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我得到消息,焦宏今天晚上會去胭脂胡同翠雲樓。」從郭怒書房出來,賽霄宇與孟岩並肩而行道。
「賽叔這是想讓我先對焦宏下手?」孟岩驚訝的望了賽霄宇一眼道。
「聖上要你查白素心的案子的消息很快就會散播開來,到時候,勢必會驚動焦宏,你想要抓他,就必須有證據,否則,他有東廠保護,你很難抓到他的把柄!」賽霄宇道。
「可是他去嫖ji,我以什麼名義抓他呢?」孟岩問道。
「錦衣衛抓人,需要理由嗎?」
「賽叔,今時不同往日了,何況這個焦宏背後還有東廠,真動了他,東廠肯定會出面的。」
「焦宏是東廠的密探,這個身份公開了嗎?」
「這個到沒有!」
「那找個罪名將他收押,有何什麼難度,這種人肯定是留有案底的,如果不是東廠的話,早就吃牢飯了!」賽霄宇冷哼一聲。
「我明白了。」孟岩點了點頭。
「不用擔心東廠那邊的反應,拖延東廠一兩日,不讓他們知道準確的消息,我還是能做到的。」賽霄宇道。
「好,那就有勞賽叔了!」
「姑爺客氣了,一家人不必如此!」賽霄宇抱著貓微微一點頭,便飄然而去。
「公子爺,這賽大人好神秘,就連長什麼模樣都不讓人知道,這萬一要是……」
「天行,別胡說八道!」孟岩冷叱一聲。
「是,公子爺!」
「胭脂胡同,翠雲樓,焦宏!」孟岩自言自語一聲,他在考慮給焦宏按一個什麼罪名。
「走,先回去。」
「公子爺,回哪兒?」
「我回松鶴樓,你回一趟匠作司,叫上唐笑、老范還有張苞三人,不要驚動其他人,若是有人問起,就說這是我的私事兒,明白嗎?」孟岩吩咐道。
「明白。」
松鶴樓後院小樓之上。
「哎喲,我這累了一天了,小雨,給我倒杯熱茶喝。」孟岩回到松鶴樓,躲進聞小雨的閨房,就在那逍遙椅上躺了下來!
「爺,累壞了,讓奴家給您放鬆一下筋骨?」
「這麼好?」
「奴家不好嗎?」聞小雨一伸手,纖纖玉指在孟岩的肩膀上輕輕的揉捏起來。
「好,好,你這麼溫柔我有些不太習慣!」孟岩閉上眼睛,舒服的說道。
「這以後奴家就是爺的小妾了,要是不把爺伺候舒服了,到時候爺一不高興,把奴家一腳踢出家門,奴家可就沒地方去了!」聞小雨幽幽道。
「是嗎,那可你的聽爺的話,不然爺真的就不要你了!」
「奴家伺候的爺舒服嗎?」聞小雨櫻紅的小嘴湊到孟岩的耳後根,吹著暖暖的氣流問道。
「舒服,舒服……」
「那爺今晚把奴家帶上吧?」
「嗯?」孟岩猛然一睜開眼睛,坐起身,瞪大眼睛盯著聞小雨,「誰告訴你,爺今晚要出去的?」
「這個爺就不必問了吧。」聞小雨心虛的低下頭道。
「天行?」
「公子爺,您叫我?」林天行從門口探出腦袋進來問道。
「滾進來!」
「哎!」林天行臉色訕訕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爺,你別怪天行,我是逼他說的。」聞小雨解釋道。
「你,你們,算了,不說了,我餓了,要吃飯。」孟岩指著這二人,實在是找不到教訓她們倆的詞兒。
「這麼說,爺你答應了?」
「我答應你什麼了?」孟岩裝聾作啞道。
「爺……」
「好,好了,別叫了,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真不明白,那種地方你們女人去幹嘛?」
「人家就是好奇嘛!」聞小雨羞紅著臉道。
「你沒見過?」
「人家怎麼能去那種地方?」聞小雨羞澀道,「人家跟你的時候還是黃花大閨女。」
「也是呀,那種地方你們女孩子確實不能去,可你現在怎麼就……」
「人家不是跟著你嘛!」
「我不是去逛窯子,是去干正事兒,懂不懂?」孟岩頭疼了,這女人纏起人來,還真是令人頭疼。
「人家知道,才跟你去的嘛,你要真去快活的話,人家就不去了。」聞小雨道。
「得,算我沒說,吃飯吧!」
華燈初上,這京城雖然實行宵禁,但只要到點兒不在街上溜達,只要你待在屋內,幹什麼都沒有人干涉。
這春樓一般都是中下層百姓光顧的地方,當然了,檔次越高,價錢也越高。
可要問了,這當官的也是男人,他們就沒有夜生活嗎?
