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腦海中的思緒紛擾,說到最後眼睛有些發紅。愛字閣 m.aizige.com
嚴格來說,她跟杜飛之間有多深的感情也不至於。
更何況還有朱婷夾在中間,上一次朱麗同意離開國內到南洋來,就下定決心跟杜飛切割,打消了借種的念頭。
到現在,舊事重提更多還是出於利益和未來的考慮。
杜飛皺眉,沒有做聲。
該說不說,朱麗突然提出這個要求讓他始料不及。
朱麗不慌不忙,眼睛看著他繼續道:「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不過我的立場很明確,孩子我必須要!要不然,未來幾十年,我怕熬不住,我得有個寄託。以咱們倆現在的情況,這個孩子只能是你的,我找個別的男人,你能答應嗎?」
杜飛皺著眉頭,被朱麗說中了心事。
這不僅是男女關係的事情,而是涉及到的利益實在太大了。
過去那些皇家,父子相殘,兄弟相殘,為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那個位置。
現在杜飛和朱麗面對的問題本質是一樣的。
杜飛並不是瞻前顧後的性子,大腦中飛快權衡,已經有了主意。
站起身走到朱麗的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仰起頭,露出淺淺的笑容:「想好了?」
杜飛沒有回答,直接低頭吻了下去……
許久之後,書房旁邊的休息室內。
掛著金箔的大床上,朱麗攀附在杜飛身上,臉上一片潮紅。
自從跟前夫離婚,她這兩年都沒碰過男人,更何況是杜飛這樣強悍的。
平生頭一次體會到了那種坐過山車般的感覺,這是她在劉景文那裡從來沒體會過的。
原先,她跟劉景文還沒離婚那暫,別看劉景文也長的高高大大,但是面對兇悍的小白虎,還沒幾下就敗下陣來。
原本朱麗以為老爺們兒都這個熊色,直至今天才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兩人關係到了這一步,都是過來人朱麗也沒搞不勝嬌羞那套,大大方方把腦袋靠到杜飛胳膊上,問道:「哎,你跟小婷幾次懷上的?」
杜飛被她的頭髮弄的痒痒,伸手往旁邊撩了撩,然後順勢往下抓了抓。
朱麗嚶了一聲:「你輕點~」
杜飛嘿嘿笑了一聲:「反正一次肯定不成。」
跟著便又撲上去……
又是許久,朱麗氣喘吁吁,捏住杜飛胳膊里子的肉:「你個死鬼,你要搞死我呀!」
杜飛沒接這茬兒,轉而伸手從床頭柜上摸來一盒煙,抽出一根點上抽了一口:「對了,你剛才說什麼?」
朱麗懶洋洋應道:「我說什麼了?」隨即反應過來:「你說跟安東尼結婚的事兒?」
杜飛「嗯」了一聲,吐出一口煙。
朱麗風情萬種的翻他一眼:「怎麼,這就吃醋了?看我嫁給旁人心裡不好受?」
杜飛瞥她一眼。
朱麗適可而止道:「那都是假的~」
杜飛反問:「難道你想讓我兒子跟那狗屁老外的姓兒?」
朱麗表情一凝,略微沉默道:「孩子跟我姓。」
杜飛沒跟她爭辯,繼續道:「再說,你假結婚無非想名正言順獲得這裡的治權。」
朱麗點點頭:「難道還不夠?」
杜飛輕笑一聲:「成為王后又怎麼樣?原先屬於國王的資源你能拿到多少?」
朱麗皺眉:「你到底什麼意思?」
杜飛道:「既然你下定決心,要在這裡紮根了,還要一代代傳下去,這種手段可不行,雖然眼下有些好處,但未來隱患更大,不如一勞永逸。」
朱麗一聽來了精神,撐起身子看著杜飛:「怎麼一勞永逸?」
杜飛笑道:「咱們手裡有人有槍,跟那些心盲眼瞎的遺老遺少周旋什麼,都不嫌浪費時間?這種時候,能動手就別嗶嗶,難道當開國女王不比區區一個破落戶的王后過癮?」
朱麗眼睛一亮。
有一說一,杜飛這番話絕對有煽動性。
如果是一般人還罷了,但這半年已經點亮了朱麗的女正治家的屬性。
瞬間就勾起了她的野心。
開國女王!
