一個人好端端地活著,來去自由,有誰脅迫了?有誰拐騙了?而且,她一個閨閣在室女,是怎麼從汴梁江上回到的京城,她說得清嗎?呵呵,夫人放心吧,她不敢說什麼的。」
「那萬一要是她回到盛家了呢?到時我還怎麼替我兒子報仇?」
「她能對家裡撒謊,可我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啊,我們有了她的把柄,日後不是更好拿捏?」
王若與還沒想明白其中的關卡,問道:「你的意思是?」
祁媽媽:「夫人,您別忘了,她可是盛大人最為寵愛的女兒,雖說這些時日以來盛大人冷落她們林棲閣,可盛大人能忍多久?您又不是不知道咱家三姑娘是什麼貨色,盛大人怎麼可能放著美貌的林小娘不下嘴,天天去捧三姑娘的臭腳?」
王若與噗嗤一笑,道:「是是,是這樣的。我那個三妹妹痴傻愚魯,姿容平庸,之前被盛紘冷落了多少年?怎麼,他盛紘突然就想開了要和我妹妹舉案齊眉?我呸!明眼人誰看不出來是做戲給海家人看的,只有我那個傻妹妹一心以為浪子回頭呢,呵呵。」
「是啊,所以說,墨蘭姑娘能落在我們手裡固然是好,可若是回了盛家,日後更能任由我們拿捏,到時盛家裡頭被瞞住的那些齷齪事我們不都能知道了?」
「這樣一來,盛紘和盛長柏就被我牢牢地捏在手裡!除非他們從此不要名聲,否則,永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王若與激動地拉住祁媽媽的手,「這麼多年,就只有你對我是最忠心的!幸虧你在我身邊,否則,我真要被這些盛家和康家的人生吞了。」
祁媽媽不無動情地說:「大姑娘放心,老婆子我永遠守著您,刀山火海我替您去,您只管穩坐高堂,等著少爺給您掙回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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