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愛有什麼苦衷?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主持人見她不做回應,正想岔開話題,郎戰說:「我來替她比這一場怎麼樣?一共幾支飛鏢?我只要一半就好。」
城田筱純一聽,面上依舊帶笑,眼神卻冷了下來,她看著郎戰說:「秋山先生,難道您覺得我們四個人裡面,就只有金城選手才夠資格扮演中山王妃嗎?」城田筱純這話乍聽沒什麼,其實暗藏殺機。中山王妃最終由誰扮演,那是中山王競演成功者的權利。而金城愛已經成功的激起了現場甚至全部觀眾的反感,如果郎戰一意孤行回答「是」,那麼結果肯定是「恨屋及烏」的觀眾連他也一起拋棄。
只是她絕對不會想到的是,郎戰之所以答應競演中山王並參加這檔節目,只是為了見到金城愛而已,根本就不在乎能否競演成功。所以,她這句暗藏殺機的問話,對郎戰其實沒有任何殺傷力。
朗站看向金城愛,點點頭說:「當然。」
他這話一出口,登時全場譁然。
他這種行為,分明就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典範,而且完全不將現場觀眾放在眼裡哪!「這小子太狂妄了?」
「他是在挑戰我們的忍耐力嗎?難道他覺得只有他才適合扮演中山王?」
「這個混蛋小子,枉我還決定投他呢!」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吼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脫下腳下的鞋子就向郎戰扔了過去。
內田龍也在看這檔節目,看到一隻鞋子忽然飛進畫面,他啞然失笑,對旁邊的幾個手下說:「我們這算不算往一鍋粥里丟進了一顆——」他接下來應該會說「老鼠屎」吧,然而,看到郎戰看似很隨意的一伸右手,便將鞋子抓在手中,他嘴巴微張,倒吸一口涼氣後說:「這身手!我說,我們有必要重新調查一下他的身份。」
琉球總共就這麼點人,以獨立黨的地位,哪裡要是出了這樣的人物,他們斷然沒有到今天才察覺的道理。也就難怪他會再次對郎戰的身份起疑心了。
電視台的停車場上,肯尼一伙人和華國流皆在用手機看著視頻直播。華國流因為已經知道了郎戰的身份,所以看到這一幕不過是眉頭挑了挑,並無特別感受。肯尼等人的反應則就不一樣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肯尼說:「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琉球什麼時候也好像華國一樣,遍地都是功夫高手了?魯尼,記錄一下,回去以後,立刻請鮑伯上校仔細的查一下這個人!」
郎戰展現不凡身手接住憑空飛來的鞋子,完全是本能作祟。他自己沒覺得這樣做有何不妥,落在內田龍等有心人眼中,立刻具備了不一樣的涵義。郎戰說要替金城愛接受城田筱純挑戰的時候,其他的五個中山王的競演者,登時變得躍躍欲試起來。城田再說出這樣的話,郎戰又好像遭到了所有人的鄙視和唾棄,一個叫波多三成的傢伙再也按捺不住,站起來對主持人說:「秋山選手一個大男人和城田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對決,這實在是有失體面。就請讓我代替城田出戰好了。」說完,他也不等主持人接話,對城田說:「城田小姐,您現在需要一個為您衝鋒陷陣的騎士,波多不才,願供您驅策,就請您下命令吧!」
這波多會說話啊,而且好像華文古文功底不差。事實上,琉球雖然從上世紀開始,便先後遭受一本和米國的殖民和占領,但是其國民對傳統文化還是很重視的。琉球長期以來都是華國的藩屬,文化中華國的影響非常厚重。這不,波多這樣的年輕人,一張嘴,「供您驅策」這樣華國戲劇色彩濃厚的話都出來了。
有中山王的競演者為自己出戰,城田筱純當然求之不得。凡事講究雙贏嘛,最關鍵的是,中山王妃的最終選擇權在中山王競演勝出者手上。如果她能幫助這個波多三成幹掉郎戰,成為中山王競演者裡面最大的熱門,那她這個中山王妃的角色也就妥妥的了。
「忍者之義」,比賽雙方共有十支飛鏢,雙方相距五米,先後向對方投擲,最後以得到環數多者勝出。
主持人為節目效果著想,巴不得選手們撕x,自然樂意看到波多三成主動跳出來。郎戰和波多三成分別穿上護具,工作人員還在為他們系帶子,台上台下,包括電視機前和正在用手機觀看視頻直播的觀眾,登時齊齊出爆笑。
絕對是主持人和導演刻意為之,郎戰和波多三成穿的護具,同樣是胸前有兩個標靶。本來這並沒有什麼,但是,標靶後面各有一個皮碗,逗比效果一下子就出來了。