呵呵,這明朝士大夫狎ji可以說是一種流行風尚,只不過,他們更喜歡在家裡蓄養歌姬,這樣足不出戶,就能花天酒地了。
而且這官做的越大,家裡沒有養上幾個歌姬,起舞弄清影,*添香夜讀書,那都算不上品味。
而且朝廷還有專門的培養歌姬的機構,就是傳說中的教坊司了,民間也有,以「書寓」的名義,培養一些女孩子。
這些女孩子有三大來源,第一是人販子收購,這可是大頭,幾乎占了一半兒,第二是流民的孤兒,父母活不下去了,賣兒賣女,第三就是邊關打勝仗擄劫敵國的少女。
當然,這些從小培養出來的少女,聰明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美人胚子,那是眾人爭奪的搶手貨。
一般的,則被賣身青樓,運氣好的,找個人贖身出來,運氣不好的,就只能熬到色衰的時候,然後在無助中死去。
翠雲樓算不上京城檔次最高的青樓,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氣,有幾個不錯的姑娘,消費自然不低,客人多以一些口袋裡有閒錢的富商。
翠雲樓的布局就是一個大的四合院,進去之後,是一個大的天井,一座高台,上面正有歌舞表演,相對於孟岩自己原來的那個年代,這些台上女子的表演似乎顯得有些保守了。
當然,對於從來沒有看過這種表演的孟岩而言,覺得這很新鮮,別有一番滋味兒。
「爺,台上表演的是西域的一種胡旋舞,您看,她們的舞步都轉動起來了……」
聞小雨女扮男裝,興奮的依偎著孟岩,小聲的咬著耳朵給孟岩做起現場解說起來。
「小雨,別靠的我太近,人家還以為我有斷袖之癖呢!」孟岩臉色有些尷尬,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雙眼睛朝他瞄了過來了。
這虧得是在青樓這種地方,這要是在大街上,一個大男人跟另一個男人黏在一起,那回頭率百分之三百。
聞小雨臉頰微微一紅,迅速與孟岩拉開一段距離,但是眼神之中卻是還帶著一絲異樣的不舍。
「這位公子爺,有些面生,第一次來翠雲樓嗎?」濃妝艷抹的老鴇子扭著水桶腰從迎了上來,滿臉堆笑的招呼道。
「是呀,本公子第一次來,媽媽,聽說你這裡姑娘不錯,本公子就來了。」孟岩一副色色的模樣道。
「公子爺說的不錯,我這兒的姑娘那可是北京城數一數二的。」老鴇掩嘴一笑道。
「本公子有的是錢,媽媽,你給我把你這裡最漂亮的姑娘叫過來。」孟岩遞過去一個錢袋子。
老鴇一見到錢,那一張塗抹的跟紅血腸子似得嘴唇都笑成一朵喇叭花了。
「夠了嗎?」
「夠了,夠了,公子爺,我這就去給您叫姑娘?」
「在這裡?」
「不,不,公子爺,您樓上請。」老鴇恍然大悟,連忙將錢袋子收起來,領著孟岩一行朝樓上走去。
「媽媽,你這裡的生意不錯嘛,這大晚上的還有這麼多客人?」孟岩一邊跟著,一邊詢問道。
「這位公子爺您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這錦衣衛搞什麼年底治安大整頓,我這裡天天錦衣衛天天來,生意都沒法做了,還好,這也就是一陣風,現在又恢復了,這客人自然也就多了,生意也好了!」老鴇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本公子剛從南邊過來,還真不知道京城規矩這麼多,這天一黑,就不讓上街了,真是的。」
