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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牛山。
楊若晴和駱風棠事先就商量好了,這趟要在營地這裡多陪閨女幾天。
自從閨女從家裡搬出來,在山裡開闢了這營地,他們就聚少離多了。
駱風棠做父親的還稍微好一點,經常往返村子和營地里給閨女送著送那,反倒是楊若晴這個當娘的,跟閨女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
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纏身,要麼就是自己忙,要麼就是閨女忙,要麼就是其他的雜七雜八。
她不清楚閨女心裡是咋樣個感受,她只知道自己心裡好像有一塊土地,那塊土地有些乾涸。
見到了閨女,就好像降下了甘霖,讓她的心都沒有那麼自責和煎熬了。
「爹,娘,我發現哦,落雪後雖然山裡的野獸大多冬眠了,但還是有些兔子和野雞啥的忍不住要跑出來覓食。」
「那天,我在營地後面的林子裡看到一長溜的腳印子,應該就是兔子。」
一家人圍在火爐旁烤火喝茶的時候,駱寶寶坐在楊若晴和駱風棠的中間,興奮的說著她在山裡的見聞。
營地是開春的時候開始修建的,這是駱寶寶第一次在山裡過冬,所以丫頭對山裡的冬天特別新奇。
夫妻倆都津津有味的聽著。
駱風棠同時撥弄了幾下面前的炭火,讓它燒得更旺盛些,好給妻女送去更多的溫暖。
楊若晴溫柔的目光落在閨女身上,手裡捧著一碗加了紅棗的蜂蜜水。
等到閨女說話的間隙,她把蜂蜜水遞過來:「渴了吧,來,喝口潤潤嗓子。」
「多謝娘。」
駱寶寶接過楊若晴手裡的蜂蜜水,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抹了把嘴角期待的說:「娘,我好像去山裡獵兔子!」
楊若晴莞爾,「想獵兔子啊?冬天的兔子可不比其他季節,狡兔三窟,得有經驗的老獵人帶才行。」
「啊?那我上哪裡去找老獵人啊?」駱寶寶問。有點犯難。
楊若晴笑了笑,朝駱寶寶身後眨了眨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哦?」駱寶寶揚了揚眉,明亮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恍然。
她轉過身去面向駱風棠,「爹~」
駱風棠就在等著閨女這聲期待的叫喚。
他寵溺的目光打量著她:「去準備弓箭,回頭爹陪你去狩獵!」
「耶,太棒了!」
駱寶寶歡呼起來,眼睛裡光芒萬丈。
「哈哈,我差點忘了我爹投軍前的老本行,爹你也差點忘了你閨女我是做啥的吧?」
「這營地里別的沒有,十八般武器可是樣樣不缺呀,弓箭更是現成的,拿起來就能開干!」
「爹,咱啥時候去狩獵?」她把碗重新塞回了楊若晴手裡,身子徹底傾到駱風棠那邊去,胳膊肘更是架在駱風棠大腿上,托著自己的腮幫子期待的仰望著他。
駱風棠的眼神儘是溫柔,他抬手摸了摸閨女的秀髮,「今日時候不早,咱好好歇息,等明日一早咱就進山去狩獵。」
「爹不僅帶你去獵兔子,咱還得去獵鹿,這下雪天烤鹿肉吃才過癮!」
「耶耶耶!」
駱寶寶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握著拳頭朝頭頂的空氣揮舞了好幾下。
這動作真是一點都不淑女啊。
楊若晴看得好笑,直搖頭,這傻孩子,先前在訓練場上像個大人,這會子又現了原形了。
而駱風棠呢,那滿臉都是老父親的笑容。
楊若晴算是看出來了,閨女不在的時候,他眼睛裡都是她。
閨女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他就化身典型的女兒奴了。
將來閨女出嫁的時候,他可咋整喲?真擔心他這堂堂的鐵漢子,冷麵將軍,到時候要哭成個淚人
「娘,狩獵很好玩的,你要不要一起去?」
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駱寶寶興奮之餘,還想到了要拉著她老娘一起去happy.
楊若晴還真有點躍躍欲試呢!
然而,某人已出聲替她做了決定。
「你娘現在不能去。」駱風棠說。
「爹,為什麼呀?」駱寶寶歪著腦袋,很不解的問。
當事人楊若晴也是似笑非笑望著駱風棠,「對呀,我也想曉得這是為什麼呀?」
我能跑能跳,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也是個練家子,又不會拖你們爺倆的後腿,為啥我就不能去呢?
她身上的毒早就散完了啊,而且也出了月子,咋就不能去了嘛!
駱風棠看了楊若晴一眼,話卻是對駱寶寶說的:「你娘生完兩個弟弟這段時日,就沒好好休養過,她身體經不起折騰。」
駱寶寶一聽這話,聯想到娘在生下兩個弟弟後第九天就進山了找爹了。
她是個雲英未嫁的少女,雖對女人分娩那塊很陌生,但既然爹都這麼說了,那就肯定是有道理的。
「爹說的對,娘你這回就乖乖待在營地里等我們,千萬不要出去受累,等明年開春了,到時候我們再帶你一塊兒進山狩獵!」
得,三個人的小組,二比一,楊若晴進山狩獵無望了。
「好,那我這回就不去了。」楊若晴知道他們都是關心她,於是收起那一絲絲的小失落,又對駱寶寶說:「明日你和你爹去狩獵,娘在營地等你們回來,到時候給你們做烤肉吃!」
「太棒了,到時候我要獵很多很多的獵物回來,讓我手底下那幫小兵們也都跟著打牙祭!」駱寶寶說。
「好,你說咋樣就咋樣,」楊若晴笑道,「不過,去狩獵也要注意安全。獵物多少不打緊,自身安全必須擺首位,記住了嗎?」
駱寶寶用力點頭,「娘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楊若晴輕輕捏了捏駱寶寶的鼻子,「在爹娘眼裡,哪怕你一百歲,都是小孩子。」
夜裡,楊若晴和駱寶寶睡在一屋,娘兩個睡在內間的大床上,蓋一床厚被子,躺在一塊兒說悄悄話。
一簾相隔的外間鋪子上,駱風棠雙手枕在腦後,伴著屋外雪落在屋頂的簌簌聲響,聽著內室妻女的小聲說話,不時還伴隨著幾聲低笑。
他的唇角也為之揚起。
一生戎馬,踏遍九州山河。
唯有她們,才是他這一生最想守護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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