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月亮邀請了,那本王今晚會再來噠!」
南宮宸肆意的拋下了一句話,便消失在了閭丘月的寢居之中。
閭丘月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這個南宮宸,還真把這碧落閣當做自己的閣子了,來去自由的。閭丘月禁不住在心中暗自腹誹南宮宸,卻忽視了心底深處那絲隱隱約約的欣喜。
「王妃……」阮竹的聲音,打斷了閭丘月的思緒。閭丘月順著阮竹的聲音抬眼看去。只見一襲姿色的倩影站立在門前。
「奴婢見過王妃。」
冷嫣見閭丘月將視線轉向自己,連忙俯身向閭丘月行禮。
閭丘月凜了凜神色,旋即看向冷嫣,旋即莞爾一笑。卻沒有說些什麼,又轉回頭看向阮竹和流伶:「把早飯準備好,你們就先下去,留冷嫣在這裡伺候。」
流伶和阮竹領了命,很快便準備好了早飯,退出了寢居之內。
冷嫣靜靜的站在桌旁,注視著不看自己一眼的閭丘月,躊躇著該要如何張口。
閭丘月雖然沒有看冷嫣,但卻對冷嫣的一舉一動都洞若明鏡。輕輕的端起桌上的茶盞,遞到嘴邊,閭丘月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才緩緩開口說道:「考慮的如何了?」
雖然是疑問句,可是閭丘月心裡卻對冷嫣即將說出的答案,猜測出了幾分。
果然,冷嫣輕輕的咬了咬下唇:「奴婢願意留在王妃身邊。」
閭丘月聽聞,淡漠的將手中的茶盞重新放置回桌上。緊接著又開口說道:「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完吧。」
冷嫣倒是不驚訝閭丘月會知曉自己還有沒說完的話。既然閭丘月能將自己的事情了解的那般通透,想必對自己心裡所想,大概也能提前洞察到幾分。
「請王妃護我妹妹周全。」
冷嫣昨夜整整想了一晚上。以現在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護住欒小小周全。況且,像閭丘月這樣一個從陳國和親而來的人都能查到妹妹的事,那麼大皇子肯定也能。
所以,考慮再三過後,冷嫣決定投靠閭丘月,接受她的提議。
閭丘月聽了冷嫣的話後,還是微微的吃了一驚。欒小小竟然是冷嫣的妹妹!這和閭丘月先前猜測的還是大有出入的。她本以為冷嫣才是那個真正的,死裡逃生的南朝前都尉千金,卻沒想到自己只猜中了一半。難道阮竹查探的,還不夠詳實?
故作平淡的,閭丘月轉過頭,看向冷嫣,旋即說道:「可以,我答應你。」說罷,又盯著看了看冷嫣那如釋重負般的表情,接著說道:「往後,我是該叫你冷嫣,還是該叫你瀲灩?」
閭丘月現下心中,已經不確認冷嫣是不是就是阮竹口中所說的瀲灩了。此番這麼問,如果自己猜測錯了,冷嫣定然會發現破綻。不過這樣的事,閭丘月已經不甚在意了。
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其餘的,都可以從輕看待。
果然,冷嫣聽了閭丘月的話,先是一愣,旋即便反應過來。
「原來王妃知道的,並不如奴婢想像般那麼詳盡。」一句話中,略帶著嘲諷,和幾許嘲諷外的無可奈何。
閭丘月對冷嫣話中的意味置若罔聞:「我似乎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未曾跟你說過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冷嫣沉默不語。閭丘月說的沒錯,她根本從未曾提及過。是自己,在未查數清楚之前,就先自亂了陣腳。淡淡的哭笑了一聲:「王妃聰慧,奴婢自嘆不如,心服口服。」
閭丘月看著冷嫣的表情,旋即收回了一副狡黠,正色說道:「這件事情上,是我利用了你的弱點。你不必有所自責。再說,既然我都能查到醉雲樓,你以為那位大皇子,就查不到麼?」
閭丘月說的,正是冷嫣一直所擔心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她最終決定跟隨閭丘月。
看著冷嫣眼中閃過的絲絲愁雲,閭丘月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先前的預想,繼續說道:「或許別的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可是護住醉雲樓那位,我還是做的到的。」
冷嫣默默點了點頭:「王妃想要奴婢用什麼來交換?」她才不會相信,閭丘月會是單純的好心,要幫自己忙。而思來想去,冷嫣也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閭丘月在意的。
閭丘月知道冷嫣肯定是要問自己這個問題,所以早就想好了如何應答。
「我只要你忠心不二的服侍我,若是無心可交付,那就把你的命,交給我!」
對待冷嫣這種人,若是虛情假意,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定然不會讓她服氣。倒不如這般直接了當,下一劑猛藥。
冷嫣沉默著看了看閭丘月的雙眸。那雙澄澈的眸子中,此時正翻湧著一種自己看不透的波瀾。這樣的深邃,讓她幾乎有一種要沉淪進去的錯覺。
半晌,冷嫣緩緩開口:「若王妃能護我妹妹一世無憂,冷嫣願以性命交換。」
她欠了妹妹太多,此生,已是不能再彌補。若是能護她一世周全,自己的一條賤命,又算的了什麼。閭丘月想要,拿去便是。
「一世無憂……」閭丘月低聲的重複著冷嫣的話:「我做不到!」
冷嫣皺了皺眉,剛想要開口,卻被閭丘月接下來說的話擋了回去。
「我若是現在答應你,也不過是欺瞞你。我閭丘月雖然不是什么正出的金枝玉葉,卻也是名門千金。這種誆騙人的事,我不屑於做。所以,我現在只能承諾你,只要我閭丘月在這世上一天,定然會讓她安然無恙的存活於這世上。」
靜靜的看著閭丘月,冷嫣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生生的咽了回去。
閭丘月沒有欺騙自己,她所說的,句句屬實。看著閭丘月堅定無比的目光,冷嫣一顆早已冰冷的的心,漸漸地照射進一道明媚的陽光。
俯下身,不同於以往的,冷嫣深深的朝著閭丘月行了一個禮。
「奴婢冷嫣,參加王妃。此生願跟隨王妃左右,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