「原來是鄉下來的土包子!」老鴇不由得嘀咕一聲,不過這一類土財主很有錢,這些的錢也是最好賺的。
「不錯,不錯,這裡環境真不錯,比本公子家裡還要好……」孟岩一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模樣。
老鴇捂著嘴吃吃一笑,這人看上去長的還不錯,就是這言語談吐太那個啥了。
「媽媽,快去把姑娘們叫進來吧,本公子我可是等不及了!」孟岩坐下來,大大咧咧的道。
「哎,好,好,公子爺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叫去。」老鴇忙答應一聲。
「快,快點兒。」孟岩催促道,「本公子不差錢兒!」
「是,是……」
「爺,我們來翠雲樓做什麼呀?」眼看老鴇出去了,聞小雨迫不及待的問道。
「天行沒對你說嗎?」
「公子爺,沒您的允許,天行不敢多說!」林天行道。
「我現在允許你說了,你就說吧!」孟岩微微一笑,沖林天行點了點頭。
「雨夫人,咱們今晚來翠雲樓其實是為了抓焦宏來的!」
「焦宏,你是說焦宏今天晚上會來翠雲樓?」聞小雨大吃一驚,「可咱們無憑無據的怎麼抓焦宏?」
「在這翠雲樓最容易發生的糾紛是什麼?」孟岩問道。
「這……」
「唐笑,老范,你說呢?」孟岩仰頭問站在他身後的唐笑道。
「大人,我從來沒來過ji院,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唐笑訕訕一笑,有些不太自然道。
「老范,你說呢?」
「大人說的是爭風吃醋吧?」范西平嘿嘿一笑道。
「還是老范有經驗,就是這個爭風吃醋!」孟岩微微一笑。
「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這樣大人就可以以此為藉口將焦宏帶走了,而且還不會被人懷疑!」范西平道。
「老范說的不錯,所以,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老范你了!」孟岩手一指范西平說道。
「我,大人,您跟標下開玩笑嗎?」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孟岩忽然臉色嚴肅起來,「這兒就你一個人領會我的意思,而且還有經驗,不是嗎?」
「大人,不是,這……」范西平急的跟猴抓撓腮似得,「這萬一讓我加那婆娘知道了,我就完了,大人。」
「沒關係,我們這麼多人為你證明,你是在執行本官交付的任務,你還有什麼顧慮?」
「有,大人,我沒帶錢!」
「這好辦,天行,給老范五十兩銀子!」孟岩吩咐道,「用不完的記得上交。」
「哎……」范西平揣著銀子正要往外走。
「等等,老范,你知道焦宏拼頭是誰嗎?」孟岩喚住范西平問道。
「標下不知道。」
「她叫蘭姐兒,大概三十歲,左眼稍有顆美人痣,他應該還沒到,你直接找老鴇,點這個蘭姐兒陪你。」孟岩吩咐道。
「明白了,大人!」范西平點了點頭,苦著臉出去了。
「唐笑,包子!」
「標下在!」
「你們兩個去幫老范,記住了,鬧的越凶越好。」孟岩又吩咐一聲。
「諾!」唐笑和張苞兩人興奮而且。
「爺,我,我們呢?」聞小雨興奮的忸怩不安道,這種刺激的事情,她可是從來沒遇到過呢。
「咱們喝酒,看戲。」孟岩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