郎戰無所謂的,他從鏢盤裡取了五支飛鏢,走到主持人給定的圓圈裡站好。波多三成臉漲得通紅,他先拿了十支鏢,然後看見郎戰只拿了五支,又放了五支回去,說:「這樣才公平。」
郎戰:「那你輸定了!」
波多三成本來就羞得臉通紅,這一下被氣到,臉上更紅得幾欲滴血,咬咬牙反唇相譏:「秋山選手,飛鏢是用手投擲的,並不是用嘴。」
郎戰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主持人:「波多選手和秋山選手之間的『忍者之義』對決正式開始,由波多選手先投擲!」
波多朝郎戰一鞠躬,隨即右手持鏢擺出架勢。「第一鏢!」他嘴裡喊著,擺足姿勢,然後右手一揚,將飛鏢投出。
恰在此時,郎戰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噴嚏。於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波多三成的這一鏢居然連郎戰身上的防具都沒碰到,來了個四不沾。
「波多選手非常謙遜哪!」主持人恰到好處的補上一句,又鼓勵波多:「第一投當做熱身好了,接下來,請一定把握好機會!」
波多點點頭,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好像他剛才真的只是熱身似的。
「第二鏢!」他再喊。
他喊聲未畢,郎戰再次「哈啾」,一個噴嚏打出。於是,他這一鏢再次四不沾。
波多大急,也不喊話了,右手連擲,將剩下三鏢悉數投出。
然後,只聽見「哈啾」聲不絕於耳的響起,郎戰連續打出幾個噴嚏後,三支鏢悉數落空。
這一下,別說波多本人了,便是主持人還有台下本來興高采烈為波多加油打氣的觀眾,皆傻了眼。
第一次,郎戰是無意的話。那麼第二次、第三次……無意就怎麼也解釋不通了。不是無意而是刻意,郎戰的行為就顯得太可惡了——明明可以躲開,但是偏偏要通過打噴嚏的這種方式。這不擺明是對波多的蔑視和戲弄嘛!
剩下的四位中山王競演者,他們本來還挺懊惱的,為被波多搶去了風頭。現在,一個個先是驚得目瞪口袋,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頭挑起,嘴角上揚,便怎麼也管理不住幸災樂禍的表情——
後台,導演的臉再次變綠,眉毛鼻子擰在一起,心中出呻吟:內田龍啊內田龍,你塞進來一個什麼怪物?!這,這不是砸場子嗎?
台上,主持人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她看了看快要崩潰的波多,斟酌一番,對郎戰說:「秋山先生,您這樣不行。您……」
郎戰掀開面罩,右手捏了捏鼻子,自顧自說:「我並沒有離開圈子。」
遊戲規則,郎戰只要不出那個圈子就不算犯規——主持人登時啞火,她也快崩潰了。
裝甲車裡,肯尼「噗嗤」笑出聲來,說:「我喜歡這個傢伙。」
魯尼若有所思的說:「我很好奇,如果是我來投鏢的話,他能不能躲開。」
聽見這話,肯尼表情一滯,笑容登時不翼而飛。
郎戰早不打噴嚏晚不打噴嚏,偏偏在波多三成投鏢的時候打噴嚏,這難免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故意的。事實真是這樣嗎?
真相是,在距離琉球大約一千多公里的洋面上,在一艘破破爛爛的船上,有一個叫筱原小夜,綽號蘿莉的女孩子,正在跳腳罵著他:「狼人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以為躲到地獄裡去就能避開我,我告訴你,你妄想……」
蘿莉並不是一個人,在她身後,大老雷、大衛·杜波依斯還有土雞、呂振興等人縮在船艙口,土雞說:「雷老大,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大衛一聽不樂意了,斜睨他一眼,叱道:「瞎說什麼呢?我師娘真要瘋了,你現在已經被丟到海里餵『蒼龍號』去了。」
十段和郎戰先後落海,一本武裝船那邊失去了指揮,戰鬥力登時直線下降。蘿莉和大衛這兩個生力軍一加入戰鬥,加上又有「蒼龍號」在海里興風作浪,一本人在被他們擊破一艘船之後,心無鬥志,登時倉皇逃竄。蘿莉駕馭「蒼龍號」幾乎將附近海域翻了個遍,沒能現郎戰的蹤跡,在一本人的援軍到來的時候,只能帶著大衛、大老雷他們走為上策。誰料,他們搶到的武裝船燃油只剩三分之一,結果航行到琉球東南邊一千多公里的海域,居然熄火了。太平洋可不是大江大河,如果不是在固定航線上,成年累月的不會看到一艘船影。他們一行人隨波逐流,開始尚能共患難,隨著時間的推移,種種矛盾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