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谷,後山。
阿雅提了吃的,在後山等朝陽。
朝陽的腿被老者加了板夾,說是要先從腿開始幫她治舊傷和疾患。
有些心不在焉,朝陽走了兩步差點摔倒。
「姐姐,在想什麼?」阿雅小聲問了一句。
朝陽抬頭,揉了揉眉心,她只是在擔心木懷臣。
哥哥木懷成應該還不知道懷臣哥哥出事吧
木家滿門忠烈,為何偏偏要如此坎坷。
「我帶了吃的。」阿雅沖朝陽笑。
朝陽拿過籃子看一眼,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揉了揉阿雅的腦袋。
裡面,是兩個人的飯量。
這說明,阿雅知道洞口下還有別人。
但阿雅什麼都沒說
這小丫頭,真的很伶俐。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是誰?」朝陽有些心疼阿雅,如果阿雅真的是蕭君澤的女兒
「想過,但現在不想了。」阿雅搖頭。
「為什麼?」朝陽的心有些酸澀。
無形中,她也在可憐自己。
她和阿雅有些相似,小時候她也問過白狸,自己的父親是誰。
她也渴望過,幻想過父愛。
但到頭來,一場空
這麼多年,她明白了一個道理,靠人不如靠己。
「提這些,爺爺會不高興。」阿雅小聲嘟囔,聲音很低。
朝陽有些不解,從那日老者對蕭君澤的態度來看,他應該與奉天有仇。
會是怎樣的仇怨呢?
「朝兒!」
朝陽還在思索,樹上跳下一隻花孔雀。
阿雅瞬間不高興的看著扶搖,沖他吐舌頭。「壞哥哥!」
「臭丫頭,白疼你了。」扶搖上前想要抓阿雅。
「小孩子你都欺負。」朝陽伸手抓住扶搖的手腕,蹙眉威脅。「南疆的大公子原來是個連小孩子東西都搶的人?」
扶搖看著朝陽笑了起來,抬手要去捏扶搖的臉。「小東西都會學會告狀了。」
「阿雅,你先去。」朝陽讓阿雅先走。
「朝兒想單獨與我幽會?」見朝陽支開阿雅,扶搖笑的有些得寸進尺。
「啊啊」一聲跌宕起伏的慘叫,朝陽捏著扶搖的手暗下用力。
「女俠饒命!」扶搖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為什麼搶走那張繡圖?阿雅和蕭君澤什麼關係?」朝陽冷聲詢問。
「蕭君澤?什麼蕭君澤?」扶搖嘴硬。
朝陽四下看了一眼,將扶搖推到身後的樹幹上。
扶搖舉雙手投降,低頭看著朝陽。「劫財沒有,劫色」
「你說,我在這毒谷後山殺了你,再分屍,有人會察覺嗎?」朝陽繼續威脅。
「朝兒,我母后說越美的女人越是蛇蠍心腸,不過我喜歡。」扶搖眯了眯眼睛。
「你在隱瞞什麼?」朝陽用力推扶搖的肩膀。
「如果我說阿雅是蕭君澤的女兒,你會傷心嗎?」扶搖靠近朝陽,想要近距離看看她的表情。
朝陽的臉色很沉,但沒有多少情緒變化。
「如若你堅持不說,也許我會懷疑孩子是蕭君澤的。但如若你這麼問那說明,這個孩子不是蕭君澤的。」朝陽反手捏住扶搖的下巴,阻止他那張開屏的臉繼續靠近自己。
這反調戲的動作看起來卻有點像朝陽調戲扶搖。
「哎呀」扶搖先是一愣,隨即眼神閃躲的轉身。「和聰明人玩兒,果然一點都不無趣。」
朝陽蹙眉。「但阿雅和蕭君澤有關係,對不對?」
那副魅繡不是出自她母親之手,但卻確確實實是魅繡的織法。
朝陽摸過畫像的髮絲,是用真的頭髮絲繡上去的,這種技藝只有西域三絕之一的魅繡才能做到。
除了她母親白狸,還有誰會魅繡?
「朝兒,隱瞞阿雅的身份,是為了保護她。」扶搖難得的收斂一身慵懶。
「可魅繡上說了,讓蕭君澤帶走阿雅。」那應該是魅繡主人最後的心愿。
「可我並不信任蕭君澤!」扶搖的情緒微微有些失控。
朝陽垂眸,什麼都沒說,這對她來說是外人的事情。
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那張繡圖對阿雅來說很重要,她只是個小女孩,無論那繡圖是誰留給她的,請你還給她。」朝陽伸手,跟扶搖要畫像。
「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扶搖沒有拒絕,從袖口將那張繡圖拿出來給了朝陽。「蕭君澤失蹤,木懷臣和影衛進了死亡谷等同於死亡。大虞邊關有人故意挑起戰事,奉天和大虞已經陷入混戰。奉天皇帝在這個時候失蹤奉天必亂,奉天的皇室朝政,怕是要變天了。」
朝陽將魅繡疊好,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
奉天皇室的爭鬥和她沒有關係,但是木懷臣
「死亡谷,為何不能進?」
扶搖看了朝陽一眼,有些慌。「你想都不要想,死亡谷是南疆禁地,連毒蛇蟲蟻進去都無活路!」
「嗯,為什麼?」朝陽淡淡問了一句。
「天險。」死亡谷是天險之地,自然形成,無人能知曉裡面到底有什麼危險。「傳言死亡谷守護南疆龍脈,有起死回生的仙藥,無數採藥人命喪死亡谷。我外婆就是死在死亡谷,為了給外公找到傳說中的仙藥,再也沒有出來。」
朝陽握緊雙手,呼吸有些發顫。
這麼說懷臣哥哥,是真的走不出來了。
「朝陽,危險的事情,不要去嘗試。」扶搖小聲說了一句,想要和朝陽一起去採藥。
「師父說了,採藥是鍛煉體能的方式,不要跟著我。」朝陽拒絕扶搖跟著。
「你」
扶搖沒有繼續跟著朝陽,但卻擔心朝陽去死亡谷尋木懷臣。
等朝陽離開,扶搖示意身後暗衛。「守好毒谷,不許她出谷。」
「是!」
藥蘆。
「貴客遠來,老夫失禮了。」老者坐在藥爐旁,聲音蒼老。
「先生,我們又見面了。」沈清洲正式拜訪,並未偷偷潛入毒谷。
「是啊,自上次一別,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老者起身,身形越發蒼老。「你第一次入谷,帶走了老夫的愛子,這次來又想帶走什麼?」
「朝陽。」沈清洲開門見山,可放在衣衫上的雙手卻慢慢握緊。
「朝陽?」老者哼了一聲。「她如今已經是我的愛徒,自願留在毒谷,我毒谷自然要護她周全。」
沈清洲愣了一下,起身跪在老者面前。「先生大度,朝陽無辜。」
「我老東西是老了,但是沒糊塗,你走吧。」老者嘆了口氣。
「先生,請將這令牌交給朝陽,無論遇上任何危險,可去百曉堂求助,自會有人助她一臂之力。」沈清洲將令牌放在桌案上。
「為何不親自交給她。」老者蹙眉。
「先生,不需讓朝陽知道,她與我無關最好。」沈清洲垂眸,聲音懇求。
朝陽,只有這輩子都不知曉自己的生父,才能活的自由些。
「白狸的女兒,聰慧,隨了她的母親。」老者起身,話語透著深意。
「謝先生。」沈清洲重重磕頭大拜,毒谷老者承的起他這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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