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璐是興奮和好奇。
劉金寶則是緊張和好奇。
下了車,張天元隨手給那人塞了兩百美金。
那人接了錢,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來,但很明顯態度卻更加好了。
「幾位是六爺請來的,那就是我們的貴客,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儘管問我,只要我知道的,保證給幾位解決。」
那人笑了笑道。
什麼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就叫!
錢這個東西,絕對是好東西,不然的話,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呢。
等車子上路了,劉金寶才緊張地在張天元耳邊說道:「師父,我怎麼感覺這那麼像抗日神劇里的臥底接頭啊,感覺好緊張。」
「地下黑市嘛,自然要弄得神秘一點,這玩意兒往大了說,那可是違法的。」
張天元提醒道:「所以你們兩個人以後也不要胡亂說話,雖然收藏古董的人,就沒有沒進過黑市的,但大家都守口如瓶,不會亂說話的。」
「知道了師父,我肯定不會亂嚼舌根的。」
劉金寶急忙捂住了嘴巴道。
一路無話,到了目的地,馬六親自出來迎接張天元,說拍賣會還沒開始,不過這地方附近有好幾家專業的古玩店,張天元如果無聊的話,可以先去瞧瞧。
敢在幫派堂口附近開古玩店的,多半都是有背景的,不過這跟張天元沒關係,他只認古董。
正好沒事兒,他索性就進了一家古玩店。
此時店裡頭有兩個人正在喝茶,一個是掌柜的,另外一個應該也是來參加堂口拍賣的老闆。
見張天元三人進來,掌柜的很熱情地招待一起喝茶。
看起來這古玩店果然是跟那幫派堂口有關係的,見到張天元幾個人,就知道是來參加拍賣會的,自然比較熱情。
沒多久來了藏家,四下張望,拿了幾件瓷器上手看看不時也插幾句入他們聊天的內容。
張天元看他拿的都是晚清的青花和五彩類的,心裡琢磨這玩家愛好能鑑賞大概就是這些東西了為主。
老闆居然也招呼他過來一起喝茶,交流幾句之後,得知張天元也愛瓷器,這位藏家有意考考張天元的眼力,連續在店裡拿了幾件瓷器,讓他斷代。
對於瓷器,張天元自然不會陌生,最早的時候,張天元就靠瓷器發家的。
這瓷器到他手上,他一看很熟悉,但想不起來是在哪裡看到過了,不過肯定是見過的。
估計這東西也是掌柜的從別處收來的,而張天元又恰巧看到過吧。
這不值得深究。
這東西遠看感覺很好,上手一看有兩條沖,不太乾淨還有點髒兮兮,瓷器異常的薄胎,氣泡很小均勻,初步認為可能是用心做的不錯新東西。
於是他便問了價,掌柜的說出來的價錢並不高,張天元便有點不感興趣了。
當然,他這人有個習慣,即便是不感興趣的東西,還是要仔細再看幾遍的。
古玩這一行,你只要稍微看走眼,很可能就會打眼,當然也可能會把值錢的東西看成贗品,那就虧大了。
於是乎,他乾脆取出了放大鏡去仔細觀察。
這雖然對他來說沒必要,但畢竟要做給兩個徒弟看的,還是要把活兒做齊備了才好。
張天元用店裡的放大鏡仔細檢查釉面和底款,和彩料青花特點,款寫的不錯,字有力道,部分字帶有康熙和萬曆寫款特徵,氣泡真的太小太均勻,放大鏡下也看模模糊糊的,釉又薄,心裡想這能老嗎?
「不是柴窯燒的」張天元忍不住冒出這麼一句。
老闆一聽,回答道「這一件我看也是不對,估計是新東西,不過也說不清楚。」
「這杯子很特別也精美,也難找到對比的樣本,還是可以研究和玩玩的,不對的東西也要認真研究,即使是假東西對提高鑑賞能力也有幫助。」
旁邊一個藏家隨口說道。
但張天元此時心裡頭卻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這款寫的太好了吧,完全是老官窯的手法,具體是明代還清早,自己腦袋也不是計算機,莫非是真東西。
想到這裡,他便索性用鑒字訣鑑定了一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是驚得差點將下巴掉下來了。
「居然是成化稀有薄胎器」!
他心中念叨,回憶著腦海中有關成化瓷器的資料。
這些資料他以前可都是記在了腦海之中的,現在仔細回憶一下,一股腦兒就全出來了。
「這東西反正你們也不喜歡,倒不如便宜賣給我算了,我拿回去就當是喝茶的杯子了,這東西雖然是贗品,但做工還算精妙,就當是賣個東西做對比,以後不會上當受騙。」
張天元心中有些緊張,說這番話的時候,他是真怕被對方看出來端倪了。
「你喜歡就拿去,給個五六百美金就行!」掌柜的很爽快地回答到。
張天元立即掏錢給了那掌柜的。
心中仍然是有些狂喜,這可是成化官窯薄胎黃釉印天馬雲紋綠彩小杯啊,花六百美金就拿下,賺大發了。
不過東西拿到手裡,他並未著急離開,這個時候急匆匆離開,反而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掌柜的也並未多想,隨即拿出了另外一隻小碗給眾人顯擺。
「這可是好東西啊,青花小碗,寶貝啊。」
旁邊一藏家驚呼道。
張天元仔細看了一眼,也不由心動,那還真是一件好東西。
「嘿嘿,實話告訴你們吧,這可是我上一次回國的時候到山裡『意外』淘到的。」
掌柜的得意地說道。
那天掌柜的走累了,就敲開一戶農家的門。
三間低矮的瓦房,孤零零地坐落在山腰上,房子四周是用山石壘成的矮牆,牆上爬滿了牽牛花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藤,院裡有兩株上了年紀的龍眼樹,幾隻公雞悠閒地吃著食,幾隻老母雞「咕咕」地叫著。
房子的主人和他的老伴、兒子坐在門前的小木凳上,每人手裡端著一碗粥,一家人正在吃午飯。
掌柜的只是想找人聊幾句、歇歇腳。
主人熱情地招呼他,給他搬來一隻小凳子。
他坐下來,和主人聊起天來,「大爺,您老貴姓?」
「姓夏。」
「大爺,您家的小院多幽靜啊,哪像城裡那麼喧鬧。」話沒說幾句,地上裝雞食的一個小碗引起他的注意。