這四個字好像一根羽毛在暗戳戳的撩撥她心弦。
不過朱麗這個時候也展現出了相當不一般的素質。
雖然心裡被說動了,臉上卻不動聲色,反而更冷靜。
沉聲道:「這恐怕……會遭到不少阻力。」
杜飛無所謂道:「那又怎麼樣,還能真把整個王國打爛了?再說所謂的沙撈越王國說白了就是兩個城市,一個古晉一個斯里巴加,只要我們提前做好準備,掌握住著兩個城市,其他的地方爛就爛了,正好不破不立。」
說到這裡,杜飛目光深邃看向窗外淡淡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次利益重新分配不是流血的,有些人不把他打疼了,永遠抱著僥倖心理;有些人則是必須打死……」
朱麗聞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而杜飛也不是一出一猛,事實上剛才朱麗跟他攤牌時,他就已經想到這裡了。
如果說之前,杜飛對這裡不太上心,如今心態也變了。
既然將來要傳輩兒,肯定不能弄的亂七八糟,必須梳理的乾乾淨淨、立立整整的。
……
與此同時,在距離王宮不到一公里的一座宅邸內。
一輛黑色的豐田轎車駛進去,轎車停穩從裡面鑽出兩名棕色頭髮的白人。
兩人身材高大,渾身肌肉結實,帶著不少紋身。
一名管家在門口等著,看見這兩個人立即迎了上來,鞠了一躬用英語把二人讓到裡面。
一樓,一間會客室內。
兩個外國人見到了此地主人,一個身材矮小乾瘦的小老頭。
這人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王國的財務大臣。
這種文職官僚,朱麗一直都沒有大動作,除非那些明目張胆跳出來找死的,其他人基本都照舊在原崗位工作。
說到底還是朱麗手上沒人。
就算從國內調來一些人,也主要放在部隊,捏緊槍桿子。
其他部門只能暫時放一放,順便展現出懷柔態度安撫局面。
但這些人也都是不傻,能在原先的沙撈越王國混到高位,哪個不是老狐狸,都是各懷鬼胎。
進屋落座之後,黑瘦老者道:「艾倫先生,戈爾先生,不知道上次我的提議,二位考慮的怎麼樣了?」
名叫艾倫的壯漢表情嚴肅道:「賀蘇那先生,非常抱歉,我們是斯萊特傭兵團的一員,必須效忠斯萊特家族,否則……」
財務大臣賀蘇那輕笑一聲道:「當然,我理解二位的忠誠,但我聽說如今那個女人已經不是斯萊特伯爵了,她也不再代表斯萊特家族。」
艾倫皺眉,沒有做聲。
賀蘇那接著道:「況且新成立的安保公司,還有大整編的計劃,就是在針對你們這些斯萊特傭兵團的老人,難道二位還看不出來嗎?」
艾倫和戈爾交換一個眼神。
他們都是斯萊特傭兵團的元老,雖然職位不算高,但很有威望。
艾倫抿著嘴唇,緩緩搖頭道:「賀蘇那先生,我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
事實上傭兵本來就不存在忠誠不忠誠,大家都是拿錢幹活兒。
否則他們倆也不會來到這裡。
剛才之所以沒答應,跟忠誠根本沒有關係,只是權衡利弊的結果。
他們知道賀蘇那想幹什麼,也知道賀蘇那背後那幫人一直暗中串聯,想把安東尼從王宮裡救出去。
到時候只要有安東尼在手,他們就有資格跟『溫妮』代表的外來者叫板。
當然,他們也不是真心幫安東尼這個過氣的老國王。
安東尼只是一個好用的籌碼,是阻擋外來者侵吞他們資源的一道防火牆。
只要換來滿意的利益,隨時可以放棄。
艾倫和戈爾代表的,則是原先斯萊特傭兵團的利益。
之前朱麗成立安保公司,等於直接把斯萊特傭兵團拆散了。
有機會加入王國衛隊成為正規軍人,受到不少底層傭兵的支持,卻觸碰傭兵團的上層利益。
如果把傭兵團看成一家企業,這些加入王國衛隊的底層傭兵,就是996、007的社畜。
沒有這些人提供剩餘價值,傭兵團的高層就沒有源源不斷的利益。
正因為如此,艾倫和戈爾才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代表的也不僅僅是他們自己。
只不過現在賀蘇那拿出來的誠意不夠,他們互相接觸試探了幾次,差不多都猜到對方底線。
只是蘇荷那這邊嫌要價太高,艾倫這邊覺著風險太大。
尤其上一次,為了對付突然反攻的艾德恩少醬,杜飛聯絡了林天生出兵。
讓艾倫這邊不得不防,如果他們發動正變,坤甸會不會出兵?
畢竟他們這邊人數有限,到如今能動員起來的已經不到兩千人。
他們自忖,對付那些剛剛整編,沒訓練幾天的新兵蛋子沒問題,哪怕人數差距懸殊也不怕。
但坤甸的可都是老兵,上次朴哲帶過來展現出了很強戰鬥力。
這種沒有把握的戰鬥,誰也不想輕易冒險。
然而,這時賀蘇那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艾倫先生,戈爾先生,我這裡有一封信,你們可以看看再決定。」
說話間,從旁邊的小茶几上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信封。
灰色的信封,正面的書寫格式很古老,背面還封著紅色蠟封,上面印著家徽。
兩人看見,不約而同的目光一凝,那上面正是斯萊特家族的家徽!
「這……」
艾倫不由愕然的看向賀蘇那。
賀蘇那面帶微笑道:「沒錯,這封信正是現任的斯萊特伯爵,勞爾·博納維拉·斯萊特閣下的親筆信。」
艾倫和戈爾腦子反應不慢,瞬間就明白這些人竟然搭上了勞爾這條線。
同時也有些震驚,勞爾隱藏的深。
老伯爵還在時,家族內不少人對繼承權動過念頭,卻唯獨勞爾唯恐避之不及,好像那個位置扎屁股一樣。
還放出風聲,他喜愛哲學,不願在俗務上浪費時間。
沒想到,隱忍到最後,成為伯爵第一下就回頭咬溫妮一口。
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溫妮早就死了。
之前朱麗把爵位賣給勞爾,也只當兩人已經暗中結盟,達成了某種協議。
「二位不打開看看?」賀蘇那提醒道。
戈爾皺眉,好奇信里寫了什麼,見艾倫沒有拆封,不由伸手過拿。
被艾倫反手按住,看著賀蘇那道:「閣下,這封信我們可以帶回去轉交給撒切爾多先生嗎?」
「當然,請便~」賀蘇那抬手表示無所謂:「這封信本來就是寫給你們的,只是經我的手轉交。「
「那麼……就先告辭了。」艾倫站起身,跟賀蘇那握手,轉身離開。
賀蘇那把二人送到會客室的門口,旋即眼中閃過一抹輕蔑,轉而又望向遠處,王宮的金色屋頂,臉上浮現出陰狠表情。
……
另外一邊,朱麗的休息室內。
兩人剛洗了個澡,穿戴整齊。
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後,杜飛跟朱麗的相處也不同以往。
尤其朱麗,眼波流動,眉目含春,比之前竟更明艷幾分。
卻在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
朱麗喊了一聲「進來」。
「咔」的一聲,馬冬梅從外面推門進來,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杜飛,快速收回目光道:「姐,是魯尼來電話了……」
朱麗挑了挑眉:「什麼事?」
這段時間,馬冬梅待在朱麗身邊,除了用幻術幫她假扮成溫妮,也在試著做一個秘書的工作。
這是馬冬梅聰明的地方。
她是馬三妹的女兒,可不是胸大無腦的繡花枕頭。
尤其馬家過來不少人,在這邊新開了堂口,馬冬梅就意識到了,在杜飛和朱麗這裡,她的能力不再是獨一份兒了。
她要想走遠,必須挖掘新的價值。
這才不停努力學習,試著成為朱麗的貼身秘書。
就是為了將來有一天,朱麗不用再假扮溫妮,她依然是朱麗身邊不可或缺的人。
這是她的選擇,尤其今天確認杜飛和朱麗發生關係後。
當初她媽把她放在杜飛身邊,其實是希望她能上杜飛的炕,做小也好,外室也罷,總歸有個靠山。
但到了京城後,馬冬梅發現搞定杜飛的門檻兒實在太高了。
留在南洋,更是鞭長莫及。
朱麗從休息室回到書房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立即傳來速度極快的英語,正是當初那位軍清六處派駐在古晉的特工,魯尼·斯科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